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尊老愛幼和勤儉節(jié)約是一個人類共有的道德現(xiàn)象，也是全人類的一個文化現(xiàn)象，但由于血緣、歷史與環(huán)境的不同，就出現(xiàn)了地域性的文化現(xiàn)象。比如亞洲、美洲、非洲、歐洲就有文化的區(qū)別。就中國而言，由于以上的原因就出現(xiàn)了草原文化、黑土地文化、沙漠文化、黃土地文化、湖海文化等等文化現(xiàn)象。這種文化現(xiàn)象是某一地域獨特的并不以人的意志轉(zhuǎn)移的，忽視了這種差異就忽視了文化的多元性。我們的美術(shù)包括攝影藝術(shù)，不正是在創(chuàng)作著這些文化的作品嗎？</p> <p class="ql-block"> 一、呂梁的歷史</p><p class="ql-block"> 呂梁位于山西省西部的呂梁山區(qū)，行政區(qū)劃為呂梁市，一部《呂梁英雄傳》讓呂梁聞名遐邇。</p><p class="ql-block"> 從目前的資料我們知道，呂梁的歷史最早可以上溯到堯帝時代的大禹治水，傳說大禹疏通黃河的主要工程是“劈孟門”，孟門山在呂梁市柳林縣的孟門鎮(zhèn)。所以，大禹會有相當(dāng)長的時間駐扎呂梁。我曾有一篇文章對大禹治水做過探討，認(rèn)為大禹治水的大本營是在骨脊山，漢代劉耽路徑呂梁曾在骨脊山立“呂梁碑”。呂梁的歷史由此而來，它是呂梁文化的起始地。</p> <p class="ql-block"> 大禹治理黃河結(jié)束以后，由于呂梁地處地球的亞溫帶地區(qū)，同時又處在地球的西風(fēng)帶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奇特的自然現(xiàn)象，大風(fēng)把中亞和西伯利亞的沙塵吹送過來，顆粒比較大的沙塵掉落在我國的西北地區(qū)，微塵則飄過黃河掉落在了洪水過后的呂梁，由于受到薛公嶺的阻擋，大部分微塵都掉落在了黃河的東岸，即我們現(xiàn)在的呂梁山上九縣。而呂梁山下四個縣市的平川則是沖擊形成的。這樣，呂梁的土壤表現(xiàn)為兩種形態(tài)，山上九縣的土壤就是和面粉一樣的黃土，而山下四縣市的土壤則是泥沙混合。</p><p class="ql-block"> 我所講的黃土地主要指的是呂梁山上九縣的黃土。</p> <p class="ql-block"> 隨著西風(fēng)帶的作用，微塵在呂梁日積月累，積壓在底層的黃土逐漸變成了紅土，中層的黃土則變成了硬土，表層的黃土則由于時間短暫成為松土。底層和中層的黃土阻擋了雨水的滲漏，為表層的黃土保留了水分，這就成為人們賴以生存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 在這塊廣袤的黃土地上逐漸衍生了人類的文明，這些文明與黃土地密切相關(guān)，就產(chǎn)生了具有黃土地特征的文化。</p><p class="ql-block"> 早期，呂梁有兩大姓氏胡、呼、狐和雒。胡、呼兩姓源于狐性，它是大禹治水時期九尾白狐的后代，主要分布在呂梁和陜北地區(qū)。雒姓是九天玄女的后代，主要分布于呂梁和陜北及陜北以西的寧夏、甘肅。這兩大姓氏繼承了大禹精神，是呂梁精神的奠基性文化：艱苦奮斗和不屈不撓。</p> <p class="ql-block"> 到漢代，盤踞呂梁的匈奴族受漢高祖劉邦和親政策影響，統(tǒng)一改姓為劉，出現(xiàn)了呂梁最早的民族大融合，真正的漢族文化從此進(jìn)入?yún)瘟?。到目前為止，呂梁的第一大姓仍然是劉姓。所以呂梁的文化表現(xiàn)為漢文化與游牧文化的結(jié)合。我們在呂梁可以看到這種結(jié)合的許多特點，比如人畜雜居、人的頭大多毛、溫文爾雅又暴躁如雷等等。</p> <p class="ql-block"> 二、呂梁的文化標(biāo)識</p><p class="ql-block"> 2016年我們呂梁學(xué)院藝術(shù)系的領(lǐng)導(dǎo)和我講，全省大學(xué)應(yīng)屆畢業(yè)生畫展的作品究竟怎么出作品，想聽聽我的意見。我給出的意見是畫呂梁，然后我提供了我在呂梁拍攝的一些能反映呂梁本土文化的照片，讓學(xué)生畫這些東西。我的觀點是，在美術(shù)界有一個黑土地畫派，為什么我們呂梁的畫家不創(chuàng)造黃土地畫派呢？結(jié)果畫展結(jié)束后，呂梁學(xué)院奪得了第一名，評委們都覺得很震撼。由此也帶動了許多畫家走進(jìn)呂梁，感受這種特有的黃土文化。從2016年起，呂梁出現(xiàn)了許多常駐畫家，山上九縣石樓、柳林、臨縣、離石、方山都已經(jīng)有了著名畫家的畫室、研究會等等，每年都有畫家的呂梁采風(fēng)活動，包括攝影界的活動也有很多。</p><p class="ql-block"> 那么，呂梁的文化標(biāo)識究竟有哪些呢？</p> <p class="ql-block"> 1、呂梁的黃土</p><p class="ql-block"> 呂梁的黃土十分廣袤，前面我已經(jīng)講過，黃土地呈現(xiàn)出來的不是一種色彩，層次很鮮明。在我們呂梁七溝八梁溝壑縱橫，呂梁的溝不通而梁通，從這座山可以繞到那座山，河溝卻不能。由于受到雨水的侵蝕，黃土高原上就出現(xiàn)了梁、坡、溝、壑、峁、堎、垣、圪垯、圪梁、圪腦等等特有的自然景觀。呂梁的黃土在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它最典型的地貌當(dāng)屬離石的結(jié)繩焉。我認(rèn)為，無論作畫還是攝影，你的作品里沒有黃土地，它就不是呂梁。</p> <p class="ql-block"> 2、呂梁的房屋</p><p class="ql-block">在呂梁的硬土層上有許多土窯洞，是世世代代呂梁人居住的地方，它是呂梁最主要的民居。這些土窯洞冬暖夏涼，特別適合人類居住，塵土并不多，它沒有樓房那么干燥，也沒有平房那么寒冷。我們稱它為穴居文化。</p> <p class="ql-block"> 呂梁民居里還有磚石窯洞，也獨居特色。吸收晉中富商院落精華，呂梁的富人也修建了類似的磚瓦結(jié)構(gòu)的四合院和樓房，以臨縣磧口和離石彩家莊為代表。有意思的是呂梁的磚瓦和晉中的磚瓦有所不同，呂梁的磚瓦是黃泥燒制的，非常細(xì)膩光滑，從這些院落的殘垣斷壁上可以看出，掉下來的都是粉末。而晉中地區(qū)燒制磚瓦的材料是沙土，我們很容易看出磚瓦上的氣孔和表面的粗糙。呂梁的石窯洞是在土窯洞上的一次革命，也保持了土窯洞的冬暖夏涼的特點，但卻避免了塵土，更加衛(wèi)生。但呂梁的石頭以砂巖居多，表現(xiàn)出來的顏色更加豐富多彩，我們走到任何一處石頭建筑前，我們就會看到這些建筑上石塊的斑斕色彩。</p> <p class="ql-block"> 說到民居，我這里重點介紹一下磧口古鎮(zhèn)。</p><p class="ql-block"> 磧口古鎮(zhèn)因磧得名，磧的意思是暗礁。黃河有兩磧，第一磧在壺口（壺口瀑布），第二磧在臨縣磧口。在黃河水位下降之前，黃河?xùn)|岸有兩個渡口，一個是山西永濟(jì)縣的浦口渡，另一個是我們呂梁柳林縣的孟門鎮(zhèn)。孟門鎮(zhèn)就在磧口鎮(zhèn)的下游30公里處。黃河水位下降后，孟門鎮(zhèn)以北出現(xiàn)了落差巨大的暗礁，形成了黃河的第二磧，貨船不能南下，磧口水旱碼頭代替了孟門。最早在磧口建立貨棧的還不是本地人，而是曾經(jīng)在孟門做生意的河南人，姓李的。磧口在黃河岸邊，地面狹窄，只能修建貨棧、店鋪，磧口南端的“網(wǎng)紅”寫生基地李家山村，就是李姓兩兄弟修建的住宅。</p><p class="ql-block"> 磧口最繁榮的時期是三個時期：明清和民國。因浦口渡和孟門渡廢止，黃河上游就只有磧口渡，它承載著甘肅、寧夏、內(nèi)蒙、陜西東運的貨物，可以想象貨運量的龐大。所以磧口古鎮(zhèn)不僅有貨棧、店鋪，還有票號、酒樓，甚至還有妓院，街道上哄涌著來自各地的抄著不同語言的商人。磧口的衰落源于隴海鐵路和山西的同蒲鐵路的開通。</p><p class="ql-block"> 磧口古鎮(zhèn)的欣賞點：古鎮(zhèn)街道、古貨棧、黑龍廟俯瞰古鎮(zhèn)與黃河、黃河水蝕浮雕、古渡船表演以及李家山民居。</p> <p class="ql-block"> 3、呂梁的棗樹</p><p class="ql-block">呂梁的黃土地表有許多植物，因呂梁界于寒帶和溫帶之間，受亞溫帶和西風(fēng)的影響，最具代表性的植物為棗樹，所以呂梁盛產(chǎn)紅棗。呂梁的紅棗多少年來沒有改良過，仍然是本地的土棗，顆粒小，形狀圓，顏色艷，有很多古棗樹。</p><p class="ql-block"> 黃土地上的莊稼以小品種為主，不能種小麥和大米，主要是玉米、大豆、莜麥、蕎麥、土豆這些小雜糧。</p><p class="ql-block"> 既畫黃土地，土地上必有老棗樹。</p> <p class="ql-block"> 4、呂梁的碗托</p><p class="ql-block"> 呂梁的飲食就以呂梁的雜糧變化而來。比如呂梁人喝米湯，幾乎每日早晚必喝；比如呂梁的和子飯，是雜糧的混合物；比如呂梁的碗托，用蕎面做的，數(shù)九寒天也擋不住人們的食欲，你總能在呂梁的大街小巷看到人們圍在小販的推車旁津津有味地品嘗碗托。比如呂梁的莜面栲栳、大豆豆腐、土豆宴等等都獨具特色。</p><p class="ql-block"> 我覺得最有代表性的是街上吃碗托的景象。</p> <p class="ql-block"> 5、呂梁的秧歌</p><p class="ql-block"> 呂梁的文化藝術(shù)特色主要體現(xiàn)在民間文藝上，民間文藝又主要體現(xiàn)在秧歌上。最能表達(dá)呂梁文化的秧歌是臨縣的秧歌對唱和離石的彈唱。一個小小的舞臺，或者都不需要舞臺。臨縣秧歌的特點是現(xiàn)編現(xiàn)場，歌者手持花傘、伴隨著民間樂器的節(jié)奏，用臨縣特有的方言，用最通俗的唱詞，現(xiàn)場隨意揮灑。特別是每年一度的秧歌比賽，那些著名的秧歌手登臺，一定是妙趣橫生觀眾沸騰。離石的彈唱與臨縣的秧歌又有所不同，以2人或3人演唱，類似于晉北的二人臺，演唱內(nèi)容是本地農(nóng)村的故事，語言特別詼諧，曲調(diào)也非常優(yōu)美。</p><p class="ql-block"> 如果你在路途上有幸遇到呂梁人結(jié)婚，那才叫一個特別。公公婆婆化妝著濃彩，穿著秧歌服裝，站在路口等著新娘和送親隊伍一到，就扭起了秧歌，新浪新娘和所有人一起扭著秧歌回家，鼓樂和鞭炮齊鳴。簡直是呂梁文藝的一次集中體現(xiàn)。</p> <p class="ql-block"> 6、呂梁的小廟</p><p class="ql-block"> 呂梁人的信仰也很特別。一個現(xiàn)象是呂梁的廟宇很多也很大，但無論是寺、觀、廟都不是單一的，而是佛道神混雜在一起的，你不能以為寺院里只供奉著釋迦牟尼，里面還有真武大帝和玉皇大帝或者別的。反映出呂梁人在信仰上的追求：只要對我們有保佑作用的我都信，不在乎是那尊神。</p><p class="ql-block"> 呂梁有村必有廟。這些廟都建在村邊，至于廟里供奉什么非常復(fù)雜，也不在乎。這些小廟的功能是為受壓迫的婦女提供哭訴的地方。呂梁和全國各地一樣，婦女得到了解放，但呂梁的婦女解放遠(yuǎn)遠(yuǎn)落后于其他地方。許多農(nóng)村婦女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也不做主，只好在小廟里哭訴。嚎啕之后就排泄了郁悶，再如常人一樣過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