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strong>蒼渾韻雅,疏宕天成</strong></h3></br><h3><strong>——對李雙陽隸書的再認識</strong></h3></br><h3><strong>/ 文 /</strong></h3></br><h3><strong>周善超</strong></h3></br><h3>我對李雙陽先生的隸書曾作過一次簡短的解讀,那是2019年于淮安舉辦的“李雙陽書法回鄉(xiāng)展學術(shù)研討會”上。記得當時大家的發(fā)言都是圍繞雙陽兄的行草書展開的,等到我發(fā)言時實際上是會議主持人對我的客套性邀請,覺得沒什么可講了。可雙陽兄一定要我說一說,當時我只好換個角度對他的隸書談談拙見,現(xiàn)在想來,確是臨時急就,語無倫次,掛一漏萬?,F(xiàn)將那次短評回憶如下:</h3></br><h3><strong>隸書是雙陽兄書法創(chuàng)作的主要書體之一</strong>,從本次展覽的作品數(shù)量上看,篆隸書作品占了一半,幾乎與行草書平分秋色,等量齊觀。<strong>從技法層面來考量,其隸書水平也堪與行草書相比肩,可謂分庭抗禮,不分伯仲。</strong>(本人認為他的行草書比隸書高在意境層面,高在“道”的層面。這里不展開。)</h3></br><h3>我認為,雙陽兄的隸書以《張遷》《夏承》諸碑為根基,在取法上主要來自三個方面,<strong>首先是“漢南三頌”(《石門頌》《郙閣頌》《西狹頌》),同時更加注重《西狹》與《楊淮、楊弼表記》的融合。</strong>創(chuàng)作上,雙陽兄有一個重要的書學理念叫<strong>“融合”</strong>。事實上,學書法人人都講融合,然融什么、怎么融,在理解上、方法上、效果上卻存在千差萬別。《楊孟文》《楊淮表》二碑同刻于陜西褒城的褒斜道兩側(cè)的崖壁上,它們與《大開通褒斜道》有著相似的氣質(zhì)和氣格。雙陽兄曾傾力于此三塊摩崖的研習,這次展覽的一些作品中明顯滲透出《大開通褒斜道》之消息,<strong>其用筆勁直,布勢爽朗,如原野中的阡陌交通,縱橫錯落,夢回逸格。</strong><br></br></h3></br> <h3>上:李雙陽節(jié)臨石門頌71cm-160cm 2020年</h3></br><h3>下:石門頌節(jié)選</h3></br> <h3>左:李雙陽臨石門頌單字160cm-71cm 2020年</h3></br><h3>右:石門頌單字</h3></br> <h3>上:李雙陽臨《萊子侯刻石》46cm-84cm 2020年</h3></br><h3>下:《萊子侯刻石》拓片</h3></br> <h3>上:李雙陽臨《李禹通閣道記》70cm-138cm ?2020年</h3></br><h3>下:《李禹通閣道記》拓片</h3></br><h3><strong>其次是取法漢篆和詔版風格,</strong>如《祀三公山碑》《秦詔版》《秦二世詔版》,也借鑒了《袁安.袁敞碑》的一些元素。大家知道,雙陽兄是一位篆刻高手,篆刻作品曾獲過全國大獎,因此他的隸書不僅取法漢篆,還汲取了漢印文字、漢金文的特征以及漢碑額的文字特征,這在他的隸書作品中時有體現(xiàn)。</h3></br><h3><strong>最后一點,簡牘帛書和行草書也是雙陽兄隸書創(chuàng)作的重要取法對象,</strong>尤其是于隸書中參入行草筆法與筆勢,在他的作品中可謂俯拾皆是,很多筆畫幾乎是行隸一體,有的筆畫起筆時打下去的動作所留下的筆觸,是典型的行草筆意。</h3></br> <h3>《道德經(jīng)語》 34cm-138cm 2019年</h3></br> <h3>歐陽修《誨學說一則》35cm-138cm? 2015年<br></br></h3></br> <h3>裴潾《諫憲宗服金丹疏》 140cm-77cm 2020年</h3></br><h3>前幾天,雙陽兄約我對他的隸書寫篇文字,我欣然應允。有了前面“李雙陽書法研討會”上的無意識準備,加之近來與他的幾次云端交流,現(xiàn)在我對雙陽兄的隸書創(chuàng)作有了進一層的認知。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兩點:</h3></br><h3><strong>觀念先行?</strong>?</h3></br><h3><strong>李雙陽主張學書先解決觀念問題</strong>,“要帶著想法去寫”、“一切書寫都應圍繞自己的審美理念展開”、“要善于融合”這些他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我很同意他的觀點。一般來講,中小學生學書法只需知道寫什么、怎么寫就行,而大學生、成年人學書法除了要學會怎么寫,還必須明白為什么這么寫,要熟悉書法史,懂些美學原理,了解美學規(guī)律,建構(gòu)自己的審美理想。否則,寫來寫去大腦里對于書法學習還是一筆糊涂賬。</h3></br><h3><strong>追求作品的蒼渾韻雅是李雙陽藝術(shù)實踐一以貫之的審美旨趣,這一點在他的行草、楷書作品中亦有所表現(xiàn)。</strong>而于隸書創(chuàng)作,雙陽兄更加秉持這樣的觀點。他提到自己當年學書法是緣于對隸書的興趣。他說,剛?cè)腴T時學寫楷書,可由于楷書太重法度,不容易上手,也就沒有耐心往下寫,后來換學隸書。由于隸書在不懂得線質(zhì)時可以把結(jié)構(gòu)寫得有意趣,進而就堅持下來了。蘇州的八年軍旅生涯,也是書法陪伴他的八年,在拜瓦翁先生為師的同時,雙陽兄深為沙曼翁先生的隸書所打動。認為沙老的隸書雄渾古雅,自然天趣。在沙老隸書的影響下,作品開始追求在蒼渾中表現(xiàn)雅逸的氣息。<br></br></h3></br> <h3>對聯(lián)入社-品泉聯(lián)180cm-32cm-2 2021年</h3></br> <h3>對聯(lián)淑慎-嘉柔聯(lián) 186cm-32cm-2 2018年</h3></br> <h3>對聯(lián)詩有-書如聯(lián) 138cm-23cm-2 2021年</h3></br> <h3>對聯(lián)-巖飛風挾聯(lián) 176cmX 24cmX2 2014年</h3></br> <h3>對聯(lián)王孫-右軍聯(lián) 138cm-23cm-2 2019年</h3></br> <h3>對聯(lián)樂道-修典聯(lián)153cm-28cm-2 2019年</h3></br> <h3>對聯(lián)有約-無心聯(lián) 138cm-23cm-2 2021年</h3></br><h3><strong>技法開道??</strong></h3></br><h3>從目前看,李雙陽在隸書技法上較幾年前至少有兩點變化,<strong>第一點是筆法上的突破——“一筆中表現(xiàn)中側(cè)并用”,</strong>這與行草書的“中側(cè)互換”筆法是不同的,即與書論中所謂的“即中即側(cè),即側(cè)即中,復歸于中”的經(jīng)典用筆方法不同,而是中側(cè)鋒同時運用,同時生發(fā),力求在一筆中表現(xiàn)中鋒和側(cè)鋒相互交織而出現(xiàn)的書寫效果。書寫時筆桿并不是筆直的,而是尋找到一個書寫的角度,筆尖部分頂住紙,寫出中鋒,副毫寫出側(cè)鋒,副毫部位與紙的摩擦產(chǎn)生蒼茫的“虛跡”與中鋒交集,使線質(zhì)變得老辣而生澀,從而產(chǎn)生一種“蒼美”。顯然,這是雙陽兄對“以篆寫隸”傳統(tǒng)古法的求變與豐富。他認為,隸書要想尋求新的突破,必須觀念先行,技法開道。</h3></br> <h3>張知甫《可書一則》 41cm-45cm 2017年</h3></br> <h3>韋濟《奉和制次瓊岳應制》180cm-97cm 2021年</h3></br> <h3>漢詩《鐘子歌南音》 138cm-70cm 2021年</h3></br><h3>不僅如此,雙陽兄的隸書用筆較以前還有一個變化,<strong>就是點畫(有人講線條)變以前的簡凈爽直為略帶波動起伏的樣態(tài),呈現(xiàn)出一種蕩漾、逶迤感,很有韻致,</strong>這是需要引起關注的地方,歷史上黃山谷、何子貞也有這種寫法。特別以向左行(隸書中的“掠”)和向左下行(撇、豎撇)的筆畫為明顯,在他的橫畫、豎畫中也時有發(fā)生。</h3></br><h3>古人云:作隸須有萬壑千巖奔赴腕下氣象。雙陽兄于隸書技法的探索很深入,對隸書的理解也很獨到。記得若干年前,我們在蘇州的一次書法聚會上,大家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作品相互點評觀摩,當我們駐足于一件隸書佳作前仔細賞讀時,雙陽兄卻說這件作品并不看好,認為作者對“隸書”的理解還很表層、甚至尚處于初級階段。此言一出,圍觀的書友都為之一愣,甚至開始質(zhì)疑自己的審美判斷。雙陽兄說:<strong>“古人認為書法上晉人以韻為勝,唐人以法為勝,宋人以意為勝,我認為漢隸以氣為勝、以勢為勝、以天然為勝,此件作品在筆法上過于雕飾,確實很見功夫,可整體面目顯得有些矜持,筆墨沒有充分打開,書寫者與作品沒有真正達成內(nèi)在的、自然的融合。”</strong>當時他順手拿了一支毛筆在桌上做起了示范,只見他用筆恣肆,作隸如草,腕底生風,揮運自如。書寫時因字立形,隨勢而生。</h3></br> <h3>《王維詩句摘抄》 70cm-60cm 2018年</h3></br> <h3>曹植《情詩一首》 148cm-84cm 2020年</h3></br> <h3>王澍《論唐薛稷杳冥君銘一則》120cm-35cm 2017年</h3></br><h3><strong>第二點是隸書字形結(jié)構(gòu)體勢上的突破。</strong>清代已降,隸書開創(chuàng)了繼秦漢以來又一個高峰,出現(xiàn)了如金冬心、鄭谷口、伊墨卿、鄧完白等多位開派大家,然細究他們的作品,其獨創(chuàng)之處主要體現(xiàn)在筆法上,而在隸書的字形結(jié)構(gòu)體勢上還是傳統(tǒng)隸書(這里指東漢碑刻)的樣態(tài)。所以當代隸書創(chuàng)作上想突破前規(guī)是很難的。正如李雙陽所言,書法五體創(chuàng)作中,隸書是最難寫的。他說:“如果簡單的理解寫隸書就是橫平豎直,逆入平出,要是寫不好就寫成了隸書美術(shù)字。通常講,寫隸要通篆,這是必須的,因為中鋒用來錘煉線質(zhì),但如果筆筆中鋒,就很單一,沒有對比,沒有意趣。如果想得太復雜,就是要朝里面加東西,加不好就會弄成四不像。”隸書在創(chuàng)作上的難度,劉文華先生與雙陽兄有著同樣的感受,他在一次訪談中從原理上闡述了這種難度的存在:<strong>“時代的隔閡與文字的演變,使人們對隸書的認知,對其審美特征的理解,對其藝術(shù)手段的提煉,對其藝術(shù)標準的判斷等都增加了難度。隸書在長期發(fā)展中形成的技巧手段的復雜化,風格意趣的多元化,及古人在應用時所表露的睿智與隨機多變,更為理解、學習隸書增加了難度??梢哉f,駕馭隸書明顯要難于行草書?!?lt;/strong>真是英雄所見略同。</h3></br> <h3>秦觀《好事近,夢中作》</h3></br> <h3>鄧拓《狼牙山五壯士》180cm-97cm 2021年</h3></br><h3><strong>怎么破解隸書字形結(jié)構(gòu)體勢上的平庸,</strong><strong>李雙陽認為,隸書雖然是由篆書脫胎而來的今體文字,但其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仍然保留著許多篆書的成分,因此并不能用“古(篆書)質(zhì)而今(隸書)妍”的審美定勢來定義隸書,而其基本書法精神還應體現(xiàn)“古”雅的氣息。</strong>這方面,李雙陽又進行了一番探路,首先從字形結(jié)構(gòu)上打破隸書慣用的“扁形”與“橫式”,創(chuàng)作上把《西峽》《郙閣》《祀三公山碑》等方拙一路的漢碑、漢篆和秦詔版的字形融入其中,并充分借鑒《里耶》《睡虎地》等秦隸的結(jié)構(gòu)特征,使傳統(tǒng)隸書的字形變得偏于方拙,結(jié)構(gòu)變得更加疏朗。加上他行草書中常用的表現(xiàn)語言——“外拓”,使整個字的體勢變得拙樸而有姿態(tài)。清代書論家姚孟起說過:“作隸須有拙筆乃古”,雙陽兄的隸書實踐驗證了這句話。</h3></br><h3>審視當代隸書創(chuàng)作,除少數(shù)隸書家是時代的引領者,更多的是跟風者和復制者。黃庭堅有詩云:<strong>“隨人作計終后人</strong><strong>”</strong>,跟風是推動不了藝術(shù)創(chuàng)作發(fā)展的。潘天壽先生也說過:<strong>“藝術(shù)的重復等于零”</strong>,因此,復制別人的作品沒有什么價值。參閱近年的幾次全國性大展就是如此,“全國四屆隸書展”中就有很多作品缺少個性,徒有筆墨的堆砌,不見性情的抒發(fā),顯得了無生趣,乏善可陳。特別是在前年舉辦的十二屆國展上,某省入展的多幅隸書作品看上去就像出自一人之手,筆法、結(jié)構(gòu)、體勢、形制幾乎一樣,說是眾人一面并不為過。劉文華先生也不無感慨地總結(jié)當代隸書創(chuàng)作的現(xiàn)狀:<strong>盲目追風、效仿名家、克求形式、熱衷變形!</strong><strong>??</strong>??</h3></br> <h3>丁建江《沁園春,同逐夢》</h3></br><h3>180cm-42cm?2021年</h3></br> <h3>李白《贈孟浩然一首》</h3></br><h3>?80cm-23cm 2020年</h3></br> <h3>秦金《筑鳳谷行窩成》</h3></br><h3>138cm-35cm 2020年</h3></br> <h3>徐渭《與季長沙老師及諸同輩侍宴太平葉刑部先生于禹廟 》</h3></br><h3>230cm-54cm 2018年</h3></br><h3>但也不能一棍子統(tǒng)統(tǒng)打死,總的來說,隨著上個世紀80年代中后期掀起的“書法熱”到今天,書法事業(yè)得到了空前的發(fā)展,隸書創(chuàng)作取得的成績亦是可圈可點的。觀照當代隸書的格局,北方以劉文華、張繼為代表的隸書名家一直引領著當代隸書創(chuàng)作的方向,他們以東漢銘石書為基礎,在臨創(chuàng)中善用加法和減法,用筆上變圓為方,變整為零,變巧為拙,變平為奇,字法上善用漢篆,加上豐富的墨法,增添了作品的節(jié)奏,具有強烈的時代感。南方的鮑賢倫先生也是當代隸書創(chuàng)作的代表性人物。他以古雅的秦隸加厚重拙樸的東漢碑刻成分形成自己獨到的風格。我們江蘇也有深厚的隸書底蘊,已故書家中沙曼翁先生、馬士達先生的隸書成就都很高,特別是曼翁老,在古稀之年實現(xiàn)了篆隸通變,其成就之大可以說是影響了當年整個中原。前輩中言恭達先生以篆寫隸,氣魄雍容,華人德先生以碑寫隸,靜穆典雅。中青年當中也有好幾位隸書高手。</h3></br><h3>如上所述,李雙陽先生在當代隸書創(chuàng)作的格局中試圖追求新的突破,<strong>筆法上,他以篆寫隸,以碑寫隸,以簡寫隸,還能以行寫隸,以草寫隸,</strong>隸書作品中很多字的筆畫、零部件與他行草書的寫法沒什么兩樣,如,其隸書中點法、走之底、豎彎鉤、寶蓋頭、橫鉤等,甚至有的整個字放在行書作品中也渾然一體,并不顯得突兀。這又與我們通常所說的草隸、草篆完全不是一回事,與“破體”書法也不是一回事。特別是他以行草、簡牘的筆勢帶動隸書筆畫、字形、姿態(tài)的變化,打破漢碑用筆慣常以書寫一個筆畫為結(jié)束單位的傳統(tǒng)法則,而因筆勢的需要以書寫兩個筆畫、三個筆畫、甚至一組筆畫為結(jié)束單位,使點畫之間筆勢迎帶,上下字之間或側(cè)仰、或俯視,顧盼呼應,意趣橫生。書論云:“用筆之法,有言篆宜緩、隸宜疾;有言隸宜緩,楷宜疾。實質(zhì)頓之則山安,導之則泉注,不論篆、隸、真、草,皆當如是?!蔽铱蠢铍p陽兄的隸書就是這樣。蒼渾韻雅,疏宕天成。</h3></br> <h3>李白《贈何七判官昌浩》 138cm-23cm 2020年</h3></br><h3><strong>雙陽兄是當代書壇的一名驍將,其出道甚早,20多歲時作品就入選全國第七屆書法篆刻展,八屆國展獲獎之后,愈戰(zhàn)愈勇,獲獎無數(shù)。曾多次斬獲中國書法最高獎——“蘭亭獎”,這在書法界實屬罕見。</strong>這些成績的獲得都歸于他的<strong>善學與善思</strong>。他于隸書學習悟得一<strong>“融”</strong>字,<strong>融碑入帖,融篆籀、融簡牘,融行草,還融入了何紹基、黃賓虹等書家的筆墨語言。</strong>尤其是探索<strong>“一筆中表現(xiàn)中側(cè)并用”</strong>的隸書筆法具有一定的開創(chuàng)意義,同時構(gòu)筑了隸書結(jié)體、字勢上的新樣態(tài)。行草方面,他初學二王、米元章和孫虔禮《書譜》,曾醉心于晚明徐文長、王覺斯、傅青竹大草。后轉(zhuǎn)學懷素、八大、白蕉以及黃賓虹、林散之諸家,日本“三筆三跡”也是他取法的對象,其于行草學習悟得一<strong>“化”</strong>字,<strong>即化方為圓、化縱為橫、化繁為簡、化巧為樸,總之是化古為今、化人為我。</strong>現(xiàn)年四十五歲,作品已入化境。<br></br></h3></br><h3><strong>·</strong><strong></strong><strong>長卷</strong><strong>臨作欣賞·</strong></h3></br> <h3>《元氏封龍山頌》拓片</h3></br> <h3>李雙陽臨《元氏封龍山頌》35cm-138cm-5-2020年</h3></br> <h3>《曹全碑》拓片</h3></br> <p class="ql-block">李雙陽臨《曹全碑》35cm-965cm-2017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END-</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文轉(zhuǎn)載自微信公眾號“逸廬書院”圖文來自網(wǎng)絡 著作權(quán)歸作者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