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5月,趁家里小姐姐研后得空,去了趟湖南,我們先去長沙,再去張家界,最后是鳳凰古城。</p> <p class="ql-block"> 去長沙少不了去橘子洲頭,一想起來就樂。在家的時候,把毛主席的《沁園春.長沙》重溫了幾遍,便試著移步湘江北去,橘子洲頭,<span style="font-size:18px;">豪情萬丈。</span>去了那才知那氣勢是主席的,于我無關(guān)。湘江水平淡,橘子洲頭無奇,倒是韶山?jīng)_車水馬龍、寶地風(fēng)水依舊。</p> <p class="ql-block"> 贊贊在武陵源里看到樸素而別具民族風(fēng)格的舞臺劇《魅力湘西》。劇中展示了湘西多民族的文化,最打動人的是劇中巫師絮絮叨叨地念唱、聽不懂一個字的《趕尸》,巫師不辭千里招尋英勇就義將士之尸。趕尸聲嚎嚎,急急凄凄泣泣。翻山越嶺把家回,不依不饒、招魂鈴也。劇終娘一聲:“兒啊,你終于回來了?!卞P錚男兒亦無不為之唏噓。</p> <p class="ql-block"> 長沙</p><p class="ql-block"> 我們在五一廣場地鐵站下車,出來便看到了好幾列長長的隊伍,小姐姐立刻指揮她和我各自站隊,迅速執(zhí)行后發(fā)現(xiàn)我站的隊是“黑色經(jīng)典”帶R的臭豆腐,隔壁小姐姐站的隊是賣茶飲的“茶顏悅色”。我花了30分鐘在“黑色經(jīng)典”付款、出餐,她花了30分鐘在“茶顏悅色”付款、出餐,時間上的完美大會合。一塊臭豆腐入口,那辣,立馬在后背遍地開花處直唰唰淌下,抿一口微冰的茶顏悅色,剛剛辣得竄上天的毛孔,全部都舒舒服服得趴下癱軟……不得不佩服兩店隔壁的絕妙組合,也瞬間明白姓“茶顏”名“悅色”的中國茶飲紅遍長沙的理由。</p><p class="ql-block"> 打卡解放西路,才發(fā)覺先前排的隊有點著急,在解放西路,走幾步就可看到這樣的“黑色經(jīng)典”和“茶顏悅色”。這一帶是繁華的商業(yè)街,沿路高樓大廈林立,霓虹燈閃爍。隨便揀了一個“三王街”的石坊拐進去,只見沿街游客摩肩接踵,店鋪座無虛席,湘菜館、銀器店、酒館、茶舍…最多的還是小吃店,蒸煮燒烤,但凡入口的,到處都彌漫著濃濃的辣味,眼睛、鼻子、嘴巴所到之處無一不是紅紅火火的底色。</p><p class="ql-block"> 幾十元錢一大把各色烤串,又麻又辣,呱嗒呱嗒吃得找不到舌頭,瞥看杯子上印著:嘿 洽串噠—索命小串。開心一樂,吃不完的烤串終于找到扔掉的理由。</p><p class="ql-block"> 忽見五顏六色的泡泡從天而降,在人聲鼎沸中隨心所欲。驚喜地循跡追去,只見木質(zhì)的二樓窗口,別有新意的泡泡機在不停歇地吹著,飄飄灑灑,不食人間煙火的浪漫。太平盛世,繁華如你,天上人間。</p><p class="ql-block"> 路過沒有燈光的一隅,墻上寫著:“經(jīng)天緯地 天下太平 鳳舞九天 大成天心”,駐足略帶憂郁的電吉他,伴著沙啞的嗓音,也算是繁華褪去后的觀照吧。</p><p class="ql-block"> 長沙之行有小姐姐在一路兜著,我像一個快樂的跟屁蟲,終于在地鐵上換車時開小差忘了下車,一個人乘過了站,后被小姐姐嫌棄要求獨立門戶,深感自立的重要性。感悟:人不能廢于安樂。</p> <p class="ql-block"> 張家界森林公園</p><p class="ql-block"> 最初起心去張家界是因為《阿凡達》里面哈利路亞山的乾坤柱,原形就在張家界森林公園。</p><p class="ql-block"> 因為去森林公園的早上是陰天,有點忐忑不安。到了山下一下車,便見一根一根的石柱直插云霄,云霧繚繞處,看不到頂,實乃仙山也。我想?yún)浅卸鳟?dāng)年如果沒有來過這里,肯定也像李白寫太姥山一樣夢游過這里。要不然在西游記里面,孫悟空金斗云翻不出的盡頭處,長著如來佛的五指山怎么也是這個模樣。</p><p class="ql-block"> 在我們江南,山都是一座連著一座,但在這里,它們彼此隔得很近,卻高高在上得永世相望。我看著四周這樣一座一座的柱子山,從上而下的壓抑感,竟然有一種被圍困的感覺。</p><p class="ql-block"> 不過很快我們就跳出了這里。被譽為世界第一的百龍大電梯就沿著一根最大的石柱子建成,因為速度很快,326米1分半鐘就秒到了山頂。上山后才知道剛才在山下當(dāng)真“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lt;/p><p class="ql-block"> 我們先后去了袁家界、楊家界,霧氣漸漸消散開來,一層一層的拉開了張家界的帷幕,不久便守得云開日出。</p><p class="ql-block"> 蒼穹下,在山下看上去插入云霄的眾山峰就近在咫尺。眼前一片巨大的石柱群,或大或小、或高或矮地懸浮在云霧中,形態(tài)各異。<span style="font-size:18px;">數(shù)不清的山峰重重疊疊,層次分明,虛無縹緲的是背景,雄偉壯觀的是前臺。</span></p><p class="ql-block"> 亭臺樓閣、魚蟲鳥獸,世間萬象包羅其中,只需要你的一點點想象力。</p><p class="ql-block"> 低頭天地“乾坤柱”</p><p class="ql-block"> “迷魂臺”上無需禪</p><p class="ql-block"> “后花園”里逍遙游</p><p class="ql-block"> “絕壁仙官”有人家</p><p class="ql-block"> 好想找一根伸縮自如的魚桿,獨自尋一處無人的山峰,隨心所欲指點山壑,攬風(fēng)共沐,日月同輝,獨釣金鱗銀漪。</p> <p class="ql-block"> 天門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天門山是湘西的第一圣山,有“武陵之魂”稱號。坐上世界上最長的觀光索道翻山越嶺,7.5公里半個小時行程。</p><p class="ql-block"> 那天是陰天,越往山里面走霧氣越重,坐在纜車?yán)锟创巴?,四周一片白茫茫,看得見的只剩下前后幾米來長吊纜車的來去鋼索。所有迎面而來的纜車,一下子便落到了腦后,目送著回過頭,它一下子就變小、遠去,成為一個小黑點、迅速消失。于它,我又何嘗不是這樣一個小黑點?我們在快速地相逢、快速地消失,甚至有時候還來不及道一下別。我想如果沒有霧氣得彌漫,是很難覺察到如此遠去的速度?;蛟S是因為可以目送很久,讓自己感覺好像一直在身邊一般吧。但其實呢?其實,我們身邊的很多人、很多事,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無論你記得也好、忘記也好,其實都是,在一直得漸行漸遠。</p><p class="ql-block"> 到了山頂,霧氣好像更濃了。遠處的制高點—-小型飛機場在我們的歡呼聲中只露了下臉,便又隱沒了。玻璃棧道上,但見腳下云層慢慢亮堂起來,(是的,奇怪吧,那光,就是在腳下,而不是頭頂)隨之越來越逼近的熱,涌動著巨大的能量團,明亮得馬上就破云而出,明明感受到了那洶涌的灼灼,如我的期盼呼之欲出,無奈云層太厚如萬仞高山,等了又等終究不能撥云見日。</p><p class="ql-block"> 走了一圈,傳說中的空中花園和玻璃棧道也仍然只是傳說中。遺憾之余聽說,張家界一年只有一百多天是晴天,趕不上那三分之一倒也是大概率也,這個世界的所有遇見都是有定數(shù)的,遇得到固然好,遇不到也有遇不到的妙處,無所謂得失。</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天門洞,好像是經(jīng)過一條很平常的濕漉漉隧道,出了洞站在999階的天梯上面,還是很平常的石階,往下走,待在濃霧中看的見廣場上的諸多人影了,或跑或跳或駐足,才發(fā)現(xiàn)好像看見了迷霧中的蕓蕓眾生,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看得清和看不清的,真真假假,一切都是如夢如幻。 </p><p class="ql-block"> 天梯下來但見巨大的石墻上金燦燦:“上天梯 ——莫為山高空仰止 此間真有上天梯”</p><p class="ql-block">有曰:他山再高莫艷羨,眾生萬物皆自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水</p><p class="ql-block"> 看了很多的山,再去看看水吧。</p><p class="ql-block"> 沱江.鳳凰古城是在沱江邊,依山傍水,人杰地靈,可惜最后的“湘西三杰”之一黃永玉先生也在我湖南之行后過世。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走過他老人家修的橋看過他老人家住的別墅,較之現(xiàn)在,心境卻已然不同。</p><p class="ql-block"> 沱江緊貼鳳凰古城流過,陽光下的沱江像一個鄰家的小姑娘靜靜淌著,相望著四百多年歷史的吊腳樓,榮辱不驚。人來人往又與我何干?</p><p class="ql-block"> 沱江水淺淺,沱江水青青,沱江水遙遙。</p><p class="ql-block"> 水車欸乃,搖著沱江水久久長長。</p><p class="ql-block"> 可一到了晚上,燈光下的沱江就褪去羞澀,搖身妙曼的少女,夜色婀娜,搖曳生姿。</p><p class="ql-block"> 就像,驚艷小姐姐一身紅裝從吊腳影樓里帶妝出來的樣子。</p> <p class="ql-block"> 索溪.不知為什么總是忘不了索溪。索溪只是流過武陵源城區(qū),名不見經(jīng)傳。</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看見它的,遠處越來越淡的灰白色天子山一步一回頭,折返盡頭處越來越紅的余暉,敞懷而瀉,夕陽溫柔,流水潺潺。</p><p class="ql-block"> 跳石墩橋,遇三兩剪影。</p><p class="ql-block"> 低頭見水中溪步街掠影,穿過浣衣女笑聲,方回人間煙火處。</p> <p class="ql-block"> 老伯</p><p class="ql-block"> 人和人之間的感覺很奇怪,有些人天天見面卻形如陌路,有些人素未謀面卻好像似曾相識。</p><p class="ql-block"> 旅游團中碰到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伯,高高的個子,有點瘦,很寬闊的肩膀在佝僂的背影中訴說著他堅毅的眼神。江南人,在北方當(dāng)過兵,后來復(fù)員回來一直在新疆烏魯木齊生活30多年。這次出來也實屬不易,他有哮喘病,在張家界森林公園時走不動,還是雇了轎子上去的,有一段路甚至放棄了。</p><p class="ql-block"> 他喚我丫頭。丫頭是北方人的叫法,記憶中,這輩子好像從來沒有人喚過我丫頭,一聲“丫頭”如此親切,從這位不相識的老伯口中喚出,于我,卻又是如此得熟悉和自然。有一次分小桌吃飯,最后剩下他一人吃的慢,我也很自然地在一旁等著,無需言語,好像本來就這樣,一直都這樣,存在于我們之間。</p><p class="ql-block"> 有時我想,人和萬物之間真的是有緣分的。人生就是或長或短的相遇,和,或長或短的分離。自當(dāng),且行且珍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