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是漢族,當(dāng)兵的時候就這么登記的,奶奶、母親都是滿族,我不知道自己有幾成滿族血統(tǒng),按照滿人的說法,他們的小腳趾的指甲是分半的,我的也是。</p><p class="ql-block"> 孩子的媽媽是滿族,孩子出生時,隨母親登記了滿族。</p><p class="ql-block"> 家里這么多的滿族人,自己卻沒有覺得滿族和漢族人有什么區(qū)別。</p><p class="ql-block"> 姑娘在法國外事部門工作,不知什么原因,法國駐中國大使羅梁對滿族文化有興趣,指派法國駐沈陽總領(lǐng)事館總領(lǐng)事、文化領(lǐng)事、駐哈爾濱辦事處負責(zé)人一行三人到訪黑龍江大學(xué),了解滿語在中國的現(xiàn)狀。</p><p class="ql-block"> 說來還真有點意思,中國自己都不當(dāng)回事了,一個外國人還這么上心。</p> <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和姑娘聊天,我問為什么是到黑大呢,她說黑大有滿語專業(yè),其他學(xué)校,諸如中央民族大學(xué),東北師范大學(xué),大連外國語學(xué)院,東北大學(xué)等學(xué)校,只有滿語研究方向,沒有滿語專業(yè)。</p><p class="ql-block"> 其實,從古到今,世界上研究滿文的國家并不少,特別是法國,從路易十四(康熙)年間,就用滿語滿文與大清帝國交流,早在十八世紀(jì),法國人古伯察用13年的時間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從黑龍江畔到青藏高原,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回國后,出版了“韃靼西藏旅行記”,其中用很大的篇幅,敘述了滿文的興起與衰敗。</p><p class="ql-block"> 滿語很早,滿族自古就有自己的語言,從“肅慎”“靺鞨”到“女真”幾千年了,而滿文較晚,努爾哈赤從1599年才開始創(chuàng)制滿文,到現(xiàn)在才420年。</p><p class="ql-block"> 滿語是中國最后一個王朝的“國語”。</p><p class="ql-block"> 自從滿族人控制幅員遼闊的中華帝國以來,幾個世紀(jì)過去了,他們的風(fēng)俗習(xí)慣、語言文字,甚至是原有的地區(qū)都已漢化。而今天,我們可以斷言說,滿族,除了戶口本上的標(biāo)注之外,跟漢族根本就沒有一點區(qū)別,已不可挽回地要徹底消失,其滅絕的過程,今天比過去任何時代更快。</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在中國,你可能找不到任何一個完全排除了漢人的某座城市或某個鄉(xiāng)鎮(zhèn)。跑遍整個原來的滿洲屬地,即使到了黑龍江邊上的赫哲族、鄂倫春族的村落,完全如同在內(nèi)陸的某一省份一樣,地方色彩已完全消失,偶爾見到的幾處草房或樺樹皮房子,也只不過是人造的旅游景點而已。</p> <p class="ql-block"> 然而,在這場全面的漢化之中,還有諸如錫伯(西伯)達斡爾、赫哲、鄂倫春、鄂溫克等幾個部族尚忠實地保留著他們那滿族的特征,但是,他們不承認自己是滿人的后裔。</p> <p class="ql-block"> 在東北,除了齊齊哈爾富裕縣的三家子村還有幾個老人會說幾句滿語外,沒有人再操滿語。我們之前所聽到的幾句什么阿瑪、額娘,也是在宮廷劇中聽到的,看到的幾個滿文,也是康熙、乾隆皇帝寫在永久的建筑物上的,我第一次看到滿文,是在老家承德避暑山莊,麗正門的匾額是用滿、藏、漢、維、蒙五種文字書寫的。</p> <p class="ql-block"> 《韃靼西藏旅行記》中有這樣一段話:“由于國朝前幾代君主那英明的關(guān)心和熱情,現(xiàn)在已沒有任何優(yōu)秀的漢文著作未曾被譯成滿文。所有這些譯文都翔實可靠,因為他們都是在數(shù)代皇帝的直接監(jiān)修下由一個博學(xué)的學(xué)館譯制的,后來又由其他也很博學(xué)的學(xué)館校訂,這些學(xué)館的成員都十分精通漢語和滿族方言,滿族由于這些認真負責(zé)的著作而獲得了一種堅實可靠的基礎(chǔ),這樣一來,僅僅有數(shù)年的工作,就足可以使一位堅持不懈學(xué)習(xí)的人能夠卓有成效地研究可能會遇到的最為珍貴的滿文不朽文獻?!?lt;/p><p class="ql-block"> 由此可見,法國駐中國大使羅梁為什么會關(guān)注滿語,也就順理成章了!</p> 如果你去仔細品味,滿語的影響在東北并沒有完全消失,已經(jīng)融入到地理、文化、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只是人們渾然不覺而已。<br> 比如有一句滿語,東北人天天在說,而且頻率特別高,這句“嘎哈”?都聽說過吧! <p class="ql-block"> 其實,所謂的東北方言,大多都是滿語,包括內(nèi)蒙古東部、河北北部,比如:</p><p class="ql-block">1、嘞嘞:滿語為“說”的意思,在東北方言中則通俗化,我們老家,誰要是羅圈話說個不停,就有人說,這人真能“嘞嘞”,略帶貶義。</p><p class="ql-block">2、特勒:滿語義為衣冠不整,東北方言則用以形容人邋遢。</p><p class="ql-block"> 3、埋汰:滿語為臟、不干凈,東北方言也是此意。</p><p class="ql-block">4、砢磣:滿語意謂丟人、丟臉,指人行為低下,東北話多指羞辱、害臊。</p><p class="ql-block">5、喇忽:滿語原意為“不善射箭者”、“不善打獵者”,指辦事不認真,東北方言引申為做事不認真、不利落。</p><p class="ql-block">6、故懂:滿語義為“心眼兒多”,東北方言指人品格不端。</p><p class="ql-block">7、面乎:系滿語“豆腐”一詞的音變,漢語引申為“性格軟弱”。</p><p class="ql-block">8、各色:滿語原意為“不一樣”、“不像”,東北方言則變稱為“特別”、“另類”。</p><p class="ql-block">9、沙冷:滿語意為“勇敢”、“辦事果斷”,指人有</p> 滿族的文字是在蒙古文字的基礎(chǔ)上改進的,看著比英語還費勁,一個字不一定發(fā)一個音,比如清朝皇帝的姓氏愛新覺羅發(fā)音是四個,而文字讓我們看就是兩個,覺羅為姓,愛新是族名,就像是我們漢族,一個姓的不一定是一族人,我岳父家姓王,是西邊王家,在他們那個村還有東邊王家、窯溝王家。 還有,東北的地名大多因滿語而來。<br> 黑龍江,滿語叫薩哈連烏拉,是“黑水”的音譯,省會哈爾濱,一說“曬網(wǎng)場”之意,一說是“天鵝”的滿語音譯,最早叫哈勒賓。還有齊齊哈爾、牡丹江、佳木斯、加格達奇、漠河、撫遠、伊春,等等,都是滿語地名。<br> 吉林省因吉林市得名,吉林在滿語中的意思是沿江的城市,“吉林謂沿,烏拉謂江”。而且,吉林的名字還是康熙欽定的。<br> 遼寧省的省會沈陽市,1634年清太宗皇太極尊其為“盛京”。1657年清朝以“奉天承運”之意在盛京城設(shè)奉天府,故沈陽又名“奉天”。<br> 我們當(dāng)兵的地方叫法庫縣,法庫是滿語的音譯,原意是“魚梁”,就是在河流上修的堤壩。<br> 我原籍的市、縣、村與滿清都有淵源。<br> 我的籍貫是河北承德市隆化縣。<br> 承德是雍正皇帝1733年效仿其父康熙的做法,將當(dāng)時的熱河命名為承德的,昭示承受德澤之意。而我們的縣名隆化,則是清代承德地域皇家命名的最晚一個地名,取隆盛開化之意,宣統(tǒng)二年(1 91 0 年)建縣,原縣址在唐三營。<div> 我們那個村叫臺吉營,康熙女兒固倫榮憲公主在那里生過一個孩子,額駙是漠南蒙古巴林部博爾濟吉特氏烏爾袞,其兒子自然是蒙古臺吉,故取名臺吉營。<br> 我們老家管村子不叫“街”、“堡”、“屯”,都叫“營子”,其實營子大多都是由八旗的營盤演變而來,如唐三營、張三營。</div> <p class="ql-block"> 滿族流傳下來的游戲也很多,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大多都玩過。歘趵(嘎拉哈)、走冰鞋、抽冰尕(陀螺)、踢毽子、踢?、跳百索、放風(fēng)箏、蕩秋千、踩高蹺、撞拐、打格擋、打老道、翻花繩、下五道、七巧板、九連環(huán)。</p><p class="ql-block"> 滿族的“二貴摔跤”,是流傳于東北的一種傳統(tǒng)滿族民間舞蹈,我們河北隆化發(fā)展的比較好,多次在國家級各類比賽中獲獎,在全國引起很大反響,2008年1月被列為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代表作名錄。</p><p class="ql-block">滿族姑娘出嫁的時候,母親都要給繡個長方形的雙人大枕頭,枕頂是繡花的,我結(jié)婚時,岳母就給我們繡了一個。</p> <p class="ql-block"> 重視也好,忽視也好,滿語的消失都不可挽回,就像契丹語言一樣,當(dāng)年大遼帝國也曾橫行歐亞,但如今其后代在哪里沒幾個人知道,任何一個大學(xué)都不去研究他的語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