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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味除夕

絲路花語

<p class="ql-block">除夕，意味著團圓快樂，可2023年和2024年這兩個除夕，對我和小妹來說，是既欣慰又心酸、讓人一想起來就心痛不已的日子。欣慰的是我們還能守在父母身邊，陪伴他們一起過團圓年，心酸的是母親這兩個除夕都是在病床上靜悄悄躺著，什么都不知道，再好吃的食物再好看的晚會再紅火的場面……都與一向熱心開朗喜歡美食喜歡熱鬧的母親無緣了，她只是無意識的靜靜地躺著，睜著迷茫的有時帶著淚珠的眼睛，呆呆地盯著一個地方、一動不動，不知道她的世界里是什么樣子的。</p> 1 <p class="ql-block">2023、1、21，除夕</p> <p class="ql-block">除夕中午，我們四個陪老爸一起吃飯，老媽靜靜地躺在屋里，第一次過年的團圓飯的飯桌上缺少了媽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怕老爸難過，我們只能強裝笑臉，與老爸一起吃團圓飯。</p> <p class="ql-block">缺少了愛熱鬧愛逢年過節(jié)碰杯的媽媽，這個團圓的除夕注定不圓滿，但日子總要過下去，盡量多想開心事，減少煩惱。</p> <p class="ql-block">我和小妹祝老爸新年快樂，健康長壽！</p> <p class="ql-block">小妹在給媽媽喂飯。</p> <p class="ql-block">晚飯后，陪老爸看除夕聯(lián)歡晚會。</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過這樣的除夕夜，雖然陪伴在爸媽身邊，但看到昏睡不醒的媽媽，心里還是很難過，絲毫沒有過年的喜悅。</p> 2 <p class="ql-block">　　2024年2月9日，除夕。</p> <p class="ql-block">媽媽就這樣靜悄悄地，在床上躺了已經一年多了，這是她失去意識后我們陪她過的第二個除夕。</p> <p class="ql-block">老媽媽明顯瘦了好多。</p> <p class="ql-block">多么希望能夠喚醒她，哪怕她只是擺擺手點點頭……</p><p class="ql-block">多么希望再聽到她“多管閑事”的嘮叨，我們會一定會高興地耐心聽著，再也不會嫌煩……</p><p class="ql-block">多么希望有一天她忽然好了，又能到家門口坐坐，又能陪她打撲克打麻將……</p><p class="ql-block">希望終究成了泡影，失去了才懂得應該珍惜。</p> <p class="ql-block">中午我們做了一桌菜，老張和妹夫也來了，我們一起陪著老爸過除夕。人老了，牙不好了，胃口也不好了，只能陪著他吃些軟的。一一想到躺在床上的媽媽，心里就隱隱作痛，但也只能掩飾著強裝笑臉陪著老爸高高興興過年，因為老爸也不容易，90多歲的人了，每天都得面對著家中的一切，心里承受的壓力也很大，之前看著老媽，常常情不自禁地流淚，換來的是老爸一聲聲的嘆息，所以當著老爸的面，我們都盡量不再流淚，不能給他添太多心理負擔。人活著很難，活到老了不能自理了更難。</p><p class="ql-block">感謝兩個女婿，陪著老爸喝幾杯酒，緩解一下壓力，放松一下心情，盡量開開心心高高興興地過好每一天。</p> <p class="ql-block">傍晚六點多，小妹給媽媽清洗擦拭。小妹含淚的訴說，讓在一旁的我聽得淚流滿面。</p><p class="ql-block">媽媽，您聽到了嗎？過年了，過年了。</p><p class="ql-block">您好著的時候，每到快過年，您總是張羅這忙乎那，唯恐除夕的年夜飯不夠豐盛，只怕家里不熱鬧，可現在您卻撒手什么都不管了，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一天天消瘦著，讓我們看著心里好難受。</p> <p class="ql-block">轉身出來，又看到老爸在小屋床上躺著，我站在門外看了好久，心里很不是滋味。已經晚上六點四十了，往常的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著，高高興興準備除夕團圓飯，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可此時，屋里屋外冷冷清清，老張和妹夫下午貼完對聯(lián)，晚上回去陪伴他們的父母了，倆人的父母也都八九十歲了，都到了需要照顧的時候了。</p><p class="ql-block">有時有些事真的是很無奈。</p> <p class="ql-block">晚上我們一起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不知怎的，心里總是高興不起來，融入不到晚會的熱鬧氣氛中。</p> <p class="ql-block">晚上九點半了，媽媽也不睡覺，就一直這么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p> <p class="ql-block">清楚地看到媽媽眼角的淚花，不知道她是不是聽到了電視里春晚的聲音，是不是感受到了過年的氣息，也想跟大家一起除夕守夜；不知道她是不是心里很委屈很難受，是不是此時心里清楚卻無法表達；不知道我們守在她床邊還能一起再過幾個除夕夜，……不敢再多想，偷偷抹掉忍不住的淚水，生怕旁邊的老爸看到。</p> 3 <p class="ql-block">晚上睡不著，不禁又回憶起往日在病床上的媽媽。</p> <p class="ql-block">2023、2、12。</p><p class="ql-block">又輪到我和小妹值班了。</p> <p class="ql-block">2023、2、19，感覺媽媽好像瞬間有意識了一樣，像是哭了，眼角流著淚，我頓時淚奔，拿出手機想記錄一下，可她已停止哭泣，只是看表情仍然像在哭，已沒有一點聲音了，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像有人說的那樣心里清楚說不出來，可感覺她不像有意識啊，是不是有時會瞬間有意識？弄不清楚，讓人揪心啊。</p> <p class="ql-block">和可親可憐的老媽媽合個影，雖然她可能不知道，但我會永遠記著她的。</p> <p class="ql-block">原來一個胖胖的愛說愛笑的老太太，硬是讓病魔折磨得不省人事瘦骨嶙峋，而我們眼睜睜看著她一天天被吞噬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這是多么令人心痛啊，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這種“痛”的滋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