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紀實文學《越老越想家鄉(xiāng)事》 系列之四<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好鄰居王守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文/秦樹堂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五黃六月天,隨著麥子的收割,麥黃杏也熟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離我家不遠有戶鄰居,叫王守仁,為人仁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家堂屋后邊有個小園子,長有桃杏樹。那棵杏樹長在園子的東邊,高出園墻好幾丈,樹陰能遮半個園子,這棵大杏樹,每到杏黃時很威風,像戲里切扎背靠的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它枝葉茂盛,密密麻麻的大黃杏在枝頭和綠葉間顯擺,有時怕人摘鳥啄,又故意藏在葉下,但一陣小風吹過它們又原形畢露。杏樹上的累累果實黃中泛紅,常常引誘我們這般小毛孩想去親近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天午后,蟬鳴不斷,這種東西天越熱它叫的越歡,心緒好的時候覺著它叫的聲音很好聽,像在唱歌。當下又覺著挺煩人的。其實真正心煩的是大人們從地里回來飯后不急著歇晌,而是洗涮鍋碗瓢盆,他(她)們睡不著,我與兩個發(fā)小去鄰居守仁大爹家的后園“吃”杏就如愿不了。左等右盼,只到聽見大人們的鼾聲,我和二哥才輕手輕腳溜出來,小叔(同族)早在大門口等我倆,我們仨同齡,數(shù)我出生年月小,數(shù)我能扒高上樹。來到目的地,我自報奮勇先登墻觀望,園里沒人他倆再上??粗邏?,我手扣磚縫,腳蹬墻基,往上竄了幾竄,便騎在墻頭上。往密不透風的小園里扔了塊小磚頭,沒有動靜,我隨手折了條樹枝,爬下半個身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小叔抓住樹枝,借力往上蹬了幾下,很靈活地抓住了我的手,被我拽了上去。我又探下半個身子,用同樣的辦法往上拽二哥,他身子笨,不會借力,拉了幾次,累得我出了一身汗,才把他拽到墻頭上。他登墻爬樹不行,但學習成績比我們強,是我家這片惹人待見的好孩子。我先跳到園里,小叔也隨后落地,唯有二哥不敢。我說你踩到我肩膀上再往下跳,他顫顫悠悠地踩在我的肩上,墻頭上的磚被他的笨手扒下兩塊,咚咚響了倆聲。我趕緊蹲下身子他才下到園子里。我們輕手輕腳來到大杏樹下,我小聲對他倆說,我先上去,將杏多的枝干搖幾搖,你們拾就行了。另外,千萬不要被主家發(fā)現(xiàn),后門如有動靜,不要管我,你倆先跑。我身輕如燕,雙手摟住樹身,兩腿夾住樹干,身子往上挺了幾次,沒費多大勁就扒到了主干的樹杈上,然后看看那棵枝干杏稠就爬上去搖幾下,聽到吧塌吧塌杏的落地聲,在他們拾的功夫,我又往高處扒,如猿似猴,竄到了樹頂。那里的杏又黃又大,伸手摘了一個,一捏,成了兩半,核自然脫落,特有的香味撲鼻而來,填到嘴里甘中有綿,甜里帶酸,好吃極了。我急忙脫下小布衫,把兩個袖口扎住,掛在脖子上,便在最高處摘起來。邊摘邊往袖筒里放,同時還往嘴里塞。正忘乎所以,突然,腳下咔喳一聲脆響,身子往下一墜,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抓住身邊的粗樹枝,肯定會從幾丈高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樹頂摔下,鬧出大事來。他倆在樹下全瞧見啦,哎呀了好幾聲。我也害怕了,大熱天嚇出一身冷汗。我靠在較粗的樹干上,兩手抓住樹枝穩(wěn)了穩(wěn)急劇跳動的心,一步步慢慢從樹頂退下來。站到地上,還沒舒口氣,抬頭看見守仁大爹站在我的身后,嚇我一大跳,要知道,被主人逮著不是賠錢就是找到家里要大人管教,或者送到學校由老師發(fā)落。對我們這些小毛孩,那一樣也受不了。守仁大爹看穿了我們的心事,笑著說:“你們從墻上跳下來的咚咚聲,我早就聽見了,心想讓你們吃幾個算啦,這樣大的一棵樹,也不在乎你們吃。要不是后來聽見哎呀驚叫聲,我是不會過來的?!闭f著摸了摸二哥的頭,又扭身為我擦了一把汗,對我說:“聽見大驚小怪的呼喊聲,嚇得我趕緊過來,瞧見你正在樹尖上,怕嚇著你,沒敢吭聲。要是為了吃幾個杏從樹上摔下來,有個好歹,怎向你們家大人交待?”看著我們仨低頭不語,他又笑了笑說:“沒出事就好,你們放心,我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更不會去學校報告老師,也不會找你們的大人,把你們各自拾的杏拿好,從我家大門走吧。往后還想吃杏,就從大門進來,不要再爬樹跳墻,那多危險。”他沒說一句難聽話,反而使我們很不好意思,內(nèi)心更加慚愧。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笑喜喜地把我們送出了他家的大門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事情雖說已過去了幾十年,想起來,心里還是暖暖,甜甜的。</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作者簡介;秦樹堂,男 ,山西長治人,祖籍河南省林州,1950年左右(具體不詳)出生于山西省長治縣南董村,自幼成長于南董,歷任村教師,長治縣王坊公社黨委書記,長治縣土地局局長,現(xiàn)居北京,退休。愛好文學,擅長文學創(chuàng)作,作者多篇文章作品多次發(fā)表于各大刊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