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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

十之八九

<p class="ql-block">上網(wǎng)查失憶癥，詞條出來有同名電視連續(xù)劇，動漫，無數(shù)的詞條。有關(guān)名人失憶的新聞更多，有里根前美國總統(tǒng)、撒切爾夫人等等…….。還有首流行歌曲“失憶癥”，是這樣唱的：愛不再繼續(xù)，一個人離去，另一個人學(xué)習(xí)忘記。我不能忘記，深愛過的你，太過洶涌的回憶就像風(fēng)雨來襲?！?lt;/p><p class="ql-block">我岳母就是一位失憶癥患者。岳母過去在單位上是主辦會計，弟兄姊妹中是大姐，再加上熱心鄰里事務(wù)、親戚中愛幫忙，一直以來受人尊敬。說話快言快語，辦事干凈利落。但是不幸老年患上嚴(yán)重的帕金森病，大腦和小腦逐年萎縮，經(jīng)常處于不清醒失憶狀態(tài)，如換了一個人。一次有她的姐妹從外地來看她，八嬢說：“六姐，我和十妹來看你”。岳母正在打瞌睡，抬頭懷疑似地看著她們，如電腦般搜索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有她們的信息，倒頭又睡去了。幾天后，保姆韓姐告訴岳母說前幾天她的八妹和十妹結(jié)伴來看她。她似乎突然又回憶起來，到處張望，眼淚涌出抽泣起來。</p><p class="ql-block">余嬢也是位失憶癥患者。余嬢是我母親的初中同學(xué)、毛根朋友，長期在雅安工作居住。我母親則一直在宜賓。兩位老人前幾年還偶爾通一次電話，但過了80歲后，漸漸聯(lián)系就少了。母親很想去看看這位毛根朋友，她們已經(jīng)30多年沒有見過了。我前年就專門開車陪母親到雅安去看她這個朝思暮想的老同學(xué)。很快就找到了余嬢的住處，余嬢的先生端伯和女兒都認(rèn)識母親，熱情地把我們迎了進(jìn)去。余嬢看上去身體不錯，一頭銀發(fā)、腰桿筆直、精神炯碩，母親忙上前緊緊拉住余嬢的手。端伯招呼道，承運(yùn)你看其華來看你了。“其華是誰？”余嬢已經(jīng)認(rèn)不得她的毛根朋友了。端伯小聲告訴我們，余嬢對一年以前的任何事情都不清楚，也記不起，斷篇了。余嬢是渾然不覺，熱情地招呼我們喝茶吃水果，視如家里來了幾個陌生的訪客。無法擺擺老龍門陣，不能傾訴多年的思念，母親的情緒一下掉落到冰點，感到有些沒名的尷尬，我們沒坐多久就要走了。端伯有些過意不去，招呼我們合影留念。余嬢也把我們送到門外，抱歉地說實在記不得以前的事。</p><p class="ql-block">談到兩起老年人失憶的事情，我就在想，將來如何，當(dāng)我們也七老八十的時候會患失憶癥嗎。如果一生不幸，過去不堪回首，失憶未必不是一種解脫。但是反之呢，一生朋友相隨，一生事業(yè)輝煌，失憶就可能殘忍了一點，還有諸多親友如何面對、諸多事業(yè)如何延續(xù)？是否大腦也如電腦，一刪減、一格式化就什么都沒有了。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13-5</p> <p class="ql-block">又：文中提到的幾位前輩大都已先后去逝，謹(jǐn)以此文紀(jì)念。</p><p class="ql-block"> 2021年11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