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小溪綠野仙蹤.向平 <p class="ql-block"> 朋友，你見識過結(jié)滿冰凌的山間小溪么？</p> <p class="ql-block"> 冬日里，那些活活潑潑的小溪流，小山瀑在穿過嶙峋的河床、倒伏的蘆葦，裸露的根系時呈現(xiàn)出的千奇百態(tài)，你看到過么？</p> <p class="ql-block"> 告訴你，那都是一些夢幻的生命場景，稍縱即逝。</p> <p class="ql-block"> 冬天的山谷，幾乎是一夜間，所有的山間小溪便像被施展了魔法般。溪澗周圍裸露的樹木根系，成片成片倒伏的蘆葦叢，垂掛于巖石截面的各色灌木，斜伸于岸邊的硬枝暗草以及躺在溪流中發(fā)呆的枯木根等，在飽和的河畔濕氣以及超寒低溫的催化下，瞬間便會為我們呈現(xiàn)出一幅幅精妙絕倫的冰雕藝術品。</p> <p class="ql-block"> 瞧，隔空橫穿對岸的裸露根系上，本來柔軟的觸須在一夜冰凍后瞬間變得堅硬，繼而凝結(jié)成一個個精巧別致的小冰凌子懸掛上面，像不像小孩童的鉛筆畫作？每一個線條都是那么的稚嫩虔誠。如此，橫貫于河域兩岸的根系主桿下，無數(shù)的小冰凌綴于其上，透著齊刷刷的工整靈動。溪流淙淙，一路向下，冰凌們便在河水的起伏流動中顛動不已，活脫脫一群快樂的小精靈聚在上面列隊跳舞；也有自林中高地斜伸而來的黝黑藤條，浸在流石堆積的河水里，形色各異的冰溜子附于其間，景像怪異。蹲下，抻動，再抖摟兩下，結(jié)在上面的冰溜子隨之顫動起來，仿佛時光驟然驚醒，愣怔怔，懵懵懂的模樣；更有不知自何處飄來的酷似小動物的枯木根，愜意地躺在水里，隨其木根的形狀，結(jié)了一身的冰晶。陽光一照，薄如蟬翼的晶片，熠熠閃光，似乎隨時都要抖落一身的披掛，林中奔跑，開啟春天的模式。</p> <p class="ql-block"> 蘆葦是河畔濕地最常見的一種植物，分布密集，連貫起來視覺效果還是蠻震撼的。可到了冬天，再挺拔的蘆葦也會在幾場烈風寒雪過后紛紛做匍匐狀。如此東倒西歪，成片連接起來，很快渲染出冬日山谷那幅跌宕起伏的大型油畫最常見的底色。其間再有山人屢屢經(jīng)過踩踏出的一個個腳窩，山野動物休息時撲騰而出的旋渦，以及周圍飛沙流石的零散點綴，畫面的場景就更顯錯落有致。踩著匍匐于地的蘆葦小心地近前，發(fā)現(xiàn)蘆葦葉片上密集的小冰晶則像葦叢里閃爍的無數(shù)小眼睛，在窺視著你。長久地對視下，恍惚感頓生，不知是一時眼睛昏花，還是蘆葦施了障眼法。一個愣神間，腳就深陷葦叢下的薄冰中，底下“咕咕”的流冰立馬做偷笑狀，令人哭笑不得。</p> <p class="ql-block"> 其實，這可以不必太在意，人生也大抵如此，誰一輩子還不踩幾次泥灘，陷幾次險流，掉進去悄悄出來就是了。</p> <p class="ql-block"> 流瀑如瀉，一路跌落至下方的深水潭內(nèi)，形色各異的冰掛子披垂兩旁，畫面場景肅穆而莊重；也有一些獨特的蘆葦叢，就此鑲嵌于冰瀑旁的巖石縫中，唯美的站姿中透著堅定無畏、外添一股子山中硬漢的耿直與倔強。因有山石的阻擋，以及冰瀑的日夜濺潤，附著在蘆葦前端蘆花處的水汽會結(jié)冰，并形成冰凌。隨著時間的推移，冰凌子越聚越大，漸漸變成冰柱。終于在一夜低溫之后，再也擎不住如此重負的蘆葦蒲然倒地，面對冰瀑方向做跪拜狀。折斷的蘆葦頂端，柱狀的冰溜子齊刷刷鋪陳在油光水滑的巖石上，極具虔誠的場景，令人敬畏。</p> <p class="ql-block"> 青石如砥，宛若天工，沿著河域兩岸一路向上延伸。各色山間小瀑布鑲嵌其間，流音婉轉(zhuǎn)，更為山谷增添了那么一絲魔幻的動感韻律。岸邊冰層層堆積，肆意蔓延，形成厚厚的冰蓋，將冰本質(zhì)里的堅韌與永恒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另外層冰層水的現(xiàn)象也是屢見不鮮，因了巖石周圍的凹槽使然，流水便在冰被下“汩汩”而流，人站在上面，只聞其聲，不見其貌，頗有些山水與我們捉迷藏的感覺。垂掛其間的灌木叢，以及團團簇簇的硬枝暗草如被施展了魔法般奇幻。長長的冰掛披于身上，或厚積如坨；或薄灑似晶；或巧涂山野萬物于其間，靈動逼真；亦或重描風、云，雪形在其上，氣勢磅礴。站在這樣的冰溪旁，縷縷寒氣氤氳而上，與頭頂?shù)呐滉柛傁鄥R融，給人一種透徹心肺的通暢。哦，溪畔的春天要來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冰凌小溪，大自然為我們打造出的最夢幻的溪流，年年歲歲，都會在我最鐘愛的山谷里顯現(xiàn)。她穿越我的少年，青年，乃至中年，一路向前......在每一個寒冷的冬天，在每一回月起的夜晚，在每一次陷入艱難困頓的時刻，她潺潺的流音都會回響在我的耳畔，扣響我的心魂，給我一種莫名的引領與動力。尋找她，去看望她，已然成為我生命中的執(zhí)念，無人能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