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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質(zhì)量

黃東濤（東瑞）

<p class="ql-block">東瑞</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古先生和他的老伴古太太星期天閑來無事，古先生建議到新開的商場「食街」走一走。反正今天一雙子女約了朋友，不回家吃，剩下老倆口，面對面也沒啥意思。何況還要買菜、切菜、煮飯、炒菜，夠麻煩的。古太太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說：「好吧！我們很少到外面吃，就隨便吃算了?！?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開張的食街人山人海。它設在一個大商場的第五層，東南亞各國美食都有其食肆或攤位，呈一圓形，環(huán)狀排開，中間是共享的、供食客坐吃的座位。此刻都滿座，還有不少人站著候位，有的攜大帶小的全家出動，分幾個地方等著哩。古先生和古太太眼見如此，已失去了「排隊」的興致，本來就要馬上走，但古太太突然把古先生叫?。骸肝覀兛匆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們沿著不同的食肆門面走，小櫥窗或柜臺上排列著各種菜式的樣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泰國的菠籮炒飯，一份五十六元！印度尼西亞的雜錦飯，一碟六十元！越南扎肉檬米粉，一碟四十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么貴！」古先生與太太逐間食店走過，一邊看一邊搖搖頭，一邊大聲埋怨；古太太附和道：「就是那些紅紅的辣椒吸引人，但價錢很嚇人。我們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夫婦倆從商場出來。古先生看看時間，正是午后一時四十分左右，他對太太說：「這附近都是大馬路、鬧市區(qū)，隨便哪一家茶餐廳吃東西都不會便宜。街市內(nèi)的奶茶賣八元，這一區(qū)要十二元，凍的加兩塊，十四元！……」老伴看了看表：「只差二十分就兩點。一般茶餐廳到下午兩點就屬下午茶時間，二十元上下一個餐，又送一杯喝的。」古先生想了想，道：「但量比較少，吃不飽?！估习橛值溃骸肝沂呛茏銐蛄?，我那一份分給你一些……」古先生看了看表，還有十五分鐘才是兩點，就建議到附近的店鋪逛逛，十五分鐘的時間很快就消磨掉了。此時，肚子也在咕咕叫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古先生和古太太走到一條有好幾家茶餐廳的馬路，走了幾家，都不見有「下午茶」之設，猶豫著要不要走進去？夫婦倆好似心有靈犀，一間又一間地過門而不入……終于，在一家門口看到了很大的招牌，在「超值午餐」四個大字下，寫著：</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鳳爪排骨飯，一碟十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咸魚肉餅飯，一碟十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外賣，另加盒錢五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夫婦倆見狀大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年頭，已沒這種價格的飯了。學校學生的飯盒，再大眾化也要十五元！快餐廳的飯，最便宜的也至少要十九元！但這家是茶樓而不是茶餐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茶樓有什么關系？」古先生正猶豫著，古太太已將他一把拉著，走了進去。茶樓內(nèi)已有許多五六十歲的阿叔、阿嬸坐著吃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數(shù)十年的老夫妻，老婆最明白老公愛吃什么，更明白患有高血壓的丈夫，吃要避油膩。于是她高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碟鳳爪排骨飯！一碟咸魚肉餅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門口賣飯的助手，熱情飛快地把兩碟飯端上，她還端上兩杯淡淡的清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說來，我們生活的質(zhì)量一年不如一年?！构畔壬鷮⒌谝豢陲埶腿肟谥?，不無感慨地嘆息：「人家說：車子越坐越大，屋子越住越遠，應該再加上一條：飯越吃越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還不是為了榮仔和茵女大學學費。再過一個多月就要交了。榮仔半學年就要兩萬兩千元，茵女兩萬一千……這最后一年捱過去就好些了，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伴見老公再吃幾口，碟就要見底，把自己的飯扒了幾口放在老公碟內(nèi)……</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隔壁正是一家西餐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榮仔正和一位朋友步入，坐下，他叫了一套「黑椒牛扒」大餐；服務生告訴他這一套餐一份要七十元，他大聲地怒斥對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人有的是錢！你不用擔心我不付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