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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我的母親

<h1><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  2006年6月25日,</span>我的母親永遠地<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離開了我們,享年83歲。十五年過去了,我們非常</span><span style="color:inherit;">懷念她。</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這是父親1989年第一次回家</span></p> <h1>  我的母親張其倬,安徽省定遠縣人,1924年11月10日出生,是一個一生坎坷、苦命的女人。</h1><p class="ql-block"><br></p> <h1>  1938年日本鬼子來了,據(jù)說已經(jīng)到了媽媽的老家-安徽定遠縣。像安徽北方的許許多多家庭一樣,母親隨著家人舉家逃難到了徽州。母親有兄妹四人,大哥就是老大,還有兩個姐姐,我媽媽最小,稱四姑。那時外公已經(jīng)不在了,大姐也已經(jīng)出嫁了。連同大哥家的孩子,家里總共九個人:外婆、大舅、大舅媽、媽媽和他的二姐、大舅家的四個子女,肩挑背馱,全家一起逃到徽州來了。<br>  一開始他們到了休寧的萬安,在那里住了兩年,后來又搬到了屯溪。居住在休寧期間,那時媽媽的二姐已經(jīng)到了婚嫁年齡。經(jīng)好心人牽線,認識了一個在郵局做事的人。雙方大人沒意見,后來就成了二姐夫了。第三年,他們舉家搬往屯溪,住在陽湖一帶,二姐便留在了休寧。再后來母親的兄長張其超,就是我的大舅,聯(lián)絡(luò)了他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叫石國柱的,當時在歙縣當縣長。石國柱給大舅在歙縣謀了個差使,在縣政府里管財糧。大舅他們?nèi)液髞砭桶布业届h來了。再后來石國柱升任為徽州地區(qū)專員公署的專員,于是大舅又被安排到了屯溪一家銀行當會計科長。家人繼續(xù)留在歙縣。</h1><h1> 我的大舅張其超,一個非常穩(wěn)實知識淵博能干的人。小時候我沒有父親,最崇拜的人就是大舅了。</h1><p class="ql-block"><br></p> <h1> 在將近解放時,不知是工作原因還是由于其它什么原因,二姐、二姐夫一家搬到杭州去了。后來我3歲那年,媽媽帶我去杭州二姨家家玩過。二姨還讓我唱了一首歌,獎勵了我一輛小三輪車。那輛三輪車,二姨夫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托運到徽州來。那車子我騎了很久,后來一直保留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姊妹間慢慢地不來往了,媽媽寫了好多信,都沒有回音。70年代末吧,有一次媽媽要我?guī)ズ贾菡艺?,那時我在醫(yī)藥公司開車子。根據(jù)以前的通訊地址,我們找到二姨家,二姨早些年已經(jīng)不在了。二姨夫另娶了一個女人,這很正常啊。媽媽詢問他們不回信而失去聯(lián)絡(luò)的原因,竟然是要與我們政治上劃清界線。他說他兒子在飛機場工作,不能與我們臺屬有來往,子女要前途舍棄了親情。我與媽媽無語了。那天不歡而散,二姨夫后來娶的那個女人留我們吃飯,我們也沒吃,媽媽氣沖沖離開了。<br> 后來我大舅有一次來徽州玩時,媽媽告訴他這件事,大舅聽后一定要去杭州一趟。于是有一天我們?nèi)チ?。那次去,找了兩個人,一個是大舅媽楊德貞的一個弟弟,叫楊德功,他那時在杭州市勞動局當局長,他家好像有兩個女兒。我忘了是喊他表叔還是表舅的,他也是一個老革命,很早參加革命,剛解放時安排到南方工作的。我們見到他時,他還開玩笑地問我,想不想調(diào)到杭州來工作,這點事情現(xiàn)在在我的職權(quán)范圍之內(nèi)。他家住在離西湖不遠的一個地方,我們在他家吃了午飯。<br>  午餐后,我與大舅就到了二姨夫家去了。我因為跟我媽去過一次,第二次去很容易找到的,他家是住在老中山路那一帶。大舅的脾氣與我媽媽倒有幾分相似,有點暴躁。二姨夫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前面有個很小的院子,我們到了二姨夫家,進了院子沒有進家。直接把二姨夫叫到院子里,一頓臭罵,大意是以前的親情全然不講,沒給二姨夫一點面子,沒給他一點辯解的機會。大舅罵完了,拉著我氣沖沖離開了,那次純粹是出氣去的。</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span><font color="#167efb">大舅原配妻子的六個子女,左起依次:1、四子張家明,是在徽州出生的,2、二兒子張家金;3、長子張家琪,是一個老革命,1948年從徽州回來就參加解放軍到四川去了;4、三兒子張家環(huán);5、女兒張家茁,女兒是排行老二的;6、五子張家長,是全家從徽州搬回定遠老家后1949年出生的。</font></p><h1> 我的大舅一直在屯溪某銀行工作。1945年,被銀行外派到湖南公干。在湖南,遇見了一個湖南姑娘,一見鐘情,就是后來的小舅媽熊金云。漸漸地,他們在湖南組建了另一個小家庭。不久,另一個小家庭的大兒子出生了,取名張家志。兩年后又有了第二個,取名張家繼。<br> 1948年,臨近解放了,大舅帶著全家從徽州搬回定遠老家。大舅后來從徽州某銀行調(diào)到合肥工作,繼而把湖南的小舅媽一家人接到了合肥,在合肥筑建了另一個愛的小巢。<br> 媽媽就這樣留在了徽州。大舅晚年告訴媽媽很內(nèi)疚,兩妹妹嫁在很遠,沒有照顧兩個妹妹。<br> 大舅的原配舅媽很賢惠,在那樣情況下,照樣含辛茹苦地拉扯著幾個孩子。當然大舅有時也會回來,關(guān)心他們的家庭,關(guān)心他們的孩子。但是孩子成長中缺少了重要支柱--父愛。不過我的這幾位表兄都很爭氣,讀書、工作,在艱苦環(huán)境都茁壯成長了,各自都成立了自己的小家庭。</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span><font color="#167efb"> 我大舅在合肥的另一個家庭。我十歲時媽媽帶我去看外婆時照的。前排左起:合肥家庭大兒子張家志、次子張家繼、我外婆、我;后排左起湖南的小舅媽、手上抱的是三兒子張文生、我媽媽、大舅。當時還有一個小表妹沒出生。</font></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2012年這幾位表兄及表嫂來徽州看過我們,遺憾的是他們的四姑已不在了。我陪著他們?nèi)タ戳怂麄冃r候住過的、玩過的地方。與他們一起回憶了他們小時候的趣事......</span></p> <font color="#167efb"> 大舅的大女兒張家茁和五子張家長來看望媽媽</font> <h1> 我的二表兄跟我說,他媽媽小時候告訴他,他是在歙縣一個叫金灘的地方出生的。那次我?guī)Ф绾退母缂凹胰巳タ戳遂h的金家灘,那是紫陽橋頭的一個小村子,離漁梁壩只有點點路。反正是那個地方是對的,人呢,估計是二哥搞錯了,二哥是1938年出生的,1940年他們逃難時三表兄都已經(jīng)出生了。那時已抱在手上。聽我媽說過,他們逃反時,大舅的四個孩子,有一個還背在背上,就是三哥張家環(huán)。要說是四表兄還差不多,四表兄就是在徽州出生的。當初他們家逃難的家人過來的一根是九人。二哥張家金就是在九人之中的。<br> 說來有緣。大舅家搬家到徽州后曾經(jīng)租住在父親的表兄汪道淵的家里。經(jīng)一個老鄰里,江振權(quán)的母親(江振權(quán)后來與四叔柳尚果一起去臺灣的)介紹父、母親認識了,雙方的家長也很贊成。再后來1947年就結(jié)婚了,婚后母親去了父親所在的國民黨貴州某部隊里,我想這就是人們說的“有緣千里來相會”吧。<br> 1949年初,在上海做生意的大伯父柳尚棠因肺癆醫(yī)治無效逝世,兩老在家中成天悲悲戚戚的。于是有鄰里寫信告訴了父親,父親馬上讓其妻回來照顧公婆。那年母親懷孕了,挺著大肚子回到了家中,呆了一個多月。公婆情緒穩(wěn)定了,準備回部隊去。由于公婆挽留,也由于當時的時局很亂,挺著一個大肚子,路上確實也不方便,沒走成。到1949年4月,歙縣解放了。柳尚渠的部隊也開拔了,當時情況不明(后來聽說是去了臺灣)。母親就這樣留在家中了,從此天各一方,一分別就成了永遠的痛。幾個月后產(chǎn)下了一子,就是我,取名柳忠永。<br> 剛剛解放時,家中很窮很窮,一點點收入也沒有。爺爺有四個兒子,柳尚棠14歲到上海當學(xué)徒,后來就留在當學(xué)徒的那個店里當伙計。1949年患上肺勞,就是肺結(jié)核。醫(yī)治無效,英年早逝了,才剛剛走完29個年頭。那個時候的肺結(jié)核在我們國家時還是屬于不治之癥的。那個時候柳尚棠在上海不?;丶?,婆媳關(guān)系不那么融洽,其妻子汪桂花干脆就搬回到漁梁娘家居??;老二柳尚渠隨部隊去了臺灣;老三柳尚梁原來在旅順的國民黨海軍部隊里,后來隨國民黨海軍部隊起義到了解放軍海軍部隊里。因那時剛剛解放不久,也沒有回來探家;老四柳尚果1949年還在縣中讀書,那時縣中在問政山上,也于解放前夕的某一天夜里,悄悄地隨著住在我們家的國民黨73軍某部走了。當時都說失蹤了,后來才聽說去了臺灣。</h1><h1> 媽媽后來告訴我,果叔那天夜里是她送走的。果叔當時很想跟著軍隊走,于是告訴了二嫂,二嫂阻攔了但是沒成功。于是在軍隊撤走的那一天夜里拎了一個小馬燈,避著公婆,悄悄地從后門將果叔叔送走了。因為怕公公婆婆責怪,一直瞞著不敢說。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果叔后來對二嫂特別尊敬。<br></h1> <font color="#167efb">1953年我們母子</font> <h1> 家中生活的擔子就落在老二媳婦我母親一個人的身上,上有公婆,下有吃奶的兒子。<br> 那時的家中一點經(jīng)濟來源也沒有。母親在家做姑娘時跟一個親戚學(xué)過一點裁縫,于是母親去幫工,幫人家做裁縫、或幫人家做雜事(好似現(xiàn)在的鐘點工),沒事做時就做散工,所謂做散工就是幫蓋房子人家敲石子,挑磚、挑瓦、和泥、挑泥很辛苦的,每天回家手都是破的,冬天的手更像銼刀一樣。每天換取一點點米回來,那時做工普遍不付工錢的,因為大家現(xiàn)鈔都很少。做一天工給兩到三升米,勉強可以解決一家人的吃飯問題。還有就是家里解放前遺留的一點鈔票,好像叫金元券什么的也還流通,不過根本沒有用的,那時好像天天漲價,一大袋錢買不到一斤米,還有就是銅板和銅錢也還可以用,家里翻箱倒柜還能找到幾個。奶奶在自家的院子里種一點蔬菜之類,總之一家人過著非常清苦的生活。<br>  1952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歙縣新成立的衛(wèi)生院招人,媽媽報名參加了。我媽媽是念過初中的,當時有文化很吃香的,一考就中。那時共和國剛剛成立不久,百廢待興,國家動員年輕人參軍參干,有文化的人都被重用了,要是高中畢業(yè),說不定還能搞個什么長當當。錄取后通過短暫的培訓(xùn),成了歙縣衛(wèi)生院的一名護士。<br><br></h1> <font color="#167efb">  參加了歙縣新成立的衛(wèi)生院的第一屆護士訓(xùn)練班</font> <h3></h3><h1>  媽媽開始有了一點點薪水,一家人的生活雖然還是那樣清苦,不過總有一點點改善。 三叔柳尚梁一直在旅順的海軍部隊里也沒回來探過家,爺爺奶奶實在掛念,逢年過節(jié)總嘮 嘮叨叨的。也難怪,老大沒了,老二和老四也是沒有信息,現(xiàn)在只有望老三了。<br> 1952年母親奉公婆之命帶著我去旅順部隊里探望過三叔。三叔所在部隊剛從國民黨海軍起義過來,那時還在整編和訓(xùn)練中。他們部隊里也沒有招待所,安排我們住在一個老大爺家里。<br> 老大柳尚棠去世后,媳婦改嫁,兩個女兒隨母親去了繼父家。由于繼父家生活也很困難,爺爺奶奶心痛孫女,于是就去把孫女姐妹倆接回家了,姐姐柳穎韶,因不習慣與沒有在一起生活過的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兩三天后又跑回娘家去了。妹妹柳育欽,就留在我們家了,爺爺幫她根據(jù)我們家的排輩“忠”字輩改名柳忠仙。</h1> <font color="#167efb">  爺爺把堂姐柳忠仙接回來了</font> <h3></h3><h1>  后來柳忠仙在念歙中時,她說同學(xué)們都說那個“忠仙”的“忠”不好,要改成“宗仙”。那時爺爺已經(jīng)不在了,奶奶也不管隨她去了。<br> 柳忠仙一直與我們生活在一起,一直到出嫁。<br> 母親在縣衛(wèi)生院當護士沒多久,由于工作需要,又從歙縣衛(wèi)生院調(diào)到了歙縣南鄉(xiāng)的蘇村區(qū)衛(wèi)生所(該衛(wèi)生所是新成立不久的歙縣第九區(qū)衛(wèi)生所)去工作。那年我才四歲,也跟著母親到蘇村去了。<br> 1956年母親又從蘇村區(qū)衛(wèi)生院調(diào)到歙縣血防站工作。調(diào)到血防站工作以后,每年冬季都要被抽調(diào)到歙縣武裝部去參加每年一度的兵役體檢。<br> 血防站的工作重點是鄉(xiāng)下,所以母親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鄉(xiāng)村的血防組里工作的,她待過歙縣的很多鄉(xiāng)村像雄村、富堨、桂林、竦口、堨田、江村等地方。我那些年也就跟隨著母親在這些鄉(xiāng)村的學(xué)校里念書。</h1> <font color="#167efb">  母親在歙縣衛(wèi)生院當護士不久又調(diào)到了蘇村區(qū)衛(wèi)生所去了</font> <font color="#167efb">  1956年媽媽又從蘇村區(qū)衛(wèi)生所調(diào)到歙縣血防站工作</font> <h1>  那些年政治運動很多,我有記憶的幾次是媽媽告訴我她被審查過的,像1953年的三反五反啊、1956年的肅反啊、1957年的反右啊、1962年的整風運動、1964年的四清運動、還有最厲害的就是文化大革命了。母親每次運動幾乎都要接受審查,老問題都要拿出來理理的。難怪有人開玩笑說,你媽媽是老運動員了。每次運動都是要求交代父親問題,母親的回答幾乎每次都千篇一律一句話:“1949年初回家照顧公婆,離開了丈夫,以后就沒有辦法聯(lián)絡(luò)了”。每次運動都要受盡極大的精神折磨。母親后來告訴我,有好幾次實在受不了那個精神上的折磨,都想到用死來解脫。因為舍不得還沒有長大成人的兒子、家里還有需要人照顧的公公婆婆,還有默默等待的多年未見面的丈夫,茍且偷生著。媽媽經(jīng)常以淚洗面,強以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聽人說吸煙可以減輕優(yōu)愁,于是開始吸煙,借煙消愁,以慰藉精神上的壓力。</h1> <font color="#167efb">  1957年我媽媽33歲</font> <h3></h3><h1>  母親的信念,父親的問題總有一天能搞清楚的、臺灣問題也總會解決的。母親的信條就是要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人,工作上多做一點、話少講一點。媽媽工作很好的,任勞任怨。能評先進的都評了。我從小就接受到媽媽很嚴厲的教育:夾起尾巴做人,只管念書、少講話、少發(fā)表議論,所以我從小學(xué)到初中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后來我的性格內(nèi)向、不愛說話,小時候媽媽的教育也許有一定的影響。<br> 在蘇村區(qū)衛(wèi)生院工作時曾經(jīng)有一次,區(qū)公所里有個公安干部叫李啟光的,告訴媽媽,組織上幫媽媽介紹給一個老革命。媽媽的幾個要好同事們都很贊成,說是這樣可以擺脫被丈夫牽連的命運,兒子在學(xué)校也不會被人罵野種了,家中的經(jīng)濟問題也會馬上好轉(zhuǎn)。大家都是好心,關(guān)心我們的。想想也確實如此,一家人的命運會從此而改變。那時候就是這樣,那些老革命風里雨里多少年了。為共和國奉獻了自己的青春,根本沒時間考慮個人問題,戰(zhàn)爭結(jié)束,年紀也大了。許多老革命的個人問題都是組織上幫他們解決的。那次那個老革命估計官階不低,坐了一個小轎車去蘇村的,母親躲到蘇村區(qū)公所后面的山上去了。母親心中是有信念的,她有著中國女性傳統(tǒng)的從一而終的道德底線的。<br> 再一次運動時,媽媽又多了一條罪:不肯嫁給老革命,還在等著反動丈夫反攻大陸。</h1><p class="ql-block"><br></p> <font color="#167efb"> 調(diào)到血防站后,每年冬季都抽調(diào)到歙縣武裝部協(xié)助兵役體檢</font>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1959年被血防站派到蕪湖醫(yī)學(xué)??茖W(xué)校進修學(xué)習</span></p> <h1><p></p><p>  1961年,困難時期,爺爺由于四哥以及兩個兒子在臺灣的影響,被免去了解放以來一直擔任的新民街街道居民委員會主任的職務(wù)和縣人民代表,憂郁成疾。加上生活困難,營養(yǎng)不良、饑餓引起的各方面的疾病,醫(yī)治無效,66歲就駕鶴西去了。</p> 爺爺辭世的那天早上,三叔突然回家了。三叔幾年都沒回家來過,爺爺生病打了幾個電話,又捎了幾次信都沒有回家。媽媽問三叔今天怎么知道回家啦?三叔說,早上騎個自行車到縣城來辦事,摔了一跤,手都跌破了,想起來就回家看看,哪知正好趕上給老爺子送終,真是蒼天有眼。<br>  爺爺逝世后,母親繼續(xù)侍奉著婆婆、撫養(yǎng)著兒子和侄女。好在祖母那時身體還硬朗,生活和一切家務(wù)都能勝任。那年媽媽是在桂林血防組工作,我跟著她在桂林小學(xué)念書,堂姐柳忠仙那個時候在縣中念書。<br> 我的戶口原來是跟奶奶的,農(nóng)業(yè)戶。那兩年困難時期,生產(chǎn)隊是吃食堂,從來沒有米和面的,都是吃紅薯和蘿卜。媽媽是工作人員,每月有十幾斤大米。她的大米都拿回家來給我和奶奶還有堂姐煮點粥補充補充,自己在鄉(xiāng)下就吃一些麩皮、米糠和野菜。媽媽因此得了嚴重的浮腫病,腿上、手上渾身都水腫,那個時候邊吃藥還要邊堅持工作。<br> 困難時期剛過去的第二年我染上了“傷寒病”,身體很虛弱。我與媽媽到城里來看奶奶后回桂林去,為省一點車票錢,15里地都是走路的。我根本走不動,媽媽就背我走。那時我12歲了,個子也不小,背背很吃力的,媽媽堅持背著我走完了大部分路程,我的淚水濕透了媽媽的衣衫。幾十年過去了,每當想起,止不住潸然淚下。<br> 第二年,1962年三叔逝世了,逝世于他工作的巖寺煤礦的一次礦難。<br> 母親對我的堂姐柳忠仙很好的,從來一視同仁,如同己出。因為是女孩子,平時的衣服鞋子比我還多一些,還有裙子等漂亮衣服。<br>  1963年,我去潭渡中學(xué)念初中去了。<br></h1><h1>  1965年,堂姐柳忠仙嫁人了,嫁給了一個叫吳宏利的退伍軍人,是北岸公社五渡大隊的人,汽車兵退伍的。結(jié)婚第二年,丈夫被安排到四川支援大西南建設(shè)去了,柳忠仙也就隨著丈夫一起到四川去生活了。</h1> <font color="#167efb">  媽媽的血防戰(zhàn)友</font> <h1>  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那次運動,最厲害的一次了,父親的的問題,重新成了重點審查目標,成了我們母子的夢魘。老問題被重新拾起,媽媽是“潛臺人員家屬”,被扣上了“特嫌”的帽子。那次被關(guān)在“徽州師范附屬小學(xué)”里隔離審查,勒令交出臺灣父親寄來的兩封信。哪有信啊,根本是無中生有。批斗時媽媽說了,空投也投不到我家呀?郵局寄的,可以去查呀。被批:詭辯。后來問媽媽,她不愿提起,只輕描淡寫地說,經(jīng)常開大會批斗,反正就那樣了。那一次時間很長,持續(xù)了兩個多月吧,我們母子也兩個多月未見面。媽媽是潛臺人員家屬,我也自然就成了“狗崽子”。我與奶奶祖孫倆人只有在家哭,奶奶有幾次中午帶著我到“徽師附小”對面的公園里站在高處,只有那個時間從那個地方才能看見?,F(xiàn)在的行知小學(xué)以前是徽州師范學(xué)校的附屬小學(xué),學(xué)校對面是一個公園,公園里有一個革命烈士紀念碑。站在公園的高處,可以看見徽師附小的操場。母親每天穿過操場去食堂吃飯,我們只能站在那里偷偷看她一眼。<br></h1><h1>  那些年,我們母子兩人經(jīng)常在一起抱頭痛哭,淚濕滿襟,奶奶會跟我們一起哭。</h1> <font color="#167efb">  從這個紀念碑可以看見左邊牌坊邊上圍墻里就是徽師附小,墻很高的那個房子就是當年附小的食堂,外面就是一塊操場,母親每天中午會從左邊的教室里(照片看不見)穿過操場去食堂吃飯,這個紀念碑再過來是一個小山坡,要高一些,可以看見對面操場的。那時候,奶奶就帶著我中午到這里來看我的媽媽。</font> <h1><p>  1966年我潭中畢業(yè)了,1968年我下鄉(xiāng)插隊去了,插隊在母親工作的村子:桂林公社的江村大隊。<br></p> 媽媽在江村工作了好多年了,她的人緣很好的。她受過護理培訓(xùn)、進修過醫(yī)生,也學(xué)過針灸,盡管不是很精通。平時在村里,誰有頭疼腦熱、小傷小痛的,還是管用的。那時的血防組,也承擔著村民的健康醫(yī)療的。母親還有一個特別的長處,就是進修時學(xué)過助產(chǎn)。媽媽在江村十多年,她迎接的小生命,少說也有近二百個了,這是母親一生中最最輝煌和引以自豪的。以前的農(nóng)村落后,生孩子都是靠民間的接生婆。主要也是因為消毒做的不好,不衛(wèi)生,發(fā)生事故的幾率很高。所以大家都愿意找我的母親,我母親是也從來不收取任何費用的,連輔料也基本是公家的。接生是很辛苦的,冬天夏天、風里雨里,有時是半夜里,母親從來都都任勞任怨,隨叫隨到。在江村,男女老少,問起張醫(yī)生,誰都認識,誰都會翹起大拇指,年輕守寡,孝敬公婆、養(yǎng)老送終,養(yǎng)大遺腹子。農(nóng)村是一片凈土,農(nóng)民是最淳樸的人,從來沒人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母親一直得到江村人的尊重和好評。<br>  奶奶一個人住在城里,媽媽幾次動員想接奶奶到江村與我們一起生活。奶奶就是不肯,說是在這個家里住了幾十年,習慣了。<br> 那是1969年的一天,奶奶告訴我們,她看我們在農(nóng)村里很困難,想賣掉城里的房子補貼家用。是有人告訴她,房子賣過可以繼續(xù)住。媽媽與我都不同意,老祖宗的這一點點財產(chǎn)不能賣。這個事情不知怎的被老三媳婦知道了,前來阻止并大鬧一場。奶奶當時就暈倒在地上,街坊鄰居把她抬上床后打電話叫我們的。從那天以后奶奶再也沒有起床,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五十六天,一甩手離開我們了。</h1><h1> 我們在病床前待了56天,雇了一個鄰居叫杜英華的服侍奶奶,媽媽也請假在家,并請了同事醫(yī)生前來問診、打點滴。杜英華是一個老革命,打游擊的。文化大革命被貶到徽州來的,來時拖家?guī)Э诘?。也沒地方住,就住在我家對面山上的有個寺廟“開化寺”里,那里以前有很多菩薩的,我小時候經(jīng)常光顧的。杜英華的問題,直到前幾年才徹底解決,后來好像是安排到省人民銀行離休去了。<br> 奶奶自從那天氣得暈倒之后,再也沒有起過床,也不吃飯。誰來勸、怎么勸都不行。天天以淚洗面,很少與我們講話。身體越來越虛弱,還是堅決要賣房子。到那個地步,已經(jīng)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后來請街坊鄰居叫來了那個要買房子的人,是桃源塢的,叫胡宏寶。還請了一個中間人,奶奶在床上口述,寫了有關(guān)賣房子財產(chǎn)分配的遺囑,受益人也就是我與柳忠仙的兒子吳正晨兩人。那個時候吳正晨還很小,就掛個名,錢當然是柳忠仙拿了。那個房子分幾年付款的,遺囑寫了第一年柳忠永收390元,第二年吳正晨收390元,第三年又柳忠永收390元,第四年吳正晨收90元。那個房子一共賣了1260元,本來講好奶奶用來生活的,用不完百年以后再留給我們的。誰知道,她一分錢也沒用,全部給我們了。到最后,點滴都打不進了,就這樣熬了56天,走了。奶奶帶著悔恨,帶著對兒子們無限的思念,離開我們了,享年71歲。<br>  奶奶自從那天氣得暈倒之后,再也沒有起過床,也不吃飯。誰來勸、怎么勸都不行。天天以淚洗面,很少與我們講話。身體越來越虛弱,還是堅決要賣房子。到那個地步,已經(jīng)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本來講好奶奶用來生活的,用不完百年以后再留給我們的。誰知道,她一分錢也沒用,全部給我們了。到最后,點滴都打不進了,就這樣熬了56天,走了。奶奶帶著悔恨,帶著對兒子們無限的思念,離開我們了,享年71歲。<br> 那個老三媳婦許彩阻擋賣房不成,又告到了歙縣人民法院。當時的法律沒那么健全,法院沒講那些遺產(chǎn)的繼承和贍養(yǎng)的義務(wù),也沒算那些醫(yī)藥費、護理費、安葬費等等,法院那次是帶了觀點的(肯定走了后門)。一審判決,我記得那個判決書開始就打壓了我們一方:“烈士家屬××,狀告潛臺人員家屬×××”,判的金額大概是全部的一半還多一點,因為她是烈屬,我們是臺屬,這個調(diào)子一定,輸贏不得而知了,具體記不清了。<br>  太氣人了,母親不服,決定上訴了。有人勸媽媽請個律師,媽媽說不用了。自已上法庭去辯護了,我真佩服她的勇氣。二審判決,推翻了原判,除去了那些“潛臺人員”之類的字眼,退出的金額也從一半多減到了三分之一以下。這場官司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是贏還是輸,總之窩囊至極。<br>  奶奶離開我們了,家也不屬于我們柳家了,我們就暫時在江村安家了。我因為父親在臺灣的緣故不能招工,讀書也沒份,當兵就更不用說了。于是灰心了,鐵心扎根農(nóng)村了,娶了江村的一個姑娘江和平為妻,組建了一個小家庭。也在江村建了一個小房子,開始是連母親三個人,慢慢地又添了兩個小孩,五個人的家庭了。</h1> <font color="#167efb">  1971年我們在江村蓋了三間小平房,我們在這幢房子里渡過了近十年。我的大舅差不多每年都要來我們家住一段時間,一、兩個月時間不等,有時一個人有時與舅媽一起來。</font> <font color="#167efb">  1979年,頂替招工后我們在江村留影,前排左一小姑娘是我醫(yī)藥公司的同事好友朱一平的女兒朱靜</font> <h1><p>  母親心里始終在想,柳氏一脈不能在縣門口消失?。菚r四伯公柳戟門的家人也都在外地)。母親雖然只上過幾年初中,但那個時候受家庭、社會的熏陶,有著中國女性特有的的美德。她曾跟我說,既然嫁到了柳家,就要把柳家的門面撐起來。她總念念不忘要回到縣門口去,忘不了我們柳家祖宗“留耕堂”的發(fā)源地。<br></p>  1976年國家有一個新政策,像母親這種身邊無子女工作的工作人員可以提前病退,讓一個子女頂替工作。終于機會來了,于是母親馬上寫了報告,那年媽媽53歲。她平時在單位工作時做人不錯,吃苦耐勞、不多話(歷次運動搞得不敢說話),與領(lǐng)導(dǎo)、同事還算融洽。那時就這個樣,運動來了,六親不認,運動過了,大家還是同事好友。報告很快就批準了,而且領(lǐng)導(dǎo)還開了一個小綠燈(已婚的不能招工,對我破格錄取了),我就這樣被頂替到母親原來的工作單位歙縣血防站了。我到血防站上班后,母親又帶著我們?nèi)衣赝h門口去了,就這樣我在江村呆了10年后,又回到了老祖宗的發(fā)源地。<br>  第二年,我從血防站調(diào)到了醫(yī)藥公司。初到城里,沒房子了,我先在我們單位申請到一間房,祖孫三代都住在一起。慢慢的母親找到了柳家大房的外孫叫程繼生的,他承頂有柳家大房的一點房產(chǎn)改造的小房子,我們就先租住在那里了。不久又租住到了離我們家不遠的程家老太太家,就是人家說的“二大人”家。那些年搬了好幾次家,又麻煩損失又大,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一點也沒有了,搬來搬去時都丟光了。<br>  二大人,縣里的二大人,縣官為大人,我是這樣理解的。他家有一個小故事:二大人程姓,老先生幫害癆病的兒子娶了媳婦進門沖喜,就是我們買院子建房的程家老太,叫胡玉英,過門沒多久丈夫醫(yī)治無效去世了。小媳婦很賢德在家守寡,她勸公公娶個填房,留個香火,公公娶了。填房婆婆生了個兒子,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死了。不多久,公公也去了。就留下了一個年輕的嫂子和一個吃奶的小叔子。這個嫂子硬是用米糊糊把小叔子喂大,沒有生活來源,就搓那種納鞋底用的苘麻(qǐng má)繩賣,兩人相依為命,直到把小叔子養(yǎng)大成人。小學(xué)、師范畢業(yè),分配在歙縣坑口鄉(xiāng)的小學(xué)里當教書先生。本來很好啊,估計可能他們祖上有什么遺傳基因,好日子沒兩年,犯了精神病。在離他們家不遠一個叫“大夫坊”的牌坊邊上的一口井,投井死了,程老太又一個人孤苦伶仃過著生活。<br>  我們租住在程家,母親及我們家人都對房東老太很好的,像待自己的親人一樣,程家老太感動了,第二年賣了一個院子給我們建房子,約有180平米。<br>  1980年我們在那個院子里建一幢不太大的三間二層的小樓房,由于資金緊張,把江村的房子賣掉了。那幢小房子,我們家生活了十多年,接待過果嬸嬸、許嬸嬸、許叔叔、果叔叔還有汪薪太太的弟弟(江西南昌老家來徽州接姐姐和姐夫回家的)。</h1> <font color="#167efb"> 這是汪其模(汪道淵的大兒子,定居美國)回來尋親時照的</font> <h1>  就是那一年,汪其模來了。汪其模是表伯父汪道淵的大兒子,定居美國的。他回來尋親了,他第一次帶回來我父親的消息“榘叔在臺灣,果叔也在臺灣,都很好”。并帶來父親托帶的200元人民幣,我們的心情當時真是難以形容,總之全家人都很高興。尤其是母親,為了這句話回家哭了好多次,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哀。這回才是真正有了柳尚榘和柳尚果兄弟倆確切的信息,也從汪其模那里證實“柳尚榘已經(jīng)結(jié)婚了”。</h1><br><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inherit;"> </span></p> <h3>  <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這是媽媽被邀參加歙縣首屆臺胞臺屬聯(lián)誼會時的合影,前排正中間是奶奶大哥的兒子汪立本,他也是不久前才從戰(zhàn)犯獄里釋放出來</span></h3><h1><br></h1><h1> 限于當時的形勢,表兄程邦正告訴我們,上頭有人交代的只準接觸他們家人,要不是汪其模指名要見渠嬸和家人,可能那次我們還見不著面。我們沒多接觸,也沒多交談,見了個面,他幫我們照了幾張相片,說了幾句話,我們便離開了。總之有這一句話“榘叔和果叔都在臺灣,都很好”,這就足夠了。<br> 那天回來,媽媽大哭了一場。有了確切在臺灣的信息應(yīng)該高興啊。在得知確實在臺灣后,就這樣我們聯(lián)系上了,開始大陸與臺灣通信規(guī)定必須由香港轉(zhuǎn)的。外面套一個信封,信封寫“內(nèi)詳”,到香港有一個專門機構(gòu)拆了外信封,再按照里面信封的地址寄來。轉(zhuǎn)了幾次,后來我們又通過在美國定居的大姑媽程玲轉(zhuǎn)信,大姑媽程玲是二姑媽陳惠芬的姐姐。我有很深的印象是大姑媽的字寫得很漂亮。<br> 這里有一個小插曲,記得父親來的第一封信,老爸把信的抬頭寫了“四姑如見”,我媽媽在家是老四,她們家里人以前都稱四姑的。媽媽不愿意了,原信退回去了,老爸趕忙改成“其倬吾妻”又寄過來了。<br> 80年代初,我所在的醫(yī)藥公司因業(yè)務(wù)需要,要買一輛大貨車,征求我意見時我說我國首屈一指的當然就是二汽的東風汽車了,不過那個時候計劃經(jīng)濟,東風汽車很緊俏的,沒有計劃根本買不到的。于是我就起了個念頭,想通過二姑父購買一輛東風汽車。<br> 二姑夫是老革命,原來在中央某機部。60年代末,受國務(wù)院派遣,去湖北省十堰籌建第二汽車制造廠的。一直在十堰二汽任副書記副廠長。我和媽媽商量了此事,媽媽也很贊成,她很想去看看二姑媽和她的家人。于是寫信聯(lián)系了一下,姑父答應(yīng)了。<br> 1984年,應(yīng)該是夏天,我們成行了。記得我們那次去還幫程邦華(錦宣)的妹夫背了一塊雕硯臺的大石頭去給二姑夫,好重哦。那時候從徽州到十堰路上要走三天,第一天坐汽車到蕪湖,晚上從蕪湖乘長江輪船,第二天下午才到武漢,第二天晚上再從武漢乘火車到十堰。到了十堰,我們受到了二姑媽一家的熱情款待,在十堰我們待了十多天吧。參觀了二汽汽車總廠以及下面的二十多個分廠,十堰的意思大概是指十條山溝溝。這十條山溝里分別都建了許多分廠。姑父說,他們剛來時,晚上到處聽到狼叫。短短幾年,這里發(fā)展成了一個汽車城,現(xiàn)代化的城市了。<br> 姑父特批了條子,姑父告訴我說,國家計委鄒主任跟他老戰(zhàn)友,寫信來叫他搞兩輛計劃外車子塔讀沒有辦。那個時候二汽生產(chǎn)的“東風汽車”緊俏的不得了。<br> 那次回來就是開著新車回來的,新車不能跑快。正好一路帶著媽媽玩玩,媽媽辛苦了一輩子也很少去旅游的。還有一個我們公司的同事朱一平,他是幫我送材料去的,正好一路有伴,朱一平也很喜歡玩的。凡是我們一路經(jīng)過的名勝景點都帶媽媽去玩了。像武當山、襄陽、武漢、廬山、景德鎮(zhèn)等地,都去看了看,玩了一下。在景德鎮(zhèn)還買了許多碗回來。一千多公里,7、8天才到家。<br> 好像第二年,我承包了單位的東風車,有人建議我買一個掛車。我又想到了湖北,隨縣我有個老表,是大舅家的四兒子。他在一家東風配套廠當廠長,生產(chǎn)那種大通道客車(兩節(jié)的)。他周圍肯定有東風配套的掛車,我打了個電話,表兄告訴我,有好多廠,額外告訴我一個消息,新疆的二表兄最近要來提一個大通道客車,二表兄那時在新疆伊犁縣的電影院里當經(jīng)理。于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媽媽,媽媽很高興,也要去,去吧。<br> 擇日我們?nèi)チ?,這一次是開著東風車去的,比較快,兩天吧,那時的路況,兩天很快了。二表兄已經(jīng)先我們到達了,他帶了一個維族的司機夫婦倆。那次很好,見到了大舅媽(大舅的原配妻子),見到了二表兄、四表兄、四表嫂還有四表兄的兒子和女兒。那個維族的大嫂天天做新疆的拉條給我們吃,我是第一次嘗到,我感覺是很好,很有嚼勁。<br> 那個司機師傅還帶了煤油爐、鍋碗,被鋪,他告訴我,回去的路有一段從早到晚路上都沒有一個人家,也很少遇見汽車,晚上累了就在車上休息了,好在是大客車。我也是我首次對新疆之大有了一點點認識。<br>那次媽媽很高興,見到了多年未見面的大嫂,見面時少不了一頓大哭。見到了多年未見面的兩個侄兒以及四表兄的家人。那次我們呆了好多天,等二哥他們車子提走以后,我們才才開始提掛車回來。<br> 1981年,國家成立了中華全國臺胞聯(lián)誼會,簡稱全國臺聯(lián)會。密切聯(lián)系了居住在祖國大陸的臺灣同胞,慢慢地全國各地相應(yīng)成立了各級的臺胞臺屬聯(lián)誼會。歙縣也接著成立了,媽媽也被邀請參加了。改革開放了,撥亂反正了,政治運動也慢慢地沒有了。像我媽媽這類人漸漸地被重視了,后來媽媽還被聘請為歙縣政協(xié)的委員,參加過歙縣政協(xié)的會議。<br> 1986年歙縣召開了首次臺胞臺屬代表大會,媽媽被邀請作為代表參加了。<br> 后來又成立了歙縣臺胞臺屬聯(lián)誼會,媽媽也被邀請參加了。<br></h1> <font color="#167efb"> 這是媽媽被邀參加歙縣首屆臺胞臺屬聯(lián)誼會時的合影,前排正中間是奶奶大哥的兒子汪立本,他也是不久前才從戰(zhàn)犯獄里釋放出來</font> <h1> 媽媽在徽州還有兩個表弟,就是說我在歙縣有兩個表舅。一個表舅叫楊堯,是媽媽的一個表親,是個老革命。他小時候也像我的母親一樣,跟著他的父親逃日本鬼子逃到了徽州來的。解放前夕在屯溪中學(xué)讀書時當學(xué)生會主席,參加左派活動,跟著共產(chǎn)黨組織參加了一些革命活動。表舅楊堯曾擔任過歙縣許村區(qū)的區(qū)委書記,后來任歙縣的人大副主任。</h1><h1> 另一個表舅叫方廣全,是媽媽的舅舅家的兒子,就是說我的外婆是方廣全的親姑媽,方廣全是媽媽的親表弟。<br> 方廣全也是個老革命,他有一些小小的故事。解放前一年方廣全年紀還小,他跟當?shù)氐牡叵曼h組織的人有些熟悉。解放前夕,有一次他幫當?shù)氐狞h組織送一封信到隔壁縣(鳳陽縣)的地下黨去。他去了以后就跟著他們沒回來了,家里也沒有信息。幾天后解放了,找不著他,以為犧牲了,于是村里在他家門上掛了“光榮烈屬”的牌子。沒多久,突然間他又回來了,村里人趕忙把他家換了一塊“光榮軍屬”。 <br> 剛解放那時,皖南山區(qū)缺少干部。組織有一次找他談話,問他愿意到哪里去工作?他說我有個表姐在歙縣,就到歙縣去吧。1952年他調(diào)到了歙縣兵役局,任政治助理員。我媽媽那時在歙縣衛(wèi)生院當護士,表舅有空時要到衛(wèi)生院去看看表姐。在衛(wèi)生院里認識了一個叫李華的醫(yī)生,上海人,助產(chǎn)科的。該他們有緣,一來二往,漸漸地有了火花。<br> 因為那個李華家庭出身不好,家里是資本家。那時組織上正考慮年輕干部方廣全的晉級問題,那時很嚴格的。組織上找他談話,你一個青年軍官,有前途的,婚姻問題要慎重考慮,對象要經(jīng)得住審查。哪知我表舅他不買賬,堅持要與李華交往。醫(yī)院那邊也做李華醫(yī)生的工作,兩個人也不知是不是通氣好的。李華那邊也不肯,兩人都鐵了心了。衛(wèi)生院領(lǐng)導(dǎo)又找了我媽媽,叫媽媽做做表弟工作,結(jié)果姐弟也鬧了一場不愉快。于是兵役局(那時武裝部改稱兵役局)攤牌了:要么分手、要么就轉(zhuǎn)業(yè),方選擇了不分手;李華那邊也被衛(wèi)生院談話了,內(nèi)容一樣,不分手就降級、調(diào)離縣衛(wèi)生院,李也選擇了不分手。前途與愛情,孰輕孰重?當面臨前途與愛情的抉擇時,這兩個人對愛情堅決了,鐵心了,寧要愛情不要前途。這是一個多么美好的愛情故事,現(xiàn)實中兩個人的下場夠慘了。一個青年軍官被轉(zhuǎn)業(yè)到了歙縣工藝美術(shù)廠所屬的街上一個賣硯臺和墨的店里,另一個助產(chǎn)醫(yī)師降了三級調(diào)到了邊遠的鄉(xiāng)村湯口公社的衛(wèi)生院里,以后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br> 后來幾年,表舅還調(diào)動了好幾個單位工作,都是歙縣一些小工廠 。<br> 還有后來的那些次運動,能順利嗎?但是他們沒有后悔,相親相愛,編織著一個溫馨的家庭,養(yǎng)育著兒子女兒。他們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就這樣很艱苦但幸福地過了好多年。有一年舅媽突然腦溢血,癱瘓了。后來的幾年舅舅背著她進進出出,伺候那個行動不便的舅媽好多年,無怨無悔,高尚的情操。<br> 方廣全舅舅還有一個親妹妹,從小家里養(yǎng)不起送給別人家的,解放后就失去聯(lián)系了。一直到十多年前的一天,舅舅跑到我家來告知說,我妹妹找到了,在馬鞍山,一大家人了。那天大家都很高興,媽媽留住他在我們家喝了一杯,以示慶賀。<br> 舅舅的個人問題前幾年也徹底解決了,恢復(fù)了什么級別、也補了不少錢、工資也加上去了、享受離休待遇。他住的房子,按級別沒達到標準,也按差額折成錢補給他了。有一次我們?nèi)タ此?,他非要請我們?nèi)ゾ频瓿燥?,說舅舅現(xiàn)在有錢了。有錢有什么用呢,老了消受不了那些待遇了,舅媽也沒有福氣跟他享福,早些年離他而去了。(以上根據(jù)舅舅本人與我媽媽講述整理的)<br> 舅媽走后,舅舅是一個人生活的。后來年紀大了,請了一個保姆。時間長了,瞞著子女,兩個人悄悄地領(lǐng)了證,這個事情直到舅舅逝世才暴露出來。幸好這個新舅媽農(nóng)村人,條件不高,除了撫恤金應(yīng)該她享受之外,沒有提其他任何要求,細節(jié)我不是很清楚。<br><br> <br>  </h1> <p class="ql-block">  <font color="#167efb">這是方廣全表舅在歙縣最后一張戎裝的照片,不久以后就調(diào)到旌德縣兵役局去了,不到一年就被轉(zhuǎn)業(yè)了</font><br></p><h1> 2014年,舅舅不幸查出了肺癌,住院和在家治療,過了一年多時間。于2015年11月逝世,享年83歲。舅舅的訃告上(那是官方的)寫道:“方廣全同志有堅定的共產(chǎn)主義信念,忠于黨、忠于人民。他的一生,是兢兢業(yè)業(yè)、任勞任怨的一生,是助人為樂、無私奉獻的一生,無論在那個崗位上,都埋頭苦干、認真負責、毫無怨言,身上始終閃耀著一種立足崗位、忘我工作、一身正氣、清清白白的可貴精神。”回想起來,吃了一輩子苦,受了一輩子冤枉,多少次運動都在風頭浪尖上......。最后蓋棺了,評價總算還不錯。</h1>   <font color="#167efb">2012年,我大舅家的二哥二嫂與四哥四嫂,還有三哥的女兒來徽州看我,我?guī)麄兗凹胰艘黄鸢萃朔綇V全表舅(他們稱表叔的,左三),這是方廣全表叔帶大家去參觀徽州府衙</font>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父親回來,表舅楊堯和鄰居程寶升來看他</span></p> <h1>  接下來1987年果嬸嬸與許嬸嬸率先回來了,她們是不受臺灣當局那個什么老兵大陸探親政策約束的。</h1> <font color="#167efb">  1988年果叔叔是臺灣當局開放老兵大陸探親第一批來的</font> <h1>  1988年果叔叔回來了,果叔叔是臺灣當局開放老兵回大陸探親的第一批來的,是與我們的老鄰居江正權(quán)一起回來的。記得他是4月26日到家的,他開玩笑地告訴我們“我是4月24日離開家的,4月26日我回家了,我在外面只呆了一天”。簡簡單單一句玩笑話,整整過了四十年,可憐的爺爺奶奶望穿了雙眼,也沒見到兩個兒子一面。<br>  1989年,父親回來了。聽說父親要回來,我的大舅、大舅媽早幾天就到徽州來等候了,大舅與父親還是他們結(jié)婚時見過面的。四十多年了,夫妻分離四十年、親戚朋友分隔四十年、兒子也是四十歲才第一次見到父親。父親進門了,我們找不見母親,母親獨自一人一直躲在房間里哭成淚人了。<br> 母親的信念成為現(xiàn)實了,父親的問題終于解決了。四十多年了,我們見面了,破鏡重圓了,但是鏡面中的那一條裂痕永遠不能再恢復(fù)了。<p>  </p></h1> <font color="#167efb">  父親回來與母親在家里的院子里的合影</font> <font color="#167efb">  1989年父親回來,大舅和舅媽也從合肥趕來了,我們家過了一個有史以來第一個大團圓的春節(jié)</font> <h1><p>  我們那個房東老太太老了,身體不好要人服伺,于是想到要過繼兒子、女兒。周圍一條巷子的本家程姓的人挑來跳去沒選中,最后選了一個娘家的侄兒,叫張金亭。在浙江衢州市財政局工作,過繼時講好的要調(diào)回來工作并服伺老太的,后來不知什么原因沒調(diào)成。老太空歡喜一場,有兒子了,天遠地遠,生病還是一個人,沒人服伺,真是后悔了。生病時,請醫(yī)生看病,買藥吃藥,一天三餐,還有洗衣服、倒馬桶,都是母親與和平在服伺老人家。老人家悄悄與我說,真想認你媽媽做干女兒,但是不行呀,姓程那些本家們不鬧翻天啊。我說,我們不要名分的,照顧您老人家是應(yīng)該的。臨終那一天,兒子回來了,老太走了。</p> 那是1989年吧,老太太的養(yǎng)子要賣房子了,我們當初講定的,老太太賣房子我們有優(yōu)先權(quán),當時出價是8000美金(折成人民幣是48000元)。那次正好父親也在家,父親表示愿意出資。母親也許歷年運動搞怕了,堅決不同意買整幢房子。那房子太大,有近600個平方米。她說“以后肯定是地主,要戴高帽游街的,我的意思是堅決不能要?!备赣H當然不表態(tài),他的態(tài)度:你們要買,我出資。結(jié)果我們都錯估了形式,怕以后的運動過不了關(guān),遵照了媽媽的意思,沒敢買。老太的養(yǎng)子張金亭說了,根據(jù)以前說的,房子優(yōu)先賣給我家,如我家不想要,他就另外找買家了。想想也實在可惜,于是邀了洪圖遠和程松柏兩人合伙買下了整幢房子,三家分了。我們也沒要父親的8000美金。就這樣,我們又在那三分之一的土地上建起了第二幢房子。<br> 1993年,父親幫母親辦理了到臺灣定居的手續(xù)。那年母親69歲,臺灣規(guī)定16歲以下、70歲以上可以去定居的。那次父親是委托一個旅行社辦理的,那時的規(guī)定就這樣。定好時間是3月初,那次我送她到深圳的,我聯(lián)絡(luò)了媽媽的一個好友蘇秋娟的大兒子鄒一鳴帶個車子到飛機場來接我們的,他在深圳幫他的舅舅打理一個公司。香港那邊的一個旅行社派人來接我媽媽,經(jīng)由香港去臺灣了,母子倆依依不舍在深圳的羅湖海關(guān)分別了。<br> 媽媽在臺灣一開始還行,有人陪著游遍了臺灣的山山水水,再就是訪遍了臺灣的親戚朋友,再接下來就是與我老爸兩個人在家了,我老爸本來就不善言談的,她一個人顯得有些孤獨,母親幾次來信表示想要回家,我總勸勸她多玩玩。她說她也想堅持在臺灣多玩玩。</h1> <font color="#167efb">與果嬸嬸在海邊</font> <font color="#167efb"> 在許叔叔家中</font> <h1> 媽媽在臺灣因為各方面的因素,生活也有許多不習慣。還一個重要的原因,她本人這個編制在臺灣那個家庭里是多余的。93年的5月下旬在母親強烈要求下,終于回家來了。<br> 回來后,媽媽說起臺灣的兩個月,告訴我們臺灣的家人對她很好,很尊重她,弟弟妹妹們待她也很有禮貌。她說確實是看見父親臺灣的一家人生活那么好,大陸家中的生活是那么的不可比擬。媽媽告訴我,回想起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大陸家人一天都沒享到父親的福,心里感到極大的不平衡。由此非常想念與大陸共同生活了一輩子的家人,想念兒子、孫子了,所以一定要回來了。<br> 1995年,小重外孫柳林兩歲。重外孫本來應(yīng)該姓胡的,女兒懷孕時小兩口開了個玩笑,說是若生個女兒跟爸爸姓,生個兒子跟媽媽姓。結(jié)果生了個大胖小子,就跟媽媽姓柳了,柳姓于是多了一個人。一天媽媽推了個小車子帶柳林在我們老房子門口玩,一個小伙子騎摩托車把她撞倒了,右股骨頸斷裂。醫(yī)生建議置換了不銹鋼的股骨頸,那種手術(shù)倒還簡單,術(shù)后一個禮拜拆線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手術(shù)前要牽引一星期,在小腿骨上打一根鋼筋,然后用鋼絲繩,另一頭用個重物在床架上進行牽引,一點不能動躺在床上,那種痛苦也是難以忍受的。不過術(shù)后還是較輕松的,鍛煉鍛煉就行了。<br>  1997年,父親幫我與和平辦了探親手續(xù),6月中旬我們?nèi)ヅ_灣了。<br> 7月初,媽媽在家一不小心又摔了一跤,左腿骨折。我們單位有人打電話給我,我們聽到消息,立即就想趕回來。剛好那年香港回歸,香港關(guān)閉一個月(6月15號-7月15號),我們等到16號才能經(jīng)過香港回來。探親假本來是辦了三個月時間的,一個月不到我們就提前回來了。到家時,文華、小鑫已經(jīng)幫奶奶在醫(yī)院夾好夾板觀察幾天后回家了。<br> 我們回來時,三表兄張家環(huán)和他的女兒張榮花在我們家。他們肯定是媽媽打電話叫他們來幫忙的,媽媽娘家侄兒侄女很多,有事就叫他們來幫忙了。<br> 媽媽這許多侄兒中,不知為什么,媽媽特別看好三表兄張家環(huán)。有事總想到他,對他一家人確實是另眼看待一些。外婆去世時留給媽媽的一套駱駝毛的棉衣棉褲,后來也轉(zhuǎn)送給了三表兄,當然也不值錢,可見媽媽非常喜歡這個侄兒的。<br> 媽媽要在家臥床三個月,那也是非常痛苦的。當然接下來就是媳婦和平與孫女文華的工作了,還有榮花一起幫忙,伺候病人也很辛苦的。<br> 兩次了,兩只腳一只一次。第一次車禍換股骨頸時是大姐來的,那次大姐住了好長一些日子。那時大姐剛退休不久,正好家里也沒什么事就過來了,就是苦了大姐夫。<br>  媽媽經(jīng)歷了兩次骨折了,這也是她人生的一個坎吧。雖然治療很及時、措施也比較得當,恢復(fù)的也還不錯,后來還是拄了一根拐杖,安全一些。</h1> <font color="#167efb">1997年我們?nèi)ヅ_灣探親,媽媽在家摔了一跤,左大腿骨折。我們提前回來了,三哥和榮花在家中伺候媽媽。</font> <h1>   2002年父親回來,那次有和平的叔叔江濤(住臺灣中歷市)一起回來的,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個有父親在一起的大團圓的中秋節(jié)了。</h1> <font color="#167efb">  2002中秋節(jié),父親來了,江濤叔叔也來了,這是我們家第一個大團圓的中秋節(jié)</font> <h1>  接著我們又為雙親慶賀他們的八十壽誕。我的父母同庚,兩人都是1924年的。</h1><h1> <font color="#ed2308" style=""><b>八秩開第、雙星同輝</b></font></h1> <font color="#167efb">  小輩們向兩位壽星老人拜壽</font> <font color="#167efb">三表兄張家環(huán)的兒子、媳婦在向四姑與四姑爺拜壽</font> <font color="#167efb">  媽媽南京表嬸家的表弟吳鵬吉來了</font> <font color="#167efb">南京表嬸家?guī)讉€姊妹也來了</font> <h3><font color="#167efb">  2002年10月在金馬賓館慶祝雙親八十大壽,二老在歡樂的音樂中緩緩步入會場</font></h3> <font color="#167efb"> 金馬賓館,父母親的壽宴上,父親握著母親的手在切蛋糕</font> <font color="#167efb">  爸爸媽媽向大家敬酒</font> <font color="#167efb">在金馬賓館宴會大廳</font> <font color="#167efb">  親朋好友向爸爸媽媽敬酒祝壽</font> <font color="#167efb">  媽媽與她的老同事</font> <font color="#167efb">  這張“全家福”是兩老八十壽誕時拍的(母親囑咐一定要寫上“四世同堂”,這是她一生的奢求)</font> <h1>  回去過了兩年,父親在檢查身體時發(fā)現(xiàn)膽管腫瘤,手術(shù)治療。治療后身體不好,不能坐飛機了,不能再回徽州來了。母親這邊心情也不好,兩個老人雖然在一起時要鬧一些別扭,但離得遠遠地又會互相牽腸掛肚的。隔了一灣大海,一個不能來,一個不能去,只有互相默默地祝福著對方。<br>  好在那些年,媽媽沉迷上了打麻將。幾個老街坊天天上門來陪她玩。時間一長幾個人玩膩了,散伙了。就又去附近的麻將館玩玩,天天中午飯碗一放,和平就送她去麻將館,下午再去接她回來。麻將館玩一段時間,又邀幾個人在家里玩。這樣倒也很好,天天有事情做,心情好了,脾氣也好些了。情也不好,兩個老人雖然在一起時要鬧一些別扭,但離得遠遠地又會互相牽腸掛肚的。隔了一灣大海,一個不能來,一個不能去,只有互相默默地祝福著對方。<br>  <br></h1> <font color="#167efb">  2002年父親回家過中秋節(jié)的</font> <h1><p></p><p> 我的母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女性,是一個苦命女人,她一生的命運是非常地坎坷的。母親年輕守寡,歷次運動都要經(jīng)歷經(jīng)歷。她孝敬公婆,養(yǎng)育了兒子和侄女。無怨無悔地支撐著這個家渡過那個最最艱難的年代,真的是很不容易的,對歙縣縣門口“留耕堂”柳家來說也是有貢獻的。我從小及時開始,一直到奶奶去世,沒看見她們婆媳倆發(fā)生過矛盾,都市媽媽唯唯諾諾。媽媽被人,性子很直的,脾氣有時會急躁。從來沒看見在奶奶面前發(fā)過脾氣。所以我對母親很尊重的,我的妻子、我的子女、孫子、外孫,對婆婆、對奶奶、對老太也是非常尊重的。</p> 我們家的家庭關(guān)系一貫很好、很融洽的。我的妻子江和平1971年進我家門,三十多年沒有與婆婆紅過臉,雖然有時有一些小矛盾,也是轉(zhuǎn)瞬即逝。我母親雖然舊社會過來,但是她很遵循“人與人要互相尊重”這條法則的,不像社會上一些婆婆對兒媳婦那么苛刻,我妻子對婆婆也特別地好。人都說,婆媳關(guān)系不好,兒子像是風箱里的老鼠,而我則是兩頭受寵。<br> 1993年我的女兒結(jié)婚后,雖是嫁出去,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我家生活。<br> 1999年兒子也結(jié)婚了,兒媳婦也很快融入了我們這個大家庭。緊接著重外孫和重孫子也來了,我們的家有九個成員了,大家庭了。年輕人要上班,都很忙。那兩年和平有點辛苦,要買菜、做飯,還要上班。這個大家庭在我母親的帶領(lǐng)下,我們大家歡聚一堂,其樂融融,我們家天天都有歡笑聲。當時我們的家庭,在縣門口的街坊鄰居、我的老同事、老同學(xué)的眼里,勘稱楷模。</h1> <font color="#167efb">  八十大壽時,爸爸媽媽和重外孫柳林、重孫柳傳祺</font> <font color="#167efb">  2004年媽媽帶媳婦、孫女、重外孫、重孫在屯溪老街游玩</font> <h1><p>  尤其有了重外孫和重孫以后,我的母親升格為太奶、太婆了,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一切煩惱、一切憂愁都沒了。2002年雙親80大壽時照的那張“全家?!蹦赣H一定要求寫上“四世同堂”,她說這是她一生的奢求,是她一生辛苦的最好的回報。媽媽說,有這樣的結(jié)局她感到非常非常的滿足。<br>  正值歡度幸福晚年、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天意弄人。2005年,母親有點咳嗽,她平時很少看病的,平時幾乎沒有什么頭疼腦熱的。那次可能有點嚴重,和平帶她去血防站拍了個X光片子。那個拍片的方醫(yī)生說,趕快到縣醫(yī)院去檢查,左邊的胸腔是空白的,可能是積水。血防站那里離縣醫(yī)院很近,馬上就去縣醫(yī)院檢查了一下,結(jié)果左邊的胸腔全是積水,待做病理檢查。做病理的結(jié)論是肺癌,Ⅳ期了。馬上就入院治療,考慮年紀大了,醫(yī)生建議不要手術(shù)治療,用保守療法,做化療和放療,抽除胸腔積水。</p><div> 那次住院時托了誰幫忙住的“老干部病房”,兩人間,帶衛(wèi)生間。在醫(yī)院治療期間,那個主治醫(yī)生給媽媽用一種叫“頭孢噻肟納”的針劑,天天打點滴。一開始用藥,媽媽就說不舒服。幾天以后,只見媽媽一天比一天虛弱,最后已經(jīng)不能進食、說話都很困難了,坐都坐不起來了。期間我咨詢了醫(yī)生,醫(yī)生說沒問題的。到后來越來越嚴重了,我上網(wǎng)查了“頭孢噻肟納”一些資料,發(fā)現(xiàn)“頭孢噻肟納”的禁忌:對青霉素過敏的人禁用。媽媽有著嚴重青霉素過敏史,年輕時有一次險些衰命。媽媽曾經(jīng)告訴過我她年輕時的一次經(jīng)歷,有一次她眼睛有點紅有點發(fā)炎,她在幫別人注射完青霉素的瓶子里,沾了一滴殘留藥水,滴在眼睛上。她的眼睛立刻又紅又腫,他們那里一個醫(yī)生說眼睛發(fā)炎厲害,打一針青霉素吧,那時的青霉素是萬能的消炎特效藥。當時做皮試不是很嚴格,注射一針后,媽媽立馬休克,人事不省。好在他們自己就是在醫(yī)療單位,立刻搶救。醒來后媽媽讓同事把我叫去,交代了后事,我才4、5歲,那懂什么呀。好在祖宗保佑媽媽命大,躲過了那一劫,媽媽從此遠離了“青霉素”。<br> 我查了“頭孢噻肟納”說明,立刻報告了主治醫(yī)生,那個主治醫(yī)生說,沒有問題的。問題已經(jīng)很明顯了,還沒問題?我堅持要求停藥,那醫(yī)生態(tài)度很差,說:你是醫(yī)生還是我是醫(yī)生?說這是干擾醫(yī)生治療。沒辦法,第二天,我看實在不行了,我媽媽一口氣就下去了。于是我找到了媽媽老同事的兒子汪建新,當時在歙縣衛(wèi)生局當局長,還有一個也是媽媽老同事的兒子陳曉波,人民醫(yī)院放射科主任,我把網(wǎng)上打印的“頭孢噻肟鈉”材料給他們,請求他們與那個主治醫(yī)生溝通,他們一看,立即督促那個醫(yī)生停藥、換藥。經(jīng)家屬的強烈要求,換了主治醫(yī)生。哎,那個醫(yī)生姓方的,我不會忘記。這種醫(yī)生、這種醫(yī)德,誤人啊......<br> 停藥后,媽媽一天天奇跡般好起來了。約半個多月,媽媽可以出院回家了。<br></div><p> 出院后她又叫和平去邀人來家打麻將,好景不長,過了兩個月胸腔又有積水了。怪不得有人說,水是不能抽的,越抽來的越快。但是沒辦法呀,水多了不抽怎么辦呀?</p><p> 水多了,又去住院治療幾天,每次時間不多,一個禮拜而已。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過了一年多的時間。<br>  醫(yī)生說煙吸多了,我感覺也確實有點多。<br>  2006年母親走了,病魔奪去了媽媽的生命。癌細胞轉(zhuǎn)移到骨頭上了,開始媽媽說胸前有點痛,于是買了許多各種各樣的膏藥來貼,開始還有點點作用,后來疼痛厲害了,不得不去醫(yī)院檢查。一檢查,癌細胞轉(zhuǎn)移到骨頭上了。據(jù)說骨頭上的癌很痛的,于是開始住院注射杜冷?。ㄒ环N止痛效果很好的藥),開始每天一支,可以維持全天不痛。后來每天需要兩支了,再后來每天兩支還是痛的受不了,醫(yī)生建議服用口服的 “杜冷丁片”,這種藥片服用后,人基本上是成半昏迷狀態(tài),叫她她答應(yīng),跟她講話,她睜開眼睛、點頭,你不做聲,她又開始睡著了。母親在彌留之際反反復(fù)復(fù)說一句話:(告訴爸爸)我不怪他。母親終于想通了,不怪父親了,誰也不怪了;只怪歷史、只怪自己的命運。<br>  走了,這個生我養(yǎng)育我的、操勞了一生、辛苦了一輩子、在縣門口為我們柳氏“留耕堂”撐起了一片小小天地的北方女人……</p></h1> <h1>  在這里我把母親平時的生活照片以及一些與同事、親人在一起的照片,記錄在這里,以示對母親的懷念:</h1> <font color="#167efb">  2002年,果嬸嬸與柳尚彭叔叔夫婦來慶賀父母親80大壽</font> <font color="#167efb">  許嬸嬸及許叔叔的侄女許四妹</font> <font color="#167efb">  老爸第一次回來,很高興的</font> <font color="#167efb">  1999年的全家照</font> <font color="#167efb">  1990年爸爸回家的“全家?!?lt;/font> <font color="#167efb">  這是媽媽與父親一起在合肥大舅媽家與她的家人</font> <font color="#167efb">  媽媽在同事好友凌鵬蘭的家里</font> <font color="#167efb">  1990媽媽與爸爸一起去北京</font> <font color="#167efb">  媽媽與父親一起到北京游覽,去看望了奶奶臨終前念念不忘的二姑媽程惠芬,最困難的那些年二姑媽和一個叫汪道源(汪道淵的哥哥)的伯父,每月寄錢給奶奶,每月5元,逢年過節(jié)10元從不間斷,奶奶告訴我們不能忘記他們的</font> <font color="#167efb">  奶奶與孫女柳文華、孫子柳鑫</font> <font color="#167efb">  媽媽與同事好友們</font> <p class="ql-block">參加兵役體檢</p> <p class="ql-block">在南京中山陵</p> <p class="ql-block">同事好友</p> <p class="ql-block">蕪湖醫(yī)專學(xué)習結(jié)業(yè)</p> <p class="ql-block">在蘇村與同事們</p> <font color="#167efb"> 媽媽去葉岔看望葉珍的老娘,葉珍是父親的表弟,在臺灣中歷</font> <font color="#167efb">  </font> <font color="#167efb">  1991年果嬸嬸來我們家</font> <font color="#167efb">  1993年父親回家,我們?nèi)以诳h中操場上</font> <font color="#167efb">  一九八五年我們的全家福(在縣中操場邊三元坊前)</font> <h1>  斯人已逝,音容猶在。謹以此文紀念我敬愛、慈祥的母親!</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