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擔(dān)任山東大學(xué)校長多年的陸侃如教授,年輕時留學(xué)法國。</p><p class="ql-block">1935年博士論文答辯會上,一位“隆目深眼”的洋考官提出一個刁鉆古怪的問題:</p><p class="ql-block">“‘孔雀東南飛’,為什么不往西北飛?”</p><p class="ql-block">人們無不面面相覷、臉色愕然。</p><p class="ql-block">“孔雀東南飛”,是《古詩為焦仲卿妻所作》的起句,用的是比興手法,與內(nèi)容沒有必然聯(lián)系,從學(xué)理上讓人如何回答?但是“方額秀目”的陸先生稍一思索,即朗聲答曰:</p><p class="ql-block">因為“西北有高樓”。</p><p class="ql-block">“西北有高樓,上與浮云齊!”這答案來自與《孔雀東南飛》約略同時的漢末文人五言詩的《古詩十九首》。</p><p class="ql-block">因為西北有高樓,上與浮云齊,阻斷了孔雀西北去路,它才索性折身而返,振羽東南!</p><p class="ql-block"> “妙答”對“刁問”,人們相顧莞爾,滿場粲然。陸先生此答,顯示出他面臨詰難時的機敏睿智,與古代典籍諳熟于胸的深厚古典文學(xué)功力。</p><p class="ql-block">多年以后,以《文心雕龍校注》一書為其學(xué)術(shù)生涯奠基之作的楊明照先生聞此逸事,笑謂:</p><p class="ql-block">“此答可入新世說,非此五字,不足以盡其妙!”</p> <p class="ql-block">詩人、教授陳夢家講《論語》時,經(jīng)常“入境”,每當(dāng)誦讀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于沂,風(fēng)乎舞雩,詠而歸”時,便身不由己地揮動雙臂,長袍寬袖,飄飄欲仙起來。</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有一學(xué)生發(fā)出一個怪問:</p><p class="ql-block">“老師,請問‘孔門弟子七十二賢人,有幾人結(jié)了婚?幾人沒結(jié)婚?’”</p><p class="ql-block">這無厘頭的問題,頓時引得滿場哄堂大笑,眾學(xué)生都為陳老師捏了把汗。 </p><p class="ql-block">陳夢家停下手腳,靈機一動,就詩中數(shù)字“戲”解道:</p><p class="ql-block">“冠者五六人,五六得三十,故三十個賢人結(jié)了婚;童子六七人,六七得四十二,四十二個沒結(jié)婚,三十加四十二,正好七十二賢人?!?lt;/p><p class="ql-block">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對陳老師的贊賞、欽佩! </p><p class="ql-block">這一番妙對,沒有機敏的頭腦,沒有對數(shù)字的敏感,斷難“戲”得出來。更難能可貴的是陳先生是文科教授,理科也不含糊。</p> <h3>劉文典是當(dāng)年清華名教授,他給學(xué)生上課,追求學(xué)術(shù)性強、內(nèi)容新、語言獨特。他曾說過:<br></h3><h3>“凡是別人說過的,我都不講;凡是我講的,別人都沒有說過。”</h3><h3>沒有淵博的學(xué)識底氣,誰敢說這話?那年代的學(xué)生,那年代的大學(xué)課堂,開放得很。你敢發(fā)大話,我就要探虛實。 </h3><h3>有一次,學(xué)生大聲問:</h3><h3>“先生對寫文章有何高見?”</h3><h3>劉文典應(yīng)聲道:</h3><h3>“問得好!”</h3><h3>隨即朗聲念出5個大字:</h3><h3>“觀世音菩薩?!?lt;/h3><h3>眾學(xué)子無不愕然——這是哪跟哪呀!</h3><h3>接下去,劉老師神秘地解說道:</h3><h3>“‘觀’,多多觀察生活;‘世’,須要明白世故人情;‘音’,講究音韻;‘菩薩’,要有救苦救難、關(guān)愛眾生的菩薩心腸?!?lt;/h3><h3>果然非同凡響,令眾學(xué)子聞所未聞,細細想來,真是“高見”,把寫文章的學(xué)問概括得既全面又深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