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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去哪了?

啟明

<h1>  題記:本文是筆者對中醫(yī)的第二篇,感悟。曾對中醫(yī)有著深厚的感情,源自家父教誨,后來又與數(shù)位從業(yè)先生有交集。在六零后一批人中,有一些從業(yè)中醫(yī),卻改行他業(yè)。先生這個詞也逐漸淡化了,今后還有先生這一稱謂嗎?<b style="color:rgb(237, 35, 8);"> </b></h1><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閑話舊事‖先生哪去了?</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啟明·閒言碎語</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h1> 一日席間,劉姐魚刺卡喉,久咳不出,苦痛難受,顯超宗長夫人見狀:“先生你去畫點水嘛”,稍歇,劉姐一碗水下肚,傾刻間再無不適感,神奇,同桌眾人皆盛贊中華傳統(tǒng)技藝的神秘,那是幼時常聽大人講的“化骨水”。然而余卻聞到另一種熟悉的味道,“先生”這個四十多年前的稱呼,坤哥小聲對我說道,老人家一直是這樣稱呼的哎?!耙豢谙壬鷶?shù)千年,再聞舊稱幾多難”。</h1><h1><br></h1><h1> 五零、六零后在農村的,都會有記憶,當時家中若有人病了,父母都會請某先生來家把脈、問診、開方子,跟隨先生抓一兩付中藥回家,小心翼翼地倒入藥沙罐中,讓孩子們看著,藥湯濃郁,若沸騰了,用嘴吹,扇子扇降溫,以防溢出。那時的先生,方圓十多里的鄉(xiāng)民都奉為座上賓,每次出診,禮請在先,主家無論多拮據(jù),總是想方設法在鄰家借幾個雞蛋,一碗白糖水雞蛋,表示點心意。而先生對每家冷暖都了如指掌,有實在無力支付診費的鄉(xiāng)親,有時甚還倒貼,先生慈悲為懷,救苦救難的菩薩。</h1><h1> </h1><h1> “赤腳醫(yī)生好阿姨,一頂草帽兩腳泥。風里來,雨里去,背著藥箱去下地,看病認真又仔細?!边@首兒歌伴隨著我們讀完小學,可慢慢地“好阿姨”消失了。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家父在老家四川省開縣岳溪區(qū)工作,當時在岳溪胡家五峰山建了一個抗大式的學校,請萬縣市的醫(yī)生來講課,搞起了赤腳醫(yī)生培訓,父親負責校務工作,刻印教材、生活安排、管理學生,同時自學中醫(yī),那時我們新義護國村張正泰也參加了。兒時,張先生是我們那一方生命守護神,在外面多年后,聽聞他因勞疾去世,甚感惋惜。后隨父親定居金山小學,同學周賢文的父親也是赤腳醫(yī)生,診所就在大隊部。記得有一年,父親不在,我高燒不退,舉步維艱,有人提議去讓周先生看看,到了大隊部,看脈、拿藥,那時,一個小孩子沒錢去看病,其信任可見遠比今日之善舉。</h1> <h1>  我初中畢業(yè)后,翌年,在天白職中,開設了一個中醫(yī)班,我的一位同學有幸進入,學業(yè)有成,據(jù)說還曾任開州區(qū)某醫(yī)院院長。后又認識一位宗親,與同窗同業(yè),且情誼深厚,對中醫(yī)班也知情,全班三十多人,從業(yè)者僅十幾人而以,可見從業(yè)中醫(yī)開始艱難了。</h1><h1><br></h1><h1> 在從事戶外工作中,遇一同年宗親,談吐風趣,心計頗深,川中地區(qū)戶外滾動廣告張貼,幾乎都囊括其手中。后來他吐露實情,初中畢業(yè)后,見長輩行醫(yī)受人尊敬,雖非大富大貴,亦也小康殷實,立志學醫(yī)改變命運??蓵r代和命運捉弄,數(shù)年心血付之一炬,無奈之下才進入吊著腦袋吃飯的行當,行業(yè)競爭激烈,負擔又重,不拼不行。聽聞釋然,也許冥冥中注定,在他四十七歲那年,一場工作意外,高空跌落,拼博的市場而易手。閑暇常想,若他行醫(yī),必懸壺濟世於閭閻,福壽綿長,可惜了。</h1><h1><br></h1><h1> 我還有一親友,少即歸長輩學醫(yī),那是傳承千年的拜師學徒方式,學三年幫三年才可以出師,學徒之苦,也許過去影視影像中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今的人,可能不太理解。學徒比師傅睡得晚,起得早,還要做家務,甚至耕田種地,完全同過去包身工相差無幾。他一個男孩子,最令人尷尬的是為師傅家內眷洗衣服,一旦有月事,其不適可自行暇想,但他依然堅持下來了。出師后,在家開了幾年診所,鄉(xiāng)村空心化后,又到城鎮(zhèn)維持幾年,面對行醫(yī)規(guī)范,以他的能力,難以為繼,最終掌勺人間煙火氣。余常勸慰他,過去人家求您,今天您求人家,只有將身份放低,或許是命吧。</h1><h1><br></h1><h1> 在某小區(qū)工作,一位秩序班長遜色他人,后逐漸熟悉,才明白他也是學醫(yī)后改行的,談起當年考行醫(yī)執(zhí)照,治療黃疸性肝炎及文章榜上有名,眉飛色舞,猶見當年鶴立雞群的榮耀。原來他當年是那樣孜孜不倦認真學習,只想用所學本領濟世於民,回報父老鄉(xiāng)親,卻在規(guī)范醫(yī)療市場下,千般不舍地離開了,作了與醫(yī)生毫無關聯(lián)的工作。</h1><h1><br></h1><h1> 余為青工時,家父將自學的中醫(yī)理論傳授,“《四總穴歌》口訣:“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頭項尋列缺,面口合谷收。”今天依舊能背,還能解決點小毛病。記得一位汽車司機,因搖把傷及肘部,父親按子午流注法,用針炙治好。而父親僅憑一根竹棍,按摩腳底(全息胚療法),檢查疾病的準確率超乎常人想象,十分神奇。父親幸好年逾甲子考取行醫(yī)執(zhí)照,而且不是以此為生活來源,行跡川渝閩粵等地解疾沉疴。他曾多次要我承其業(yè),自知愚鈍不及,父親技藝隨他去而廢,而我略知皮毛而已。</h1><h1><br></h1><h1> “醫(yī)者,信實之家”,先生是受人尊敬的,可先生何時稱為醫(yī)生呢?不得而知,也許與時代的變化有關。一個與病人身體、生命打交道的從業(yè)者,稱呼為醫(yī)生,總沒先生親切。過去有學識、德行者皆稱先生,有的家庭妻子稱自己丈夫也為先生,老師為先生。可如今老師算是最好的尊稱了,老公、帥哥、美女早取代了先生,是醫(yī)生取代了先生,改變了這個稱謂開始嗎?真不知先生去哪了?</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