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樂鑄金婚（連載09）山里人 <p><b style="font-size: 20px;"><i> 10修建窯洞（上）</i></b></p><p><b style="font-size: 20px;"> 自參加工作以來，真是吃盡了沒有住處、經(jīng)常搬家的苦頭。所以，看著人家一處一處建新房，我們兩口子也很想有個屬于自己的新居，但就是沒錢。怎么辦？我們決心通過自己的力氣來實(shí)現(xiàn)這個夢想。</b></p><p><b style="font-size: 20px;"> 1979年春，我和妹夫經(jīng)過多次實(shí)地勘測，最后把建窯洞的地址選在了縣城北門外狐尾溝，緊靠古城墻外墻壁的山坡上，因?yàn)槟抢锛瓤梢源蛲粮G洞，又可以刨城磚，修建三孔窯洞用不了多少錢，而且這里是荒草坡，不是耕地，不用花錢就可以批下地基來。從7月11日（農(nóng)歷5月29日）“祭土”動工后，我每天就在這里挖山不止。一年四季除了正月初一、初二兩天外，從初三日起，天天雞叫（大約四點(diǎn)鐘左右）即起，來到工地，不是挖地基、刨石頭，就是擔(dān)城磚。有時貓頭鷹在對面山上叫，我在這面山坡上挖地基，倒砂石土塊。響聲驚醒了附近的居民，當(dāng)他們拉著電燈看到天還不亮?xí)r就又熄燈繼續(xù)睡大覺，我卻滿頭大汗地在大干。趕7點(diǎn)多鐘到上班的時候了，我就騎著自行車，冒著刺骨的寒風(fēng)，兩手捂住耳朵，雙手撒把，一路飛馳，去中陽中學(xué)上班。那時候的公路可不是現(xiàn)在的柏油馬路、平坦大道，而是砂石土路。路面坑坑洼洼，車子一路顛簸，勇往直前。臨近校門，是一段近幾十米的下坡路。有一次下雪了，雪不大，但路面正好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很滑。我在路上就聽到了上早操的鐘聲，更是加快了速度，進(jìn)校門一拐彎，車子咔嚓一聲摔倒在地，連人帶車順著坡路就像滑雪車似的加速滑落。路兩邊到操場上早操的同學(xué)們都驚呼著跑過來救我。說來也怪，我連一點(diǎn)皮都沒有被擦破，當(dāng)時也沒有覺得疼痛，有幾個同學(xué)們把我攙扶起來，拍打了身上的雪，我說沒事，又推著自行車走到了辦公室。</b></p><p><b style="font-size: 20px;"> 夏秋之際，每逢節(jié)日假期，我就整天戰(zhàn)斗在工地上?？诳柿?，喝點(diǎn)冷開水，餓了，啃幾口窩窩頭，只穿著褲衩，在烈日下，赤背朝天，揮舞著镢頭挖地基，刨石頭，有時地基上刨出來槅栳大的石頭根本搬不動，就拿著鐵棍撬。從山頂一直挖到溝底，用了將近三年的時間，硬是在那荒坡上鑿出三十多米高的懸崖峭壁（最底層的10米都是砂石），才鑿出二十來米寬的建窯洞地基。說來也真慶幸，一千多天每天和土方、石頭打交道，沒有出一點(diǎn)點(diǎn)事故，甚至連個手指頭都沒有擦破過。</b></p><p><b style="font-size: 20px;"> 挖好地基后就應(yīng)該買磚建筑窯洞了，那時候一個磚三分錢，要修建三孔窯洞，連同石灰、沙子等建筑原料，請人測算了一下，大概至少得三千來塊錢。而我們倆的工資加起來每月才能領(lǐng)六十多元，除了大家、小家的開支，基本上沒有積余，哪有能力搞修建呢？</b></p><p><b style="font-size: 20px;"> 看到周圍的鄰居們修建的接口窯洞基本都是用城磚修建的，所以我也就想到了刨城磚！因?yàn)楦浇某谴u早幾年前就被人們刨完了，只有鳳凰山頂臨近郭家?guī)X村還有一段二十多米長的城墻殘?jiān)?，也是上面的城磚已經(jīng)沒有了，只有城墻根部還殘留露出地面的一段沒有被人們刨走的城磚，而且還在土里埋著。城墻外墻不是垂直的，而是有坡度的。也就是說，越往下刨，把城磚刨出來后就成了一條土壕，而這條土壕的墻壁是傾斜的。當(dāng)我刨到兩米多深時，土壕墻壁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xiǎn)，附近就有人因?yàn)殂@在里邊刨城磚被塌方壓死在土壕里。但就是這樣危險(xiǎn)的地方，我卻越刨越興奮，因?yàn)樵酵罾锱俪谴u越多，我修建窯洞就越省錢了。也可能是感動了老天爺，我刨了那么多城磚，歷時幾十天，平安無事！</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