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我作為一名知青,在黑龍江軍墾農(nóng)場度過了九個春秋。期間,數(shù)次踏足大興安嶺這片神秘而壯麗的土地,參與伐木工作,這些經(jīng)歷如同一枚枚烙印,深深鐫刻在我的生命里。遺憾的是,那些年月的珍貴瞬間,留下的照片寥寥無幾。然而,得益于現(xiàn)代AI技術的神奇,我們可以以文生圖,雖無法完全復刻當時的情景,卻也足以勾勒出那段歷史的輪廓。在這樣的觸動下,我再次燃起修改“大興安嶺伐木二三事”這篇文章的熱情。</p><p class="ql-block">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當年的情景僅留存于腦海,所幸AI技術的涌現(xiàn),讓記憶中的畫面得以重現(xiàn)。雖無法盡善盡美,卻也足以喚起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在此,重新描繪那段大興安嶺伐木的往事,讓那段歷史在文字中熠熠生輝。</p> <p class="ql-block"> 近些年來,大興安嶺林區(qū)化身為旅游勝地,四季風光各異,吸引了無數(shù)游客前來探訪這片神秘的森林。尤其在冬季,這里更顯得魅力無窮。然而,時光倒流至七十年代初,冬季在大興安嶺森林中的伐木經(jīng)歷,與今日的旅游體驗相比,可謂天壤之別。在那個動蕩的年代,我們正值青春年華,卻無奈地被命運的洪流卷入這片深山老林,接受所謂的“再教育”。我尚未來得及充分沐浴知識的陽光,便已在冰天雪地中,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與心靈的荒涼。那段歲月,充滿了無盡的感慨與無奈。</p><p class="ql-block"> 在內心,是充滿了困惑和不解。原本應該在教室里汲取知識,卻被迫放下書本,拿起斧頭和鋸子,在嚴寒中與樹木為伴。在眼中,不僅有對未知世界的恐懼,還有對未來的無限迷茫。在冰封的森林中,我的心靈也在經(jīng)歷著一場嚴峻的考驗。然而,內心的掙扎并未完全消散。在夜深人靜時,也常常會陷入深深的思考: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里?青春的激情與現(xiàn)實的殘酷不斷碰撞,在內心世界是充滿了矛盾和沖突。</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奉團部命令,連隊男生進大興安嶺林區(qū)采伐木材。每年十一月至第二年的二月底,采伐三個月。從齊齊哈爾坐火車一路北上,經(jīng)大楊樹,加格達奇進入大興安嶺地區(qū),再坐卡車進入伐木作業(yè)林區(qū)。</p> <p class="ql-block"> 到達營區(qū)也就一間木屋,是連隊食堂和倉庫,先遣隊在大部隊的到達前,要搭上二三間帳篷屋,里面二邊搭統(tǒng)鋪,一米以上高的床鋪,全部用一樣粗細的小松樹的樹干鋪成,一根接一根,帳蓬中間 是取暖的火墻,也就是一個大汽油桶,連上鐵皮管通到帳蓬外,有專人負責燒火取暖,松樹木材有油脂,燒起來很旺,整個帳蓬里,頂層是夏天氣溫,可以光膀子,中間是春天的氣候,床下是冬天的溫度,放棒冰是不會化的。整個帳篷中有電燈,當停電時再會用上煤油燈。在大興安嶺伐木期間除了上山工作就是待在這個帳蓬里。</p> <p class="ql-block"> 在木屋的不遠處有一條小河或是小溪,在近岸邊河面上尋找合適地帶開挖一個小洞,直至水漫出,這就是我們的生活用水。</p> <h3> 氣候回暖時,近河邊的風景有時很吸人眼球,遇到有“霧松”時更美麗!</h3> <p class="ql-block"> 山上伐木工作分工明確,伐木和運輸。伐木工的作業(yè)方式很原始,手工作業(yè)(整個連隊僅有一臺油鋸),伐木工每人傭有一把彎把子鋸,一把長斧子,幾根鐵嵌(一種短型的,一頭圓型,另一端是扁平稍簿)。伐倒后的原木運輸?shù)嚼銏觯ㄔ炯卸逊艌龅兀┛客侠瓩C從山上拉到楞場(由拖拉機司機和掛鉤的人員負責,二人一組)。然后使用油鋸量材截木,有4米,6米,8米等木材。在楞場上,把分散的原木按樹材長短粗細歸成若干個垛叫歸楞,歸楞在連隊里全部靠人力作業(yè)。一般由4人或6人一組抬一根原木,遇到特大原木時,需臨時組合為8人抬。使用的工具有肩杠,把門,卡鉤,板鉤等。連隊伐木隊中伐木人數(shù)多些,我們班多年來一直是分在伐木作業(yè)。</p> <h3>使用油鋸伐木,記得是過xx負責使用。</h3> <p class="ql-block"> 在崇山峻嶺之間,每位伐木工都有自己的一片專屬作業(yè)區(qū),他們自山頂向下作業(yè),彼此的作業(yè)區(qū)間隔大約在五六十米,這樣的距離既能保持獨立作業(yè),又能相互呼應。</p><p class="ql-block"> 每當晨曦初露,第一縷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樹梢,我們弓著背,緩緩地在厚厚的積雪中(有時積雪深及膝蓋)艱難“爬行”,沿著拖拉機開出的道逐漸向上。隨著接近山頂,<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們迎著凜冽的寒風,踩著深深的積雪,</span>路越難走,人群也逐漸分散開來。開啟了新一天的伐木征程。</p><p class="ql-block"> </p> 抵達自己的作業(yè)區(qū)后,伐木工們開始細致觀察地形和樹木的分布,精心制定當天的工作計劃和伐木順序。初次上山時,由于缺乏經(jīng)驗,或許會感到無所適從,但經(jīng)歷一次之后,便能熟練地規(guī)劃工作。觀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計劃伐木時,要綜合考慮樹木的“長相”以及周圍樹木的情況,決定先伐哪棵,后伐哪棵,這里面大有學問。 伐木是一項高風險的工作,但掌握這些技巧和策略,無疑將極大地提高工作效率和安全系數(shù)。這些經(jīng)驗,對于每一位伐木工來說,都是寶貴的財富。 <p class="ql-block"> 那時每天手中的鋸子和斧頭,是我們最忠實的伙伴,它們在樹木間穿梭,發(fā)出悠揚的回聲,開始一天的工作,似乎也在開始講述著這片林區(qū)的古老故事與堅韌精神。</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棵高達三四十米的落葉松,胸徑大約在三十厘米左右,就能產(chǎn)出近一立方米的木材。當這些高大的樹木在森林中倒下時,雖然不足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但也足以令我們這些知青初來乍到者心驚膽戰(zhàn)。一般情況下,樹木從根部被鋸斷后,隨著“順山倒”的呼聲,它們先是緩慢地傾斜,隨后速度越來越快,伴隨著呼嘯聲,勢不可擋地摧毀一切阻擋其倒下的物體。最終,樹木會以一聲轟鳴砸在林間的雪地上,雪花四散飛濺,斷枝橫飛,地面為之震動,其撞擊之力可見一斑!那些直徑幾十厘米、冬天凍得發(fā)脆的落葉松,在“順山倒”的過程中,有時甚至會被摔斷成幾截。</p> <p class="ql-block"> 早晨出工到作業(yè)區(qū),大約都要“爬行”一個多小時。來到目標樹,觀察完后,先打掃樹周圍的積雪,包括后撤路線上的積雪和小樹枝。把大衣鋪在樹旁,以便單腿跪在大衣上或座在上面作業(yè)。選擇好鋸面后,在它反面下二十公分,用斧子劈出一個下切面,以便樹的重心偏向前方。正式下鋸后,隨著鋸身慢慢地隱入樹身,過了圓心后,有時樹的重心會后延,鋸拉不動,這時就需要嵌子幫助,打入嵌子,把樹根部往上抬,把重心再移向前方。這時就不會夾鋸。快鋸到頭時,不可一下鋸過頭,鋸子要二邊輪著鋸。樹尾抬起時,注意它的倒向是否是預測方向,一邊喊順山倒,一邊后撒。</p><p class="ql-block"> 手工伐木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種,老伐木工形容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工作。作業(yè)過程中老戰(zhàn)友們可曾記得“打半子”、"座后炮”、“回頭棒”、“吊死鬼”、"摘掛”、“坐殿”等令人膽顫心跳的情景。</p> <p class="ql-block"> 所謂“打半子”,就是在伐木時把樹的根部鋸到直徑的一半左右時,大樹突然劈裂傾倒,一半猛然翹起?!盎仡^棒”,則是大樹倒下后,被壓彎的小樹(大多是白樺樹,很韌)突然又反彈回來,很容易打的冷不防?!暗跛拦怼本蛢措U的多了, </p> <p class="ql-block"> “座后炮”就是大樹倒下的過程中被其它的樹干檔了一下,整棵樹被擋得突然向后彈跳。</p> <p class="ql-block"> 有時候,被伐下的樹掛在別的樹上,落不了地,這就叫“搭掛”。樹再被伐倒就叫“摘掛”,摘掛是伐木工最危險的活兒,特別是摘連環(huán)掛,一般我是會選擇用附近其它樹去砸掛,但有時會一棵棵都會掛上去,記得有一次周圍的樹都砸完了,而且都掛在一棵樹干上,僅僅聽見嵫嵫的聲音,我看好退路,用斧子給了主樹根一斧子,轉身就飛奔,只聽見身后一陣響聲幾棵樹成功被摘掛。</p> <p class="ql-block"> “坐殿”的原因大都是樹干筆直,或樹干粗大,碰到無風天氣。遇到“坐殿”是很麻煩的,因為外力就可以破壞它的平衡,使樹可隨時倒向任何方向,使人防不勝防。 有一年,元旦前一天臨收工,老同學錫豹等我一起回帳蓬,我說快倒了,再等我?guī)追昼?,結果鋸得過快,透了樹還不倒,打進嵌子,樹干 一下子從樹橙上下到雪地上更不倒,慢慢地轉圈,我倆也隨著樹干而移動位置,直至它倒向一方再脫身,真是好危險??</p> <p class="ql-block"> “連環(huán)炮”</p><p class="ql-block"> 有時在某片繁茂的樹林中,會發(fā)現(xiàn)落葉松排列得異常有序,自上而下依次緊密相連。在這種情形下,我會精心規(guī)劃我的伐木策略:從下往上逐棵進行,每棵樹鋸到大約四分之三的程度就停下來,累積到五棵左右。當我放倒最后一棵樹時,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般,前面的樹木也會依次倒下。然而,這種操作方法雖高效,卻略嫌冒險,有悖于安全操作規(guī)程,因此我僅偶而采用一次。</p> <p class="ql-block"> 那一年在伐木生涯中,這是我遇到最危險的事了。那天下午我正坐在皮衣上鋸樹,左邊間隔四十來米左右的張長發(fā),突然發(fā)出叫喊“朱道偉,樹朝你方向倒了,神經(jīng)一下子繃到最緊張狀態(tài),人一下子竄起來,拔腿朝后方,以跑百米速度“逃命”,只聽到腦后呼的一聲巨響且伴隨著一陣風,躲過一劫!回頭觀望,樹梢尖已壓到我的大衣邊,不逃的話,那天肯定是“掛了”。四十幾年過去了,不知這位老兄身處何方?將來有機會遇上,肯定重溫此事。</p> <p class="ql-block"> 在山上春節(jié)也放假,這張照片就是在那年大年初一留的影,可以說幾次上山伐木,這是唯一的一張。值得珍惜!</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假期休息日,大家有時會外出尋找特殊樹種,柳木,椴木,老榆樹等,找一些硬木制作菜垛,洗衣板,煙斗等小工藝品,作為紀念品帶回家。</p><p class="ql-block"> 這是老友保存至今,當年制作的洗衣板,觸景生情!</p> <p class="ql-block"> 在芒芒的大興安嶺林區(qū)中除了落葉松,白樺是我們見過較多的樹種。樺樹的樹皮,一層又一層,古代的人把薄薄一層樹皮作為紙張使用。樺樹皮特易燃,似有油脂在里面一樣,生爐子放一些樺樹皮很易點燃木材。</p> <p class="ql-block"> 在每一個寒風刺骨的冬日中午,我們這些伐木工,就像歸巢的鳥兒一樣,紛紛在山上的避風港聚集,渴望著一天中難得的休息時光。炊事員肩負著沉甸甸的食擔,沿著拖拉機開辟的小徑,一步步攀登而上,將午餐遞到我們手中。盡管食物簡單,卻能溫暖我們的心房——通常是饅頭、包子、糖餅等面食,偶爾還有小米粥來補充水分。我們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篝火周圍,火光跳躍,照亮了我們的臉龐,帶來了一片溫馨。在原木的一端,我們輕手輕腳地將食物擺放在上面,讓火焰的溫柔舔舐,將它們烤得金黃酥脆,香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在大興安嶺的原始森林里,這樣的畫面,注定成為一生難忘的回憶。這張照片,忠實地記錄了那一刻的真實情景。</p><p class="ql-block"> 那時的我們,年輕力壯,胃口如同猛獸,食物在齒間飛快地翻滾,迅速轉化為我們繼續(xù)勞作的能量。然而,隨著時間的累積,那樣狼吞虎咽的飲食習慣,也漸漸在我們的胃部留下了歲月的痕跡。</p> <p class="ql-block">那些年,類似的巨樹,也伐過幾棵,化費的時間較長,很累人,但很興奮。</p> <p class="ql-block"> 伐倒的樹都是被拖拉機從山上拖到山下的楞場。每臺拖拉機都會再配備一名掛鉤員,用鋼絲鉤鉤住原木的大頭,收緊再拖出樹叢,這需要司機和掛鉤員互相密切配合。在我們連隊也發(fā)生過掛鉤員因拖拉機機械故障而發(fā)生的事故,我的一位學長因此右腿右手臂殘疾(伸不直)。由于拖拉機倒退時踩車失靈,機身壓到腿和右手臂,拖拉機手最后抬腿踢掉油門,才不止產(chǎn)生傷亡。但人己壓傷。我們有八個人抬著他坐卡車把他送往山下的林區(qū)醫(yī)院搶救,一路上他失血很多,非常危險??記得林場當晚緊急廣播,號召大家獻血,因我與他血型不符,帶隊指導員有點歲數(shù)也沒獻血,靠林場職工獻了一千多CC的血,挽救了他的生命,渡過危險期。稍穩(wěn)定后再轉送齊齊哈爾部隊醫(yī)院進行進一步的救治。2019年連隊下鄉(xiāng)50周年紀念活動還見過一面。,</p> <h3> 楞場上的歸楞也是一件力氣活,我們在最后階段,也參予一些掃尾工作。</h3> <h3>裝車,走跳板。</h3> <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前,在大興安嶺那片林海雪原之中,在那段林區(qū)歲月里,盡管工作艱辛,生活樸素,我們在勞動中逐漸學會了堅韌與適應。雙手雖布滿了老繭,但內心卻逐漸變得堅強。每當夜幕降臨,帳篷內的年輕人們也依然會歡聲笑語,熱鬧非凡。互相交換著彼此的故事,分享著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和對未來的憧憬。在這樣的交流中,我們相互之間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情感紐帶。在那片銀裝素裹的世界中,我們深刻體會到了堅韌與毅力的真諦。我們不僅掌握了伐木的技藝,更學會了在嚴酷環(huán)境中生存與成長。身著厚重的皮衣,頭戴保暖的帽子和手套,即便是在零下幾十度的極寒之中,我們也毫不退縮,堅定地完成每一項任務。林區(qū)的生活雖艱苦,伐木的工作雖危險,卻讓我懂得了何為真正的勇氣與堅持。這段經(jīng)歷成為了我人生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歲月沉淀后,使自己懂得,那段在大興安嶺的艱難歲月,雖然殘酷,卻也鍛造了我們不屈不撓的意志,讓自已在以后的學習、工作和生活中,無論在何地,無倫在國內或國外,遇到何種的困難,都會懷著一顆堅韌不拔的心,勇往直前。並以此教育著下一代!</p><p class="ql-block"> 如今,當我再次回首那段時光,心中涌動的是無盡的懷念。那些與大興安嶺的雪原、森林、河流共同經(jīng)歷的歲月,成為我一生中最珍貴的財富。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我們留下了青春的足跡,也收獲了人生中最深刻的感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字編輯:作者</p><p class="ql-block">圖片:網(wǎng)絡和AI文生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