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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柴火，那遠去的時光

布衣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葉落歸根，化作春泥更護花?！笔谴笞匀毁x予落葉的歸宿，但落葉在不同時代人的眼里卻有著不同的用途。</p><p class="ql-block">在今人眼里，落葉是商家開發(fā)旅游的資源，是畫家筆下的油畫，是文人抒發(fā)激情的文字，是游人拍照的襯景，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素材，是文化，是色彩，是風情……而在過去，我小的時候，落葉在我的眼里就是柴火，是我們家一日三餐能做熟飯的保障，是冬日里溫暖的希望。</p> <p class="ql-block">兒時，落葉是家家戶戶做飯取暖的主要燃料。冬日的晚上，用柴火燒炕，然后蹲在炕洞口映火取暖，間或燒點紅薯土豆什么的當作零嘴兒，是當時最美的享受。</p><p class="ql-block">每到秋末，大人孩子們爭著搶著摟集樹葉，是當時農(nóng)村處處可見的風景。摟柴火的標配是背簍和筢子，背簍有大有小，量力而行，筢子也是大小不一，材質(zhì)不同，我小時候用的是竹筢子，如誰家有個鐵筢子，很是令人羨慕。竹筢子不耐用，一不小心就把筢齒弄斷了，那也沒錢輕易換新的，我往往會把斷齒的那根竹條拆下來，前端用火烤烤，把它熬彎了再裝回去用。</p> <p class="ql-block">那時的落葉，可不像現(xiàn)在這樣到處都是，每個樹下幾乎天天有人光顧，葉子剛落下就被人摟走了，偶爾誰能遇到厚厚的落葉，簡直比現(xiàn)在人中了大獎還要興奮。</p><p class="ql-block">摟柴火很累，但也有很多樂趣和收獲，偶爾會撿到遺落的核桃，或小嫩玉米，或未被人發(fā)現(xiàn)的酸棗和郁李子。遇上尚未采摘的軟柿子和黑棗，那絕對是會爬到樹上，吃個夠的，全然不顧晚上會不會拉肚子，這對饑餓時代的我們來說，這些是大自然給予的最好饋贈。</p> <p class="ql-block">爬在柿子樹上折干柴和夠柿子，以及爬到核桃樹上蕩秋千，是那時代摟柴時忙里偷閑的游戲。有一次一個小伙伴，坐在柿樹枝上，用力掰折干枝時，由于用力過猛，坐著的樹枝也折斷了，她從樹上摔了下來，斷茬恰巧扎到屁股里，流了很多血，把我們嚇得不行不行的。</p><p class="ql-block">柿樹枝是比較脆弱的，就像老年人的骨骼，很容易折斷，而核桃樹的枝干相較就柔韌的得多，每每我們會用手抓住一枝核桃樹枝條，腳踩一個枝條，上下左右搖擺晃動，就如蕩秋千似的很好玩，但這其實是很危險的，有一次我就差點摔了下來，樹下都是大石頭，現(xiàn)在想來都很后怕！</p><p class="ql-block">夠酸棗從土崖上摔下來是常事，往往手臉被酸棗刺剌的都是血口子，那也不在乎，實在出血多了，就抓把細土抹抹?，F(xiàn)在想來，當時沒被毀容，真是萬幸了！小時候的我們真的是無知無畏，很多現(xiàn)在家長們覺得很危險的事，當年的我們卻玩得不亦樂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今農(nóng)村做飯取暖早就用上了潔凈的電和煤氣，“煙熏火燎”的時光漸漸淡出了我們的視野，曾經(jīng)的背簍和筢子已不知所蹤，落葉不再是我們生存的必需品了，農(nóng)村的裊裊炊煙也被歲月的風吹淡了，可柴火卻走進了城市的農(nóng)家飯莊，成了人們懷念過去的引子，而踏葉賞秋更是人們每年必不可少的休閑娛樂活動。</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每到秋末，五彩斑斕的樹葉，總是飄飄然落到游人的照片里，飛進文人的詩行里，融入畫家的作品里，美麗著游人的心境，點燃著文人的激情！落葉還會時不時地飄進我的夢里，裝滿我兒時的背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