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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萃倫:太樸山——家鄉(xiāng)的山【貴中老三屆?校友天地】(第一六四期)

天下齊觀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太樸山——家鄉(xiāng)的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255, 138, 0);">——讀許俊文散文《太樸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吳萃倫</b></p> <p class="ql-block">  欣聞許俊文先生的散文《太樸山》作為范文被多地選作語文教材。如今的俊文先生應(yīng)該是“杏花村”人了,池州文壇能有這樣一位新老鄉(xiāng)也平添了幾分榮光。</p><p class="ql-block"> 太樸山,池州城家門口的山,也是不必遠(yuǎn)行目力所及最高的山。池城人只要登高舉目南天一眺,它就橫亙在那兒,蒼莽粗曠,與你默默相望。如果將九華山比作翰林,那么齊山便是舉人,萬羅山是庠生,太樸山就是老農(nóng)了。就是這樣一座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在許俊文的筆下有了神奇有了神韻。太樸山的樹,“渾樸自然”,“罕見的驍勇和頑強(qiáng)”;太樸山的石,“圓融、蒼潤、拙樸”、“這里幾尊,那里幾坨,或坐,或立,或倚,或躺”,“你倚我靠”,“諧者自諧,憨者自憨”;太樸山的水,“精靈的化身”,“它既像一條青蛇扭動著柔軟的身軀,時(shí)而沒入榛莽,時(shí)而又從石縫躥出;又似一道白色的閃電,從懸崖上跌落,迅即劃過細(xì)長的石槽”。正是這太樸山所獨(dú)有樹、石、溪,“成全了太樸山的簡淡與空靈”。</p><p class="ql-block"> 名山大川歷來是文人墨客走筆的主角,在名家的筆下,或雄或奇或峻或險(xiǎn),千姿百態(tài),綺麗壯美,傳世名作比比皆是。依俊文君之筆力,一篇好名山游記不在話下,但他獨(dú)具匠心,獨(dú)辟蹊徑,“越是名山,越懶得去”,偏看上了那少人問津,名不見經(jīng)傳的太樸山。</p><p class="ql-block"> 太樸山,幾乎具備了山的一般共性,山所有的屬性,太樸山都有。也許是這共性太強(qiáng)了,以致遮蔽了個(gè)性,以致太樸山的特征特點(diǎn)難以突顯難以鮮明,這就是越是名山越有的寫,不名之山反而難寫的緣故吧。但許君不為所難,他巧用妙用對比的修辭手法,以名山作參照物,兩廂一比,太樸山上的樹、石、泉、壑便有了靈氣,其個(gè)性優(yōu)點(diǎn)長處活龍活現(xiàn)。人怕出名豬怕壯,風(fēng)景也怕出名。如今的名山,大多濃妝艷抹花枝招展,山上山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聲名之累不堪重負(fù);游人眼花繚亂身心疲憊。而太樸山,不媚不俗,&nbsp;不燥不慍&nbsp;,質(zhì)樸大氣,淡泊從容。太樸山,美在樸真,美在敦厚。&nbsp;登太樸山,實(shí)在是人生驛站的一次休憩,情緒心扉的一次凈化。</p><p class="ql-block"> 任何文學(xué)作品都是作者審美情趣的反映,也都蘊(yùn)含作者人生的價(jià)值取向。觀山,平者看風(fēng)景看新奇,上者看氣韻看意境。許俊文無疑是上者。他看太樸山,是寒山蓑笠釣翁的視角,看的是淡泊;是江渚白發(fā)漁樵的視野,看的是寧靜。這不正是作者孜孜尋覓的境界嗎。</p><p class="ql-block"> 我還看過許俊文的另幾篇散文,文思汩汩文筆潺潺,侃侃而來,娓娓而去。同樣的命題,他能別開生面別具一格別有見地耳目一新。他善于寓情于物,寓物于情,因而他的作品經(jīng)讀耐讀。讀他的散文,如冬日里爐邊促膝對話,夏夜里是樹下圍坐聽書。</p><p class="ql-block"> 美文,《太樸山》;美哉,太樸之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〇一三年六月二十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附:太樸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許俊文</b></p> <p class="ql-block">  越是名山,越懶得去,委實(shí)是我的氣場太小,又害怕喧鬧,故而敬而遠(yuǎn)之。相反,一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山,倒像走親戚似的,一去再去。</p><p class="ql-block"> 太樸山就是其一。</p><p class="ql-block">  我不清楚山名的來歷,太樸,也許就是大樸吧?大樸之物,必存大美焉,人工不可為,應(yīng)是天造地設(shè),又不曾被人染過指的。</p><p class="ql-block"> 太樸山好,不僅僅止于名字。山上山下,溝溝壑壑,我所見到的,無非是一些石頭、樹木、溪水。然而,當(dāng)它們被我的目光和心靈攝取之后,覺得那石、那樹、那水是太樸山所獨(dú)有的;你若把它們換一個(gè)地方,哪怕稍微挪動一下,就不是原來的味道了。這使我想起城市里那些移栽的樹,雖然它們還保持著樹木的基本形態(tài),但已然是另一層意義的樹了。我就干過一件蠢事。三年前去太樸時(shí),看中了一株紫色杜鵑,實(shí)在割舍不下,就將其挖回栽在花盆里。次年春天,花是開了,卻顯然沒有它在山野開得那么渾樸自然,那么耐人尋味。個(gè)中原因我雖弄不清楚,但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我染指了。你想想,那株原生態(tài)的杜鵑,吐納的是太樸山的渾淪之氣,而當(dāng)它一旦脫離了那樣的氣場,即使活著,那也是茍活。</p><p class="ql-block"> 我避名山而親太樸,似與那里的石頭有關(guān)。太樸山雖與江南佛教名山九華山粘粘連連,暗通氣脈,但此山的石頭卻與九華山迥異,一個(gè)黑硬、粗礪、崢嶸,構(gòu)成一座名山的體量和氣質(zhì);一個(gè)圓融、蒼潤、拙樸,成全了太樸山的簡淡與空靈。我說它簡淡,是因?yàn)槟切┙?jīng)歲月打磨的石頭,已經(jīng)熄滅了欲望,磨平了棱角,它們扁也好,圓也好,都遵循著大道從簡、返璞歸真的至理,雖棲居幽壑,這里幾尊,那里幾坨,或坐,或立,或倚,或躺,但姿態(tài)和表情都是安詳、靜謐的,仿佛閱盡云雨風(fēng)霜的智者,只存一抹淡定在胸。石與石,有的則愛獨(dú)處,長久地沉溺于冥思,仿如世外高人,任你千呼萬喚,任你春光撩人,它一點(diǎn)都不為所動;有的則喜群聚,呼朋喚友,你倚我靠,甚至石上疊石,看上去親密無間,卻又諧者自諧,憨者自憨,不像我們?nèi)祟?,聚在一起總是彼此攻訐,相互擠兌,憑空生出許多是非來,想收拾都難。</p><p class="ql-block"> 多石的太樸山,對樹木的生長是一種嚴(yán)酷的限定。然而,恰恰是這種限定,給了樹木以意想不到的勇氣。盤桓于太樸山中,我沒有見到像模像樣的大樹,更不用說參天了,但你并不能因此而漠視那些樹木的精神高度,它們的身軀可以不偉岸,可它們的根脈卻表現(xiàn)出罕見的驍勇和頑強(qiáng)。</p><p class="ql-block"> 好山必有好水。太樸山的水是一種精靈的化身,有了它,一座山的氣脈就被打通了。我曾緣著一條且歌且舞的溪流尋找過它的源頭。那清溪,用九曲十八彎是難以言狀的,它既像一條青蛇扭動著柔軟的身軀,時(shí)而沒入榛莽,時(shí)而又從石縫中躥出;又似一道白色的閃電,從懸崖上跌落,迅疾劃過細(xì)長的石槽;……總之,要想目睹它的完整形態(tài),那是不可能的。大自然就是這樣,它會把一些細(xì)節(jié)隱藏起來,讓你在尋尋覓覓中悟道參禪,還心靈一份安靜。</p><p class="ql-block"> 想人生在世,雜色濁目,亂象迷心,變化著種種的感覺,究竟能在我們的記憶里保存多久,誰也無法把握。但是,眼過、心過、情過之后,總會有一些東西留下來,讓我們慢慢品味。</p><p class="ql-block"> 譬如太樸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背景音樂 山水情?古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編輯制作 齊海純】</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貴中老三屆?校友天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2021.1.2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