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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711之《一生不變》(二)

焱山

<p class="ql-block">  鄭重聲明:本作品為創(chuàng)作紀實文學,人名與部分情節(jié)虛構,切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實屬巧合。</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同學們穿上本次聚會定制的服裝,在酒店吃完早餐,就三五成群一邊聊天,一邊等待什么。9點左右,駛來三輛大巴,停在酒店外面。同學們依次上車。組委會讓同學分發(fā)小國旗,人手一個。有些愛美的女生在自己的臉上也貼上小國旗。看到男生羨慕的樣子,她們順手給個別男生臉上也貼上了。大伙在歡聲笑語中,在滿心期待中,去往本次聚會的目的地——711礦。</p><p class="ql-block"> 仿佛有一個聲音,在我們的心頭呼喚:多年出門在外的游子們,歸來吧,回家吧!</p> <p class="ql-block">  回到711礦,首先第一站,就是去往俱樂部前面的廣場。那里現(xiàn)在成了711礦的中心。中國核工業(yè)第一功勛鈾礦巨石雕刻紀念碑就坐落在那里??赡芤驗閲鴳c節(jié),并且還是湖南旅游發(fā)展大會推廣期間,這些天來這里的人絡繹不絕。雖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也差不多游人如織了。</p><p class="ql-block"> 我們這些大部隊一到,就涌向紀念碑,把紀念碑附近的人群給清空了。這第一張活動紀念照,當然要在這里拍攝啦!</p> <p class="ql-block">  身帶相機的幾名同學充當攝影師。他們架好相機,在隊伍前來回指揮同學們站隊???0歲的同學們也很聽話,讓站哪就站哪。女同學站前面,男同學排后面,一切井然有序。有個別同學趁站隊的間隙,讓人用手機拍下合影照。</p> <p class="ql-block">  全體合影照完,又來分班照。小一班打頭,小二、三、四班接著來。</p> <p class="ql-block">  老冰廠作為俱樂部邊上一個標志性建筑,當年那是相當有名了!每逢夏天天熱,幾乎家家都拿著保健票,到這里買冰棒吃。當然了,沒保健票也可以拿錢,不貴,幾分錢一根。這里出產(chǎn)的綠豆冰棒,我到現(xiàn)在還有印象。有糖水的甜蜜,還有綠豆的清爽,暑天來一根,真TMD解熱!如此有名的地方,同學們自然不會放過,不光要買冰棒回味一下,還要在前面拍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  在俱樂部廣場的右邊,原來是職工家屬房和俱樂部的售票點。小時候看電影看戲,都得到這里買票。現(xiàn)在這些都推倒重建了。一座新的711礦工業(yè)文化實踐教學基地坐落于此。這座建筑也相當于711礦紀念館,里面展出了711礦礦史,以及跟我國發(fā)展原子彈有關的科學家和領導人的部分照片。看著當年這些照片,可以了解到當年的國際形勢對中國的影響??梢泽w會到當年我國發(fā)展原子彈的迫切需求。毛主席面對美國的威脅,代表黨中央下定決心:“我們也要搞原子彈!” 更可以感受到當年711礦的開拓者們?yōu)榱嗽訌椩缛粘鍪溃朔щy,前赴后繼,表現(xiàn)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英雄氣慨!</p><p class="ql-block"> 如果說1949年10月1日,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中國人民站起來了;那么說1964年10月16日,隨著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中國人民真正挺直了腰桿,傲立于世!711人當年所做的努力,值了!</p> <p class="ql-block">  參觀完711紀念館,我們又來到了711礦子弟學校舊址?,F(xiàn)在的子弟學校已改名華湘學校,已經(jīng)沒有子弟上學,而是作為研學紅培教育基地進行改建。現(xiàn)在我們所看到的,就是改造后的成果。外觀看上去還不錯,基本上都翻新了。希望能為培養(yǎng)下一代,繼續(xù)發(fā)揮作用吧!</p> <p class="ql-block">  在體育場觀眾席上,同學們興致勃勃地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還是女同學有創(chuàng)意,在操場上擺起了造型,就像一朵盛開的鮮花。難怪女生們是越活越精神了!</p> <p class="ql-block">  參觀完學校,差不多到飯點了。我們的午飯,就在這個“邂逅711大飯?zhí)谩睍汀偷臅r候,阿強特地找到娟子,請她幫忙約會阿英。娟子問緣由?阿強大概說了一下。娟子當然沒得說,一口就答應了!因為在她眼里,阿強就跟兄弟一般。就算現(xiàn)在看來,阿英有些不待見阿強,有意回避他,但為了兄弟,說什么也得讓他倆單獨見見!</p> <p class="ql-block">  大伙吃完飯,離下午2點鐘的表演還有一段時間,于是分群分散,參觀起711礦時光小鎮(zhèn)。時光小鎮(zhèn)的入口,樹立著國營711礦的牌坊,看上去還是蠻有氣派的。 雖說711礦時光小鎮(zhèn)是新改造的景區(qū),把原來的國家保密單位變成一個完全開放的紅色旅游景點,但在今年湖南旅游發(fā)展大會推廣期間卻一炮打響,名聲鵲起。許多外地人爭先恐后涌來這里旅游打卡,一睹芳容。</p> <p class="ql-block">  女同學比較會挑地方,紛紛聚集到711礦時光小鎮(zhèn)站牌前合影留戀。</p> <p class="ql-block">  這個“我愛711”的標志挺別致的,也被女同學盯上了。</p> <p class="ql-block">  下午2點,我們來到711礦俱樂部,開展我們的演出活動。剛來時里面關著燈,沒什么人。等我們把舞臺燈打開,并在上面做演出準備的時候,進來的人慢慢多起來。游客們可能看到俱樂部有表演,不看白不看!原本我們以為是自娛自樂,隨便應付一下就行?,F(xiàn)在看來,不認真都不好意思了!畢竟有那么多外人盯著呢?。c擊上面視頻,可以看到俱樂部內(nèi)觀眾的情況)</p> <p class="ql-block">  節(jié)目終于開始了!主持人阿生和阿麗一登場亮相,驚動四座,差點亮瞎了我的鈦金眼。他們用深沉和清亮的嗓音朗誦開場白,然后宣布節(jié)目開始!</p><p class="ql-block">(因節(jié)目較多,篇幅有限,只能選擇其中部分節(jié)目加以說明。對節(jié)目期間幾次抽獎環(huán)節(jié),也在此一筆帶過。請讀者諒解?。?lt;/p> <p class="ql-block">  首先出場的是小合唱《閃閃的紅星》(點擊上面視頻,可以觀看此節(jié)目)。遺憾的是手機的錄音效果不好,不能準確還原當時現(xiàn)場的聲音。</p> <p class="ql-block">  一曲《水韻江南》,六名美女同學手持花傘翩翩起舞。優(yōu)美的曲調,動人的舞姿,讓觀眾沉醉其中,不敢相信這是才演練了幾天的業(yè)余表演?。c擊上面視頻可以觀看此節(jié)目)</p> <p class="ql-block">  小二班的小合唱《團結就是力量》終于出場了! 雖說才排演了兩次,但表演起來也像模像樣。</p> <p class="ql-block">  反映都市麗人生活的球拍操舞,生動演繹了美女們鍛煉的場景。難怪看上去女同學比男同學更青春靚麗,不服不行??!</p> <p class="ql-block">  來自長沙的同學集體表演的節(jié)目《美觀不美觀》,讓全場氣氛大大活躍了一把!那美觀亮眼的服裝造型,那揮灑詼諧的表演舞姿,讓觀眾們耳目一新,嘆為觀止?。c擊上面視頻可以觀看此節(jié)目)</p> <p class="ql-block">  最后一個節(jié)目是集體表演《?;丶铱纯础罚⒆8Hw同學們,相約畢業(yè)50年再相會!在全場觀眾的熱烈掌聲中,同學聚會的表演完美落下了帷幕。</p> <p class="ql-block">  表演完節(jié)目已經(jīng)差不多晚餐時間了。同學們?nèi)匀辉阱忮?11大飯?zhí)脮?。娟子找到阿強,告訴他晚上回去后一起去她們酒店房間,已經(jīng)跟阿英說好了。阿強聽后既激動又不安,連晚飯都沒吃好,酒也沒敢多喝。望著伙伴們表演完節(jié)目興奮的樣子,到處找人拚酒喝,他也只有羨慕的份。</p><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飯,坐上大巴車回到龍女花園酒店。下了大巴車,娟子和阿英有說有笑地在前面走,阿強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回到她倆房間。</p><p class="ql-block"> 娟子搬過一張椅子讓阿強坐下。阿英則坐在床上。娟子對阿英說:“我出去轉轉,你們聊!”阿英抓住娟子的手說:“不用!你的故事我聽說過了,說真的,我很感動。你也聽一下我的故事,好嗎?”娟子瞄了一眼阿強,點點頭說:“那行吧!剛好我也想了解一下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說完,坐到了他倆的邊上。</p><p class="ql-block"> 阿英認真地看著阿強,緩緩開口道:“首先,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阿強聽到這話,非常意外,滿臉吃驚地望著阿英。于是,阿英用平淡的語調,對阿強慢慢講起了下面一段令人不勝唏噓的故事。為了敘述方便,下面采用第一人稱和第二人稱。</p><p class="ql-block"> 在我們畢業(yè)的時候,能收到你的信,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那一刻,我非常開心!我們在一起上學那么久,你的心意,我當然能感受到,你是喜歡我的!這封信,也是我人生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吧!從拿到你的信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跳個不停。我就猜想著,你到底會跟我說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回到家,我跑進房間,小心地拿出那封信,馬上把它打開,拿出里面疊好的信紙,展開一看,就一個大字“您”!我當時有點傻眼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是啥意思。后來,我嘆了一口氣,又把信紙疊好,放回信封。</p><p class="ql-block"> 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找你問一問?剛好我母親下班回到家。我當時有點著急,就直接問我母親了。我問母親這個“您”字,一般用在什么場合?我母親在礦里是個技術員,文化功底還是不錯的。她說:“這個字是‘你’的尊稱,一般用在晚輩對長輩、下級對上級的稱呼上,表示尊敬?!蔽矣謫枺骸澳悄昵嗳藢δ昵嗳送夑P系有沒有這樣稱呼的?”我母親疑惑地看著我,搖搖頭說:“年青人同級哪需要這樣稱呼?那只能說明你們的關系有問題!”我問:“為什么?”我母親說:“年輕人之間稱呼隨和就好,越隨和說明關系越好。譬如說,有人叫你外號和叫你名字,哪個關系好?當然是叫你外號的關系好!熟人才叫外號,不熟的只能叫名字了?!蔽覇枺骸澳悄贻p人之間不需要相互尊敬嗎?”我母親笑了:“相互尊敬當然是需要的,但一般不會反映在稱呼上。如果有人用這個字稱呼你,你可能以為是尊敬你,實際上恐怕是敬而遠之吧!”</p><p class="ql-block"> 我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我實在不敢相信你竟然會這么做!我在心里咒罵你:“王八蛋的,剛畢業(yè)就想離開我,幸好我跟你還沒什么關系!”那一刻,我心里充滿了委屈和痛苦,不想再見到你!</p><p class="ql-block"> 過了一會兒,我父親也下班回家了。他見到我,問我畢業(yè)了想干什么?要不要等礦里招工安排工作?我說我想外出工作,不想在礦里待。我父親有些驚訝,但隨即笑著說:“出去工作也好。我剛好老家有幾個小時候的鐵哥們,正想下海,搞一家貿(mào)易公司,肯定需要人手。我跟他們打個招呼,行的話你就去吧!不過肯定要從低做起,吃苦耐勞才行。以后你不要怪我才好!”我點頭答應了。就這樣,不久后我就回老家,當了一家貿(mào)易公司的業(yè)務人員。</p><p class="ql-block"> 80年代國家物資非常緊俏。我老板憑借各種關系倒來物資,滿足市場需求,很快就賺得盆滿缽滿。貿(mào)易公司發(fā)展迅速,我的工資也不斷上漲,日子過得還挺順的!唉,我的日子過得是不錯,但我內(nèi)心卻一片空白!你給我的那封信,我并沒有扔掉,而是一直帶在身邊。每當夜深人靜,我感到空虛寂寞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雖然我現(xiàn)在當業(yè)務員,要經(jīng)常跟人說“您”字,但我總想著,還會不會有其他解釋呢?萬一,我錯了呢?</p> <p class="ql-block">  過了幾年,父母催我談對象,老家長輩也幫我介紹對象。我前前后后談了幾個,都覺得不滿意,吹了!后來,我26了,我父母逼我結婚,給我下最后通牒:要不就在老家馬上結婚;要不就回711,由他們安排結婚。沒辦法,我只能接受老家的安排,找一個人嫁了。</p><p class="ql-block"> 出嫁前的那天晚上,我把你給我的信拿出來,輕輕地撫摸著。雖然過去多年,可能我保存的好,還跟昨天一樣新。這一次,我沒有把信紙拿出來看,因為就算看了也沒有用了。最后,我找來火柴,把它悄悄地燒了。在點燃的那一刻,我眼里掉了一滴眼淚。</p><p class="ql-block"> 以后,我就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生兒育女,維持著一個家。幾十年一晃而過。雖然我中途也回過郴州看望父母,也見過711一些同學,但從不參加同學聚會,就是不想遇見你。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直到我的孫子出世。</p><p class="ql-block"> 幾年前,兒子給我打電話,說媳婦懷孕幾個月了,馬上要生。希望我過去幫幫他們。我剛好退休不久,也沒什么事,就答應了。兒媳臨產(chǎn)前我過去,孫子出生了。我這一待就是三年,孫子也差不多三歲了。兒子小兩口平時忙上班,孫子的智力開發(fā)就交給我,幼前教育由我負責。兩歲以后我就開始教孫子學認字。從一二三四逐步到復雜的字,慢慢教,慢慢積累。三歲時已經(jīng)學了不少了。</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打算教孫子幾個字,其中就有“您”字。當我把這幾個字講完后,問孫子記住沒有?孫子搖搖頭。我問一個字都沒有記住嗎?孫子指向“您”字說,這個字記住了。我覺得奇怪,“您”字比其他字還復雜些,他怎么就記住了呢?我讓孫子寫,他果然歪歪斜斜寫了出來。我問他是怎么記住的?他用稚嫩的嗓音說:“奶奶,你不記得了?‘你’字我學過,‘心’字我也學過?!志褪悄阍谛纳下铮 睂O子的話仿佛一道閃電,劃亮了我內(nèi)心深處,讓我心靈顫抖。我結巴地說:“你、你再說一遍!”孫子大聲說:“你在心上,奶奶!”</p><p class="ql-block"> 聽到孫子的回答,我是徹底地懵了?!肮保也唤麘K然大笑:“原來是你在心上!哈哈哈哈!”笑了幾聲,戛然而止。我內(nèi)心深處埋藏多年的的猜疑、困惑、委屈和痛苦,此時就像火山爆發(fā)一樣,突然迸發(fā)出來,讓我瞬間由喜轉悲,淚水止不住流下臉龐。孫子慌張地搖著我的手說:“奶奶奶奶,你怎么哭了?是我說錯了嗎?”我哽咽地說:“乖孫沒錯,是奶奶錯了!”說完,我禁不住大哭,淚流滿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