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自從三姐夫所在的藍(lán)天藝術(shù)團(tuán)慶“七一”,慶“八一”文藝表演結(jié)束之后,他就張羅著帶著三姐去滿州里看望四妹夫張永山。因三姐是老寒腿,風(fēng)濕骨病,好多年前出門靠坐電動輪椅走路,上下火車實再不方便,前幾年去海南,那時姐夫還略顯年輕,一鼓勁頭兒也就去了。如今倆人都年近八十,讓一個八十歲的老頭推著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岀遠(yuǎn)門,子女又都抽不岀時間送。我們都不支持三姐去。最后三姐夫決定自己去。三姐只好忍痛放棄去看望四妹夫和四妹。</p> <p class="ql-block"> 八月二日,三姐夫從黒河啟程,乘汽車到北安換乘火車到齊齊哈爾住一宿然后再去愽克圖,到三弟的鹿場,和三弟約好一同前去看望四姐妹夫(連橋)張永山。</p> <p class="ql-block"> 在齊齊哈爾懷賓園招待所過夜,在登記時,前臺服務(wù)員看看身份證問:“大爺,沒有陪人嗎”?三姐夫回答道:“沒有”。自己突然感覺到:自己確實老了!旅店服務(wù)員都看出自己到了需要人陪同的年齡了。</p> <p class="ql-block"> 次日由齊齊哈爾車站換乘去往慱克圖的列車。昨天下了大雨,今天一直下著中雨,列車走到扎蘭屯前一站時,不往前開了,列車廣播通知:前方道路受損,列車暫停止運行?;疖嚿系娜藗兗娂姶蜷_隨身攜帶吃喝吃起來。也不知什么時侯開車,有的人索性躺在長坐上睡起覺來。</p> <p class="ql-block"> 三姐夫卻坐在位置上回憶起往事,那是一九七九年,中蘇關(guān)系緊張,黒河江對岸,蘇聯(lián)的大炮口,對著黒河這邊一排排擺放著,隨時有開火的可能。市里組織家屬疏散,安排汽車一車一車地往嫩江拉人。好不容易大年三十輪到了三姐夫單位的家屬疏散,姐夫把三個孩子和三姐好不容易送上擠擠壓壓的解放牌汽車,和妻子、孩子揮淚告別,這一別也不知何日才能相逢?也許就是生離死別。因三姐夫單位職工要堅守崗位,不能隨家屬逃難,在一片哭爹喊娘聲中汽車開走了。三姐夫一個人在歸家的路上,己聽到稀稀拉拉的除夕放鞭炮聲,這炮聲在三姐夫聽來,就像是牽魂炮,每一聲炸響就像炸在滴血的心上。</p><p class="ql-block"> 一周后三姐給姐夫回信了,她們娘四個從嫩江坐火車到齊齊哈爾換乘去泰來的火車,到泰來后又坐到音德爾的班車于初二上午到了四妹家。受到四妹和四妹夫張永山的熱情接待和安扶,特意騰出一鋪坑給娘幾個住,永山還特意去保安召買回一袋子大米。因為太小過年沒舍得殺的一頭小肥豬也殺了,就是孩子太多,不超過十歲的大小八個孩子,沒過兩天就開始打架,一家一小幫站隊,一會你欺負(fù)我妹妹了,一會她打我弟弟了,一天官司打不清。四姐和四姐夫看姐姐逃難領(lǐng)三個孩子投奔來了,是十個頭的心疼,百分百的關(guān)懷,當(dāng)三姐惦記姐夫抹眼淚時,四姐盡說尋開心的話,回憶小時的趣事。四姐夫則為這十幾口的大家庭吃喝拉散而奔波,那吋吃供應(yīng)糧,糧本上的糧食不夠吃,四姐夫張永山就到農(nóng)村老家去買。</p><p class="ql-block"> 一轉(zhuǎn)眼半年過去了,黒河的戰(zhàn)事沒打起來三姐夫就把娘四個接回了黑河。人遇災(zāi)難見真情,三姐夫是個性情中人,四姐一家的救命之恩使之終生難忘。聽說四妹夫病重他執(zhí)意要去看看,看看這個好心眼的四連橋。</p> <p class="ql-block"> 在回憶中經(jīng)過了四個小時,鐵路修好了,開始慢慢的前行。到愽克圖下火車時,三弟己經(jīng)在檢票口等待了。</p><p class="ql-block"> 三弟妹聽說三姐夫駕到,在家烀了一大鍋鹿肉,做了鹿肉丸子,新土豆燉豆角,鹿肉手把肉,摘了小園子剛下來的黃瓜、辣椒等新鮮的沾醬菜為三姐夫接風(fēng)。</p> <p class="ql-block"> 大碗喝灑,大口吃肉,山珍野味吃個夠,洗去了一路風(fēng)塵,嘮到很晚才休息。</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冒著蒙蒙細(xì)雨參觀了三弟的鹿場,方園百畝的鹿場,放養(yǎng)著七八十頭梅花鹿,在這大山深處,三弟兩口子耐住寂寞,堅守二十年,使鹿場初具規(guī)模。為人類的健康產(chǎn)業(yè)做出了貢獻(xiàn)。如今鹿場的效益也非常可觀。</p> <p class="ql-block"> 于八月六日和三弟倆從愽克圖到滿州里四妹家。</p> <p class="ql-block"> 看到四妹夫朽廋的面容,躺在那里迷糊糊不能自理,每天用護(hù)工護(hù)理著,不僅潸然淚下。三弟湊上前問:“四姐夫,你看我是誰”?他只是搖頭不知聲。當(dāng)三姐夫上前問:“永山?。∧憧次沂钦l”?時四姐夫可能聽出聲音了,睜開眼睛看了看:“三連橋孟憲光”。眾人為知感嘆,幾天都不認(rèn)識人兒的人,今天聽到說話的聲音竟能叫出名子,還能說“三連橋”幾個字,使家人們驚喜不已,也令三弟非常嫉妒:“我怎么你就不認(rèn)識了呢”?看來在重病人跟前,真正心中重視在呼的人是有感應(yīng)的,他的聲音、氣息能穿透大腦,刺激心靈。后來大姐的大女兒小茹也去了,問他:“我是誰呀四姨夫?我是小茹啊!大姐家小茹”。無論怎么說,就是不記得了。</p> <p class="ql-block"> 在四姐家窗臺上拍的窗外樓景。</p> <p class="ql-block">每當(dāng)四姐家來人,四姐都讓孩子們領(lǐng)著去滿州里的各大景點轉(zhuǎn)一轉(zhuǎn)。小波(三姑娘麗紅女婿)開車?yán)?、三姨夫去了國門、俄羅斯大劇院和套娃廣場。黒河和滿州是里都是對俄羅斯開放的口岸城市,對俄的建筑司空見貫,加之來看病人心情不好,照幾張像就回去了。</p> <p class="ql-block"> 四妹夫起不來不能合影,與三弟、四妹、小波照張像留作紀(jì)念吧。</p> <p class="ql-block"> 要走了,為四連橋擦把臉含淚告別,與三弟一路無語,深深地陷入痛苦之中,默默地為永山弟弟祈禱,愿他早日康復(fù)。</p> <p class="ql-block">編輯:張世力 照片提供:孟憲光</p><p class="ql-block"> 完成于2023年8月13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