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民代表劉玲玲</p><p class="ql-block"> 本人在《也說"小興安嶺的風雪飄呀飄"》一文中說到,1966年的深秋我們高三.一班去鐵力縣十一農(nóng)場下鄉(xiāng)勞動,劉玲玲等幾位同學去看望了我們,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當年劉玲玲 (記得還有李永貴、孫培林、常業(yè)基、張靜秋等同學)他們響應黨和政府的號召,學習邢燕子、侯雋,"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走與工農(nóng)兵相結(jié)合的道路,來到"十一"農(nóng)場上山下鄉(xiāng)。雖然離開學校不到半年的時間,長相還是城里學生的長相,衣著還是青年學生的衣著,但變化還是很大的。他們已步入社會、走上工作崗位,他們的身分已由青年學生變成知識青年了,無憂無慮的眼神已是有些憂郁了,有了一種工作和生活上的壓力感,似乎也有一種人生道路上的迷茫。雖然分別只有半年時間,他們好象成熟了許多,一下子年齡也似乎與我們拉大了許多。</p><p class="ql-block"> 自此一別,彈指一揮,30多年過去了, 再次見到劉玲玲是90年代的事了。</p><p class="ql-block"> 經(jīng)市委統(tǒng)戰(zhàn)部推薦,在新的一屆換屆選舉中劉玲玲當選為哈爾濱市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因為我在市人大常委會機關(guān)工作,從人大代表名冊上看見了劉玲玲的名字,這么熟悉的名字,不用懷疑,不會重名,她肯定就是四中初三.四班的同學劉玲玲。</p><p class="ql-block"> 相別難、相逢亦難, 自從1966年秋天在鐵力"十一"農(nóng)場最后一次見面,30多年過去了,時光荏苒,人生坎坷,跌宕起伏,道路艱難,我們由中學生變?yōu)槟暧獠换螅?jīng)過時間這把無情刻刀的雕琢,我們的變化一定都會很大。一生大起大落、道路坎坷,命運多舛的著名女作家張愛玲說"如果你認識從前的我,那么你就會原諒現(xiàn)在的我"。這是作家對無情流失的時間和踉蹌跌宕人生際遇的深刻總結(jié),就沖著張愛玲這句話,我一定要見一見劉玲玲,我想我們一定能夠互相認出來的。</p><p class="ql-block"> 在一次市人民代表大會會議期間,我找到了劉玲玲,老同學相見,驚喜不已、格外親切。</p><p class="ql-block"> 每年例行的人民代表大會期間,出席會議的代表吃住都在會上,晚上還有電影或文藝節(jié)目,時間相對寬裕。一次我談起文化大革命剛剛開始,她的父親劉相如是“5.16”通知后黑龍江省第一個被打倒的走資派,就如同文革初期在北京第一個被打倒的吳晗。當時劉相如是哈爾濱話劇院長,從此哈爾濱文化大革命爆發(fā)了。父親被批斗了,在學校里的劉玲玲立刻失去了往日的天真和活潑,一夜之間由天上跌到地獄,由令人驕傲的紅后代變成了黑幫子女,整個人如同被迎頭潑了一盆涼水,像落湯雞,更像一只被人拋棄的小貓兒一樣、蔫悄悄兒的貼著牆邊低頭走路。</p><p class="ql-block"> 不想我這話讓劉玲玲潸然淚下,有些抽泣。</p><p class="ql-block"> 我立刻道歉:"唉,我不該提起這些陳年舊事"。</p><p class="ql-block"> 她說"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習慣了。"</p><p class="ql-block"> 她 還說:"那時我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嗎?"</p><p class="ql-block"> 我說"當時我看得清清楚楚。"我還和幾位同學說了(當然是悄悄說的)"她父親犯錯誤,孩子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錯?"</p><p class="ql-block"> 她說"你真是這么想的嗎?"</p><p class="ql-block"> "真的,真是這么想的"。</p><p class="ql-block"> "當時好多同學跟我一樣的看法,畢竟我們大幾歲,又是老高三,已經(jīng)有了是非感和自己的主見"。</p><p class="ql-block"> 但礙于當時惡劣的政治環(huán)境,誰也不敢大聲說出來,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裝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當時她父親、母親都被關(guān)進牛棚,家也被抄了。劉玲玲不足16歲下鄉(xiāng)去農(nóng)場了,下邊還有兩個妹妹,無處安身了,幸虧被父母的一位不畏風險,不避嫌疑的老朋友,把她們接到他家。</p><p class="ql-block"> 1972年,在農(nóng)場當了6年知青后 ,劉玲玲從團宣傳隊調(diào)入大慶市文工團,做了一名專業(yè)演員。她在文工團身兼多職,唱歌、跳舞、演話劇。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后,政治環(huán)境的回暖,大批知青開始返城,在外漂泊多年的劉玲玲調(diào)回了魂牽夢縈的哈爾濱,回到了美麗的松花江畔,在市文聯(lián)下屬的藝術(shù)學校當一名教師,并先后在哈爾濱師笵專科學校、哈爾濱市委黨校學習。</p><p class="ql-block"> 她的愛人陳萬才先生,是從上海來黑龍江遜克縣挿隊的知青,1973年考上了哈爾濱師范大學藝術(shù)系聲樂專業(yè)。1980年調(diào)入哈爾濱歌劇院,任獨唱演員。1987年赴上海戲劇學院導演系深造,結(jié)業(yè)后任市歌劇院導演,2002年調(diào)入哈爾濱師范大學組建表演系,任教授、研究生導師、系主任。</p><p class="ql-block"> 他們夫婦二人雖然一南一北,但共同的知青經(jīng)歷,共同的文化修養(yǎng)和藝術(shù)上的共同追求,使他們走到一起,并在工作上和生活上夫唱婦和,琴瑟和鳴。</p><p class="ql-block"> 后來聽說他們退休后常住在上海。</p><p class="ql-block"> 人們都說偉大的作家和偉大的詩人需要苦難的歷煉,經(jīng)歷了苦難才能寫出巨作。我想我們的社會中堅和社會精英也是需要艱苦的磨煉。正如民國才女張充和贈友人信中說的"盡艱難事事,不掛上眉梢",人民代表劉玲玲不畏大風大浪、跌宕起伏的人生巨變,在艱苦的知青生活和在大慶演員生活中磨煉12年,臥薪嘗膽,積蓄力量,度過劫波,破繭化蝶,事業(yè)有成,迎來了自己最美好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