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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陳、麻散、薄餅,希望這些喚醒你的記憶!

謙卑的麥子

<p class="ql-block">  茵陳,鹽山老家叫它“白蒿”,田間、地頭、路旁、荒地,十分常見。屬菊科蒿屬半灌木狀草本植物,根分枝,多斜生或為圓錐形而直生。莖第一年者為單生,二年后數(shù)個叢生,基部粗壯,較蒿木質(zhì)化程度高。葉密集,下部葉二至三回羽狀深裂,兩側(cè)密生白柔毛,莖生葉一至二回羽狀全裂,基部葉抱莖如蓮花坐,裂片細(xì)絲狀。頭狀花序卵形,眾多集成圓錐狀,有短梗,總苞片3至4層,呈卵形,苞片3裂,外層為6一10個雌花、或更多,內(nèi)層兩性花2一10個。瘦果長圓形,黃棕色。(配圖茵陳花穗是10月14日早上,晨陽初升光線正好,感覺很美,地點是吳家閣村正東村路上)</p><p class="ql-block"> “三月茵陳、四月嵩、五月茵陳當(dāng)柴燒”,據(jù)說這是華佗留下來的醫(yī)用諺語,是講茵陳藥用最好的時候是三月,更有華佗三嘗茵陳治“黃癆”的說法,因為是傳說這里不再詳述,但漢代《傷寒論》中流傳至今的“茵陳蒿湯”,仍是當(dāng)代中醫(yī)治肝痰和黃疸的首選。故此,茵陳因其味苦、性辛、微寒,歸脾、胃、肝、膽經(jīng),清濕熱、退黃疸,用于治療黃疸尿少,濕瘡瘙癢,傳染性黃疸型肝痰。</p><p class="ql-block"> 記得孩童時代,每當(dāng)陽春三月,披著白色絨毛的白蒿從干褐的老蒿根上,呆萌的如毛絨絨的雛鴨初長時,我們便結(jié)伴來到田野,用鏟刀采挖白蒿,此時采收的茵陳中醫(yī)稱為“綿茵陳”,交到供銷社換取零花錢。而現(xiàn)在的人們,多是采來做餡、涼拌、焯蒸皆可,因其富含維生素和20多種氨基酸,就不僅僅是嘗鮮了,而應(yīng)是藥食兼用的養(yǎng)生了。而其后一段時間內(nèi)的茵陳,只能是做飯的燒柴。但因其富含渾發(fā)油,整株散發(fā)藥香,且點燃后只散發(fā)濃濃藥香的白煙,而沒火焰,在沒有蚊香和其他驅(qū)蚊藥的過去,擰成晾干的白蒿繩,是很好的驅(qū)蚊用品。記得夏季夜晚,經(jīng)常的鋪一張麥稈苫子放在院里,躺著仰望星空,暑氣漸消,母親一邊晃動冒著白煙的白蒿繩驅(qū)蚊,一邊講著遙遠(yuǎn)年代的故事,思緒漸入夢鄉(xiāng),也腳踏牛角追隨著牛郎到了天上。九、十月后花蕾長成,此時采割的茵陳中醫(yī)叫“茵陳蒿”,亦可入藥。</p> <p class="ql-block">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p><p class="ql-block"> 倉庚喈喈,采蘩祁祁。</p><p class="ql-block"> 這是《詩經(jīng)-小雅-出車》里的詩句,茵陳有個更古典的名字叫“蘩”。詩中講的是3000多年前的一個春日,在“喈喈”的倉庚(黃鸝)鳴叫中,采白蒿的場景。因了這“倉庚喈喈”,怎不讓人產(chǎn)生無限美好的遐思:暖風(fēng)習(xí)習(xí),婉囀的黃鸝鳴著翠柳,依依翠柳下走來裊裊娜娜的姑娘,估計那時候的女孩都應(yīng)有屈原詩中山鬼一樣的美麗,瀑布一樣的長發(fā),插滿各種野花,尤其是春季,怎能不插花呢!可能還要三五結(jié)伴,同樣發(fā)出“倉庚”一樣的歡笑,回蕩在古老的原野??梢娔菚r的人們就有了早春采摘白蒿而食的習(xí)慣了,說實話,因了印象中的白蒿多見于村東的祖塋地里,白白的嫩苗總讓我想起森森的白骨,覺得不舒服,記憶中沒有嫩食過它,只是曬干賣藥材和夏日驅(qū)蚊,前述的可食是資料上的查詢,但也勾起了我明年早春一定嘗食的想法。</p> <p class="ql-block">  前幾天在黃驊,幾個朋友聚餐,點完菜后店主問:“主食吃薄餅子嗎?要提前備著,到時候再點可能就沒了”。頓生好奇,問“薄餅子”是什么好吃食,原來是白蒿籽磨成粉攤的薄餅,主人又講了一通綠色純天然養(yǎng)生一類的,嘗食后果然很有特色,也很美味,當(dāng)然價格也不菲。</p><p class="ql-block"> 便想起了兒時母親打“夾子”的“麻散”來了,這“麻散“就是白蒿籽榨完油后剩下的餅狀硬塊?!皧A子”是鹽山老家父老的俗稱,通用名叫“袼褙”。每當(dāng)開春,氣溫漸高,母親便用積攢了很多的碎布條(片),鹽山老家方言叫“鋪扯”,沒大用,只能用來打“夾子”,由于“鋪扯”是多年舊衣服實在沒法穿了,才撕扯開來當(dāng)打“夾子”的”鋪扯”,柔而軟,可以隨意遣用,鹽山老家形容好性格的人,“脾氣象鋪扯湯似的”,唉,又扯遠(yuǎn)了?;氐秸},每當(dāng)母親要打“夾子”時,便給我?guī)酌X,到集上買來“麻散”,先用刀在案板上切成碎塊,再用搟面杖碾壓成粉,放在盆里加水,攪拌成一盆稠粥,然后涂抹在門板上、柜蓋上等,再把“鋪扯”粘平,一層又一層,然后放在充滿陽光的院子晾曬干,揭下厚厚的“夾子”存放好。農(nóng)閑季節(jié)母親便依據(jù)我們腳丫的大小,裁好鞋樣,做夏季的鞋子和冬季的靴子。母親的辛勞,讓我們在家鄉(xiāng)古老的曠野行走,然用丈量著更廣闊的曠野。</p><p class="ql-block"> 昨天動筆寫這篇東西時,和年邁的媽媽問起打“夾子”的“麻散”時,母親和我講:“是蒿子籽榨完油做的,不光是打夾子,沒吃的時經(jīng)常吃它,有時熬粥,有時蒸窩頭”,滿臉的痛苦回憶。便和母親講起同樣是白蒿籽做的薄餅子,薄而軟、油煎的香氣和金黃色的色澤,很好下咽,母親一臉愕然,說:“難聞難吃難咽”,一句話三個難字。是啊,時過境遷,那時候是青黃不接的困頓,而現(xiàn)在是粗糧細(xì)作,是怡然自得的享受,感受當(dāng)然是截然不同。</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