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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石磨”

延河農(nóng)夫

<p class="ql-block">  庚子隆冬,疫情鬧春。</p><p class="ql-block"> 在外地工作回家過年的大哥、四弟被疫情緊緊的鎖在家中。時間久了,難免無聊之極。不知誰說了一句:“四兄弟難得團聚,何不回老家鄉(xiāng)下轉轉。”</p> <p class="ql-block">  所謂“老家”,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家,而是在上世紀困難時期,我們家下放的一個小山村,距縣城有一百多公里,在那里居住了十八年,渡過了我苦難辛酸的童年少年。</p><p class="ql-block"> 說走就走,我們哥四個立即開車前往,疫情期間,高速封閉,低速車少。不到三個小時,我們就回到了村上。村莊一片破敗蕭條,全無昔日的鬧騰景象,原來百十戶的村子,現(xiàn)只住了十二戶人家,清一色的孤寡老人。村子里原有的鄉(xiāng)間小道都已雜草叢生,山坡上居住的人家,不管是磚窯、石窯,還是土窯,都已人去窯空,院子里長滿了齊身高的蒿草、狼牙刺和酸棗樹,大門上的鐵皮鎖早已生銹不堪。正應了抖音平臺的那句詩:“殘門銹鎖久不開,灰磚小徑覆干苔;無名枯草侵滿院,一股辛酸入喉來……”。</p> <p class="ql-block">  留下來的那十二戶人家,可能實在是走不出去,全部搬到了道路旁邊,原生產(chǎn)隊為隊部和下鄉(xiāng)蹲點干部修建的二十孔磚窯中。我家正好居住在隊部上邊,由于雜草密集,已沒有了道路,我們只好借來鐵锨、鐮刀,鏟草砍枝前行,大約半小時后,我們才艱難的爬到了院子。院子里己長出了多棵碗口粗的槐樹,土窯洞已經(jīng)坍塌,只留下兩個洞口,依稀看到墻皮上糊的報紙。注目良久,不知不覺得潸然淚下,哽咽難語……</p> <p class="ql-block">  這時四弟尖叫一聲:“看,媽媽的‘石磨’!”我們不約而同的奔跑過去,慢慢的從厚厚的黃土中挖出了那對久違的“石磨”。</p> <p class="ql-block">  小時候家里很窮,媽媽幾乎天天都逼著我們?nèi)ネ颇?,不停的磨一些麩皮、飼料、樹葉,從中變廢為寶,彌補吃的不足。我們曾無數(shù)次的瞞怨媽媽,詛咒過這扇石磨,就戲謔石磨是媽媽的寶貝、媽媽的石磨。</p><p class="ql-block"> 媽媽生于民國十四年陽春三月,外婆家居住在距蟠龍古鎮(zhèn)兩公里的村子,有十余畝薄田,自給自足,家境殷實。媽媽小時候十分乖巧,聰明伶俐,學什么會什么,不到十歲就學會了農(nóng)活、針線和做飯。特別是飛針走線,得心應手,能繡出好多漂亮的花鳥動物,受到了外公、外婆的百般疼愛??上У氖峭夤?、外婆受封建禮教極深,沒有讓媽媽讀書上學,而且還殘忍的進行了纏足裏腳。</p><p class="ql-block"> 媽媽十五歲時嫁到蟠龍鎮(zhèn)上我們老張家,上伺公婆,下要照顧弟妹、子侄等十幾口人,生活極其困難。</p><p class="ql-block"> 當時家鄉(xiāng)一帶劉志丹、謝子長正領導窮苦人“鬧紅”。大爸、三爸、四爸先后都參加了 “鬧紅” 的隊伍,離開了家鄉(xiāng)。家屬和孩子還要爺爺養(yǎng)活,爺爺靠租種別人家土地而生活,父親去給人家當伙計,掙點小錢,日子過得相當恓惶,也可以說是吃了上頓沒下頓。</p><p class="ql-block"> 蟠龍鎮(zhèn)是當時西安、延安向北通往榆林、內(nèi)蒙、山西北部的必經(jīng)之道,過往客流較多,商賈云集,五天一集,紅火熱鬧。</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上,聰慧的媽媽對父親說:“我們住在鎮(zhèn)上,為何不做生意,非要種地攬工?”</p><p class="ql-block"> 一下子點亮了父親,父親就將臨街的窗、門打開,辦起了以面食、燴菜、水餃為主的小飯館。媽媽憑借娘家學的手藝,將水餃捏得像小鳥一樣,如有人喝酒再配幾樣可口的小萊,味美價廉,一下子成了街上最紅火的飯館。我們家的生活也就日漸好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喜愛倒騰的父親,膽子越來越大,在開飯館的基礎上又開了日用雜貨店,甚至還經(jīng)常到西安、榆林等地做生意。有時還會收購一些地方稀有珍貴特有東西到白區(qū)換藥品、槍械,然后再賣給游擊隊,掙了很多錢。父親常常給我們炫耀,他當時拿得手槍,就像你們現(xiàn)在的手機一樣,都是最流行的德國造,比首長警衛(wèi)員的都好。沒出幾年,我們家就成了蟠龍鎮(zhèn)上的首富。</p><p class="ql-block"> 在胡宗南進犯延安前,家里除了飯館、騾馬店,還辦起油坊、粉坊。媽媽也就忙里忙外張羅打理,成了鎮(zhèn)上有名的內(nèi)當家,推磨碾壓就成了她的主要工作。</p><p class="ql-block"> 為了磨出上好勁道的面粉,父親專門去榆林清澗,花三塊銀元打造一副陜北最堅硬的碇石石磨。石磨有十幾公分厚度,雖不大,但很沉,也不易磨損,磨出的面粉十分勁道。不像當?shù)厍嗍龅氖?,石材易磨,磨的久了,石粉就混在面里,有磣的感覺。</p><p class="ql-block"> 陜北有一句俗語:女人圍著鍋臺轉。而我的媽媽不僅圍著鍋臺轉,更是圍著石磨轉了一輩子。</p><p class="ql-block"> 延安光復后,爺爺去世。這時大爸和四爸隨彭總大軍去了甘肅隴南,三爸負責洛川縣工作,十分忙碌。父親只得一個人將爺爺草草掩埋。1951年,父親為了夸富顯擺,在爺爺去世三周年時,請了縣民眾劇團和民間八班吹手,大擺宴席三天,方圓十里路的百姓,只要燒香祭奠,就可以免費吃喝。就因為這次宴席,父親被當成“三反五反”的典型,到處游斗批判,多年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也被強制公私合營。父親對此一直耿耿于懷,不好好工作混日子。</p><p class="ql-block"> 轉眼到了1958年大躍進,父親又管不住他那張嘴,說了一些過激埋怨的話,被打成“右”派,發(fā)配到青海德令哈勞改農(nóng)場勞動改造。(其實父親只上過一個冬書三個月的學,在做生意的過程中學了點字,也就是打個收條、借條,會寫個簡單的書信而已。)后來轉成了農(nóng)場正式工人。1979年政府給我的文盲“右派”父親平了反。但媽媽卻常給我們說:“你們老子是有錯的,跟不上形勢變化還不聽話,我們小老百姓一定要聽上邊的話。你們也一樣,一定要聽話,上邊要干什么就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在父親去青海的四年間,媽媽帶著四個孩子,生活異常困難,有時連水都喝不上,往往是由外爺隔兩天下來擔一缸水,她做飯用水時都要不斷比劃,是否倒多了、浪費了,洗衣服都是到河里去洗的。為了生活,媽媽總是起雞叫、睡半夜。就守著石磨,遇集賣點便飯,艱難度日。</p><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熬到六十年代,在父親回來兩年后,又趕上“社教”運動,在我一歲時,響應上級“我們都有兩只手,決不在城里吃閑飯”的號召,就被下放到距鎮(zhèn)十幾公里的鄉(xiāng)下,搬家時,媽媽堅決要將石磨帶上,惹得父親很不高興,大罵一通。</p><p class="ql-block"> 初到農(nóng)村時,家里還有點積蓄,經(jīng)常會有村民來家串門,聊到高興處,父親總是會拿出香煙招待他們,(而當時村民抽得都是自種的旱煙)。隨著時間的推移,家里變得越來越窮了,僅靠父親一人掙工分,養(yǎng)活我們姊妹兄弟六人(當時大姐已出嫁)。到年底分紅時,我家除分不到一分錢還要出糧錢,也就是向掙工分多的人家出錢,以體現(xiàn)按勞分配的原則。這時就只好東湊西借,變賣一些老物件來還帳。每年一到六月、七月份就斷糧了,只好挖野菜、磨樹皮度日。記得有一年天大旱,連苦菜也挖不著,就跑到山里摘一些野果充饑。路遙先生中篇小說《在苦難的日子里》描寫的情節(jié),我都經(jīng)歷過。</p><p class="ql-block"> 面對困難,堅強的母親就充分發(fā)揮石磨的作用,把從志丹飼養(yǎng)場姑父處便宜買來的飼料和一些植物秸稈、樹葉不停的用石磨去磨。</p><p class="ql-block"> 那時生產(chǎn)隊有十頭驢,上午村民家里可以使用,主要是推磨、推碾子,加工農(nóng)產(chǎn)品;下午由生產(chǎn)隊使用或進行吃草喂養(yǎng)。農(nóng)閑時,驢可以自由使用;到過年時,加工量大了,驢也就按戶分配,十幾戶分一頭,輪流使用。我家使用驢的次數(shù)最多,常惹得飼養(yǎng)員不高興,媽媽就讓我?guī)б粋€窩窩頭,討好飼養(yǎng)員。用得驢次數(shù)多了,對驢也就十分熟悉,最讓大伙喜歡的是一頭被閹過的黑驢,勁大不偷懶,無欲則剛,總想早干完早休息,媽媽還會用雙手喂一把麩皮,以示獎勵;還有一頭灰色老驢,似乎通人性,主人來了,跑得很快,主人不在了,就磨洋工,甚至趁人不注意時會偷吃一口,面對這頭驢,媽媽就會讓我們幫著它一起推;還有一頭暴躁的棗紅色倔驢,你要順著它的脾氣來使用,否則它會踢你的。</p><p class="ql-block"> 文革期間,生產(chǎn)隊來了縣民政局駐隊干部,他們與村民同吃同駐同勞動,幫助我們村改變面貌,多打糧食多貢獻。吃飯是輪流到農(nóng)戶家里去吃,當他們在我家吃飯時,被媽媽高超精湛的廚藝所折服。就商定:凡是領導視察、上級檢查和干部開會一律由我家做飯接待,隊里給補助糧食(主要是小麥、玉米和榨油的麻子)。其實在規(guī)定之外,那些駐隊干部時不時的還是上我家來吃。這下媽媽有活干了,我們也就忙起來了,只要不上學或放學回來就是不停的推磨,為了推磨,我們兄妹幾個常常偷懶鬧矛盾,或者因為你推得多了,我推得少了而爭吵不休,更會慌稱老師叫,偷著跑了。惹得媽媽很生氣,常常罵我們。有時媽媽也會流著淚,好言相勸:“好娃娃們,不這樣,我們就沒法生活呀!”就這樣把生產(chǎn)隊補助的糧食加工后,繼續(xù)給駐隊干部(有時包括生產(chǎn)隊隊干)做飯吃。周而復始了好多年……</p><p class="ql-block"> 媽媽在生產(chǎn)隊的時候,人緣好、善處人,對誰都樂于幫助,還收了好多做針線、做年茶飯的小徒弟。每到夏天,在院子里的槐樹下,都會有好多年輕媳婦請教媽媽的針線活,媽媽做的布鞋不重樣,幾乎都有變化,耐磨耐看,用牛皮紙剪的鞋樣成為婦女們做鞋的標本。每到年關,總會有好多人討教媽媽做年茶飯的技法,從兌面(當時人太窮,蒸饃時都兌幾種面粉,不敢蒸純白面的)、倒水(滾燙的開水、溫水、還是涼水)、發(fā)酵及發(fā)酵的時間、溫度等等,媽媽總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教給他們。還有做肉時,先放肥肉、再放瘦肉和骨頭,然后放點蒜片,把水分榨干后,倒醬油上色,再倒?jié)L燙的開水,不能倒溫水或涼水;還有放鹽、放調(diào)料都有嚴格的時間節(jié)點;并要掌握好火候,大火炒、小火燉等等。有時來的人多了,就現(xiàn)場操作,不斷演示,蒸炒熟后就互相品嘗,為此他們吃了我家不少東西,可媽媽卻毫無怨言,似乎很高興,很有成就感。</p><p class="ql-block"> 記得我剛結婚的那幾年,城里長大的媳婦是不想回家的,因為那時交通不便,要坐長途車、倒三輪摩托車才能到家的,但為了吃上媽媽做得可口飯菜,也很愿意和我一起回家,而且每次回去,都會吃到剛做好的小炒肉或剛燉好的雞。妻子十分驚訝,就問我:“你是否提前通知了媽媽?”我說:“沒有呀!”因為那時是沒有固定電話、傳呼、手機等通訊工具的。后來媽媽告訴我們:她一直在掐算時間,你們走了多長時間了,應該回來了。因為在她的心里,只有我們幾個兒女。</p><p class="ql-block"> 媽媽年齡大了,見到我們總會不停的嘮叨:“她小腳上不了山,干不了重活,但她靠石磨養(yǎng)活了你們。”充滿了自豪感、幸福感。說來也怪,我們兄弟姐妹身體都十分健康,特別是腸胃功能出奇的好。也許是谷物經(jīng)過石磨不停的加工便于消化吧。</p><p class="ql-block"> 1989年夏天,媽媽生病住院,由于年輕大夫用藥計量過大,導致病危。大哥、四弟急忙從銀川、寶雞趕回,當我們兄弟四人齊刷刷的站在醫(yī)護人員面前時,才引起了主治醫(yī)師的重視,轉危為安。他們想不到,這么個農(nóng)村小腳老婆:竟能生出這么幾個兒子,對媽媽肅然起敬。其實當時我大哥是長慶物探公司的十大技術革新能手,四弟是西安大唐表彰的青年標兵,我后來成為陜西省第二屆人民滿意的公務員。</p> <p class="ql-block">  前幾天,小妹參加村里女子在延聚會,不約而同的敘說起了小時候的苦難,想不到的是他們竟然一勁羨慕我們家吃得好,說什么:“駐隊干部在你們家吃飯時,常常害得我們在你家鹼畔底下流口水?!逼鋵嵥麄儾恢?,我們也只能吃點剩的、喝點湯……</p><p class="ql-block"> 媽媽的一生是苦難的,但也是幸運的,她一生哺育我們兄弟姐妹七人,個個強健務實,成為社會的好公民。她的聰明睿智支撐了我們這個家;她的勤勞吃苦養(yǎng)育了這個家;她的仁慈厚道、善解人意博得了大家的的同情,使我們家化解了很多矛盾,渡過了艱難歲月;她的善良能干獲得周圍鄰居和村民的尊敬。特別是她的任勞任怨、樂觀向上、藐視苦難、不屈不撓的生活態(tài)度成為我們學習的榜樣和做人的標桿。</p><p class="ql-block"> 媽媽的石磨,磨出歲月的艱辛與苦難,磨出我們強健的體魄與堅強的意志,更磨出我們不愿原地轉圈、走向遠方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初寫于2020年3月</p><p class="ql-block"> 修改于2021年10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