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機(jī)緣巧合 音頻演播 鄭莉莉老師</p> <p class="ql-block">（一）紋面女</p> <p class="ql-block">旅行與日常的直觀區(qū)別，在于每一個早晨都進(jìn)入一片新天新地。</p><p class="ql-block">6月5日，一上車，我們的學(xué)習(xí)委員沈老師照例和我們分享與當(dāng)日行程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二十余年文化之旅的踩線經(jīng)歷早已使出行前功課成為她的習(xí)慣，今天我們是經(jīng)怒江美麗公路前往丙中洛，沈老師就向阿德打聽怒江獨(dú)龍族紋面女我們能否有機(jī)會見到？阿德猶豫一下說，獨(dú)龍江偏了我們行程，但有個獨(dú)龍江嫁過來的紋面女在丙中洛打拉村，就是合影需要支付費(fèi)用，如果想去他可以聯(lián)系一下?！叭トトィ覀円サ?。”</p> <p class="ql-block">阿德順利聯(lián)系上了紋面阿婆的兒子，于是我們盤山繞水往打拉村而去。前座的沈老師突然看到對岸一泓清流入濁水，“快快快！拍下沒，這個什么成語？”“拍下了，同流合污。” 哈哈??到后來，阿德也掌握了我們的需求，特殊地標(biāo)能停就停，停不了慢行；有標(biāo)志性路標(biāo)了慢行幾拍；看見牛馬鹿猴了告訴一聲；后來包括山鳥野花都涵蓋了。成功從有求必應(yīng)轉(zhuǎn)型為無求即應(yīng)。</p> <p class="ql-block">進(jìn)到打拉村，瘦小而身形靈活的阿婆一看到我們便笑笑轉(zhuǎn)身進(jìn)到門里去了，阿德說她要換上獨(dú)龍族服裝。不一會兒老人就換了身衣服出來，她的兒子也到了。她兒子說老人近90歲了，還是不時會去田里勞作，攔也攔不住。母親真實的年齡他也說不準(zhǔn)，只聽她說她出生的時候桃花開得很旺。雖然語言不通，但老人爽朗愛笑，又搬了幾個小凳排排放在廊下，原來她在安排拍照位置。她那過家家似的興致感染了我們，大家歡笑著排列組合和老人家合影，完全沒有初會的拘謹(jǐn)。這時，婆婆的兒媳背著背簍、領(lǐng)著女娃來了，丁姐姐玩心又起，才背起剛落地的背簍又相中婆婆身上的衣。那媳婦兒看出她的心思就從屋里又拿出一套新衣來，把丁姐姐喜的呀，這做一回獨(dú)龍族人的待遇絕對超乎預(yù)期。</p> <p class="ql-block">在回程的途中，阿德說紋面的習(xí)俗已經(jīng)終止多年了，現(xiàn)在紋面女總?cè)藬?shù)不到五十，最年長的108，已經(jīng)臥床不起，最年輕的紋面女也五十多歲了，她們一般十二三歲紋面，最小的有六歲就紋的。關(guān)于紋面，有好幾種說法，有的說是為了通靈，有的說是為了好看，也有的說是漂亮的女孩才需要紋面，以避免被土司搶走。紋面是一件極痛苦的事，一般是用一根荊棘刺出圖案，再用植物染料著色，紋后要劇痛3-5天才能緩解，所紋圖案終生不退。</p> <p class="ql-block">我回想起剛才女娃和她祖母同框的畫面，那童稚、略帶迷惑的臉，那滄桑、皺紋堆壘的面容，這種時光穿越般的對比讓人印象如此深刻。</p> <p class="ql-block">（二）霧里村</p> <p class="ql-block">車沿著怒江繼續(xù)前行，將近日落時分阿德將車停在江邊的停車場，說我們可以從鐵索橋過到對岸，然后沿著茶馬古道往回走，如果有精力可以徒步霧里村，他倒回前一個停車場接我們；如果覺得太累可以走一段原路返回。</p><p class="ql-block">走過鐵索橋進(jìn)入茶馬古道了，峭壁上人工鑿出的古道像是庇護(hù)旅人的盤曲廊橋，從古道遠(yuǎn)遠(yuǎn)就能望見被稱為“人間仙境”、“東方小瑞士”的霧里村。</p> <p class="ql-block">霧里村坐落于一片緩坡，村里約有60戶人家，有藏、怒和傈僳族，村中經(jīng)幡飄揚(yáng)，溪泉奔流，民宿客棧，雞犬相聞。</p> <p class="ql-block">雪山融化的溪流穿過霧里村奔向怒江，流水轉(zhuǎn)經(jīng)筒為這個隱世的村落祈福庇護(hù)日夜不休。</p> <p class="ql-block">看到白塔風(fēng)馬旗，我們知道是快到村口了，在我們疑惑如何出村時，小黑出現(xiàn)了，一路停停等等把我們領(lǐng)出村，又一直過橋把我們送上車。呀，這神秘的交流，這靈性的狗娃，小半個小時就把我們的心收走了。</p> <p class="ql-block">（三）鹽井</p> <p class="ql-block">6月13日午間到鹽井，先墊肚子，不想阿德悶聲不響帶我們?nèi)コ约蛹用?。氣氛歡脫而價格經(jīng)濟(jì)，伙伴們一嗨起就多少占用了探訪古鹽田的時間，偏偏到了千年古鹽田，大門緊閉。阿德從附近小店探聽得鹽田另一端還有小門開著，趕緊招集眾人上了車，擇小路狂奔而去。這山路崎嶇，且比我們想象的遠(yuǎn)的多。</p> <p class="ql-block">沿著瀾滄江邊行馳，一路遇騎手、牛馬、修路者，對江是層層疊疊古舊的曬鹽棚。</p> <p class="ql-block">阿德將車停在停車場，因為下午還有雨崩入村的時間限制，囑咐我們快進(jìn)快出。沈老師數(shù)日辛勞，高反似乎比初入藏是還明顯一點。我們仨就讓她慢著來，我們會多拍些資料照片。丁姐姐一馬當(dāng)先往前趕，童瑾和我遙遙相跟著?？吹接袀€手寫的“鹽井博物館”的指示牌就朝著那方向去。鵝卵石的坡道比預(yù)計的漫長，我們喘喘停停步步往上，一邊想著幸虧沈老師沒來，不然沒走到目的地就得往回趕。終于看到了溪流對岸歪歪扭扭的指示牌，滿懷希望地過橋，卻發(fā)現(xiàn)鐵將軍把門。我們甚為遺憾，只得掃興而歸。不甘心的丁姐姐走出一段路，看到有戶人家又趕緊打聽，她告訴我們：門自己可以打開的，手伸進(jìn)去。我們大喜奔回，果然一下把門打開了！</p> <p class="ql-block">進(jìn)門過個小曬場有一排矮房子，里面有一對中年夫婦和一位老人。他們用不熟練地漢語說著歡迎歡迎！中年男子帶著我們?nèi)⒂^，看到柜子里放的各種結(jié)晶鹽。他告訴我們結(jié)晶上部白色的鹽可以炒菜吃，下面帶褐紅的是用來泡腳的，這鹽有改善風(fēng)濕的作用。</p> <p class="ql-block">言談間拐了兩個小彎，打開一間石頭小矮房的門，告訴我們：這是300多年前他家祖爺爺住的屋子，他家就是從那時開始曬鹽的，里面都是他們以前的生活場景。對面還有一間小房子，是100多年前的。我們無暇細(xì)問，整個是行軍式參觀，里面有第一代的曬鹽工具牛皮水桶，丁姐姐拎出小屋留下張照片。屋子暗加動作匆忙，有些照片都糊了，男子加了丁姐姐微信，說有清晰的照片可以傳她。匆匆看完，我們帶走幾包紅鹽和白鹽，他們揮著手一直把我們送到大門口。匆忙跑回去，一路也沒瞧見沈老師。等見了阿德，才知我們跑錯了地方，千年鹽田過了橋就挨在江邊，沈老師還沒回來。暈！</p> <p class="ql-block">丁姐姐回身又去接沈老師，沈老師拍了不少照片，高興得也忘了高反。這下陰差陽錯我們有了兩處有關(guān)古鹽田的資料照片，可以說是最好的安排。</p> <p class="ql-block">（四）牦?；疱?lt;/p> <p class="ql-block">6月14日，出雨崩到香格里拉。嘗到過墨脫石鍋雞的我們提議要吃香格里拉的當(dāng)?shù)孛朗?，阿德說那就牦?；疱?，有一家確保正宗。出了藏區(qū)這藏家的美食就漸少了，已經(jīng)被酥油茶俘虜?shù)奈覀兛梢栽倨芬换夭丶颐朗匙匀皇歉吲d。照例，丁姐姐負(fù)責(zé)點餐，牦?；疱仭⑺钟筒?、青稞、糌粑、高山菜……青稞啤酒，是他們這里產(chǎn)的，有四種口味，阿德看到喜笑顏開，第一時間和家人視頻，又說媳婦讓減肥這回又白費(fèi)了。</p> <p class="ql-block">阿德管美麗的女店主叫姐姐。我們知道阿德就兩姐弟，他的姐姐并不在本地，就問這是你堂姐還是表姐？他說堂姐，我媽媽姐姐的女兒。我們就笑，那是表姐，不是堂姐。阿德不搭話，似乎并不介意。一會兒，我們想添些啥，伙伴就喊：“姐姐姐姐，我們要加點湯?！卑⒌滤查g笑得表情管理失控。這回輪到我們有點詫異：不就是順著你叫嗎？有那么好笑？我說順著小的叫是我們好多地方的習(xí)慣，如果今天你家娃在，他們叫姑姑我們還能順著叫姑姑吶。</p><p class="ql-block">事后我還真去度了一下漢藏民族對于親屬稱謂的區(qū)別，原來漢民族中還有堂弟、姑表弟、姨表弟、舅表弟等明確表示親屬身份的專有用詞，而藏民族中沒有此類繁復(fù)的稱謂，藏族的親屬稱謂制是行輩式和二分合并型結(jié)合的一種稱謂系統(tǒng)，藏族家庭對直系和旁系沒有明確的劃分。所以在同輩親屬中表親的稱謂基本上與直系親屬相同。這倒與英語的稱謂表達(dá)相近，而英語更是簡化到同輩之間的年齡大小如兄與弟、姐與妹等都不作明確了。</p><p class="ql-block">藏族親屬稱謂上的不同，可能體現(xiàn)了開放包容的民族習(xí)性與社會結(jié)構(gòu)，也折射出其獨(dú)特的世界觀以及對種族、社會、家庭的認(rèn)知。</p> <p class="ql-block">（五）洱海邊的弦子</p> <p class="ql-block">我們的滇藏之行已近尾聲，次日一出香格里拉天就開始下雨了，阿德說老天都舍不得你們了。進(jìn)入到大理地界，天色轉(zhuǎn)晴，沈老師惦記著想拍一段阿德拉弦子的視頻，阿德答應(yīng)了。我們都愛聽阿德唱歌拉弦子，他們家鄉(xiāng)出歌碟，配樂的弦子就有他演奏的。</p> <p class="ql-block">中途在雙廊小憩，一個大理特色的亭子面朝洱海，這倒是個不錯的所在，可是有數(shù)位老人正聊得開心，我們也不好意思讓他們讓位。阿德說他去車上拿弦子，再看哪里位置合適。也是巧了，他一回身幾位老者也都起身散了，呵呵，真是天助！“阿德，你坐這里，告訴我們是什么曲子。”阿德調(diào)了調(diào)弦音，先演奏了“阿克詳巴”，意為美好的弦子，又拉了一首“迎接美好明天”。藍(lán)天洱海，纖云弦樂，風(fēng)過也沉醉……</p> <p class="ql-block">沈老師說要把阿德的笑容帶回去，需要治愈的時候看一看。于是毫無懸念又拍多了，反正這一路本來就是拍也拍不及，刪也刪不及。</p> <p class="ql-block">我們正有心留一張合影，剛好路過一位年輕姑娘，姑娘顯然是個行家，干脆利落就拍了好幾張，張張都令人滿意，真是天降攝影人。再一次感到我們的幸運(yùn)！</p><p class="ql-block">車到大理，餐后別過，阿德的同行告訴他，他回程的美麗公路山體滑坡，都封路了，他也難以預(yù)計回家的路是否通暢，沈老師特意囑咐：“到家了一定要給我們報聲平安哦！”丁姐姐像前線記者一般把我們每日的行程記錄在朋友圈上，追更的圈友補(bǔ)充：“到家也要告訴我們的，追更那么多天，阿德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p><p class="ql-block">滇藏行，一路行程無改，天助人助，得償一場夙愿。兩周的行程，二千公里的天路，途中我問阿德，我們這樣同車共濟(jì)算不算有緣？他說是。行程結(jié)束，我們感謝一路上有他的照顧相伴，雖然后會有期的概率不大，但是我們會一直祝福他和他的家人。他回復(fù)到：扎西德勒，我們有緣再見。感謝你們的一路照顧。</p><p class="ql-block">哈哈，聽他這么說感覺有趣，明明是他一路照顧著我們。把這話學(xué)給朋友聽，友人說彼此共情才是真正的緣分。另一位友人說：只有共同經(jīng)歷過高原洗禮的人才更理解這樣的共振，更珍惜如此豐厚的同溫層。另有大姐說：從此以后，你會對西藏有種格外親切的感覺。所以有人說，西藏有毒哦！</p><p class="ql-block">我想，不只是西藏，于云南也是格外親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