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

鉆石

我的老師 轉(zhuǎn)眼，到了1959年，我們要上四年級了。我們東上官小學，新調(diào)來了幾位老師。其中一位，苗條的身材，雪白的臉龐，烏黑的頭發(fā)，尤其是她那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惹的同學們最是喜愛。校長讓我們叫她劉老師。 真巧，劉老師給我們帶班任課了。同學們把這一喜訊傳遍教室各個角落。 劉老師，溫文雅爾，美麗善良。第一節(jié)課，就以她那流利的口才，淵博的知識，瀟灑而豐韻綽約的影姿，給我們留下美好的印像。 她講課聲音不大，臉上時有紅暈泛起。她不看書，但講得滔滔不絕。同學們聽的津津有味。教室里靜悄悄的，只有劉老師的聲音，象潺潺細流，如春蠶啃桑，滋潤著我們心田，哺育著我們成長。我們班在劉老師的帶領(lǐng)下，學風日漸加濃，成績直線上升。 隨時間的推移，同學們對劉老師，由喜歡到愛戴，由佩服到尊敬。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劉水霞。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同學們和劉老師的師生情誼，與日俱增，與時俱進，相處越來越融洽；自己因是學習尖子，又是班級干部，對劉老師更是崇拜有加。班級也紀律嚴明，學風濃郁，成績斐然，不時受到學校的表彰獎勵。期中考試的成績，也在鄉(xiāng)上拿了第一名。同學們?nèi)巳诵那槭鏁常瑐€個爭先恐后，努力學習，樂在其中。 可是，突然有一天，早飯后，劉老師給我們上課時，臉色緋紅，妖嬈中透著一股怒氣——同學們鴉雀無聲。 沉默了將近一分鐘，老師終于發(fā)威了：有些同學，在我房子門口，舞溜過來，舞溜過去，你舞溜啥里！這是人人必經(jīng)的，這是兩廂情愿的。這是合理合法的，也是法律允許的。學校領(lǐng)導也同意的······說了很多，時間好長。 劉老師自來，從未發(fā)過火，發(fā)起火來，還真管用：下面的講課，從開始，到結(jié)束，一直靜悄悄，沒人動一下，連咳一聲的都沒有。一反以前活躍的課堂氣氛，同學們一直憋到了下課。 一下課，同學們議論嘩然。都在猜測老師發(fā)火的原因。有說這，有說哪的。我認為，他們都猜得不對，但又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有個姓喬的同學，比我大幾歲，我們叫他喬老大。硬逼問我的看法，并說，他的看法也和別的同學不一樣。于是，兩人約定，各自將看法寫在手心，同時張開，相互對照，以分千秋。于是，各自寫好，兩拳伸出，叫聲一二，同時張開。啊！兩人猜的一摸一樣。他手心寫著‘結(jié)昏’，我手心寫著‘婚因’。雖字有錯別，但其中含義，二人都心領(lǐng)神會。怕別的同學看見，各自立即擦掉，心照不宣。 從此，我們便留意起了劉老師。 我們的教室在‘上殿’。是原“石門廟”正殿。該殿七間開列，六椽搭接，座北面南。青磚墻，歇山頂，飛檐斗拱，雕梁畫棟，朱門脊獸，金碧輝煌。殿內(nèi)放置兩班學生，亦顯寬暢。（二，四復式班）。殿前兩邊耳房，東西相對。西房住著我們劉老師，東房住仵應順老師。仵老師1米80的個頭，白皙而棱角分明的臉龐，行為瀟灑，才華橫溢。當時，是我們東上官鄉(xiāng)‘唯二’的中學老師。因當時我鄉(xiāng)只有一班農(nóng)中，設(shè)在我校西殿，由兩個老師帶，作息則與小學同步。仵老師兼給全校上操。 通過一段觀察，我們發(fā)現(xiàn)劉老師和仵老師走得較近——仵老師常到我們劉老師房子去。他倆人很談的來。 更有一回，下操后，我們班先回來，（學校規(guī)定，出操紀律好的先放，我班最先回來）只見我們劉老師，打了一盆水，放在仵的窗前。待仵老師放完操回來，聽到劉老師說：“外有些人咋沒洗臉就上操去啦？”仵老師小眼一瞇，大嘴一咧：“人家不是怕遲到了嘛?！本驮趧⒗蠋煷騺淼乃邢戳似饋?，劉老師還遞毛巾給仵老師······這下，全班傳遍了劉老師和仵老師談戀愛的消息。 一晃，半年過去，新學期開始了。聽說劉老師和仵老師結(jié)婚了，同學們都有點惋惜。劉老師溫柔又漂亮，既關(guān)心我們，課又講得好。在同學心目中，她柔若清水，美若天仙，善解人意，慈愛良善。高挑的個子，美麗的大眼，烏黑的長發(fā)，漂亮的瓜子臉。仵老師雖才華橫溢，落落大方，但同學們總認為，他那雙小眼，是配不上我們劉老師的。 但后來，我班同學，也漸漸喜歡上了仵老師。那時，小孩子們的集體榮譽感  特別強烈，仵老師在上操時，時不時給我們班以表揚；后來還給我們班帶了課，而且，課講的也很有吸引力（至今還記得他講那熱帶雨林中蛇和青蛙會飛的情景）；并且他在蘭球場那一手漂亮的單手投籃，也給同學們留下了極佳的形像；………… 但我想，我們愛上仵老師的真正原因，可能還是因為我們敬愛的劉老師。這也許就是‘愛屋及烏’吧。 光陰如箭，一晃，一學期又過去了。剛上五年級的我們，就聽到劉老師，仵老師雙雙調(diào)到蓮湖學校的消息。當時的我們，認為是老師教得好，調(diào)到了縣城，升到了高學府。同學們既為老師升遷而高興，又為老師調(diào)離而惋惜。從此，自己也就開始了對劉老師無盡的思念。 上初中后，自己總是眷戀和思念小學的學習生活，尤其是想望著能見到劉老師一面。但是，學習的緊張，條件的困難，自己的愿望一直沒能實現(xiàn)。 幾曾何時，聽說劉老師的孩子仵萱考上了清華大學，從心里還真為老師高興了一陣子。 以后，自己也成了一名教師，其中苦樂，心感身受。更加深了自己對劉老師的思念和尊敬。 匆匆?guī)资辏约阂训酵诵葜H。童年的許多，都已從記憶中淡出，但劉水霞老師講課的一招一式，一顰一笑，仍常常在腦海中浮起。 今天，將這頑童的記憶，忐忑的寫出來，獻給老師，權(quán)做一段美好的回憶，也算學生的一點心愿吧。 劉老師，學生想念您。                ———劉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