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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峰山下的秋

北山

<p class="ql-block">　 我常常感到，如果不是季節(jié)的轉(zhuǎn)換，與天氣的陰晴、月的圓缺，那我們每天面對的是相同而又單調(diào)的景候，生活也將頓失不少情趣。幸好從來都是時空帶著節(jié)氣的轉(zhuǎn)換，送走了綿綿陰雨的春，及至炎熱難耐的夏，終于迎來了虎峰山下的秋。</p><p class="ql-block"> 說起秋，今年虎峰山下的秋來得比往年更早些。幾場大雨過后，天氣瞬間涼了下來。若是傍晚或清晨，立在高巖小區(qū)道旁，陣陣的山風自虎頭山上最高峰傾瀉而下，涼意就更深了，秋的意味也就濃了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早些時候，女兒淇淇開學的九月初，氣溫還高，通常達到三十多度。清晨，妻總在七點三十分左右喚醒淇淇。剛爬起床的小女孩還一臉惺忪，小臉蛋藏在散發(fā)之中。見淇淇走進餐廳，我伸手打開冰箱取出鮮奶，剪開袋子倒出，放至微波爐預熱。鮮奶上桌后，妻讓淇淇坐在餐桌前吸牛奶、啃小面包，自己則立在后側(cè)為其梳小辮子。餐后淇淇漱口、擦臉，妻又為她搭上衣裳、背起書包，一家人收拾完就此出門。</p><p class="ql-block"> 淇淇是從今年的九月開始步入小學生生活。9月1日那天，妻帶著他去參加入學儀式，沿著附小門口一段陡峭的臺階拾級而上，穿過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再登上儀式臺。儀式臺上早有老師和高年級學生在那等候，為淇淇獻上鮮花、敬禮，然后領著她步入一個新生的教室。淇淇當天的興奮勁兒溢于言表，這是通過妻的嘴里得知一些，還有后來的照片亦證實了。照片上的她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眼里蕩漾著燦爛的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開了學，淇淇忙碌起來。午飯后她常常坐在她的學習桌前書寫拼音或計算數(shù)學。遇到題目上的生字，她會問上我一句“爸爸，你幫幫我唄”。但她通常很快就把作業(yè)完成了，就坐在那一邊練字，一邊聽著ipad上的《凱叔講歷史典故》，搞得妻午睡不得安寧。</p><p class="ql-block"> 喜歡歷史，淇淇這點由來已久。她只要一有空，就會抱著她的ipad聽。連吃飯、上衛(wèi)生間，及寫字、做咕卡、畫畫都要伴隨。有次午飯，淇淇先跟我聊《長安三萬里》中的李白，因為我們兩人一起看過這部電影。淇淇是李白的粉絲，她動不動放下筷子，學著杜甫搖頭晃腦地吟誦，“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念完后，她自己先在那哈哈大笑。李白為什么愛喝酒，李白為什么沒當官呢，李白不是很有才華嘛？淇淇拋過一系列問題。這些問題我都淡淡的回答著，用一種淺顯的語言表述著。聊著聊著，我們又聊起了岳飛。淇淇表示她很喜歡岳飛，她當即大聲朗誦了一遍《滿江紅》這首詞，“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敝赡鄣穆曇魠s顯響亮，好似有幾分英雄膽魄。窗外秋日的陽光正灑落在木荷樹枝頭的綠葉片上，認真看去像有無數(shù)的精靈在閃動在竊竊私語。我知道，入秋了的陽光不再炙熱異常，倒有些暖陽的味道。而所謂的綠葉亦不似五六月的新葉那么綠意逼人，只是一種深暗綠罷了。入了冬，就算是常綠喬木，也會換去大部分葉子，脫落的葉子亦會在寒風中碾落成塵。來年，又將有一大批的新葉在枝頭滋滋生發(f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晚飯后，淇淇要彈琴、跳繩，然后又是作業(yè)、練字。等這些功課全部完成后，妻會答應讓淇淇到小區(qū)的微樂園去看看timoy。那是一只白色的寵物狗，我從末靠近去看清楚它的模樣，但淇淇非常喜歡。有一次我們?nèi)嗽诠淙f達市場，淇淇走近狗糧專柜，要買一盒喂timoy。妻說了一句，timoy吃什么牌子的狗糧，主人都會有要求，我們可別買錯了。沒過多久，淇淇就從另一處找來了一盒狗糧，欣喜地告訴妻和我，“timoy吃的就是這個牌子，我認得，一模一樣的?！庇谑牵覀冑I下了那盒狗糧。當晚，淇淇帶著那盒狗糧去看timoy?；貋頃r，手里換了個罐裝海苔零食。淇淇興奮地說，那是timoy主人給她的。</p><p class="ql-block"> 這周日晚，我在外用餐回家經(jīng)過小區(qū)的微樂園。操場上好不熱鬧，有大人立在健身器材上聊天，小孩在滑梯邊上嬉戲，邊上的八月桂散發(fā)出陣陣撲鼻的清香。我定睛一看，妻和淇淇也在。妻正在操場邊上跳繩，淇淇在那兒逗timoy。小區(qū)的山風陣陣，涼意頗深。淇淇里面穿了件紫色衛(wèi)衣，外面套了件馬甲。Timoy的主人坐在一張椅子上，timoy蹲在她邊上，幾個小朋友圍著timoy和它的主人，淇淇就是其中一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等妻將淇淇喚回，我們?nèi)搜刂^(qū)的陡坡上行，抬頭有一輪圓盤似的秋月懸在晴朗的夜空中，邊上彩云朵朵。又逢十五月圓時，但不注意的話，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輪皓月當空，許是城市燈光污染的緣故吧。</p><p class="ql-block"> “媽，你剛才加了timoy主人的微信了嗎？”淇淇問。</p><p class="ql-block"> “加了?！逼拚f。淇淇喜歡timoy，從而喜歡timoy的主人，她甚至還跟timoy的主人聊起她家的女兒，還知道了timoy的來龍去脈。那是她家女兒又養(yǎng)了一只貓，所以將timoy丟在高巖。</p><p class="ql-block"> “爸爸，你小時候養(yǎng)過狗嗎？”淇淇問。</p><p class="ql-block"> “有啊，我養(yǎng)過狗，它叫阿黃，是一只黃色的中華田園犬?！蔽艺f著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只大黃狗，我那時跟淇淇一樣的七八歲，阿黃成天跟在我們左右，去菜地、去田野、去小河邊、去山里……它在田埂上奮力奔跑，跳躍的身姿是多么矯健勇猛。</p> <p class="ql-block">　 “那它后來呢？”淇淇說。</p><p class="ql-block"> “后來它失蹤了?！蔽乙廊磺逦浀?，阿黃是跟著大哥他們跑到我們家，它來的時候很突然，消失的時候也很突然。萬物的來去皆是如此，你無從得知它何時來何時離開。而眼下的秋，它雖然倏忽著來和去，但它一定會再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