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簇火焰一燭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新一年前離我們遠(yuǎn)去</p><p class="ql-block">至今我仍不愿相信</p><p class="ql-block">一閉眼還是她的紅毛衣,黑色大擺裙</p><p class="ql-block">和駱伯伯一樣的眼睛,滿眼都是笑意</p><p class="ql-block">你愛叫我蘋果姐姐,每次通話都是贊美鼓勵(lì)</p><p class="ql-block">可你我微信永遠(yuǎn)停在2021年7月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曾約我做新一年文后代聯(lián)誼會的主持</p><p class="ql-block">我說自己從沒做過,怕不行</p><p class="ql-block">你寬慰我不要有壓力</p><p class="ql-block">你說給我找一個(gè)好搭檔,一定配合默契</p><p class="ql-block">可疫情來了,所有的事情都中止</p><p class="ql-block">我再?zèng)]機(jī)會證明自己勝任</p><p class="ql-block">至少讓小新你滿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是一個(gè)從不吐露困難的人</p><p class="ql-block">看不出你有一絲憂慮</p><p class="ql-block">你給予別人,只是給予</p><p class="ql-block">我曾怪你過于客氣</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只念你的善良,你的克己</p><p class="ql-block">小新小新,你就是一簇火焰,一燭光</p><p class="ql-block">照亮別人,燃燒自己</p><p class="ql-block">那天你候在人民大會堂門前</p><p class="ql-block">為送我一張戲票,寧可自己不看</p><p class="ql-block">寧可一個(gè)人凍在寒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1年11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張小新離開我們一年了,我總覺得她還在。她父親、敬愛的駱賓基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他曾在八十年代非常想扶我上馬進(jìn)入文壇。如今老人家的天真和我的幼稚都遺留在過來的人們深深懷念的年代,隱入煙塵。我榮幸成為駱老早期作品《幼年》的插圖作者,每每想起總是莫大的幸運(yùn)!他們父女兩代人長得太像了,待人似火焰般的熱情,更像。</p> <p class="ql-block">“連兒”的大視角</p><p class="ql-block">一為駱賓基的《幼兒》作插圖有感</p><p class="ql-block">趙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連兒是誕生于上世紀(jì)四十年代一部中國小說里小主人公的乳名,他的大名叫姜步畏。連兒一出場是趴在窗邊的小不點(diǎn)兒,在炕上耍,陪母親做針線活。他的視野頂多只到對面鄰居的房子,鄰里之間是院子,院子里有鄰家的大鵝,白天里牠們撅著肥臀,搖搖擺擺四處走,偶爾連兒會沖破鵝群的圍攻去鄰家串門,韓四叔四嬸,也是連兒認(rèn)識家人之外的第一個(gè)家庭。</p><p class="ql-block">連兒第一次出家門是到縣城外的紅旗河,“樹皮剝光的木排”,“水流清凈”的河水,河南岸有綠野、羊群,來往海參崴的帆船。那天他非要掙脫母親的手自己洗紅肚兜,結(jié)果跌進(jìn)河里,從此母親再不敢?guī)ズ舆吜恕?lt;/p><p class="ql-block">爸爸帶他第一次上街,是在父親給他帶回一雙俄式馬靴之后。他被父親的大手牽著,街上各色的景象讓他的“眼睛一點(diǎn)照顧道路的余力也沒有,”商鋪、農(nóng)車、戴花的農(nóng)婦,以及隨著故事展開,賣魚的商販、俄羅斯商店劉不林斯基、戲院……由連兒的視角一一帶出。高大帥氣的父親喜歡帶連兒去處理他的業(yè)務(wù),讓他過早觸及超出年齡的危機(jī)感。破產(chǎn)、兵變恰是那個(gè)年代特有的,也決定了作家及其作品逃不出兵荒馬亂的命運(yùn)。</p> <p class="ql-block">小說涉及人物眾多,不論筆墨多少,都描寫得栩栩如生,令人難忘。比如賬房先生、駱駝河子田產(chǎn)經(jīng)管人古班、連兒母親娘家親戚崔婆和她的兩兒子、伯父姜仰山和其長子姜學(xué)禮夫婦等,個(gè)個(gè)都有故事。北平來的班主任白全野讓連兒第一次有了自信,小伙伴琴姐、金鎖、魏學(xué)文、于兆祥、荊以文以及隔壁的“高麗”孩子(密嘉),還有黑馬駒、洛布達(dá)狗、山兔、鳥兒,在作家的筆下,全書充滿童趣,純真和愛。</p><p class="ql-block">連兒父親母親之間的糾葛貫穿全書,微妙而含蓄,從沒吵鬧卻帶一絲憂傷。這是作品人文色彩最重的一筆,讓一向?qū)ε曰橐鐾榈奈?,也多少給了這位父親。</p><p class="ql-block">1981年,逾花甲的作家駱賓基寫下了一篇自序:</p><p class="ql-block">“《幼年》是自傳體的長篇小說《姜步畏家史》的第一部,初版由桂林三戶書店于一九四四年發(fā)行》,雖然當(dāng)時(shí)頗得大后方文藝界的同代人的肯定和評論,但卻由于印數(shù)不過兩千,而且書出不久就為西南國統(tǒng)區(qū)的戰(zhàn)線崩潰、桂林大撤退所沖擊,因而讀到它的人有限的?!苯Y(jié)尾他寫道:“但它卻記載了作者的幼年與少年兩個(gè)時(shí)期的天真而純潔的心靈。這個(gè)心靈反映著通過家庭而顯現(xiàn)出來的一個(gè)東北三等小縣城的社會風(fēng)貌。記載了“九·一八“事變之前的這座滿、漢、回、朝四個(gè)民族雜居共處的邊域城鎮(zhèn)的習(xí)俗、人情。”</p> <p class="ql-block">“《幼年》一書,是作者僅有的三部長篇小說之一?!贝丝虒懴逻@段文字是何等沉甸。外敵入侵祖國危亡,正可以考驗(yàn)一個(gè)青年作家的家國情懷,實(shí)現(xiàn)抱負(fù),錘煉意志,從這個(gè)意義上可謂生正逢時(shí)。反之,帶著書稿在戰(zhàn)火中輾轉(zhuǎn),險(xiǎn)情隨時(shí)發(fā)生,對于沒有電子網(wǎng)絡(luò)的當(dāng)年,那真是生不逢時(shí)??!</p><p class="ql-block">駱老一生命運(yùn)坎坷,進(jìn)過監(jiān)獄,挨過批斗,身不由己的更多。《幼年》后的第二部長篇《人與土地》、嘔心瀝血的書稿在香港戰(zhàn)火中毀滅,身為寫者后輩,聞此遭遇,痛入心扉。</p><p class="ql-block">《幼年》第二次印刷在1982年8月,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出版。字?jǐn)?shù)195,000,印數(shù)47,000冊,定價(jià)1元。書封上畫了一個(gè)戴雙耳皮帽子、兩團(tuán)紅腮的北方男孩。剛出版時(shí)駱老即送我媽一本,一向書寫大字號的簽名在南京保存了三十五年,近期才在書堆里失而復(fù)得,讓九十八歲的老媽很開心。找書的原因是因我接受了一個(gè)特殊約稿,要為這本小說畫插圖,2017年早春,因?yàn)檫@本書顯得格外繁忙而不平常。</p><p class="ql-block">曾有評論家這樣評價(jià)《幼兒》,這是一部可以和列 ?托爾斯泰一起評論的書(大意)。</p><p class="ql-block">讀罷,“史詩”二字油然而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