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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一一醉歌(三)

一蓑煙雨

<p class="ql-block">(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9</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這葡萄樹呀!你為什么要贊美我?我不是把你剪了么?我很殘忍,你在流血——:你贊美我醉后的殘忍是什么意思?</p><p class="ql-block"> “凡是已變得完美的,一切成熟的事物——都想死去!”你這樣說。被祝福的,被祝福的是葡萄剪子!所有未成熟的事物都想活著:哎!</p><p class="ql-block"> 痛苦說:“走開!走吧!離開這兒吧,你這痛苦!”但是,所有受苦者都想活著,如此它才可以變得成熟,充滿活力和渴望,</p><p class="ql-block"> ——渴望更遠(yuǎn)、更高、更光明?!拔乙欣^承者,”所有受苦者都這樣說,“我要孩子,我不要我自己,”——</p><p class="ql-block"> 然而,快樂卻不需要繼承者,它不想要孩子——快樂只需要它自己,它想要永恒,它想要回歸,它想要所有的事物都永遠(yuǎn)像它一樣。</p><p class="ql-block"> 痛苦說:“破碎吧,流血吧,你這心臟!徘徊吧,你這腿腳!你這翅膀,飛翔吧!向前吧!向上吧!你這痛苦!”好吧!歡呼吧!哦,我老邁的心:痛苦說:“走開!走吧!”</p> <p class="ql-block">10</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們這些高人哪,你們是怎么想的?我是一個(gè)預(yù)言者么?或是一個(gè)愛做夢(mèng)的人?或是一個(gè)醉漢?或是一個(gè)解夢(mèng)的人?或是一口午夜的鐘?</p><p class="ql-block"> 或是一滴露水?或是一縷永恒的香氣?你們沒有聽見它么?你們沒有聞見它么?我的世界剛剛變得完美,午夜也就是正午,——</p><p class="ql-block"> 痛苦也是一種快樂,詛咒也是一種祝福,夜也是一輪紅日——去它的吧!否則你們將認(rèn)識(shí)到,其實(shí)圣人也就是傻瓜。</p><p class="ql-block"> 你們?cè)?jīng)對(duì)一種快樂說“好”嗎?哦,我的朋友們,那么你們也會(huì)對(duì)所有的痛苦說“行”。所有的事情都相互關(guān)聯(lián),相互糾纏和相互迷戀,——</p><p class="ql-block"> ——你們可曾想過一次之后再來一次;你們可曾說過:“幸福呀,你讓我開心!可只是一剎那!轉(zhuǎn)瞬即逝!”這時(shí)你們想要的是一切都會(huì)再來!</p><p class="ql-block"> 一切都從頭來過,一切都永恒存在,一切都相互關(guān)聯(lián),相互糾纏和相互迷戀。哦,這樣你們就會(huì)熱愛這個(gè)世界,——</p><p class="ql-block"> 你們這些永恒的人,你們永恒地愛它,并且時(shí)時(shí)刻刻:你們也會(huì)對(duì)痛苦說:滾開!去吧!但要回來!因?yàn)樗械目鞓范枷搿篮悖?lt;/p> <p class="ql-block">11</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所有的快樂都想要所有事物的永恒,它想要蜜,想要酒的殘?jiān)?,想要沉醉的午夜,想要墳?zāi)?,想要墳?zāi)骨把蹨I的安慰,想要透著金光的紅色晚霞——</p><p class="ql-block"> ——還有什么是快樂不想要的呢?它比所有的痛苦更渴、更揪心、更饑餓、更可怕、更神秘:它要它自己,它咬住它自己,循環(huán)的意志在它里面纏斗,——</p><p class="ql-block"> 它想要愛,它想要恨,它過于富有,它贈(zèng)予,它拋棄,它乞求別人來索取,它感謝索取者,它喜歡別人恨它,——</p><p class="ql-block"> ——快樂是如此地富有,以致于它渴望痛苦、地獄、憎恨、羞辱、殘廢和這個(gè)世界,——因?yàn)檫@個(gè)世界,哦,你們的確很了解它!</p><p class="ql-block"> 你們這些高人哪,它渴望你們,這快樂,這不受約束的、受祝福的快樂——渴望你們的痛苦,你們這些失敗者呀!所有永恒的快樂都渴望失敗者。</p><p class="ql-block"> 因?yàn)樗械目鞓范枷胍约?,為此它也想要悲傷!哦,幸福!哦,痛苦!哦,破碎吧,你這心臟!你們這些高人啊,你們要知道,快樂想要永恒。</p><p class="ql-block"> 快樂想要所有事物的永恒,它們想要深深的、深刻的永恒!</p> <p class="ql-block">12</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你們學(xué)會(huì)了我的歌嗎?你們猜出了它的意思嗎?好吧!興奮起來吧!你們這些高人啊,現(xiàn)在唱起我的回旋曲吧!</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你們自己來唱這首歌,歌名就叫“再來一次”,意思(副標(biāo)題)是“致一切永恒!”——唱吧,你們這些高人們,唱起查拉圖斯特拉的回旋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哦,人啊!注意聽吧!</p><p class="ql-block"> 深沉的午夜的聲音究竟在說什么?</p><p class="ql-block"> 我睡我的覺——,</p><p class="ql-block"> 我從深深的夢(mèng)境中醒來,呢喃道:——</p><p class="ql-block"> 這世界很深,</p><p class="ql-block"> 比白天能讀到的更深。</p><p class="ql-block"> 它的痛苦很深——,</p><p class="ql-block"> 快樂——仍然比悲傷更深:</p><p class="ql-block"> 痛苦說:滾吧!走吧!</p><p class="ql-block"> 而所有的快樂都想永恒——,</p><p class="ql-block"> ——想要深深的、深刻的永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