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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當過他們的班長而驕傲

伯勞公GM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月中旬,老戰(zhàn)友鄭偉從他家鄉(xiāng)遼寧省黑山縣乘飛機到成都、又轉汽車,輾轉六、七千里地,穿越大半個中國,專程到四川來見我。他在電話中說,有生之年能相互再次見面,是他的一大心愿。他說“老班長呀,在部隊我最佩服您,分別四十多年,都一直都忘不了您呀?!?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聽了他的這番話,我眼眶都熱了,我知道這位一輩子都在生活在農村的東北漢子說的話發(fā)自于他的內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年他的女兒在美篇上讀到一篇文章《風雪哨所中的青春歲月》,在文中讀到了一個名字與其父相同,對照入伍時間和地點她驚訝地發(fā)現“這說的不就是我爹嗎?”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鄭偉看了文章后,非常激動,連聲說“這是我的老班長!我的老班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女兒說從那時起老父親就盟發(fā)了一個心愿,說今生一定要去一趟四川,去看望他在部隊當兵時的班長。他那個醫(yī)學院畢業(yè)的女兒滿足了老父的心愿。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瀘州的兩天里,老天不作美,一直都在下雨。第二天上午雨稍停,我們一起驅車去市郊十里張壩桂元林游玩。這本是一個景色異常優(yōu)美的所在,然而因連天下雨,林中的石板路濕滑難行,四周雨霧濛濛,平日的好景色變得黯淡無光。我對鄭偉說,你們大老遠來瀘州,卻沒有玩好。鄭偉說那些都不重要,這次能見到班長您我就心滿意足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戰(zhàn)友分別四十多年,要聊的東西太多太多。從在一個班當兵,聊到離開四班后在部隊各自崗位的情況;從部隊生活聊到回到地方后各自的生活經歷。然而聊的最多的是1978年他剛入伍那年的事,仿佛又回到了46年前在139團團炮連的那段難忘的時光。</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8年春節(jié)前,三個新兵分到我所在的團炮連四班,人員進行了重新組合。當時我是四班的班長。這是我當兵第四個年頭,也是當班長的第二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全班一共六人。我是班長。副班長李開其,與我同樣是1974年末入伍,四川榮昌縣農村青年。老兵吳國明,1975年底黑龍江省拜泉縣知青入伍。三個新兵分別是鄭偉,遼寧省黑山縣農村青年入伍;第二個是王穎,黑龍江省伊春市青年學生入伍;另一個是黃利剛,四川省蓬溪縣羅戈公社入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1977年元月當四班班長。當班長的兩年,是我人生道路上進步很快,也是身體最好的兩年。我在連隊各個方面尤其是在軍事訓練和政治文化學習中表現突出,成為上級培養(yǎng)提干的對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班長就是一個領頭的戰(zhàn)士,要帶好一個班,最重要的不只是會說,必須是自己帶頭去干,吃苦耐勞,以身作則。然而部隊中能吃苦耐勞的班長多的是,我憑什么讓戰(zhàn)士們覺得我與眾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近幾年許多分別四十多年的老戰(zhàn)友們建立了微信群。戰(zhàn)友們對我在連隊的表現給予很高評價。尤其是與我朝夕相處多年的二排老戰(zhàn)友更是熱情漾溢,贊美之辭不絕于耳。與戰(zhàn)友們的交流使我我慢慢地明白,什么吃苦耐勞,文武雙全……這些抬舉我的優(yōu)點,都不是最重要的。當時在多數戰(zhàn)友們的眼里,一個城市當兵的青年,我復員就能安排工作。能干上幾年復員回地方就算大功告成。 但他們看到的卻是這個班長不僅兢兢業(yè)業(yè)地帶好全班抓好工作和訓練,自己還數年如一日地利用休息時間努力學習科學文化知識,還努力學習外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玉潤和黃利剛在回憶中都說,夜深了還多次發(fā)現班長打著手電筒在被窩里看書。 歲月久遠,這些軍中往事連我自己都忘記了,但戰(zhàn)友們沒有忘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理想,有報負,珍惜青春時光,努力奮斗的精神以及堅持學習的毅力默默地啟發(fā)著周圍人的思想和認知。黃利崗、鄭偉和王穎后來都說過,班長不僅自己愛好學習,而且在每周的班務會上要求我們要抓好政治理論和文化知識的學習。</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最大的幸運不是 你遇到困難時有人幫助你,更重要的是在你年輕時、思想不完全成熟時有人指引你、幫助和鼓勵你。限制你未來發(fā)展 的,往往不是學歷和家庭出生,而是你所處的生 活環(huán)境,你身邊是些什么樣的人。 我之所以受到身邊戰(zhàn)友們的肯定,是我在班里倡導大家眼光遠大些,抓緊青春大好時光努力學習,為今后人生道路打下好的基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玉潤對我說,老班長的學習精神對他影響極深,復員以后他發(fā)誓一定要考上大學,實現理想。后來他做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班長能以身作則,那這個班就好帶了。1978年那一年,我們班在完成上級交給多項任務中都表現突出。守衛(wèi)團彈藥庫;作為參加營進攻演習的無座力示范班,接受師炮兵科訓練;以優(yōu)秀成績完成對運動目標的實彈射擊……等等,戰(zhàn)友們都不怕吃苦,全力以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 今年5月中旬鄭偉來到四川,我們共同回憶起1978年我們四班戰(zhàn)友一起度過的時光,多少往事,歷歷在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先說副班長李開其。他于1974年底從四川省榮昌縣農村入伍,與我是同年兵。當新兵時就與我在一個排。入伍第一年新兵們掙表現,我們之間在一起展開過比、學、趕、幫的競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開其身高1.71米,膚白,身體素質很好,人很聰明。工作上尤能吃苦耐勞,這方面我不如他。文化水平限制了他在部隊的進一步發(fā)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7年我當班長時,他當副班長兼無座力炮的一炮手即瞄準手。他全力配合我的工作,并熟練掌握瞄準手的射擊技能。在實彈射擊中取得優(yōu)異成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初我提為團直屬隊無座力炮連一排長,二月“南打北防”時部隊開到大慶油田,他在我排當二班長。是完成各項艱苦任務的得力骨干,把艱苦的工作交給他們班去完成,我都很放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復員回到原籍后,我們就斷了聯系。近年來也未見進任何一個戰(zhàn)友群。我找榮昌戰(zhàn)友打聽過他,也沒有消息。但我相信很快能找到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月中旬我見到鄭偉的那一刻,我嚇了一跳。又黑又瘦,顯得蒼老,下巴都尖了,背也扛了,與當年的那個身強力壯的黑小伙判若兩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8年2月鄭偉來到我班時,我比較了新來的三個新兵,他體格最壯,決定他當二炮手??船F在他的身體狀況,真是歲月不饒人?。?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時我們正在守衛(wèi)團彈藥倉庫。白天黑夜,天寒地凍。鄭偉在家就有頭疼病,天冷值夜班后常常發(fā)病,中午就坐在馬夾上手趴在床沿睡一會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對我說,在家農村冬天比夏天還舒服,除趕大車老板出出車,天晴時刨刨糞,其余時間成天呆家里,家都很暖和,坐在熱炕上抽煙嘮嗑喝小酒。晚上七、八點鐘就上炕睡覺。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對他說:經受得起艱苦的磨練,這是一般老百姓與一個合格的解放軍戰(zhàn)士的區(qū)別之一。當兵必須能吃苦,不能吃苦那就當不好兵。你看我,還有好多來自于氣候溫暖的南方的戰(zhàn)友,不是也在克服困難,堅守崗位嗎? 鄭偉點頭表示他明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六月,師炮兵科決定在我們團抽一個班參加九月舉行的步兵營進攻演習,選中了我們四班。師炮兵科申參謀用三個星期時間,每天帶領我們在團靶場后面的397無名高地訓練。訓練內容是攜帶一門無座力炮和彈藥,伴隨步兵進攻該高地。397高地是一個下半部植被為荒草和小灌木,上半部密布橡樹、松樹為主的密林。坡度約40度左右。我們的任務是沿著山腳下大雨裂溝邊的一個山脊向上進攻,進攻途中聽口令做各種戰(zhàn)術動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師炮兵科申參謀1968年丹東兵,個頭高大,身體強壯,嚴肅敬業(yè)。他站在一邊大聲下達各種指令,指導我們完成各種戰(zhàn)術動作。我是班長兼炮長,持一支56一1式沖鋒槍沖在最前面,全班呈一字縱隊跟進。三炮手吳國明攜炮架緊隨我后面,隨時聽我命令在哪里架炮;第三人是二炮手鄭偉攜炮身行進。82毫米無座力炮的炮身重40多斤,工具箱約3斤多,負荷量最大。一炮手即瞄準手副班長李開其背瞄準鏡跟在二炮手后面;李開其后面是四炮手王穎、五炮手黃利剛,他倆都是彈藥手。身背炮彈裝具,每只約四斤多,負荷量小。但戰(zhàn)時就不一樣了,每枚炮彈重約7斤,一只裝具裝五枚炮彈。每個彈藥手負荷達40斤。翻山越嶺,也不輕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申參謀下達指令:“隱蔽進入預定沖鋒地點!”我們就從雨裂溝貓腰潛行到山腳?!巴ㄟ^敵炮火封鎖線!”我們就一個接一個跑步沖過百米左右地段趴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通過開闊地帶,匍匐前進!”我們趴在地上,按單兵動作匍匐爬行。我少年時就是業(yè)余運動員,長期從事運動鍛煉,身體素質好且身手敏捷。做這個動作不差于步兵,讓申參謀頻頻點頭贊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完成這個匍匐前進動作最困難的要數鄭偉。他是新兵,動作要領還不熟。我就教他,左手在前向右側臥,炮閂朝前放在彎曲的左大腿上,右手握住把手,左手和右腿同時用力向前爬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申參謀在一邊大聲督促:加快速度!加快速度!一遍不行二遍,二遍不行三遍……反復練習。動作要領問題很快就解決了。最困難的是炮身重呀,爬行非常吃力。每一遍下來鄭偉都滿身大汗。這個戰(zhàn)術動作必須是單兵通過,他人不能協助。我鼓勵他堅持堅持再堅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敵人施放毒氣,戴防毒面具,快速通過!”申參謀又發(fā)出指令。我們馬上蹲下屏住呼吸,戴上防毒面具后猛呼一口氣,站起身繼續(xù)朝山上沖。 戴上防毒面具后,碳過濾罐阻擋了部分空氣通過,會感到呼吸不暢。同時人在跑動中,會出現輕度缺氧,感到喘不過氣來。在跑動約百米后,傳來申參謀的指令,“摘防毒面具!” 摘下防毒面具,一個個都累得氣喘吁吁。尤其是鄭偉已累得步履蹣跚。但前面還有一小半進攻路線要繼續(xù)完成。 趴在草叢中稍稍休息片刻后,我們已接近半山腰的樹林。此時申參謀發(fā)出命令:“沿左邊林間小路向高地沖鋒前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家一躍而起,我右手提著沖鋒槍帶領全班,全力沖向397高地山頂。此時已有樹林掩蔽,我安排副班長和王穎,在這個路段幫助鄭偉扛炮身,每人大約爬山100米,最后登上了山頂預定地點。 雖然整個進攻路線只好800米,但卻是跑步爬山,還要攜帶一門炮并完成各項戰(zhàn)術動作。要完成好每一次都必須付出努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申參謀為人和氣,但對工作非常負責,也很嚴格。他要求訓練必須著眼于實戰(zhàn),以高標完成訓練任務。 訓練了幾天后,申參謀把下命令權按實戰(zhàn)要求交給了我,他手拿一只秒表,跟隨監(jiān)督指導。他也是每天滿頭大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那時已是一個當兵近四年的老班長了,我清楚全班演習進攻的速度取決于炮身行進的速度。所以,我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鄭偉身上。一是通過訓練,讓他熟練戰(zhàn)術動作;二是通過訓練增強體能;三是在每天訓練結束的講評中多給予表揚和鼓勵;四是在來回營房的路上讓其他同志多扛炮身,讓他休息,恢復體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鄭偉能夠感到我以及全班同志們對他的關注和關心。同時我不斷激勵他要樹立解放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英勇頑強的革命精神,戰(zhàn)勝一切困難,堅決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他的思想也在艱苦的錘煉之中成長進步。</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炮手吳國明是一個有故事的戰(zhàn)友。1975年底入伍,在部隊算76年兵。1米68的個子在黑龍江省的人中算小個。他1977年5月從迫擊炮排調到我們四班當戰(zhàn)士,三炮手。在我最初的印象中他性格比較內向且膽小。1978年2月守彈藥庫鬧狼那事就是由他引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春節(jié)后有一天他從彈藥庫值夜崗回來后就說他聽到了狼嚎聲。他就悄悄地準備了幾發(fā)子彈,在下一次值夜崗時裝進了沖鋒槍彈匣里。這是違規(guī)行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天半夜,正熟睡的我被叫醒:“班長,班長,不好了,出大事啦!”叫我的是吳國明。我問他“你怎么回來啦?”他說:“班長,不好啦!出大事啦,我把馬朝安打死啦!”聲音開始哽咽。聽到這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掀開被子爬了起來。我棉衣棉褲都未套上,光腳伸進大頭鞋,三步并著兩步奔到三排九班南炕東首,那是馬朝安的鋪位。 鋪位上有一個人,我一看是馬,懸起的心放了下來。馬朝安還沒有睡著,見我過去看他的臉,竟然嘿嘿嘿地笑了出來并說,多次聽他說有狼,就和他開一個玩笑。我火冒三丈:“沒把你狗日的打死!” 我從來不說粗話,這是讓這家伙給氣的。老天呀!要是真正出了人命該怎么辦?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夜半三更的,我回到班里。吳國明躺在床上,我問他能不能堅持。他說堅持不了。 我把王穎叫醒,上了彈藥庫。這事鬧得嚇死人了,瞌睡都嚇醒了,不過感謝老天爺,只是虛驚一場。 第二天我問了他倆詳細情況。馬朝安是李開其的老鄉(xiāng),好開玩笑。那天夜里他見來接崗的是吳國明,你不是說這山上有狼嗎?頓時開玩笑的癮發(fā)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馬交班后走到山坡下,便把皮大衣翻過來披在身上,扯著嗓子怪叫一聲,轉過身彎腰弓背隱蔽著往崗亭爬去。爬一會停一會。這本來就在心里犯嘀咕有狼出沒的吳國明聽到這一動靜就驚了一下。有狼?他咔嚓一下拉動沖鋒槍的槍機,一顆子彈上了膛。他端著槍,走出了崗亭,站在坡頂朝著怪影活動的方向觀察。 怪影利用夜色和土坡崎嶇不平的地形的掩護,隱蔽著躍進仆伏向崗亭爬去。不大一會兒就上了山坡接近了崗亭。當吳國明只是聽到近處有似乎有沙沙的聲音夜幕中又找不到目標時,馬朝安已在兩米多左右的腳下。此時吳國明似乎察覺到危險接近,緊張地又咔嚓拉了一下槍機,又一顆子彈上膛,而先前那顆已上膛的子彈卻退了出去,掉進了夜中的雪地里。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馬朝安突然躍起哇地一聲怪叫一聲撲向哨兵。吳對著黑影扣動了扳機。馬朝安先就聽見吳國明拉動了槍機,就有一些警覺,這種警覺救了他的命。此時雪亮的三棱刺刀和槍口又對準了自己,真可謂是:說時遲那時快,本能地反映,手一揮啪地打掉了吳國明手中的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馬回營房去睡覺了,但剛才那一幕卻把吳國明驚得頭腦一片空白。他坐在地上卸下彈匣并拉動槍機,數去數來子彈少了一顆。他記起剛才對準馬朝安扣動了扳機,這一顆子彈一定是打出去了,而且把馬朝安打死了……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一早我把槍管對著亮光仔細看了,昨晚沒有開槍。這事后來仔細一想,直把我嚇夠嗆。那情形,真可能出事呀!出了事那就徹底壞菜啦!重大事故呀!我、我們排 長、連隊領導可能都要受處分。 我年底也不可能提干了。事后我嚴肅地批評了吳國明,沒有上報。吳國民也知道此事故一旦釀成后果不堪設想。打那以后以,他的表現明顯比以前更好,工作更加主動積極。第二年初“南打北防”中我團保衛(wèi)大慶油田前,他寫了血書表決心要上前線,表現勇敢和積極,入了黨還提成了班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四炮手王穎與鄭偉是同年兵,從黑龍江省伊春市入伍,下鄉(xiāng)知青。身高1.72米左右,膚白,身體很好。他與黃利剛有一點相像,著急時說話有一點結巴。王穎19歲,是一個很單純的青年,脾氣直爽,有時和他人發(fā)生矛盾時會氣勢強硬,不過他在班里從來都是服從命令,聽從指揮。而且喜歡向我匯報他的思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申參謀指導我班進行演習訓練中,王穎見用過防毒面具上面有汗,就把防毒面具拿到水籠頭上沖洗。結果再戴上就無法呼吸,差一點憋暈過去。 休息時他把防毒面具的“豬嘴”部分拆開,取下了里面的一塊活動擋片,立刻就能順暢呼吸了。這樣做是屬于在訓練中弄虛作假,但他卻把它當成意外發(fā)現告訴了我,而且還告訴了其他幾個戰(zhàn)友。 防毒面具右側有個濾毒罐,里面裝有幾層活性炭。吸氣時前面橡膠檔板檔住進氣,只能從濾毒罐進氣。呼氣時直接推動擋片呼出?;钚蕴咳绻怂?,就阻塞了細小的孔洞,過不了空氣,就無法吸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批評了王穎,同時告訴全班,防毒面具不能用水洗,更不能在軍事訓練中弄虛作假。王穎對我的批評口服心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0年我們通過微信群聯系上了,他激動地在手機上與我聊了半個多小時。他說他那時很佩服班長。他還說了一件事,是在彈藥庫站崗時,有個農村青年偷偷鉆過鐵絲網進彈藥庫里割柴禾,被王穎制止,要趕他出去。雙方先發(fā)生口角,后來相互出手打斗。那農村青年在打斗中吃了些虧,就告到部隊。指導員把我和王穎找去批評了王穎,說他違反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動手打了老百姓。責令王穎“深刻反省”,并寫一份檢討書上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穎在手機中笑著說:“班長,你記得嗎?我寫的檢討書不深刻被連里退回來了,后來還是請你幫我寫了一份交上去,才過了關?!蔽液芟矚g王穎的直爽和單純,沒有處理他是我在指導員那里為他求了情。說王穎是在認真執(zhí)行站崗任務中發(fā)生爭執(zhí),而且是那人先動了手。 其實連里也不想處理他,據了解那農村青年在當地就是一無賴??次覟橥醴f辯解求情,指導員順水推舟,不了了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穎2022年因病去世,我們又失去了一位老戰(zhàn)友、好戰(zhàn)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炮手黃利剛1978年2月初來班里時個子很小,模樣像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我問他你滿18歲沒有?“滿了18羅”他回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利剛從四川省蓬溪縣羅戈公社入伍,和我算是老鄉(xiāng)。說話做事很乖巧,為了掙表現,個子雖小臟活累活搶著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當過知青下過鄉(xiāng),在農村曾與農村青年們同吃同往同勞動同打鬧,還當過大隊業(yè)余夜校的老師,深受他們喜歡。因而從情感上與農村青年有認同感。 我在部隊當班長、當排長對來自城市和農村的戰(zhàn)士一視同仁,而且與不少農村戰(zhàn)士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有些一至到現在,黃利剛就是其中一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年春,氣候寒冷,新兵乍來就參加夜間值守荒山間的團彈藥倉庫。我覺得小黃小,擔心他害怕,于是安排他和我站一班崗。 在營房我們二排四班的炕式大床鋪,我睡在最東頭。黃利剛挨著我,接下去是鄭偉、吳國明、王穎,西頭是副班長李開其。有一天半夜我把身旁的他從夢中拽起來,他稀里糊涂穿好衣服,幾分鐘后就走在冰天雪地里。路上我竟然聽到他邊走路邊打呼嚕,真像有首歌中唱的人在“半夢半醒之間”。新兵們才入伍個把月,好多人來自于溫暖的南方。即便是東北的新兵,都沒有嘗試過半夜深更從熱被窩中爬出來凍在冰天雪地的滋味。確實很難熬,部隊生活確實艱苦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面我講過,吳國明弄那個鬧狼的事在連里傳開了。去彈藥庫有二里地,路上我就問小黃,都在傳彈藥庫山上有狼,你聽說了嗎?小黃回答,聽說過。我說,等一會你要單獨站一個崗亭,你怕不怕?你猜他怎么回答我?他說:“班長我哦不怕,狼來了我就和它啊斗?!?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時小黃說話時偶爾有一點結巴。聽到他的回答,我噗嗤一下就笑了。那神情語氣到內容完全像電影里潘冬子和草原英雄小姐妹龍梅玉蓉一樣的豪言壯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真的很年輕,單純得有些天真的孩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初我提任排長,8月又到司令部任參謀。小黃還常到我的宿舍來玩。慶幸微信幫忙,分別近40年的老戰(zhàn)友2019年重新取得聯系。那年9月30日他夫妻從成都郫都區(qū)驅車到錦江區(qū)與我夫妻見面。我很高興,也很激動。黃利剛的妻子說:昨天聽說今天要與老班長見面,昨晚激動得一晚沒有睡好覺。 交談中我了解到小黃復員后回到農村,當過村干部,后不甘貧窮,夫妻將子女扔給父母,進城打工,天南地北都闖遍了,干過許多體力活,吃過許多苦……后來才經商取得成功,在成都市有車有房有事業(yè)。最讓小黃得意的是,他有兩女一兒,現有6個孫輩,如今是家族興旺,兒孫滿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去年原無座力炮連的前后兩任指導員黃培政、任德華以及幾位浙江的老戰(zhàn)友來成都,我和李文華趕到成都與他們見面。 十幾個人在武侯祠大街的一個酒樓就歺后,黃利剛搶先去買了單。我太理解他了,這是他處世的禮節(jié)。我拿去三瓶瀘州好酒招待遠來的戰(zhàn)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事后四川幾位戰(zhàn)友認為大家都應出點錢,但小黃堅決不收。小黃很真誠,大家都是外來客,又是老領導老戰(zhàn)友,他住成都,應盡地主之誼。我知道近幾年因國際形勢變化,經濟下行,小黃家的生意也不太好做。我對其他幾位戰(zhàn)友說,我們也是主人。大家都是戰(zhàn)友,不再分什么領導和上級,我們也要付一部分錢。 爭執(zhí)不下時,我以命令的口氣在手機上對小黃說:這事必須聽我的!我相信小黃的情感是真摯的,但是我也是真摯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年5月我在成都華西大學醫(yī)院動了一個手術,我都不敢告訴小黃。鄭偉在瀘州時聽說我將到華西醫(yī)院做手術。6月初在微信上問我,我告訴他手術做了,現在家休養(yǎng)。 鄭偉馬上從微信上給我打來一個紅包,李文華知道后也給發(fā)來一個紅包。他倆都是終身務農的農村戰(zhàn)友,一輩子吃的苦比我肯定要多。雖然他們的生活都已經進入小康,不差那一點錢,但這都是他們的辛勤勞動所得。農村戰(zhàn)友有他們的習俗,每當有親近的人住院動手術,他們都會以這種方式表示慰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文華還說要到成都來看我。他不是空說,是真的要來。而不是有些人可能只是出于禮節(jié)說說而己。我只是一個平常而普通的人,我為這兩個農村老戰(zhàn)友的真誠和友誼感動。但是我說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錢我不能收!爭執(zhí)不下,最后我以一句“這事你們必須聽我的!就這樣,結束!”他們?yōu)槭裁窗l(fā)紅包給我,因為我們是好戰(zhàn)友,這是他們表達情感的一種方式。我為什么不收他們的紅包?工作幾十年我難道不懂這點人情世故?還是因為我們是好戰(zhàn)友!這也是我表達戰(zhàn)友之間純真友誼的一種方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我當班長兩年中,班里的戰(zhàn)士如今我仍全部記得,他們是:劉軍、王玉潤、馬小釗、李章宣、楊永明、李開其、鄭偉、王穎、吳國明、黃利剛。其中,吳國明兩年都在四班。四班戰(zhàn)友中劉軍提了干。只有一個戰(zhàn)士適應不了部隊生活,泡病號提前退伍。其余的都先后在連隊當了班長,成了骨干,一個個都是好樣的。我為當過他們的班長而驕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11個班里戰(zhàn)友除李開其和楊永明沒有聯系上,其他都加微信。四十多年過去了,盡管我后來提了干,任了職;而且他們之中也有提了干的,但他們在和我的聊天中都依然如舊地、親切地稱我為“班長”或“老班長”。這是戰(zhàn)友們對朝夕相處那段時光的記憶和認同。戰(zhàn)友這個概念的外延很寬泛,內涵卻有很大的區(qū)別。只有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戰(zhàn)友才是相互最了解的;只有在一起同甘共苦又相互了解的戰(zhàn)友才可能建立起最親密的戰(zhàn)友感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昨天晚上寫這篇回憶文章,下筆千言,滔滔不絕,浮想聯翩,思想激動,久久不能入睡,影響了睡眠。 四班的戰(zhàn)友們的音容笑貌和歷歷往事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建軍節(jié)到來之際,老班長向你們問好!并向曾經戰(zhàn)斗在一個戰(zhàn)壕的老戰(zhàn)友們再行一個軍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END】</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伯勞公圖文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4年8月1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