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時隔四年,我又來到大西北,上一次是和老同學在天高云淡的秋天,而這次是在炎炎烈日下和區(qū)里各行各業(yè)的高層次人才故地重游。</p><p class="ql-block">西北這地方似乎有種魔力,選擇線路的時候,看到敦煌蘭州,不加思索就認定這里,全然忘記自己曾經(jīng)來過?;蛟S有很多地方,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季節(jié),甚至于有不同喜好的時候故地都會變得不一樣起來。</p> <p class="ql-block">敦煌是個可以來了又來的地方,莫高窟里史書般的壁畫,鳴沙山、月牙泉里漫天黃沙與清泉相伴千年的奇觀,這兩處的奇幻足夠讓人心懷念想。四年前,我還不會攝影,那時,只用自己的眼睛和文字記錄著早年就心心念念的大漠風光。今年,自己扛著相機,做了一只菜鳥,和師傅兼好友利紅一塊再度重游。</p> <p class="ql-block">我與利紅都是第二次來到西北,再見沙漠,雖沒有了第一次的驚嘆,但那片起伏跌宕的沙山依舊令人怦然心動。我大概是武俠小說看的太多,提起沙漠便自然地代入過去的江湖,黃沙漫天,紅衣女子策馬揚鞭,豪氣沖云天的男人緊緊尾隨,胡子拉碴的外番高手與文武雙全的中原俠客狹路相逢,沙漠里似乎就是戰(zhàn)場,無時無刻書寫著快意恩仇……利紅總笑我,長了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子模樣,內(nèi)里卻駐了顆漢子之心,這大概和父親早年用部隊方式教育我有關(guān)吧。</p> <p class="ql-block">來鳴沙山游玩有個常規(guī)操作便是是騎駱駝走沙漠,沿著沙山脊背走走當年的絲綢之路。我們團分成幾個小分隊,騎上駱駝晃晃悠悠地沿固定線路行進。路途不長,只是烈日灼心;叮當?shù)鸟勨徛?,和眼前單調(diào)到極致的色彩,若不是有游玩的心,寂寞應(yīng)該是會把人吞噬掉的。當年背負生計的古人長達數(shù)月走在這樣的天地間,恐怕不是在斜陽下看大漠孤煙,長河落日這般風景,而是戍客邊色,思鄉(xiāng)苦顏吧……</p> <p class="ql-block">我們隨駝隊走到了山頂,千里奔波至此,總歸是要深入體驗一下沙漠的。于是約上小分隊的人一塊去坐坐沙地吉普,付款時出了個小插曲,隊里的李校長轉(zhuǎn)錢至利紅,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數(shù)目是個“520”。于是一個說“哎,你敢不敢轉(zhuǎn)呀?回家好不好解釋呀?”另一個說:“那你敢不敢收呢?”??????。旅途中總是這樣 ,不相干的人互相鬧點笑話來平蕩一路的舟車勞頓。</p><p class="ql-block">沙地吉普帶著我們在毫無阻擋的沙漠里狂奔,路線有點起伏但不驚險,幸虧帶著頭盔還蒙著臉,不然那細如煙的沙粒早已糊滿七竅。司機小伙將我們帶到了沙山的另一側(cè),目光所及之處是無人區(qū)了。只有在這一片鮮有人踏足的地方,才能見到真正的沙漠。利紅的廣角鏡頭下,黃沙廣袤無垠,一直延伸到天際,荒無人煙的沉寂彌漫在天地間,天氣好的時候,沙漠終是美的讓人難以抗拒,如果沙塵暴來了,這就該是片地獄了。世間萬物皆有兩面,若喜歡美好,眼里就只有美景良辰,賞心樂事,若心存陰郁,面對的就只是晦暗無光……</p> <p class="ql-block">印象里沙漠就應(yīng)該是利紅鏡頭下的那般廣漠杳無窮,沒料到在我的長焦鏡頭下,大漠居然幻化出江南水墨畫的氣質(zhì)來,不是菜鳥有多高的技巧,怕是因為過于直白,在強光下,上天贈予我這小白的意外。不然從來都不知道,西北荒漠的沙丘也可以有這樣溫婉的時候,猶如行進江湖的俠客,偶爾流露出的百轉(zhuǎn)柔腸。</p> <p class="ql-block">鳴沙山下來,大家走散了,但方向均一致,去往那灣千年不枯的月牙泉。路旁一側(cè)是不著寸草的沙丘,另一側(cè)卻是亭臺草木兩相映。風掠過 ,靜止與搖曳,凝固與流淌就這么交相輝映,強烈地對比存在。</p> <p class="ql-block">繞過這片小綠洲,沙山谷底遠遠露出亭臺樓閣的影子,在夕陽下似乎罩著一層紗 ,隨著距離的越來近,沙漠中的明珠漸漸展露……月牙泉在這個時節(jié)草木茂盛,水體豐盈,若不抬眼望四周,恍惚間會覺得自己身處江南:淺草茸茸,淡煙疏柳,水漾斜橫重重影,長亭小榭山邊寺……</p> <p class="ql-block">可能這世上再沒有一處地方會有這般風景: 大漠戈壁之中,流沙環(huán)抱,而沙不掩泉,鳴沙山和月牙泉如同情侶就這么亙古不變地相依相偎著,不相欺不相負,構(gòu)筑了“山以靈而故鳴,泉映月而無塵”的世間奇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