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四. 亞歷山大東征的千年評說</p><p class="ql-block"> 旅行團(tuán)出發(fā)前的《行程單》中有這樣一段話:“第十天:設(shè)拉子 SHIRAZ——畢夏普爾 BISHAPOUR 車行離開設(shè)拉子市區(qū)后慢慢進(jìn)入山區(qū)，接著映入眼簾的是座高聳入云又極為險峻的山。往遠(yuǎn)處山底鞍部一看，矗立了一座狹窄陡峭的隘口，這是兩千多年前改變歷史的隘口，馬其頓偉大的帝王~亞歷山大大帝，就是從此隘口通過，打敗波斯大流士的精兵，直搗波斯波利斯，一舉摧毀了波斯帝國。”</p><p class="ql-block"> 我們的大巴車離開設(shè)拉子后，如同行程所寫慢慢進(jìn)入了山區(qū)。這是扎格羅斯山脈南部群山的一段，這座山脈起自伊朗西北亞美尼亞境內(nèi)，進(jìn)入伊朗從烏魯米耶湖向東南延伸一千多公里，直達(dá)霍爾木茲海峽。 大山的西側(cè)就是人類文明的搖籃，廣闊富饒的美索不達(dá)米亞，山的東側(cè)就是群山環(huán)繞的伊朗高原，群山之間，斷崖峭壁之下，分布著一道道險峻的隘口，這些隘口連接著廣袤的西亞。古往今來，族群的遷徙，商品的流通，文化的交流，王朝的更替，無不經(jīng)由隘口見證。其間，年輕的國王亞歷山大，于公元前334年率軍穿過某處隘口，與大流士的波斯大軍交戰(zhàn)，大流士一敗再敗，大約三年之后，波斯軍隊嘩變大流士被叛軍殺死，阿契美尼德帝國滅亡，那一年是公元前331年。</p><p class="ql-block"> 可是，那座“改變歷史的隘口”是哪一個呢？我們的大巴車已經(jīng)在群山間穿行很久了，似乎經(jīng)過了兩三個險要的隘口都沒有停車。終于，車停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路邊，四面望去并無《行程單》中描述的景色。問兩個伊朗小伙子，美迪回答說:“已經(jīng)無法確定兩千多年前亞歷山大到底是從哪個隘口通過，扎格羅斯山的這一帶，有幾個十分相似的隘口，如果有人給你指出某一個隘口是當(dāng)年亞歷山大經(jīng)過的，那他一定是胡說。?！?lt;/p><p class="ql-block"> 美迪大學(xué)畢業(yè)，不僅受過良好的教育，而且喜歡歷史，尤其熱愛伊朗歷史。他說讀過二百多本關(guān)于伊朗歷史的書，如果有誰能提出他解答不了的問題，他愿意送出一份禮物道謝。這話說得真“給力”，不過美迪確實很出色，我們寧愿相信他關(guān)于“歷史隘口”的說法是正確的。</p><p class="ql-block"> 隘口是哪一個并不影響歷史的進(jìn)程，穿過隘口的亞歷山大的作為影響了歷史的進(jìn)程。</p><p class="ql-block"> 亞歷山大的父親腓力二世公元前336年被刺殺后，亞歷山大登上王位。這位年輕的馬其頓國王自幼接受希臘文化的教育，以維護(hù)整個希臘地區(qū)的安全為己任。他的目標(biāo)首先是將松散的城邦統(tǒng)一起來，其次就是永久性地解除來自波斯的威脅。</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五世紀(jì)的那個時代，盡管打了半個世紀(jì)的希波戰(zhàn)爭（公元前499~前449）希臘聯(lián)軍勝利了，但波斯帝國雖敗卻心有不甘，戰(zhàn)爭的消耗并沒有拖垮它，波斯依然主宰著古代世界的大部分地區(qū)。亞歷山大初登帝位不久開始東征，就是清醒地意識到“波斯不滅，帝業(yè)難成”~或四海難平，他亞歷山大必須改變過去兩百年來波斯帝國主導(dǎo)世界的局面。</p><p class="ql-block"> 歷史上，亞歷山大是個順應(yīng)時代潮流的巨人，在雅典的“城邦制”走到窮途末路時橫空出世。羅素在《西方哲學(xué)史》中說:“馬其頓崛起之前，各自為政的城邦之間長期爭斗，令希臘文明危機(jī)四伏，而亞歷山大的政策給有思想的人們帶來‘四海一家’的概念，以往對城邦的忠誠已經(jīng)不適宜了。在哲學(xué)上，這種世界主義觀點始自‘斯多葛派’，但在實踐上它開始得更早，始自亞歷山大?！?lt;/p><p class="ql-block"> 亞歷山大內(nèi)心深處也許認(rèn)為是神選中了他來繼續(xù)居魯士的事業(yè)。后世普遍認(rèn)為亞歷山大非常尊重居魯士，有學(xué)者甚至認(rèn)為，亞歷山大在一些做法上刻意模仿居魯士。但是，當(dāng)代西方幾個有分量的歷史學(xué)家眼中，亞歷山大無法與居魯士相提并論，因為居魯士“無論在范圍上還是程度上，所取得的成就遠(yuǎn)遠(yuǎn)高于亞歷山大”。</p><p class="ql-block"> 居魯士在位三十年，建立起包括米底，巴比倫，呂底亞以及多個被征服的小國的聯(lián)合帝國，疆域內(nèi)眾多不同民族，不同信仰在帝國的統(tǒng)一管轄下實行自治，并且大多數(shù)管理者由本地產(chǎn)生。</p><p class="ql-block"> 歷史人物的是非功過，歷史學(xué)家當(dāng)然最有發(fā)言權(quán)，然而，時間也許才是最公正的法官。當(dāng)時間不以百年而是以千年計，人們將看到歷史天平無情的計量。時間檢驗了人性中的一切，高尚與卑鄙，善良與邪惡，真實與虛偽。殺伐天下的“大帝”自古有之，是為蒼生百姓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還是為一家一姓一族一伙？滄海橫流，大潮褪去，高下自有評說。</p><p class="ql-block"> 亞歷山大~橫空出世的偉大天才，他光芒四射無所畏懼的個性，實現(xiàn)目標(biāo)一往無前的勇氣，闖蕩四方的自由氣質(zhì)和與生俱來的軍事才華，鼓舞激勵了后世的凱撒，查理曼，拿破侖。。。</p><p class="ql-block"> 在《波斯少年》一書中，作家借亞歷山大年輕的情人巴高斯之口，變相責(zé)備了亞歷山大焚燒波斯波利斯:“這樣的一晚他問我‘我火燒波斯波利斯的時候，你生氣了嗎？’”</p><p class="ql-block"> “沒有，陛下，我沒去過那里。不過你為什么把它焚燒了呢？”</p><p class="ql-block">“不是焚燒，是獻(xiàn)祭，是神明指引我們做的。火的簾幕，火的掛毯，餐桌上鋪滿了火的盛饌。天花板都是雪松木，我們投進(jìn)去全部的火炬，熱力把我們驅(qū)趕到外面。這時，火像一股激流沖向黑色的天空，一個巨大的火瀑布滾滾奔騰，噴射出四迸的火星，咆哮著，閃耀著直上天堂。我想，難怪他們祭拜火，人間哪里還有比火更有神性的東西？”</p><p class="ql-block"> 作家瑞瑙特滿懷激情地為亞歷山大開脫，因為她對亞歷山大和那個時代的希臘文明，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愛，她也對希臘文明中崇尚“個人卓越”的信念堅信不疑（她本人也是踐行者）。也許正是由于她的這些觀念，才使她對亞歷山大“火燒波斯波利斯”的行為做出這么理想化的浪漫判斷。事實上，在摧毀波斯波利斯之前，亞歷山大是做了充分的準(zhǔn)備的。他先命人趕來一千對騾子和五千頭駱駝，將宮中的珍寶劫掠一空。有記載稱，這些馱運(yùn)珍寶的牲畜腿都被壓彎了。</p><p class="ql-block"> 后世對亞歷山大的評價褒貶不一，隨著不同的時代，不同人群的視角而變動，但不爭的事實是他把希臘文明傳播到東方，傳播到馬其頓大軍所到之處。而后，隨著羅馬帝國的崛起，羅馬傳承了希臘文明。羅馬深植于希臘哲學(xué)與社會的政治文明與人文思想，最終奠定了西方文明的基礎(chǔ)，影響了人類文明的走向。</p><p class="ql-block"> 亞歷山大的老師亞里士多德將希臘文明的精華灌輸給少年亞歷山大，引導(dǎo)他閱讀偉大人物的傳記?！恫ㄋ股倌辍窌?，幾次出現(xiàn)亞歷山大與他的波斯愛人秉燭夜讀居魯士的傳記，兩個年輕人，一起夜讀《居魯士》的樣子非常動人（拜瑞瑙特妙筆所賜）。</p><p class="ql-block"> 亞歷山大非常喜歡那本書，他想從他的波斯愛人那里確認(rèn)書中所言是不是真的。巴高斯每每就把居魯士的仁政行為添油加醋地再描述一遍。遇到一句居魯士的妙語，他們就用兩種語言讀，讀完希臘語，他們常常相視而笑，說“咱們再用波斯語說一遍吧”。亞歷山大對巴高斯說:“我由愛你而學(xué)會了愛你的民族”。</p><p class="ql-block"> 亞歷山大用個人行動加行政手段推動兩個民族的融合，他娶了大流士三世的女兒為妻，并讓自己的部下將領(lǐng)們與波斯貴族家的女兒通婚，他還曾經(jīng)組織了盛大的“萬人婚禮”促進(jìn)希臘人與波斯人的融合。這件事后來雖然多有非議，卻也顯示了亞歷山大力圖通過聯(lián)姻促進(jìn)民族融合，從而增加統(tǒng)治波斯的合法性。</p><p class="ql-block"> 亞歷山大猝然離世使歷史再次出現(xiàn)轉(zhuǎn)折，他的成就，他的夢想，鑄就了歷史長河中的又一座豐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這個景色略像那個“改變歷史的隘口”，公元前331年亞歷山大率軍穿越隘口打敗大流士三世，從此，阿契美尼德帝國滅亡。</p> <p class="ql-block">從古“波斯驛道”旁路過的羊群</p> <p class="ql-block">古“波斯驛道”示意圖。這條大道由大流士一世修建，總長2700公里（其中伊拉克境內(nèi)部分有古亞述帝國之前修過的基礎(chǔ)）大道起始自今土耳其境內(nèi)伊茲密爾以東，至巴比倫分為兩條，西北方向的一條北上絲綢之路，另一條繼續(xù)向東，經(jīng)蘇薩到達(dá)波斯波利斯。</p> <p class="ql-block">“波斯驛道”示意圖中，指示了附近位置曾為古代驛道所經(jīng)之地。</p> <p class="ql-block">“波斯驛道”示意圖中的說明文字，指出大道的長度，修建的國王。</p> <p class="ql-block">扎格羅斯山中的丹霞地貌。</p> <p class="ql-block">比紹頓山區(qū)的美麗景色</p> <p class="ql-block">車行路上色彩豐富的雅丹地貌（扎格羅斯山區(qū)）。</p> <p class="ql-block">薩珊王朝曾經(jīng)的“夏都”宮殿遺址。</p> <p class="ql-block">古“波斯驛道”上的考古遺址，薩珊王朝的宮殿。</p> <p class="ql-block">考古遺址的一份文字說明</p> <p class="ql-block">兩位伊朗導(dǎo)游小伙子在薩珊遺址講解</p> <p class="ql-block">在比沙普爾（或稱畢夏普爾）考古遺址。在這里，薩珊王朝的沙普爾一世三次打敗羅馬大軍，傳說他曾在公元260年把羅馬皇帝Valerian關(guān)押在此地，直到那位悲慘的俘虜皇帝死在這里。</p> <p class="ql-block">被誤會的建筑~亞茲德的“亞歷山大監(jiān)獄”。由于哈菲茲的一首詩中將“院子中間的深井是亞歷山大修建的，作為地牢之用”，后世認(rèn)為就是此地。</p> <p class="ql-block">我們在“納什洛斯坦”（阿契美尼德四王陵巖壁）附近的草地上。</p> <p class="ql-block"> 五. 波斯波利斯:亡靈們的低語</p><p class="ql-block"> 即使波斯波利斯只剩了遺址廢墟，它也可以稱雄大半個古代世界！</p><p class="ql-block"> 盧克索的卡爾納克神廟夠震撼，它以神的威壓震懾人心，它是阿蒙神在世間的居所，它是人向神表達(dá)敬畏和臣服。</p><p class="ql-block">波斯波利斯不同，它是人類文明理性之花初開時的杰作，凝聚了當(dāng)時建筑藝術(shù)，雕刻藝術(shù)的最高成就。</p><p class="ql-block"> 大流士一世從自己上位時起就開始著手興建新都。他之所以在距離帕薩爾加德幾十公里之外另建新都，有他縝密的政治考量。</p><p class="ql-block"> 他雖然也系出阿契美尼德家族，但他并不是居魯士的直系。當(dāng)時的國家權(quán)力階層和貴族，對大流士的治國能力并不了解。如果首都及政治中心繼續(xù)留在帕薩爾加德，他隱約擔(dān)心有人質(zhì)疑他王權(quán)的合法性。</p><p class="ql-block"> 因此，他一邊繼續(xù)擴(kuò)張走武力強(qiáng)國之路，并遵循居魯士留下的政策，一邊選定了波斯波利斯這塊平緩而開闊的坡地拓建新都。</p><p class="ql-block"> 自公元前520年動土修建，到公元前330年亞歷山大摧毀它時，這座壯麗的王城還沒有完全竣工。</p><p class="ql-block"> 從居魯士的時代到波斯波利斯毀滅，前后歷經(jīng)二百多年，這段時期是波斯第一帝國（阿契美尼德帝國）走向全盛的時期。它的疆域在大流士執(zhí)政時最終擴(kuò)張到了印度，北部遠(yuǎn)至歐洲多瑙河。大流士為了更好地管理遼闊的疆域，他把已征服的領(lǐng)域分為二十三個轄區(qū)，讓過去的舊都?？税吞辜{，蘇薩和帕薩爾加德分別承擔(dān)行政，軍事的分工，將宏偉壯麗的新都波斯波利斯作為展示帝國實力，接待各國使者，舉辦各類慶典的儀式與外交的正式都城。</p><p class="ql-block"> 這座恢宏的王城經(jīng)過后世國王們不斷的擴(kuò)建和完善，成為古代世界無與倫比的慶典之都，禮儀之都。當(dāng)年的大流士，薛西斯，他們希望借助宏偉建筑自帶的威嚴(yán)所擁有的力量，令前來參加慶典的各民族首領(lǐng)們臣服于強(qiáng)大的王權(quán)，折服于王城的壯麗奢華，讓神性之美征服人們的內(nèi)心。</p><p class="ql-block"> 波斯波利斯的盛世繁華和它真實的樣貌已經(jīng)永遠(yuǎn)消失在歷史的塵煙中?，F(xiàn)在人們來到波斯波利斯遺址所看到的，只是它當(dāng)年真容的冰山一角。</p><p class="ql-block"> 就此一角，仍然足以讓人震撼于它的莊嚴(yán)之美，倒塌斷裂的巨大石柱，威風(fēng)凜凜的“萬國之門”，龐大優(yōu)雅綿延的階梯，精美細(xì)膩生動的浮雕，無不訴說著往日的輝煌。置身其中，徜徉在殘垣斷壁之間，能想象當(dāng)年往來其間的人們么？慶典伊始，那些使臣，貴族，將軍們捧著攜著他們的禮物，或者牽著進(jìn)獻(xiàn)的異獸，緩緩行走在階梯之上，場面何等壯觀！</p><p class="ql-block"> 他們的樣子就雕刻在階梯側(cè)面的石墻上，他們的衣衫，帽子，發(fā)式，代表著他們來自何處，他們各自屬于哪個民族。有塊刻滿楔形文字的石板上，大流士宣稱道:“我，大流士，偉大的王，眾王之王，承蒙阿胡拉·馬茲達(dá)的恩典，我依靠我的軍隊征服的國家敬畏我，送來王冠的有:米底，巴比倫，阿拉伯，埃及，亞美尼亞，海上與陸上的希臘……”</p><p class="ql-block"> 伊朗小伙子告訴我們?nèi)绾螀^(qū)分浮雕上的波斯貴族與米底貴族（波斯貴族頭戴羽飾，米底貴族頭戴圓氈帽），聽說能從長袍的衣褶區(qū)分希臘人與愛奧尼亞人，怎樣的霸氣和豐裕才能造就這樣的場面！</p><p class="ql-block"> 沿阿帕達(dá)納宮左側(cè)的道路向上走，經(jīng)過目前不對外開放的“中央大廳”和“覲見大廳”，就到了“百柱宮”和“三十二柱廳”，一列列巨大的石柱大半倒塌了，少數(shù)依然矗立。時間蛀噬著一切，廢墟顯露出一種殘酷的美。</p><p class="ql-block"> 成排的石柱底座像一顆顆巨大的棋子，無言地述說著帝國的命運(yùn)，只有歲月無情的打磨，眼前這些堅不可摧的東西才有如此模樣。曾經(jīng)的威嚴(yán)，強(qiáng)大，尊貴早已灰飛煙滅，只剩下波斯民族無法摧毀的驕傲滲透在布滿亂石的山坡上，以千年的尺度丈量著歷史。</p><p class="ql-block"> 再向上，小山的山頂是兩座嵌在巨石山崖上的王陵，左邊的一座（面向王陵的左手方向）墓主人是阿爾塔薛西斯二世（據(jù)記載，這位帝王僅在位四十七天，便被篡位謀殺），向右的山路走過去是三世的陵墓，他們是大流士的后代。這里的陵墓受山形限制，不如七公里外納克西·魯斯塔姆“帝王谷”里的陵墓有氣派，但從形制上看是一致的，都是深嵌在崖壁上的“嵌入式”十字形陵墓。十字一橫的正中，下面是直立的長方形墓穴，十字一橫的頂部上檐，有索羅亞斯德的神像和火祭壇。</p><p class="ql-block"> 兩座陵墓的雕刻都已經(jīng)模糊不清，不知月明星稀之夜，他們的神可曾聽聞亡靈們黯然神傷的低語？</p><p class="ql-block"> 陵墓下面的山坡是整片遺址的高點，登上來，遠(yuǎn)近宮闕一覽無余。找了一塊遠(yuǎn)離人群的石頭坐下，背后是阿爾塔薛西斯二世的王陵，眼前向下展開的是高低錯落，頹傾殘缺，肅穆莊嚴(yán)的古老遺址。</p><p class="ql-block"> 灰蒙蒙的遠(yuǎn)山讓人突然想起另一座王陵~驪山之下的秦始皇陵。秦在短短的幾十年內(nèi)，滅六國削藩邦，定郡縣車同軌，統(tǒng)一了文字，建立起首個大一統(tǒng)的秦帝國。雖然其興也疾，其滅也攸，還頂了“焚書坑儒，嚴(yán)刑峻法”的惡名，其后無數(shù)士大夫嘆“天下苦秦久矣”。但是，秦之后兩千多年，王朝更替，分而又合，中華文明始終沿襲秦制。</p><p class="ql-block"> 始皇帝建立起來的強(qiáng)大的中央集權(quán)國家，以其超穩(wěn)定的結(jié)構(gòu)和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態(tài)，在中華大地上根深葉茂，綿延不絕。同化了一波又一波來自草原的游牧民族，來自北方的魚獵民族。使來者要么融入這個文明，要么退出這片土地。</p><p class="ql-block"> 臨潼的秦始皇陵東側(cè)，出土上萬兵馬俑，作為世界考古奇跡，展示了大秦帝國皇帝死后的世界。始皇帝的陵寢據(jù)說有水銀澆制的江河湖海保護(hù)（據(jù)記載和測定），至今完好。</p><p class="ql-block"> 他的地下世界與其生前一樣宏大威嚴(yán)，萬般齊備。以秦皇的氣勢，若果真從他的地宮里穿越到今天，看到他昔日的悠悠天下如今這副模樣，會不會怒上心頭地說上一句“爾曹身與名俱滅，已廢江河萬古流”！</p><p class="ql-block"> 太陽快落了，下面道路上小小的人影漸漸變得模糊，夕陽溫暖的橙色灑向高門大柱。整齊的矮墻組成迷宮般的圖案，一排排灰白色的柱墩涂上了淡金色，變得那么小，那么密，好像一個玩具迷宮等待著孩子們前來尋找寶藏。又好像一副擺好的棋，等待著神的使者降臨，開啟“天人對話”。</p><p class="ql-block"> 夕陽下那座著名的馬身鷹頭的石雕“胡麻神”柱頭，端端正正地跌坐在草叢里，石雕的巨眼空洞地瞪著，好像在問一個永遠(yuǎn)沒有答案的問題:“亞歷山大大帝，當(dāng)年點火焚燒波斯波利斯的時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p> <p class="ql-block">偉大的波斯波利斯遺址</p> <p class="ql-block">波斯波利斯的“萬國之門”</p> <p class="ql-block">“萬國之門”的石雕</p> <p class="ql-block">俯瞰波斯波利斯遺址的一角</p> <p class="ql-block">走向?qū)m殿的大階梯局部</p> <p class="ql-block">波斯波利斯遺址的王陵</p> <p class="ql-block">部分修復(fù)的宮殿建筑墻基</p> <p class="ql-block">楔形文字雕刻的大流士“詔書”</p> <p class="ql-block">暮色中的“萬國之門”</p> <p class="ql-block">暮色中的伊斯法罕“伊瑪目廣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