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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隨筆】青磚是這樣變青的

劉丹(廣州)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推薦人語</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知青張千驥在鄉(xiāng)下務農(nóng)時,饑餓,勞累……都擋不住他用眼,用心去觀察生活,感受生活。以致幾十年后,張千驥旅居澳大利亞墨爾本,滿眼異國風光里,眼底,心底頻頻閃現(xiàn)的,卻是遠在萬里之外那個叫蘇盆村的山上,層層疊疊的松林,以及,用松枝燒制青磚的情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種種關于知青的記憶,成了張千驥心中不可磨滅的印記,更成為他生命里難以消磨的底色。此后,在人生的舞臺上,張千驥次第出演的勘測隊員,大學生,教師,編輯,編審等諸多角色的性格特征里,有他下田插秧的勇氣,有他上山砍柴的豪氣,有他忍受燒磚高溫的堅忍,更有他不屈從命運安排,不斷奮力向上的頑強。每當他登上一個人生的臺階,我相信,他的心底一定有個響亮的聲音在宣示:“我曾經(jīng)是知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劉 丹</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知青張千驥</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span><b style="color:rgb(237, 35, 8);">書蟲”張千驥</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原創(chuàng)作者/張千驥 男</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畢業(yè)于南寧三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到廣西南寧市郊區(qū)那洪公社蘇盆大隊第一生產(chǎn)隊插隊落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招工回城后到勘測隊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恢復高考考入大學,畢業(yè)后歷任教師、出版社編輯、副編審、編審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圖文編輯/劉 丹</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廣東作家協(xié)會會員</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蘇盆軼事(4)</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b><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青磚是怎樣變成青色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b><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文/張千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前面介紹蘇盆一隊的章節(jié)里,曾經(jīng)寫過一隊的能人巧匠不少。比如燒磚窯這個活計,就是隊里那些牛人們的特長。蘇盆一隊的民居,全用清一色的青磚。黛青色的青磚房,不遺余力地泛著厚重沉穩(wěn)的色彩,那都是隊里的農(nóng)人們自己燒制的。蘇盆一隊的歷史,便積存在這一大片青蒼色的民居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燒青磚從爬樹開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蘇盆一隊的青磚遠近聞名,質量上乘。用金屬或者拇指和食指在青磚上敲擊,會聽到清脆的錚錚的回響。人們認定,蘇盆一隊出品的青磚,其外形以及聲響,就是上品的標志,于是,時有十里八鄉(xiāng)起新屋的農(nóng)人們專門來此定制。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知是誰定下了這樣的規(guī)矩,蘇盆大隊各個小隊都有各有所長,一隊專于燒磚,三隊擅長制瓦等等。各隊各有特色的好處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同質化競爭。得益于這種種強勢副業(yè),蘇盆村的小日子過得尚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記得生產(chǎn)隊在1974年年終結算,日工分值在0.7元多,一個月的勞動所得,大約是21元左右。這在生產(chǎn)力較為低下的當時,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了。我在招工進城時,第一年學徒工的月工資也不過是19元,外加2.5元糧差補貼,合計21.5元。就當時而論,城鄉(xiāng)差別不大。如此算來,蘇盆一隊算是比較富裕的生產(chǎn)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青磚,是一隊重要的經(jīng)濟支柱。下鄉(xiāng)當知青的經(jīng)歷,令我得以見證了傳統(tǒng)青磚成型的全過程。好些在蘇盆的男知青,也都直接參與了趕牛踩泥、制打磚坯再到曬磚的制做。這些與磚有關的工序都算技術活,工分值都是最高的。與此相對應的是,干這些活的人都是飯量很是了得的“大胃王”。我可能不屬于那種膀大腰粗的漢子,摔打磚坯的力氣活,也就與我無緣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燒磚窯就得備料,必不可少的料就是磚坯,這是基礎;第二種料是燃料。這燃料不是煤、油、電,而是最原始的燃料。應該說是傳統(tǒng)的延續(xù),按時髦說法是傳承。蘇盆燒磚窯用的燃料有兩種:一是當時郊區(qū)有種漫山遍野瘋長的植物——鐵芒箕。這種植物比較特別,既不是草本植物好像也不是灌木,但燒起來火很猛,還會叭叭作響,很有點氣勢;令一種是馬尾松枝及其樹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專門為此去問老鄉(xiāng):“山上那么多灌木,還有各種雜木,燒窯為什么非要松枝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回答:“松枝含有油脂,容易燃燒,而且火頭猛,其它的不行?!?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接著又問:“那打那么多‘箕’(平話)干什么呢?全部用松枝不好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全用松枝的確好,早先傳下來就是全用松枝的,這樣燒出的磚更好。后來發(fā)現(xiàn)用‘箕’預先燒兩天,再用松枝,燒出的磚同古法差別不大,而且可以節(jié)省一點松枝。何況這種‘箕’滿山都是,不充分利用太可惜?!?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一席話,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智慧隱于鄉(xiāng)。鄉(xiāng)民讀書不多,但是,實踐出真知。“鐵芒箕”,這種植物很多,但去割回來卻很不容易。這種植物極其堅硬,割斷后的草茬極易傷腳。不知道什么原因,去割這種植物的全部是女社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說來也怪,蘇盆村的男女分工很有“講究”,比如男社員是不插秧的。我們剛來時,不知哪條筋搭錯了,陶智要求隊長安排我們?nèi)齻€男知青去插秧。隊長二哥笑著對我們說:“是你們自己要去的啊,到時候有什么事不要怪我?!?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了水田邊,在場的女社員見到我們下田,個個笑得前俯后仰。我們不明就里,也傻傻地跟著笑。后來才知道,男人去插秧在蘇盆算是稀罕事,是要被取笑的。此后,我們也就再沒有去插秧。蘇盆男女分工如此明確,也許這是當?shù)氐拿袼字话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等到上山去打馬尾松,那就是男社員的活了。想把馬尾松樹枝打下來,就要爬到樹上去,用柴刀去砍馬尾松橫生的枝稍。當初隊里要我們買生產(chǎn)工具時,隊長特地交代說,柴刀是必備的工具。當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買鋤頭,鐵鏟,扁擔,簸箕可以理解,為啥還要買柴刀,還必須是人手一把?現(xiàn)在才知道柴刀的用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般來講,鄉(xiāng)下的農(nóng)活多以田地有關吧?如果是林場,與樹木打交道那是必須的。但以農(nóng)耕為主的生產(chǎn)隊,爬樹砍柴,還必須是馬尾松,這也算有一定的特色了,而且馬尾松的用量還不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山后,一番風景撲入眼簾——滿山遍野的松樹林,細看遠沒有東北紅松的偉岸,也不如云南松的挺拔 ,但馬尾松好歹也是松。多年后,我讀了《植物地理學》后方知,馬尾松是比較典型的亞熱帶樹種。具有耐旱耐貧瘠,四季常綠的特點,是特別適合紅土地生長的先鋒樹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開始攀爬上樹了,我還是有點恐高,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好不容易登高望遠,心情豁然開朗,先前的不安情緒一掃而光。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當時的心情,李商隱的那句“高松出眾木,伴我向天涯”比較契合當時的境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本來這山林的坡度就不低,再上樹遠眺,一切景致盡收眼底:丘陵山巒,高低起伏,錯落有致;松林中特有的松脂香味,時不時地沁入肺腑,不禁心曠神怡。我將這些美景進一步生發(fā)為可治沉疴,陶冶性情。后據(jù)查證,外地確有療養(yǎng)病院專設在松林中的,據(jù)說對肺結核病人有顯著療效,可惜沒有人來蘇盆村建療養(yǎng)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胡思亂想間,陣陣山風吹來,髙漲的熱情驟降。此時此刻,爬樹攀高砍樹枝,要做的就是高度小心,分心不得;要精神集中,雙腳踩穩(wěn),一只手抓緊橫生的樹枝,另一手揮刀,著力穩(wěn)準狠,一刀一枝,把松枝砍下來。干這活的時候,還要時刻提防滿樹亂爬,尾巴翹翹的紅螞蟻。被那玩藝咬一口,又痛又癢的感覺將持續(xù)好幾天。</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磚坯入窯</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燒磚窯前的挑磚,是小工專屬的力氣活,全憑體力。我的挑功就是那時挑磚入窯練就的,時值幾十年后的今天,我的肩上似乎還留有當年挑磚留下的硬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磚入窯后的碼磚,就很有講究了。這道工序全都是由老把式把控,我們這種做苦力的小工,只能遠觀不能近看。老把式的做法是疏密間隔都有一定之規(guī),磚碼朝向不能亂套,行距很有分寸,如果擺放不當,將會影響磚的質量。假如燒成“夾生”磚,那就直接影響整窯的成品合格率。說白了,就會直接影響錢多錢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蘇盆一隊磚窯,坐落在距大隊部側后不遠的坡上。如果沒人提示此處有乾坤,就不會有人發(fā)覺這里的奧妙。但是如果一點火,大家就都知道,一隊又燒窯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磚窯有點像陜北的窯洞,從半坡劈挖進去,窯內(nèi)為圓形;其壁磚一直砌到上去,再慢慢收成穹窿頂;窯壁上掛滿琉璃狀物,這是多次鍛燒后留下的遺跡。如果陽光好,光線從窯門照射進去,窯里就會有斑斕的色彩。窯的頂部有一個小煙道,由于外面做得很隱蔽,不注意觀察很難發(fā)現(xiàn)。磚窯面積不小,至于可以容納多少個磚,這個我倒沒有留意,我只記得,全隊男工挑磚入窯,需要一天左右,由此可見其規(guī)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shù)責u窯有許多習俗,比如女性不可燒窯,燒窯必殺牲畜,通常以殺狗為祭祀,以求保佑一切順利。之后,全隊男性便得以“飲一餐”。經(jīng)男社員如此這般的介紹,我對喝酒吃狗肉充滿了期待。以至到真正燒窯時,并沒見期待之事出現(xiàn),我問與我搭班的社青:“怎么沒見殺狗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回答道:“現(xiàn)在誰還敢搞這種儀式,太招人眼了。上面說這是封建迷信,不讓搞。這里離大隊部這么近,還是小心為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接著又說:“沒殺狗,但是殺了一只大公雞。灑點公雞血,點幾柱香,拜拜天,拜拜土地公還是要的,只不過沒聲張罷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燒窯在生產(chǎn)隊算是大事,事前事后都要統(tǒng)籌到位。當時許多知青都想去燒窯,這里的燒窯工也像是不怎么正規(guī)的“爐前工”,與高溫相伴,與火打交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三班倒的爐前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燒磚窯燒到后期,窯溫也接近一千度左右,并且是一把柴一把柴添進去燒,那活兒真不容易。但是,男知青為什么還爭先恐后的要去燒窯? 原來在蘇盆一隊燒磚窯共分八班,每班兩人,每班3小時。早班與夜班對應,也就是說,如果你是白天9—12點當班,那么,夜班還要接著上21—24點的班。通常當班的兩人又細分,每人每次上窯1.5小時。也就是每人白班1.5小時,夜班1.5小時,真正燒窯的時間只有3小時。工作強度雖然很大,但時間很短,這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隊里要報名,要擇優(yōu)錄用。年青,身體好是條件一,負責任是條件二。我入選成為8個燒窯工之一,小工變大工,升級了,有點小得意。這是我第一次參與燒窯,印象十分深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與我搭檔的是個社青,一般來講,兩人當中有一個必須是社青,說法是以老帶新。抽簽時,那社青的運氣有點背,抽到12點至15點,0點至3點,這時段不上不下卡在中間。而且,那社青說我第一次上窯,得見習他操作,他又選了上半段時間當班。我無話可說,初次上窯,還是要放低姿態(tài)。</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別人燒窯看起來容易,一把箕一把箕地往窯門里內(nèi)塞,箕不夠時,就得快速出去抱一捆回來,重復再重復。輪到自已操作了我才明白,這活計看似簡單其實很不簡單。由于地處坡地,窯門處狹窄,窯又封砌成僅剩齊胸高的1米見方的投燃料口,地方窄就施展不開,再加旁邊堆放可燃物料,這燃料太靠近爐口的話,又怕火星往外蹦,火勢逼人;太遠又夠不著,一個人騰挪都嫌施展不開,難怪兩人班還要分拆。我開始操作時,好一陣手忙腳亂,動作急促且生硬,總怕進燃料時分量不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時社青師傅才說:“不要太急,如果塞太多也不行,你看剛才煙多又黑,說明箕沒有燒不透(燃燒不充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連忙穩(wěn)住心態(tài),調(diào)整進料頻率。他看了好一會,才點頭認可。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接著說:“穩(wěn)一點,其實燒窯也沒那么復雜。你要等箕燒過一半以后再添料,不過,你要記住,進料是不能停的!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現(xiàn)在操作的頻率基本對啦,我先走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時,我才緩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了爐前工的滋味。當時的燒窯,沒有任何的防護,我只記得,上窯前涂了點冬天剩下的“蛤琍油”。穿上又舊又破的長衣長褲,等到燒完窯時,那身衣褲已被火星濺得千瘡百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雖然才是第三班,但也燒了7個多小時了。窯溫開始上來,火勢逼人,再加上又是中午近兩點鐘,南方中午的熱那真不是蓋的,試試就知道。內(nèi)外加持,把人烤得一魂升天,二魂出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感覺時間好像停止了,這一個半小時似乎很長很長。多年后隨著知識的增長,這才明白這就是愛因斯坦理論之一“相對論”對時間的描述:物體運動是相對的,取決于你所選取的參考物??刹皇菃?,看似24小時內(nèi),總共只干了3小時,時間不長,剩下的19小時可自由支配,大家都喜歡。但真當班燒窯時,在白天的1.5個小時內(nèi),要不停地近距離添料,沒人來替換;頭頂烈日,近距離燒著烤著,內(nèi)外夾攻,任誰都難受,這時真沒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了夜班,不要以為沒太陽曬會好一點,實際上,在凌晨1點半這個點去燒窯也很不舒服!高溫炙烤還不算,還很困!這個時間是傳統(tǒng)的子丑時刻,正是深睡眠之時。有道是30歲之前睡不醒,青春當年,睡功了得。唉唉,怪只怪那社青手太背,抽到這個點,不僅要走一段提心吊膽的夜路,須時時提防路邊草叢里的長蟲,披星戴月真不容易。唯能安慰的是,黑夜中,窯內(nèi)焮天鑠地火勢熾盛,光芒道道從爐口向外斜射向天穹,火光燭天,燃燒時的霞光外,映照出自己光彩過人,紅彤彤的有點喜感,不過,破衣爛衫的又平添幾分尷尬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兩天后,燃料換成松枝,考驗的時候來了——火辣辣的火頭更猛了!熱量不斷加碼,溫度持續(xù)上升,那就不是簡單的熱浪逼人,而是一種煎熬了。真正的烤,下了工,渾身上下都被烤出一種怪味,怎么洗都洗不掉。甚至停窯火幾天后,那味兒還時不時冒點出來,那種燒松枝溢出的味,真的很獨特。它可以通過皮膚的毛孔,鉆進你的五腑六臟。那是什么味兒呢?南方特有的煙熏臘肉,不過缺了肉香。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磚窯火一燒就是數(shù)日,這種傳統(tǒng)燒窯不像正規(guī)機械化磚窯,用料用時都非常嚴格。我們燒窯完全取決于植物燃料燃燒時的量,以及人力投料的時間間隔,有很大的隨機性。所以,燒得正常與不正常往往有天把誤差,如有的燒窯投料的快慢有誤差,偷懶一點就會有誤差等。所幸老師傅會看窯里磚的顏色來決定成與否。燒到后期,從爐口看進去,土磚已燒成紅色。燒到最后一天,磚紅到透亮。我當最后一班的夜里,老師傳還專門來看過,說是快好了,明天一早封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真正封窯我錯過了。這爐前工還是不那么圓滿。幾次燒窯,種種原因,點火啟動及封窯結束都沒有見識廬山真面目,似乎有點遺憾。所幸有這么一段經(jīng)歷,也算見過風雨了。現(xiàn)在想見這種燒法的傳統(tǒng)磚窯,恐怕還真沒機會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磚坯被燒成青色的磚</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封窯后還有一道打水洇窯的工序。那天封窯后的上午10點左右,我去看了看,只見好幾個女工挑著水桶不斷往窯頂?shù)顾?,只見窯頂用泥壘高圍成一圈,水倒進去滋滋冒著熱氣,水很快就干了,得不斷加水。原來,得讓水透過窖頂不斷滲進窯內(nèi)。我問了一下注意事項,社員們告訴我說:“打水不能太急,也不能慢。水太多不行,太少也不行。加水時間都有講究,否則會影響磚的變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真是復雜,天下皆學問。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時我很好奇,問了許多老農(nóng),為什么打水后磚變青,為青磚; 不打水是紅磚。也沒有人解釋其原理,只是說這是傳承下來的等等。再問,人們就顧左右而言他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動筆寫此文,以紀念過去的歲月之時,我專門查了有關資料,終于弄明白了,土坯磚是粘土制成,土中含鐵,在燒制過程中完全氧化形成三氧化二鐵呈紅色;當燒制好后加水,水化成水蒸氣冷卻,此時土坯磚的鐵起化學反應不完全氧化呈青色。如果用通俗語言來說就是:磚窯燒好后,這時磚是紅色; 此時封窯,如果慢慢冷卻,磚還是紅的。如此時密閉窯門形成密封狀態(tài),在窯頂存水使水滲入窯內(nèi),水遇高溫化成大量水蒸氣,此時水蒸氣是膨脹的,在密封空間內(nèi),水蒸汽形成壓力隔絕外界空氣進入,也就是說窯內(nèi)耗盡了氧氣,還原燒結,磚變青色。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雖然個中原理,老鄉(xiāng)當時講得不是很清晰,但畢竟傳承下的手藝也是一技之長。這些技藝是一個時代的產(chǎn)物,也是歷史延續(xù)下的一種傳統(tǒng)吧,“存在即合理”,也有獨特的一面,如此而已。此技藝在現(xiàn)在不可能發(fā)揚光大,粘土磚既毀農(nóng)田也破壞生態(tài),破壞環(huán)境是不可取的,肯定被取締,還會追究責任。如今之所以將青磚的燒制過程寫下來,并非想讓青磚流傳青史。我實在是只為懷舊,紀念曾經(jīng)難忘的青蔥歲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此而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