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昨天逛超市,我在擺滿水果的貨架上發(fā)現(xiàn)有紫黑色的桑葚被裝在塑料盒里,盒外還裹了一層保鮮膜,我懷著驚喜的心情買了一盒,到家打開一嘗,不免有些失望。它們雖然看起來又黑又大,新鮮水靈,但比起記憶中的桑葚,總覺少了些滋味,既缺少童年品嘗時的甜蜜,也吃不出陽光和田野的味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小時候,老家村頭有一條小河,河邊不但長有楊柳,還有幾棵碗口粗的桑樹。一到初夏,正是桑葚由青紅變成紫黑逐漸成熟的時節(jié),河灘里的陽光穿透蒼翠茂盛的樹葉,在草地上留下斑駁的蔭影。放學(xué)后,我們這群小孩子們挎著書包,還來不及回家就往河灘里跑,約好了一起去摘桑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暖風(fēng)迎面吹拂,斑鳩的叫聲時高時低地在河灣里回蕩。我們來到桑樹下仰臉觀看,只見濃密的桑葉翠綠欲滴,在葉隙間的樹枝上密密匝匝地掛滿了一顆顆小瑪瑙般晶瑩剔透的桑葚,有紅的,紫的,也有顏色青綠還沒成熟的,正迎風(fēng)輕搖。我和其他會爬樹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脫下鞋子,雙手抱著樹干,像貓兒一樣縱身一躍,三下五除二地就爬到了樹上,先揀熟得紫黑透亮的桑葚摘下幾顆放進嘴里,用牙輕輕一咬,果汁四溢,一股清香酸甜的感覺頓時充滿整個舌尖。然后,就要照顧到不會爬樹的伙伴們,把采摘的桑葚往樹下的草地上丟,他們鋪展開外衣接著。我站在樹杈上使勁地搖動樹枝,那些熟透了的桑葚紛紛往下掉落,他們一邊揀一邊往嘴里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偶爾有牧羊的少女經(jīng)過,看我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饞得實在忍不住時,也會不聲不響地來到樹下的草地上,悄悄地揀起一小捧,小心地用花手絹包著,然后躲到?jīng)]人的地方,用纖細的指尖輕輕地捏上一兩顆,小心翼翼地往微張起的櫻桃小口里送,她不會像我們一樣咂吧著嘴發(fā)出很大的聲響,而是用舌尖含著在嘴里慢慢地品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當我們過足了嘴癮,嘻嘻哈哈地相互對望時,才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嘴唇、牙齒、舌頭都變成紫褐色的啦,臉也涂成了大花臉。于是,河灘里再次響起一陣陣歡聲笑語。臨走時,一個個還不忘把桑葚往衣袋里塞,直到把所有的口袋都裝滿為止。兩只喜鵲和一群麻雀從頭頂飛過時,也不忘嘰嘰喳喳地議論一番,仿佛在說這群小孩子比它們還貪吃。熟透的桑葚裝在口袋里,稍受擠壓就會破損,流出的紫黑色汁液弄臟了衣褲,并且很難洗掉。我估計他們也和我一樣,為此沒少受父母的批評與責(zé)罵。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時光匆匆,往事如風(fēng),轉(zhuǎn)眼間我已人過中年。如今,家鄉(xiāng)的小河雖然還在,可河邊的桑樹早已不知去向了,當年一起摘桑葚的小伙伴現(xiàn)在也難得再相聚。斑鳩聲聲,再也喚不回我童年時的溫馨與歡樂,那些曾經(jīng)的舊時光,只能成為一種遙遠而又美好的回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原載《菲律賓商報》2023年7月22日第13版海韻文藝副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原載《海華都市報》2023年12月29日 B10版文學(xué)世界副刊。</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簡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孫保明,曾用筆名孫明,孫銘。十七歲時開始在多家報刊上發(fā)表詩歌作品,并于同時加入河南省青年詩歌學(xué)會。至今已在國內(nèi)外數(shù)百家報刊上發(fā)表詩歌、散文、小說等作品100余萬字。著有詩集《望鄉(xiāng)的歌謠》《美妙的時光》《流浪的歌手》,散文集《遙遠的鄉(xiāng)村》。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