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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的河谷—記錄村官生活的那幾年(二十二)

村子

<p class="ql-block"> 二十二、蟲草</p><p class="ql-block"> 蟲草山上的日子很無聊,每天都是沿著事先劃定好的邊界巡山。偶爾,我和多哥也會嘗試著找蟲草,但是我們再怎么努力,始終就是一無所獲。</p><p class="ql-block"> 找蟲草,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需要趴在草地上,在草叢間尋找。如果沒有找過,很難想象蟲草的尾巴在草叢里是什么樣子的。所以,找蟲草除了需要眼力,還需要經驗。</p><p class="ql-block"> 村民們每天能夠找到不少,就是因為經驗豐富,而像我們這種第一次找的人,確實有點困難。</p><p class="ql-block"> 大河村的村民,找蟲草是有成本的。大河的地盤海拔低,山上沒有蟲草,所以只能花錢到長草坪的地盤上去。這樣的規(guī)矩已經很多年了,長草坪的人也很講人情,這么多年來一直也允許大河的人過來,而且收的錢也沒有漲多少。</p><p class="ql-block"> 不過據(jù)我了解,長草坪有好幾個蟲草山,這片蟲草山草不多,品相也不是很好,對于他們來說,或許并不在意這么一座慌山吧?只不過再怎么慌,也是人家的地盤,外人來了,始終是不能夠隨便添亂的。</p><p class="ql-block"> 在草地上趴了很久,多哥因為胖,有點累了,我也沒有多少耐心了。我們坐起身,開始抽煙。</p><p class="ql-block"> 煙霧繚繞間,我們開始聊天。無意間就聊起我到這里工作以前的經歷。</p><p class="ql-block"> 聊起我在內地的廠子里修機器的經歷,我開始喋喋不休,但是隨后又是一聲嘆息,我覺得我真的不適合在這里工作。</p><p class="ql-block"> 聊到此處,多哥一如既往的沒有說什么,只是淡然一笑。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只要活著就行的人。</p><p class="ql-block"> 不過,講到他的經歷,也是讓我很佩服。他當兵退伍,被分配到牙衣河鄉(xiāng)里面當炊事員,后來工勤人員有轉考公務員的機會,他就考上了,后來就成了惡古鄉(xiāng)的人大主席,而且他才三十多歲。</p><p class="ql-block"> “你還是多看點書,爭取以后考上公務員吧!”。他望著對面山頭,突然對我說。</p><p class="ql-block"> 我覺得我還是辭職比較好,感覺在大山里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他見我沉默不語,猛吸了幾口短短的煙頭,然后狠狠的把煙頭踩在腳下,繼續(xù)說:“你不可能干一輩子村官吧?”。</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他是對我好才這么說,于是點了點頭。</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還沒醒來,我被突然來的肚子痛而醒來。趕緊起身披上軍大衣跑出窩棚外去解手。</p><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下雪了,雪不大,給整個山谷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我蹲在雪地里,百無聊賴的四下張望,就在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根長長的蟲草尾巴竟然就在眼前的雪地里站著!</p><p class="ql-block"> 我有點不敢確定那是不是蟲草尾巴,于是用手去輕輕的撥了一下,在觸碰到它的那一瞬間,很確定,那就是一根蟲草。我趕緊解決完,就迫不及待的跑進窩棚,拿起他們的鐵鍬就往剛才的地方跑。</p><p class="ql-block"> 窩棚里的人被我的動靜弄醒了,就在他們還在朦朧的狀態(tài)里,我一手拿著鐵鍬,一手拿著蟲草沖進窩棚里,興奮的朝著大家喊:“看,我出去解手的時候找到了一根蟲草!”。</p><p class="ql-block"> 大家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看向我伸出的那只手,直到看到那根蟲草以后,全都大笑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