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菜市場里的賣與買</b></p> <p class="ql-block"><b> 吃飯,總得有菜,那怕是早餐喝上一碗白粥和稀飯,也得有一碟小菜而佐之,何況每天晚上要喝一盅小酒,給自己弄點下酒菜、為家人做上一頓營養(yǎng)豐富、價廉物美、可口入味的飯菜,每天早練后去一趟菜市場買菜,也成了這幾年生活中的一種習慣。</b></p> <p class="ql-block"><b> 菜市場,是每一座城市里反映人們生活習性的一個縮影,也是一座城市功能的啟動之源。天還未亮,當大多數(shù)人還在睡夢之中,城市中的菜市場如同一臺剛啟動的發(fā)動機已開始躁動起來,在劃破夜色的寧靜后,新的一天,舌尖上新的味覺和人間的煙火氣息也從這里漸漸地散發(fā)出來。</b></p> <p class="ql-block"><b> 天剛蒙蒙亮,趕集的菜農(nóng)把帶有泥土的青菜蘿卜、連枝撥來的帶泥花生、以及裝在籠子里的土雞活鴨,和還沒來得及從漁網(wǎng)里整理出來的活蹦亂跳小魚蝦,有肩挑的、有騎著三輪車的、有開著專用貨車的,急匆匆地從四面八方趕向市場。市場里那些固定攤販也絡(luò)繹拉起商鋪的圈簾門,趁顧客稀少之時,伙計們與往日一樣,忙著把運來的鮮活菜品分門別類、擺放有序,然后架好電子稱、掛出二維碼,翹首地等待著顧客們的到來。</b></p> <p class="ql-block"><b> 古人云: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吃,永遠是人們最原始的本能與欲望,即便是昔日的帝王貴人或是左右鄰舍的袁媽、李嫂和老周,生活中都離不開菜市場里的那些魚肉禽蔬蛋、柴米油鹽醬醋茶。以前難得一見的爺兒們,時過境遷,如今也放下身段走出“高冷”,為自個兒的生計在家當起了“廚師長”,偶爾也在菜市場里邂逅幾回,相互打上個招呼、問個好。</b></p> <p class="ql-block"><b> 這年頭爺兒們買菜也不失大雅,在菜市場里,常被攤主們稱作為“老板”。</b></p><p class="ql-block"><b> “老板!今天買點什么?”</b></p><p class="ql-block"><b> “老板!本地老蛋蝦(方言為河蝦)買碗開!” </b></p><p class="ql-block"><b> “老板!伢(我)青菜自己種的,吃起來蠻軟的?!?攤主的直白,顯得有些“黃婆賣瓜”。</b></p><p class="ql-block"><b> 人未駐足,左一聲“老板”、右一聲“老板娘”,這些吆喝聲中其眼神里都充滿著“諂媚”和期待,為的是想留住“老板”買點什么,那怕是買走一元錢的小蔥,也算是一筆買賣,若是遇上第一單“開稱”生意,也會自得其樂。</b></p> <p class="ql-block"><b> 市場里賣鹽鹵豆腐的黃老頭較為低調(diào),他的豆腐攤設(shè)在市場角上一個不顯眼的地方,老黃頭賣豆腐可從不吆喝,用他的話來說,愿者自來,只要吃過他做的豆腐才知其味。老黃頭看上去七十有余,一年四季戴著那頂黑色的布帽子,一臉紫桐色的皮膚和惺忪的眼神,看上去就是個三更睡五更起的磨豆腐人。有一次問他,那么大年紀了還出來做生意,后來才知,老黃頭還沒過古稀之齡,他祖輩世家都是以磨豆腐謀生。他每天拉來的5板塊豆腐、12斤油豆腐、8斤豆腐干,不出早飯時分就售罄一空,來他這里買豆制品的人,多半是回頭客。年復(fù)于年,老黃頭雖上了年紀,可他仍舍不得放棄這門小本生意。古人曾說過,人生一大苦差就是磨豆腐,雖是一門苦力活,在力所能及之下賺點小錢,老黃頭顯得有些自信、也樂此不疲。</b></p> <p class="ql-block"><b> 去菜市場買菜,看似是一件不經(jīng)意的小事,可小有講究、大有學問,為家人做上一席可口入味的飯菜,“買菜功居四成”。市場里的菜品有數(shù)以百種,從選食材、定量、搭配至洗、切、炒、燉、煮到餐桌,要經(jīng)過數(shù)道工序流程方可完成。在我看來,這些流程中無不包含著計量、經(jīng)濟、管理、心理、天文、地理等知識,換一句話說,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應(yīng)事先考慮它的經(jīng)濟實惠、定人計量、滿足味覺,什么季節(jié)買什么菜,還有責任和愛心在其中。也難怪菜市場里常常會聽到一些大媽、大嫂們在相互嘮叨著:“想不出菜來吃”、“吃來吃去就這幾個菜,” 看著跟前那些琳瑯滿目的鮮活菜品,心里總琢磨著今天的餐桌不能重復(fù)昨天的“故事”,在菜市場里她們是東張西望地徘徊著,可心里總惦記著今天的菜籃子里應(yīng)裝點什么菜回去,給家人換換口味。</b></p> <p class="ql-block"><b> 這年頭,人們的味覺審美也發(fā)生了改變,鄰居袁媽的孫子喜歡吃椒鹽豬尾巴,可市場里的豬尾巴是一份搶手貨,若是稍遲一步,那準沒你的份,除非你是事先預(yù)訂的。袁媽在肉攤前拎起一根留有長長尾骨的豬尾巴,喃喃自語地掂量著在說些什么。如今的殺豬師傅不知從何時起也長了心眼,出售的豬尾巴都留有一根粗大的尾骨,開口都是一個價。記得俺小時候看到母親從市場里賣來的豬尾巴都是不留尾骨的,猶如一根長長的胡蘿卜。在那個年代里,若在冬天里用豬尾巴撮上一把老黃豆紅燒后凍著吃,也絕對算得上是一份上等的佳肴了。不知袁媽是否能做成滿足孫子口味的椒鹽豬尾巴,袁媽自有盤算。</b></p> <p class="ql-block"><b> 老周是我市場里買菜遇到的???,他在城區(qū)開了一家小飯館,從買菜選材至烹飪,他都是親歷而為。他買菜總比別人去得早,起早的目的是伺機在市場里夾“焦頭”,遇上趕早市的時令菜品上市,如這幾天剛上市的莧菜,還有提著塑料桶剛從湖畈里捕來的小魚、泥鰍等,他總是搶下頭單。我曾幾次到他的小飯館里去用過餐,發(fā)覺老周推出的菜品是既時令、又花樣迭出。與其說,開飯店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招牌菜才會吸引顧客,有了新鮮感、才會有回頭客。</b></p> <p class="ql-block"><b> 飯店老板的買菜與我出處不同,他是賺錢,而我為的是改善生活,他的經(jīng)營理念可為我所用。后來,我每次去用餐也長了心眼,品嘗中仔細琢磨著他從買菜至食材的搭配、輔料的用及、包括不同的菜肴選擇何種器具盛放等,然后我用手機將其拍下,日后“照葫蘆畫瓢”在家以作小試。有一次我問他,為何你蒸的肉餅子是松軟味鮮,而我是蒸成“鐵餅”一塊,他聽后笑著對我說,選得一刀好肉、還得要掌握好火候,多半是起鍋的時間拿捏不好所致。他的一點撥,忽覺茅塞頓開。</b></p> <p class="ql-block"><b> 來到菜市場里,混跡于陌生與熟悉的人群之間,生活中似乎又多了個“朋友圈”,閑聊中總離不開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話題。轉(zhuǎn)換了角色,與那些素昧平生的攤主討價還價,也毋須拘泥和裝腔,你可以摳門、也可以大氣,彼此都是為了生存和生活。一來二去,與一些攤主調(diào)侃式的討價還價后便成了相對的固定客戶,混熟了,攤主也會給你透露菜里面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按照攤主的原話,“賣菜人也要憑良心?!碑斎?,生意場上有競爭、也有詆毀的,一切還得靠買菜人自己去辨識,實踐出真知嘛!</b></p> <p class="ql-block"><b> 離開了職場,菜市場也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每天在菜市場里看到鮮活的生靈和新鮮的果蔬出攤,都會讓自己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因為,全新的感覺,都來自視覺和味覺的誘惑所至。</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