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從城關(guān)村狗脊梁口駛?cè)耄?jīng)胡家垴村，行數(shù)里，便是紅土凹。</p><p class="ql-block">之前，早就聽說過這個地方，電視劇《河山》拍攝時，心里還想著去看看，可瑣事繁多，等再想去看，《河山》已殺青。后來聽說又拍電視電影，但因種種繁雜事務(wù)而不得前去，終究沒有看上任何一次拍攝，甚是遺憾。</p><p class="ql-block">5月1日，三晉文化研究會和縣文聯(lián)的文友們相約前去，我心下歡喜，當(dāng)即決定推遲回老家，隨大家一同前往紅土凹。</p> <p class="ql-block">車過胡家垴，道路越來越窄，僅容一車通過。越是靠近紅土凹，路越窄，完全成了現(xiàn)在難得一見的黃土路。坐在越野車上，視野開闊，蜿蜒向前的小路，把人的思緒帶回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前。</p><p class="ql-block">時值春末夏初，路旁是滿眼的綠，深深淺淺、濃濃淡淡。連綿起伏的山巒，曲曲折折的鄉(xiāng)村小道，古樸如淡雅的水墨畫，讓人的精神瞬間就放松了。同行的縣群眾文化中心副主任張國文介紹說：這是一個較大的古戰(zhàn)場拍攝地，方圓三公里內(nèi)沒有一根電線桿，也沒有高壓輸出塔、信號塔、水泥墩子等，完全是原生態(tài)的。原來的紅土凹行政村以及康家莊、小圪道、小莊則等三個自然村已經(jīng)整體搬遷到附近的城關(guān)村?？磥恚说卮_實符合古戰(zhàn)場的特點。我的心隨著講述已飛到了紅土凹，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所在？事實正如他所說嗎？</p> <p class="ql-block">車幾轉(zhuǎn)之后，見一寬敞可泊車的開放型小院。<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等待后車的間歇下車，略略舒展一下筋骨，聽牧羊人絮叨幾句，越發(fā)對紅土凹充滿了期待。</span></p><p class="ql-block">黃土墻下，土窯洞前，黑山羊與白綿羊正在羊圈里嬉戲，大白鵝在墻邊覓食，幾只雞奔跑著追逐著，黃狗在樹蔭下駐守。牧羊人笑嘻嘻地站在院中，拿了香煙挨個兒發(fā)給進(jìn)了院子的客人和熟人。男人們謙讓一番，立馬有人吞云吐霧起來。此刻，唯有閑逸。心中的煩惱與焦躁完全可以放下，昔日的緊張與快節(jié)奏一下子被這散漫的時光指針撥慢。沒有喧鬧、沒有擁擠，一切都顯示著靜謐和安寧。偶爾有濃烈的羊糞味隨風(fēng)飄來，和著泥土的腥味兒，是純粹的古鄉(xiāng)村味道。可別小看這些羊，也上過鏡出過場，它們不是普通羊群，而是出場的“演員”。</p> <p class="ql-block">后面的車趕過來了，大家紛紛表示步行前去，向?qū)Ю罱B君老師說路還遠(yuǎn)，于是繼續(xù)坐車。</p><p class="ql-block">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景致了？大概有二三十年了吧。極目遠(yuǎn)眺，眼前山巒起伏，形勢變化多端。有的小山極其溫和清秀，仿佛鄰家的少女；有的卻拙樸敦實，壯實如農(nóng)家少年。遠(yuǎn)處，龍湖水時隱時現(xiàn)，淺藍(lán)如璧。邊行邊嘆，邊行邊贊。相見恨晚，大約就是此時的心境。</p> <p class="ql-block">我們在一處圓木筑成的小屋空地上停車。站在這空寂的山中，呼吸著青草和泥土的香味，倍覺神清氣爽。面前聳立著一道道山梁，腳下是一座座連綿的土山。崖邊遠(yuǎn)望，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若有人藏在對面的山凹，你完全看不到他的藏身之處，近在咫尺卻又被山與樹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若有人占據(jù)了身旁的高地，溝底的人卻又一覽無余；若在山間小道策馬而行，你會覺得時光倒退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而我知道，我的所見所感并不稀奇，因為此地已經(jīng)拍攝了電視劇《河山》《太行之脊》《烽煙盡處》，紀(jì)錄片《八路軍在武鄉(xiāng)》以及電影《十八勇士》《朱德兒童團(tuán)》等6部影視片。其中，《八路軍在武鄉(xiāng)》獲得了國際紀(jì)錄片大賽特別獎，同時在河北正定舉行的第十二屆中國紀(jì)錄片國際選片會上還獲得了中國紀(jì)錄片文獻(xiàn)類一等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這么多的影視劇選擇紅土凹，不是沒有緣由的。</p><p class="ql-block">正在我凝神遠(yuǎn)眺之際，小木屋里有人喊：快看，有地圖。循聲而去，已有伙伴們卷了地圖出來。大家興致高漲，激動地議論著，按圖索驥，順著木屋旁的土路向旁邊的小山走去。登臨山頂，任春風(fēng)拂面。沿山上的戰(zhàn)壕行走，感受身處期間的演員們拍攝之艱苦，更體會到真正的軍人身處其中的艱險。心中對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士更多了崇敬之情。</p><p class="ql-block">這原汁原味的古戰(zhàn)場??！真叫人思緒萬千。</p> <p class="ql-block">“還有一處，戰(zhàn)地醫(yī)院、碉堡、戰(zhàn)壕保存完好。”李紹君老師說。</p><p class="ql-block">大家一聽，勁頭兒更大了。雖然此前沒有看到拍電影電視的盛況，但此時去這些戰(zhàn)地醫(yī)院、坑道及碉堡處看看，不也更有切身的體會嗎？同行人無不歡喜，忙從小山頂上跑下來，奔向另一處“景點”。</p><p class="ql-block">緊隨著張國文主任和李紹君老師來至似乎還散發(fā)著硝煙味道的“戰(zhàn)場”，更令人震撼。從戰(zhàn)地醫(yī)院的窗戶望去，遠(yuǎn)處山巒層層疊疊。此處與上一處地貌不同，面前全是石山。在石頭的縫隙間有一團(tuán)一團(tuán)、一朵一朵的濃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這里，剛剛拍攝的《狙擊英雄》中所使用的染血的紗布還掖在屋頂?shù)哪绢^縫隙里。陽光從頭頂漏下來，留下了斑駁的黑影。我似乎看到了在簡易的病床上躺著的傷員，耳邊還回想著他們的呻吟；又似乎看到了匆匆忙忙奔走的醫(yī)生護(hù)士，汗流滿面，神色凝重。張主任說，里面有一個鏡頭提到了武鄉(xiāng)。大意是護(hù)士問傷員：你是哪里人？傷員答：武鄉(xiāng)人。護(hù)士就說：哦！武鄉(xiāng)！革命圣地。簡短的一問一答，卻道出了武鄉(xiāng)紅色歷史的厚重。左看右看、尋尋覓覓，總覺得能感受到那些奔忙的人們的溫度。</p> <p class="ql-block">在坑道處。從苫著薄薄的浮土的坑道頂上小心地踏過，緩緩地下到坑道，從曲曲折折的彎道中穿行，看到那一排排，一處處、一巷巷現(xiàn)存完整的戰(zhàn)地遺跡，不能不驚嘆影視人的精雕細(xì)琢和這些道具的精致逼真。多么敬業(yè)的人??！以我這一米五幾的身高在里面完全是昂首闊步啊。太逼真了！太叫人感動了。巷巷勾連，四通八達(dá)?？刹t望，可射擊，跟真的該一模一樣吧，雖然我沒有見過真的坑道。在驚嘆之際，又有深深的擔(dān)憂，只希望我們每一個有緣到過此地的武鄉(xiāng)人可以善待這些道具，把眼光放遠(yuǎn)一點，再遠(yuǎn)一點，千萬不要破壞了它。它，可是武鄉(xiāng)的財富呢！它即將可能帶來的經(jīng)濟(jì)價值絕不僅僅是帶回家里做幾頓飯或搭建個簡易的房子那樣廉價。</p> <p class="ql-block">在碉堡。有文友進(jìn)入里面觀覽，見證了它做工的細(xì)致。碉堡旁，堆放著一溜兒的麻袋，大家趴在上面合影，都說若有桿道具槍握在手里，會更威武些。而從這麻袋堆砌的工事邊俯視，只覺得頭暈?zāi)垦?。眼見得下面如刀劈斧砍過一般陡峭，若下面真有敵人，那可真是占盡了地利。下面的人怎能沖上來呢？郝雪廷老師說，這里比關(guān)家垴那個坡也陡。</p><p class="ql-block">遠(yuǎn)眺，見前方的土坡上有燒焦的樹木，之前該是剛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這里的每一塊裸露的石頭每一棵在風(fēng)中搖曳的小草也見證了這壯觀慘烈的場景吧。</p><p class="ql-block">其實，無論拍攝還是游覽，這個地方都有別處不可取代的獨特。它古樸，古樸得叫人完全忘了身處現(xiàn)代；它地貌特別，特別得完全讓人沉浸其中。它是一個真實的古戰(zhàn)場，沒有一絲絲現(xiàn)代文明的侵蝕，也沒有一寸水泥路紅磚路，更沒有任何一個現(xiàn)代基礎(chǔ)設(shè)施。什么也沒有?；蛟S從開天辟地起，它就是這樣子。</p><p class="ql-block">紅土凹，果然如所說，夠古老夠原始夠有鄉(xiāng)土氣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這分明就是一個未開墾的處女地，一個純天然的風(fēng)水寶地。更為重要的是：整個紅土凹農(nóng)田極少，幾乎就是一個荒僻的所在。而曾經(jīng)居住著人們的土窯洞土房子卻未曾推倒，依舊保存著原貌。</p><p class="ql-block">此地有長滿了綠樹的山，有春天里漫山遍野的杏花，夏天里綴滿土坡的綠以及秋天里滿眼的層層疊疊的紅與黃。還有陪伴著這山與樹的清風(fēng)明月，自由自在地奔跑的山雞，以及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鳥雀，林間跳躍的松鼠等等，唯獨少有人來。</p><p class="ql-block">大家邊走邊議，熱血沸騰。憧憬著未來，暢想著它未來的輝煌。若真的有一天，它被開發(fā)成了影視城，那將給武鄉(xiāng)人民帶來多少福祉呀！周邊的百姓將靠它依它，戀它想它。餐飲、住宿、群演、道具提供等等。多少人從中謀得生計，又有多少百姓受益？越想越覺得它含蘊著無限的商機(jī)。而它也將會給越來越多的戰(zhàn)爭片或古裝片等等影視劇提供更好的模板。</p><p class="ql-block">說真的，這樣未被商業(yè)文明浸染的原始山地全國能有幾個？或者真的不缺，但既能近距離感受原始的美又緊鄰著現(xiàn)代小城吃住俱佳的所在怕是鳳毛麟角了?；蛟S，它是獨一無二的有著太行山特色的一處景致。</p><p class="ql-block">此外，在影視拍攝之余，久居都市的人也可來此放松一下身心，春賞杏花夏消暑，秋觀紅葉冬踏雪，何嘗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蛟S，不久的將來，此地真的如我們所愿，成了真真正正的影視城，那我希望它依舊如今日一樣的美好。</p> <p class="ql-block">南有橫店，北有武鄉(xiāng)。影視城，會變成現(xiàn)實嗎？我期待著，我們每個人熱愛著這片土地的人也期待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21/5/11</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本文照片由李紹君老師和劉東萍老師提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