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b><b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七章 酒后是非多</b></p><p class="ql-block"><b> 酒鬼到了廠辦公大樓，找了半晌，才找到張廠長辦公室。見了張廠長，酒鬼先是給廠長拜了年，之后便是“誠懇”地認(rèn)錯(cuò)、悔過；再就是說自己是單職工，媳婦沒工作，家里多么多么困難，如果真的扣了獎(jiǎng)金，家里經(jīng)濟(jì)困難就大了，而且媳婦還要跟他打仗鬧事兒，這新年都沒法兒過了等等……</b></p><p class="ql-block"><b> 酒鬼軟磨硬泡地纏了張廠長四十多分鐘。張廠長心想：“這小子果然不是個(gè)省油的燈，難怪好多人都說他是個(gè)無賴。照這樣纏下去，不但自己早飯吃不上了，就連交班都交不了了??！不如早點(diǎn)打發(fā)他走了的省事兒?！毕氲竭@里，張廠長依舊繃著臉兒，說：“若非這大過年的，又看在你是個(gè)單職工家庭，這次我非扣你小子半年獎(jiǎng)金不可。既然你誠心悔過，那么這次就暫且放過你。但是你給我記住了，再有下次——咱們是新賬老賬一塊算，知道嗎？”。酒鬼一聽張廠長放過了自己，忙連連點(diǎn)頭說了若干個(gè)“是”這才別過張廠長，得意洋洋地回班里吹牛去了。</b></p><p class="ql-block"><b> 自從酒鬼這酒開了戒，自是又放縱起來，每月總要醉上兩次。酒鬼媳婦知道他是個(gè)“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性，所以也就由他去了。</b></p><p class="ql-block"><b> 卻說這一日酒鬼歇班，媳婦跑車去了，自己在家呆著正覺無聊，這會兒同事老李打來電話：約酒。酒鬼一聽立即興奮起來，趕忙出門，騎上自行車向老李家趕去。正當(dāng)酒鬼騎車臨近老李家時(shí)，忽然背后有人喊他，回一看卻是同班的二馬。二馬呵呵笑著問道：“咋著，干啥去？”。酒鬼知道二馬是個(gè)“鐵公雞”從來根毛不拔的主兒，本想不告訴他是老李約了酒，但沒管住自己的嘴，還是說了實(shí)話。二馬一聽有酒局，立即來了精神，說：“哥：老李咋這操蛋，都一個(gè)小區(qū)住著，平常若是干點(diǎn)啥活兒，總他媽的招呼我，這喝酒的事兒倒把我忘了。你說他差勁不差勁？”沒等酒鬼回話兒，二馬又說：“哥，你跟他不一樣，對兄弟從來沒小氣過。不是我說，咱這工段里就你厚道、義氣?！薄＞乒淼娜觞c(diǎn)就是怕別人夸，只要?jiǎng)e人一說他好話，那是立刻就“暈”，聽二馬這么一說，不禁抖擻起精神兒，拍拍胸脯說：“肏，不就喝酒嗎！跟我走。”。二馬一見酒鬼上了套，故意矜持起來，說：“不去，不去，老李約的酒，又沒叫我，到了他家不得給我哄出來??？”。酒鬼一聽這話更是來了勁兒，罵道：“看你他媽這孫子樣兒，到他家咋了？若是哥我出錢做東，難道他還哄出你來不成？”。二馬還要作態(tài)，酒鬼拽住他胳膊，說：“走、走、走，別他媽的跟個(gè)娘們兒似的。”。二馬是順坡下驢，隨即跟著酒鬼去了老李家。</b></p><p class="ql-block"><b> 敲開老李家門，二人進(jìn)了屋。老李一見二馬也跟了來，不由得心中有些反感，但臉上沒掛。因是離午飯時(shí)間尚早，所以仨人便點(diǎn)上煙，倒上水，聊起閑篇兒來……</b></p><p class="ql-block"><b> 其間酒鬼去廁所時(shí)，老李立即跟了進(jìn)去，說：“你怎把他也帶來了，你不知道這小子是他媽的白吃白喝慣了的，現(xiàn)在班里人誰還答理他？”。酒鬼道：“咳！是半道碰上的，我不好意思，一讓他就跟來了，總不能哄他走吧？”。老李：“那倒不會。不過這小子回回是‘空手套白狼’我看這次得讓他出點(diǎn)血，你看咋樣？”。“咋個(gè)讓他出血？”酒鬼問。老李想了想，說：“這樣吧，叫他‘大出血’那肯定沒戲。我看今天咱們買菜，叫他買酒，你說咋樣？”。酒鬼眨了眨眼，說：“嗯！我看差不多?！薄！昂?！一會兒你配合好了我，咱倆熏他，說啥今天這酒也得叫他包了?！崩侠钫f。說完，二人出了廁所。</b></p><p class="ql-block"><b> 三人又閑聊了一陣，這會兒已是臨近午飯時(shí)分。老李說：“咋著，哥仨今天是去飯店還是在家里吃？”說著話兒，沖著酒鬼使了個(gè)眼神兒。酒鬼接過話：“上啥飯店，飯店的東西又貴，又不衛(wèi)生，不如在家吃點(diǎn)算了。”。老李說：“我老婆回娘家兩三天了，家里啥都沒有啊！”?！翱?！看你說的，你這小區(qū)旁邊不就是農(nóng)貿(mào)市場嗎？買啥沒有，是不是二馬？”酒鬼問二馬道。二馬見問，忙回道：“是、是，咱哥仨又沒外人，沒必要去飯店破費(fèi)，到市場上隨便買點(diǎn)什么就行了?！?。酒鬼說：“咱既然不去飯店吃喝，不如將省下來的錢買些好酒好菜，也落個(gè)自己享受。你倆看咋樣？”。二馬直著眼兒，看著老李沒敢言語。老李故作興奮狀：“嘿！酒鬼說得對，這叫兩全其美。都買啥？你看著安排?！薄＞乒硌凵駜洪W了閃，說：“這樣吧，一會兒到了市場，老李：咱倆買些螃蟹，皮皮蝦什么的，再弄支烤鴨。二馬你買酒咋樣？”二馬眨了眨眼，心想：“這會兒要是他媽的買螃蟹皮皮蝦，那得多貴?。繘]個(gè)三百塊錢絕對下不來，我還是見坡就下的好，買酒就買酒吧；不過買酒也只能買白酒，若是買啤酒沒個(gè)兩箱都不夠??！那得花多少錢?。俊毕氲竭@兒，二馬說：“行！沒問題，酒我包了。只是咱們吃海貨啤酒可不能喝，那樣會中風(fēng)的，我買兩瓶好點(diǎn)白酒就是了?！薄＠侠畹溃骸昂?，好，好，就這樣，咱們行動(dòng)?！闭f完，仨人關(guān)好門，動(dòng)身去了農(nóng)貿(mào)市場。</b></p><p class="ql-block"><b> 到了農(nóng)貿(mào)市場轉(zhuǎn)悠了半天兒，酒鬼和老李買了螃蟹皮皮蝦和烤鴨。二馬咬著牙，花了三十元錢買了兩瓶“好酒”，三人聚到一起，說著話兒返回了老李家中。忙活了一陣后，擺上酒菜，自是吃喝起來。</b></p><p class="ql-block"><b> 幾口酒過后，酒鬼對二馬說：“你他媽的真是‘名不虛傳’?！?。二馬問：“咋個(gè)名不虛傳？”。酒鬼說：“摳門兒！”。老李一聽酒鬼這話兒，不禁咯咯笑了起來……</b></p><p class="ql-block"><b> 二馬問：“酒鬼，哥們兒咋摳門兒了？”。酒鬼：“咋摳門兒了？我和老李買這些菜花了三百多塊，你他媽的花了三十塊錢，這還算是買了兩瓶‘好酒’，你說咋摳門兒啦？”二馬紅著臉：“哥，行啦！平時(shí)我在家喝酒，頂好了只喝五塊錢一瓶的。這、這就夠奢侈的啦！”。老李打斷話題，說：“行啦，別扯淡了，喝酒吧！”……</b></p><p class="ql-block"><b> 仨人從中午十二點(diǎn)喝到了下午兩點(diǎn)，這會兒那兩瓶白酒已是見了底兒。酒鬼見此，不禁開口道：“二馬，開始時(shí)你是咋說的？”。二馬反問道：“我說啥了？”?！澳憧矗炙麐尩难b王八蛋是不？”酒鬼罵道。二馬詫異地說：“有啥話直說，別他娘的罵人?！薄＞乒恚骸昂?，好！我問你：開始時(shí)是不是你說的，今天的酒你包了？”。二馬紅了臉，說：“是、是這么說的。咋了？”。酒鬼：“你他娘的三十塊錢弄了兩瓶低度的‘好酒’這才多會兒？就見底兒了，哪也不到哪呀？快、趕快出去再買兩瓶來?！?。二馬為難地說：“哥，差不多了，兩瓶酒都干完了，別喝多了?！币贿呎f，一邊向老李投去求助的目光。老李知道二馬的吝嗇本性，自是不去看他。沒辦法，二馬似是祈求地說：“老李??！我看差不多了，再喝恐怕就多了！”。老李道：“有啥多的，咱仨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二馬又囁嚅地吭哧著沒說出啥。酒鬼不耐煩地罵道：“肏！真他媽的啰嗦。咋著，買兩瓶這么費(fèi)勁兒，是男人嘛？”。二馬羞愧地說：“哥，我兜口里只剩下三十元錢了，咋著也得給兄弟剩下些早點(diǎn)錢?。 ??！翱烊?、快去，明天早點(diǎn)我他娘的請你吃‘拉面’行了吧？”酒鬼不耐煩地說。至此，二馬再無話可說，只得硬著頭皮極不情愿地出門買酒去了。</b></p><p class="ql-block"><b> 沒多會兒，二馬買來酒，三人又狼吞虎咽地吃喝起來。三人云山霧罩，滔滔不絕——從天說到地，從東說到西，罵完了皇帝，罵“刁民”，直喝得是暈天黑地，日月無光。</b></p> <p class="ql-block"><b> 又喝一瓶多過后，酒鬼和老李已是喝得酩酊大醉。這會兒老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罵道：“哥、哥倆兒，實(shí)話說：咱、咱他媽的仨關(guān)系咋、咋樣？”。酒鬼給老李和二馬點(diǎn)著煙，自己也點(diǎn)著一支，一邊吸著煙一邊回道：“你這是他媽的廢、廢話兒，咱哥仨的關(guān)系，那還、還用說。是吧，二馬？”。二馬說：“是啊，好的就跟一個(gè)人一樣，沒得說！”。老李乜斜著醉眼，說：“這話，我、我也就跟你們哥倆說，換第三個(gè)人，我都不說。”。“有啥話，你、你盡管說，又他娘的沒有外人?！本乒碚f。二馬：“對、對，李哥，有啥話你盡管說?！?。老李道：“前段時(shí)間，咱工段長老陳扣、扣我獎(jiǎng)金的事兒，你倆知道不知道嗎？”。酒鬼：“不知道，為啥？”。老李：“前段時(shí)間，我、我丈母娘住院了，歇了兩天事假，老、老陳竟然扣了我半個(gè)月的獎(jiǎng)金。”。二馬問：“這咋了？”。老李一聽二馬這樣問，不禁惱火道：“這咋了？你他媽的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裝王八蛋？咱工段歇班的人多了，他老陳扣過誰的錢了？”。酒鬼嘻嘻笑道：“我說老李：你、你這就傻逼了不是？”。老李不服氣地問：“我咋傻逼了？”。酒鬼詭譎地一笑，說：“你問問，二、二馬，咱工段誰歇了班，不得給他老陳送、送點(diǎn)煙酒啥的；甭說，你歇完班兒，肯、肯定沒給老陳送禮，所以他才扣了你的獎(jiǎng)金。對吧？”。老李眨了眨眼，說：“是?。∥?、我啥都沒給他送?！?。二馬說：“那就難怪扣你錢了?！?。老李瞪著眼，說：“肏！你倆說的不對！那、那咱班的大明歇完班兒，啥都不給他送，咋、咋不扣呢？”。酒鬼嘿嘿一笑，說：“你他娘的能跟大明比嗎？”。老李問：“咋、咋了？”。酒鬼說：“那大明是他媽的地痞，玩鬧兒，老陳敢扣他錢嗎？要是扣了他的錢，那、那大明不得找老陳玩兒命去？切！”。老李一聽這話，不禁惱火道：“那、那他媽的老陳就是欺軟怕硬?！薄！捌圮浥掠舱α恕本乒響昊鹫f，“你、你敢找他去？”。老李一拍桌子，罵道：“肏！找他就、就找他去，怕他個(gè)屌。咋著，你倆敢不敢跟老子一起去？”。二馬吭哧了兩句，沒說出話，目光直盯著酒鬼。酒鬼一見二馬這副德行，沒好氣地罵道：“你、你他媽的看我干啥？老李的事兒就是咱、咱哥倆的事兒，找就找他去，怕雞巴個(gè)啥？”。老李一聽酒鬼這話提氣，激動(dòng)的啪地又一拍桌子，叫道：“好，夠哥們兒！”說完，扭頭對二馬說：“你要是怕事兒，就他媽的走人，今天我倆找他去?！薄６R紅著臉，懦聲道：“要、要去就去，我、我怕啥？”。酒鬼說：“要去就去，啰嗦個(gè)屁?！?。 “好，夠哥們兒！今后咱哥仨就是生死弟兄，走，找他去！”老李異?？簥^一拍桌子。說完，哥仨放下酒杯，晃晃悠悠地出了門，一行向老陳家闖去……</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