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i>1984.3.14.于茂名公園。左起:作者本人,劉慶明,王安民,馬小弟。</i></h5> 本來打算70歲以后再寫回憶錄,但是現(xiàn)在感覺記憶力越來越差,腦子越來越鈍,以前寫一篇1萬字左右的文章,那真是思如泉涌,下筆如潮,一個筆記本電腦、一壺茶、一包煙、一夜的時間基本上可以成稿,而如今要花三四倍的時間,甚至更長,也不一定寫出一篇好的東西??謱脮r已經(jīng)癡呆,還不如趁現(xiàn)在思路還不算特別渾濁,利用業(yè)余時間,先以這種按地名、人名、工程名等分片段的方式,把以前的,特別是沒有日記記錄的要人趣事憑腦子回憶寫出來,以美篇的形式發(fā)布留存,到時再完善編輯成書,豈不美哉!這樣,我寫著也輕松,您看著也不累,否則一本洋洋幾十萬字甚至上百萬字的書,您可能也沒興趣看了。因此,從現(xiàn)在開始,本著親見、親聞、親歷和實事求是的原則,開始寫作,能配圖的盡量配圖,以此把我跌宕起伏的人生展示給大家,也可從中看出我對某人、某事的客觀評價,您也許能從中找到您的影子,或許也可以從中總結(jié)經(jīng)驗、吸取教訓(xùn),至少也可以當(dāng)成茶余飯后的“兒童讀物”或“言情小說”去消磨時光。<div> 另外,回憶過去,是為了更好地享受當(dāng)下,亦可鍛煉一下腦子,延緩癡呆,因為很多人已經(jīng)沒有回憶的機會了。雖然都是一個個小片段,但是,對于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人,段段都會把你帶回那個年代,勾起無限地遐想。<br><div><br></div></div> 此生至今去過兩次茂名,一次是1983年春季,一次是1984年春季。第一次是茂名石化的裝置技改,第二次是安裝400立方米球罐。兩次加起來,大約半年多時間。<div> 1983年春節(jié)后,我提前結(jié)束了公司職工學(xué)校初中全科班的學(xué)習(xí),因我所在的起重二班在外地施工,因此被臨時分派到起重八班于長合(和)班,乘火車前往茂名,途徑桂林、柳州,再在廣西境內(nèi)一個小站換車頭調(diào)轉(zhuǎn)行駛方向(這個小站我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叫啥了,目前估計已經(jīng)改名字了,記得要在這個小站停很長時間,不知關(guān)曉平還能否記得,因為當(dāng)時跟他討論過此站)到達目的地。<br></div> <h5><i>1984.3.4.去茂名途徑桂林,攝于桂林火車站廣場。前排左起:關(guān)曉平,章國良,付愛民;后排左起:李桂芝,邱利明,丁殿魁,作者,馬小弟。</i></h5> 這一年,是石油部第三建設(shè)公司(以下稱三公司)機構(gòu)改革的一年,公司成立了工程處,原先的三公司起重隊8個班被分別分到一處、二處和機械廠(三處)。出發(fā)時,我還是三公司起重隊起重二班的人,等任務(wù)結(jié)束后回到寧波,我已是第一工程處起重一班的人了,這是后話,暫且不表。<div> 話說此次裝置改造(記不清是什么裝置了),是2臺加熱爐更換,以當(dāng)時的裝備能力,工作量和施工難度堪稱巨大。因此,公司派出了以副隊長周慶臣為首,技術(shù)員王宇、盛衛(wèi)松?石飛等為輔的起重管理班子,動用了起重二班(班長丁殿魁)、三班(劉硯耕)、四班(霍風(fēng)倫)、八班(于長合)等施工班組(記不清七班是否也在),以豎立一臺轉(zhuǎn)盤抱子和一臺地臨機抱子的方法,進行加熱爐的制作更換。轉(zhuǎn)盤抱子是公司自有的,由八班負責(zé)豎立使用,配合新爐子預(yù)制;地臨機主桿、副桿好像是就地租借的,租借哪家公司的我記不清了,石飛應(yīng)該知道,因為他是在茂名上學(xué)的,算是半個東道主,也是“茂名通”,變幅桿的球鉸座好像就是石飛聯(lián)系加工的。地臨機好像由三班、四班負責(zé),用于舊爐子拆除和新爐子安裝。<br></div><div> 當(dāng)時的項目主任是鉚焊隊(一隊)長趙景陽,老人家在公司改革重組的時候臨危受命,難度很大,及至任務(wù)完成,他已被任命為機運處的經(jīng)理。起重隊長李錫海也隨隊前往,但是他不具體管事了,所有的施工任務(wù)、人員調(diào)配、方案制定,都是由周慶臣(當(dāng)時是起重隊技術(shù)副隊長,大家都稱呼他“周工”,在三公司只要說到周工,沒人不知道是說他)負責(zé)。任務(wù)結(jié)束,李隊長調(diào)到安全處任職了,周工也調(diào)到技術(shù)處任職。<br></div><div> 各個班組的進場時間不一,期間,我所在的起重二班丁殿魁、杜士春、章國良、關(guān)曉平、關(guān)英???馬小弟?等人稍晚也到,因此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班組,直至任務(wù)結(jié)束(打問號的是記不清去沒去)。<br></div> <h5><i>1984.3.于桂林駱駝山與馬小弟合影,當(dāng)時我倆的打扮算是比較時髦的。</i></h5> <h5><i>還是和馬小弟合影。我們當(dāng)時是多么的單純。這張照片很珍貴!</i></h5> 1984年夏,第二次去茂名,任務(wù)是2臺400立方米球罐安裝,需要豎立一臺轉(zhuǎn)盤抱子配合。此時已是第一工程處的任務(wù)了。當(dāng)時戴文揚是項目書記,夏恩才負責(zé)施工。公司派了一輛加藤16噸汽車吊輔助,機長是蔡志力,還有2臺卡車,一臺是15噸黑諾車,司機是王立功老人家;另一臺是8.5噸五十鈴車,司機是高維君(后來到一處財務(wù))。 <h5><i>1984.3.14.于茂名公園。去的時候穿的還是皮衣毛衣,到了以后改穿短袖衫,洗涼水澡了。</i></h5> 兩次都是住在“油公司培訓(xùn)樓”。培訓(xùn)樓是獨門獨院,院門朝西,主樓坐北朝南,樓后面有一個很窄的小院,種了些木瓜樹之類的植物,后院墻臨街,主樓前是食堂,食堂外面搭個小棚屋,里面有個燒開水的大鐵鍋。正院內(nèi)樓西頭有個小水塘,養(yǎng)了幾條魚。培訓(xùn)樓好像是五層樓的單排的單身宿舍式建筑,前陽臺和走廊共用,每層都有公用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里有淋浴室,不過都是冷水。<div> 以上是兩次茂名之行的概況。其實,在茂名期間有很多奇聞趣事,非常值得回憶,雖然當(dāng)時還沒有寫日記的習(xí)慣,但是,當(dāng)時22-23歲的我,正是精力旺盛、記憶力超強的年齡,雖然過去近40年了,但是,許多往事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F(xiàn)在,就不按時間順序,把當(dāng)時的一些好玩好笑的事回憶如下,看看我說的這些人和事您有沒有印象?我還有沒有說錯的?您還有沒有要補充的?<br></div> <h5><i>1984.3.茂名公園。</i></h5> 一.瘋狂地購物<div> 廣東處于改革開放的前哨,八十年代初的廣東,的確比內(nèi)地開放了許多,娛樂方面,如到舞廳跳交誼舞、去錄像廳看錄像、去溜旱冰等已是普遍現(xiàn)象。尤為突出的是走私品,我們在內(nèi)地很難買到,即使買得到,也比廣東貴很多。我們這些大央企的人,當(dāng)時比一般的工人還算是有錢的,到了廣東這個“走私品天堂”,那真是舍得花錢,似乎要把當(dāng)時最時髦的東西都搬回家。<br></div> <h5><i>1983.4.首次去茂名路過桂林,乘船到陽朔游玩。當(dāng)時我還沒有照相機,此行的照片都是用毛高寧的海鷗120相機所拍,在此感謝小毛給我們留下如此珍貴的記憶!</i></h5> 茂名也有一些走私品可買,但是不多,價格也略高。離茂名120里外的湛江市,是購買走私品的絕佳去處。湛江的小商品市場,半公開地出售時髦走私商品,市場旁邊還有鐘表店,花1元錢,他們可以開表檢驗真?zhèn)危ü烙嬎麄兌际且换锏模N覀冊谀抢镏饕少彽纳唐酚校喝毡倦p獅手表,8080四喇叭立體聲收錄機,鄧麗君等港臺歌星磁帶,麥克墨鏡,彈簧刀,蘋果牌牛仔褲,電子(數(shù)字)手表,花折疊傘,朗聲打火機,花襯衫等等。這些個商品,有自己買的,有幫朋友帶的,還有腦子比較好用的,買回去加價賣出去賺差價的。除此之外,當(dāng)?shù)厝颂蕴聛淼呐f冰箱、陽江菜刀、越南鐵木砧板等也都是熱銷品。更有錢的,有在茂名買了摩托車帶回去的。 本人也不例外,上述商品買了不少,錢不夠,就找老師傅借。記得我和一個叫胡士培的起重工花445元在一個個體商店買了一臺廣東產(chǎn)的“蓬波牌”的4喇叭立體聲收錄機,這臺收錄機比8080要好得多(8080只有200多元),是真正的立體聲,用胡士培的話講,“聲音會轉(zhuǎn)的”,晚上下班引來多人聽歌。記得雙獅表是55元一塊,我?guī)熜滞醢裁裼惺禄丶遥瑢懶抛屛規(guī)退I一塊寄去,我便買好,把手表縫在工作服里,到郵局寄去,真擔(dān)心被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偷走,后來還是安全寄到了。路過廣州時,花200多元,買了一臺日本產(chǎn)“威遜牌”135全自動照相機,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臺相機,如今已不知去向。 <h5><i>此圖上的收錄機就是83年所購,1990年底前后,收錄機還在,只是磁帶卡倉已經(jīng)被兒子摳掉,再后來就不知去向了。</i></h5> <h5><i>當(dāng)時買收錄機的發(fā)票。445元不算少??!</i></h5> <h5><i>1984.7.27.幫我?guī)熜滞醢裁褓I雙獅表的寄件單,保價60元。</i></h5> <h5><i>1983.8.10.在湛江買走私雙獅表開蓋檢驗真?zhèn)蔚陌l(fā)票,1元錢。</i></h5> <h5><i>1984.8.7.在廣州購買威遜牌135全自動照相機,265元/臺。這是我的第一臺照相機。2.47元是買了一卷黑白膠卷。</i></h5> 二.操蛋的治安<div> 1983年初的社會治安亂得一塌糊涂。<br></div><div> 當(dāng)時的柳州火車站,可謂扒手云集,說是扒手,其實就是明搶。我們公司多人在此遭劫,因此我們都是結(jié)伴而行。但是有一人例外,一個叫毛文彪的電焊工,一出車站,他的包就被搶走,只見他健步如飛,三步兩步就追上了“劫匪”,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奪回了自己的行李。原來小毛練過武術(shù),藝高人膽大,劫匪遇到對手了。此事在同事中傳為美談。<br></div> <h5><i>1984.3.于柳州火車站,經(jīng)過83年嚴打,此時治安已經(jīng)好了許多。</i></h5> <h5><i>1983.4.于柳州柳侯祠。原來那時候我就開始戴眼鏡了。</i></h5> <h5><i>1983.4.于柳州魚峰山。</i></h5> <h5><i>1983.4.于柳州柳侯祠,與鐘兆華合影。</i></h5> 有人聽說海南島的商品更便宜,就動了去海南購物的念頭,某日請假,隨身帶了自己和朋友托買東西的錢上千元,乘船前往,結(jié)果一下船,所有的錢就被洗劫一空,不知是被偷、被搶還是被騙,也不知他是怎么回到茂名的,后來他朋友的錢是怎么處理的,這些細節(jié)沒有細究,只知道他是鉚工,好像姓王?一個老爺們,回來后哭得一塌糊涂,要知道,那時候的一千多元錢,干一年也掙不到。此事傳為笑談。<div> 我們這種企業(yè)性質(zhì),全國各地的人都有,當(dāng)時北方人居多,走南闖北慣了,到處惹事,82年,就有因在舞廳得罪當(dāng)?shù)亓髅?,被打傷,而且人家還窮追不舍,無奈被連夜送回寧波者。此次(83年),不知又是誰在外面惹事了,可能賺到了便宜。某夜,只聽外面人聲嘈雜,喊聲震天,突然,我住在二樓的后窗玻璃,被磚頭、石塊襲擊至碎,睡在窗口的好像是我同事張建功,頓時被玻璃劃傷,幸無大礙。張用他的河南話說了一句“真倒霉,扛好逗上”(這段故事也許我張冠李戴了,待證實)。偷偷看出去,培訓(xùn)樓已被幾十人團團包圍,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也說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廣東人還是很團結(jié)的,要不怎么會有三元里抗英?即使不是廣東人,到了地方上,你也不要惹事,特別是到了農(nóng)村,更不要逞強!82年在江南下管子時,我們打了一個開手扶拖拉機的人,他哥哥知情后,背著槍帶人來了,原來他哥哥是民兵連長,此是題外話了。后來怎么收場的也記不清了,估計是趙老找了油公司保衛(wèi)處的人來解決的。<br></div> <h5><i>我當(dāng)時打裝束。牛仔褲、花襯衫,長頭發(fā),雙獅表,就差紋身了!應(yīng)該是1983.8.回程時攝于廣州火車站廣場。</i></h5> 三公司去茂名施工,我們不是最早的,82年就有去者,因此,上述走私品也早就裝備了一些年輕人。受電視劇《加里森敢死隊》、《大西洋海底來的人》等影響,我們這些茂名歸來的年輕人,穿著喇叭褲、花襯衫,手里拎著錄音機,腰里別著彈簧刀,眼上帶著麥克鏡,頭上燙著卷發(fā)(或留長發(fā)),晚上在街上成群結(jié)隊地晃悠,被老百姓冠以“阿飛”的“美稱”。給公司領(lǐng)導(dǎo)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最終,有些人也終于吞下了83嚴打的苦果,現(xiàn)在想想,到底誰之錯?虧不虧? 三.繽紛的生活<br> 茂名的海鮮還是印象深刻,我同事中有很多寧波人,都是海鮮愛好者。我和杜士春、關(guān)曉平、馬小弟、楊良元經(jīng)常下班后去菜場買一些螃蟹、魷魚、毛蚶之類的海鮮,自己加工下酒。當(dāng)時我有一輛20吋的飛蝶牌小自行車,隨工具房帶到了茂名(84年),作為主要交通工具。有一次,見毛蚶便宜,買了20幾斤,我們吃不完,叫來顧優(yōu)國、付愛民等人一起吃,結(jié)果,次日上班,班長找不到人了,原來一個一個地跑去拉肚子,原因就是毛蚶不新鮮,有的還長綠苔,寧波人的吃法就是開水燙一下就吃,沒有做熟。還有一次,買來螃蟹沒地方加工,我們偷偷用燒開水的大鍋煮了,后來這個鍋燒的開水,好幾天都有一股螃蟹味,被戴文揚書記狠狠地“表揚”了一頓!<br><div> 就是這段時間,鍛煉了我抽煙、喝酒。打牌消磨時間,輸贏就是幾支“良友”;海鮮配白酒,那是必須的,因此在那里喝了有生以來最好的“董酒”,真的好喝;也喝過一種最差的白酒,記不住那酒的牌子,可能有人能記住,反正一瓶酒我們五六個人喝了好幾天也沒喝完,后來可能因為班組有一點獎金分配矛盾,大家郁悶,搶著喝了。<br></div><div> 戴文揚當(dāng)時是項目書記,后升任一處書記、三公司副經(jīng)理。戴書記是真正的共產(chǎn)黨員,行伍出身,普通話雖然說的不好(但比周吉祥說的好),但工作絕對認真負責(zé),而且勤勤懇懇,大公無私。當(dāng)時他主管行政后勤,給我們做了很多后勤保障工作,如改善伙食,每天煮綠豆湯給我們防暑,還要主管宿舍衛(wèi)生。一次,他發(fā)現(xiàn)院子水塘里飄著好幾個完整的饅頭,立即給我們開現(xiàn)場會,我們圍著水塘,他給我們講艱苦奮斗、勤儉節(jié)約的革命傳統(tǒng),他沒有一定要抓出扔饅頭的人,他只是要教育我們美好生活來之不易,戴書記講幾句,停一停,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眼睛里似乎含著淚珠,場面十分感人,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類似浪費現(xiàn)象;還有一次,女生宿舍層的下水道堵了,戴書記親自去用手在散發(fā)著惡臭的下水道里掏,忘記誰在他旁邊配合了,戴書記掏啊掏,掏啊掏,“一條、兩條、三條、四條……”,掏出一條,書記就來一句“哎呀我的媽啊”,一共掏出十幾條“女生內(nèi)褲”,下水道終于通了,書記的心卻堵了,文明的書記也終于說臟話了,說的啥?像極了蔣介石的“國罵”,我就不重復(fù)了!但他始終有一個不解之謎:怎么會有那么多短褲堵進下水道那???(我也疑問,難道女生比男生更懶嗎?難道那時候就有一次性內(nèi)褲了嗎?)<br></div> 前面說過,李錫海是我們的起重隊長,老家山東,公司(部級?)勞模,當(dāng)時也50歲左右了。他可能已知改制后的去向,因此,加熱爐改造項目,他就是來參謀參謀,把把關(guān),協(xié)調(diào)一下,具體的工作均由周工安排。李隊人比較胖,爬高爬低肯定不太靈活了,由此鬧了一個笑話:某日,我們幾個人完成了當(dāng)天任務(wù)節(jié)點,可以早點回宿舍休息,李隊說跟我們一起回,廠區(qū)離培訓(xùn)樓直線距離不遠,但是繞道大門,還是有點距離的,我們這些小伙子老早就發(fā)現(xiàn)可以翻墻抄近路,于是也帶他一起去翻墻。到達墻根后,只見我們一躍而上,然后一躍而下,甚是瀟灑,可等李隊踩著一個油桶慢悠悠爬上墻頭往下一看,頓時來了一句“哎呀我的媽呀”。原來,墻內(nèi)地勢比墻外高很多,里面的墻高只有不到2米,而外面是一個土坡,墻高有3米多,類似于某些監(jiān)獄的圍墻,李隊肯定不敢和我們一樣直接跳下來的,我們幾個人只好托住他的腳,把近200斤的他慢慢放下來,其場面現(xiàn)在想想都好笑。想到那嘻嘻哈哈的場景,突然想到,人,畢竟是人,無論你是多大的官,認真工作,嚴肅開會,無可厚非,偶爾漏出點笑臉,偶爾開開玩笑,和群眾打成一片,不見得是什么壞事,你不可能一輩子當(dāng)官,等你退休了,還有人能想到你,那才叫做人成功(面癱例外)。 搞工程的人,業(yè)余的生活是極其無聊的。我晚上主要是聽聽音樂看看書,要么逛逛街。茂名的4月份,已比較熱了,洗澡都是涼水,房間里還沒有電扇,更不要說是空調(diào)了。因此,晚上的時光是比較難熬的。但是,那時候的老師傅,特別是東北的老師傅已經(jīng)有了打麻將的愛好。我就和這些老師傅同住一個房間,每天晚飯后,這些個老師傅便支上桌子開始“搬磚”“修長城”。一邊搬磚,一邊抽煙,一邊吵吵,偶爾互相埋怨,一整就到后半夜,有時到天亮。這些個老師傅,其實年齡也不算大,當(dāng)時也就是40歲左右,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不會耽誤次日的工作,他們資格老,真的困了,躲到鐵房子里瞇一會也就緩過來了。朋友,您在打麻將的旁邊睡過覺嗎?您能睡得著嗎?反正我是睡不著,即使他們不吵不鬧,只是那沒有規(guī)律的嘩啦嘩啦洗牌聲,也會讓你崩潰!開頭幾天我忍了,但是后來我真的忍無可忍了,我這個臭脾氣,生下來就是個倔脾氣,我是“只對真理認錯、不向強權(quán)低頭”的人,什么事也是寫在臉上的,怎么辦?!我一個剛進廠沒幾年的小崽子,又不敢拉臉罵他們,又不好意思到領(lǐng)導(dǎo)那里告狀,我得想招。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想到了一個高招:我見他們抽煙扔的滿地都是煙頭,于是,每到半夜12點,我就起來拿了竹掃把開始掃地,直掃得滿屋塵土飛揚,云霧繚繞,不時還讓這個師傅抬抬腳,那個師傅挪挪窩,連續(xù)掃了3天,我這無聲的反抗終于收到了成果,這些老師傅的智商和情商還是堪贊的,此后他們不到12點,準(zhǔn)結(jié)束戰(zhàn)斗。再后來,他們干脆轉(zhuǎn)移到別的房間去戰(zhàn)斗了。我想,我這種行為,這些個當(dāng)事人一定會記得,當(dāng)時他們一定會說我是“壞小孩”。 <h5><i>這就是球罐的外形。只是當(dāng)時沒有拍過照片,此圖是借用1996年蘇州球罐的照片。由于焊接工藝提高,96年安裝球罐已經(jīng)不用立轉(zhuǎn)盤抱子和兩木搭翻個了。一臺40噸吊車加中心柱搞定。</i></h5> 四.浮躁的情緒<br> 83年,由于面臨改制“分處”,各種消息通過書信和陸續(xù)的來人傳得沸沸揚揚,我們這些“小孩子”不懂這些,也不關(guān)心未來,只知道把活干好,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活著??赡切├蠋煾?,特別是那些班長們,都在關(guān)心自己會被分到幾處?自己會跟著哪個領(lǐng)導(dǎo)(那時候叫主任)?因此,我猜,當(dāng)時他們的心情是比較復(fù)雜的,也是比較浮躁的。上述原因,導(dǎo)致趙景陽(以下簡稱趙老)的工作難度越發(fā)增大。趙老是鉚焊隊長,但此次檢修改造,玩的就是起重,能否按期完成任務(wù),那就要看吊裝的速度。這種改造,如果放到現(xiàn)在,那簡直是小菜一碟,一臺350噸履帶吊就可以搞定,而且工期可以縮短至少三分之二。而當(dāng)時的吊裝手段,的確是落伍,四五十人的起重隊伍,有時也要加班加點地干,這樣有時也不能保證事事按節(jié)點完成,人人如他所望。趙老有點著急上火,不知哪天在批評誰的時候,來了一句口頭語前綴“NNGB……”。某日晚,趙老給所有起重人員開動員會,也可能要找出一些問題,并讓大家發(fā)表看法。四班班長霍風(fēng)倫老師傅蹲在地上,率先發(fā)言并直奔主題:“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從來沒人罵我NNGB”。自此,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發(fā)泄自己的郁悶,仿佛把動員會開成了對趙老的“批斗會”。趙老,不愧為趙老,他就地見風(fēng)使舵,順?biāo)浦郏⒖谭畔录茏?,虛心接受大家的意見,使這個動員會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因為,大家把肚子里的怨氣都吐出來了,心情舒暢了,所以后來的工作也就順利了許多。其實趙老還是很不錯的,我雖然沒有在他的直接領(lǐng)導(dǎo)下工作過,但是,當(dāng)時我經(jīng)常晚上到他的辦公室看報紙,他每次都很客氣,讓我坐在他的實木沙發(fā)上看,一點架子也沒有。但是,據(jù)說他對他的下屬,要求還是非常嚴格的。是不是扇過不聽話職工的耳摑子,我不記得了!<br> <h5><i>前段時間,公司離退休辦的領(lǐng)導(dǎo)看望趙老。(圖片來自于美篇)衷心希望趙老健康長壽!</i></h5> 干球罐,電焊工是爺爺,起重工是孫子。不知道有沒有歷史記錄,84年的茂名,氣候異常,酷熱難當(dāng)。我們起重的工作,除了罐體的拼裝、翻轉(zhuǎn)、就位等吊裝工作外,還有架子工的職責(zé)。轉(zhuǎn)眼進入7月,2臺球罐的施工已經(jīng)接近尾聲,最后一臺罐內(nèi)的腳手架也可以拆除了。按照常規(guī),我們的作息時間一般都是下午3點以后才去工地,以躲開炎熱的中午,罐內(nèi)腳手架拆除,更是放在傍晚進行,因為罐內(nèi)罐外也無所謂白天黑夜,而且拆除前要在罐體上用消防水降溫。誰知,這天中午,我?guī)煾担嚅L丁殿魁通知,飯后馬上上車去工地拆架子!搞得我們一頭霧水,這是在跟誰過不去?這是在跟誰慪氣?我們這些晚輩,又不敢多問,只能服從,爬上大篷車前往工地,穿著厚重的再生布工作服,鉆進了罐內(nèi)……!!!!!!????? <div> 您見過球罐嗎?它就像一個西瓜,上下端(稱作兩極)各有一個直徑400多毫米的人孔,加上幾個小管嘴,別無其他通風(fēng)之處,褐紅色的罐體在茂名7月份的烈日下曬了大半天,直徑10米左右的球體內(nèi),其溫度有多熱?我沒測過,我說“要多熱有多熱”,反正堪比桑拿房,要在這么熱的幾乎是密閉的空間內(nèi)爬上爬下干活,其強度可想而知,也許你不知,因為你沒經(jīng)歷過,你無法體會。我和馬小弟、邱利明、楊良元、付愛民等人爬進去,嘁哩喀喳、一鼓作氣,用了大約2個小時,把架子拆了個干干凈凈。及至出來,脫掉工作服一擰,衣服跟水洗過一樣,嘩嘩地流,擰出的汗水有幾斤重。戴書記送來了汽水(平時送綠豆湯),好像我們每人一氣連喝八九瓶。我們幾個都是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體力真是好!這件事,客觀上體現(xiàn)了我們的服從意識,鍛煉了我們的意志和體魄,而腦子里,也給我們留下了一個不解之謎,這是為什么呀?有空我回去問問我?guī)煾蛋伞?lt;/div> <h5><i>84年與師兄王安民一起。</i></h5> 五.拼命地干活<br> 初次去茂名的時候,招工才三年多點,除去進廠培訓(xùn)、青工輪訓(xùn)和初中全科班再學(xué)習(xí)等課堂上的一年多時間和回家探親的幾個月,我真正下工地的時間并不長。因此,我抓住機會,努力學(xué)習(xí)專業(yè)實踐知識,集中體現(xiàn)在臟活、累活、險活搶著干。雖然我身體比較單薄,但是由于經(jīng)常練單雙杠,肌肉比較結(jié)實,動作比較靈活,表面上看,不是干起重的料,實則,你要想干,就不看身體條件。我屬于“能上、能下、能鉆”的全方位戰(zhàn)士。<br><div> 起重工如果不敢高空作業(yè),等于功夫廢了一半。那時班里的王安民、馬小弟、邱利明和我等人,是高空作業(yè)的主力。83年豎立地臨機主桅桿的時候,立完后,有一根纜風(fēng)繩需要連接,方法是在桅桿頂部掛個單滑輪,似乎有點難度,記得周工給一些人在講操作方法,他們似乎不太明白,我當(dāng)時的任務(wù)是開卷揚機,任務(wù)已完成,并且早就理解了周工的意圖,于是,主動請纓,背了100多米白棕繩,一口氣爬到60多米高的桅桿頂部,在郭寶林等兩人的配合下順利完成任務(wù),須知,100多米的白棕繩也有幾十斤重,真佩服我的臂力和體力。這也體現(xiàn)了我“能上”的強項。<br></div><div> 地面的活,大多都是抬抬扛扛,拉拉拽拽,這個我也不輸他人。舊加熱爐爐體100多噸重,要滾運出來,需要幾百根道木(枕木)鋪成幾十米長、半米多高的走道,這個任務(wù)落在了我們起重二班的七八個人身上,此時我已回歸自己的班組。不知是誰,到哪里采購了一批鐵路上淘汰下來的枕木,被瀝青泡過的那種,有的上面還有道釘,真他媽重,最重的感覺有將近150斤,開始時,兩個人抬一根,我感覺這樣更費力,干不快,配合不好,還容易受傷,于是,我?guī)ь^一個人扛。幾天下來,也不知扛了多少根次,反正肩膀腫了,還磨破幾層皮,一出汗,加上太陽一曬,火辣辣地痛。而心里,一點怨言也沒有。說明我地面干活也不差。(這段章國良一定記憶深刻,他穿了件的確良白襯衫,肩膀腫的老高)<br></div><div> 豎立轉(zhuǎn)盤抱子時,有幾根鋼絲繩需要從把桿里穿進去再引出來,把桿使用直徑600多毫米的管子作成,需要人鉆進去,拽著繩頭,匍匐前進,拉到另一頭遞出,然后再匍匐后退退出來,這時候體現(xiàn)我特長的時候到了,因為我比較瘦,不用班長吩咐,主動鉆進去,這個活又臟又累,還有黃甘油,等再爬出來的時候,已是滿身油膩和汗水。我這種能鉆“人才”,當(dāng)班長的哪能不喜歡哪?<br></div> <h5><i>此圖說明了時間地點。</i></h5> 六.奇特的旅行<br> 那個年代,搞點副業(yè),掙點外快補貼食堂,已是公司默許的事情。何況,將在外,君命有可不受。干球罐的時候,我們有吊車、卡車,“創(chuàng)收”有先天條件。每次吊車、卡車出動,幾乎都要跟著起重工。記得出去吊過樓板,拉過大木頭,吊過翻到路邊公交車,救過沖出橋梁護欄的小卡車。有一次,去高州一個小化工廠幫忙拆除舊設(shè)備,廠長親自招待我們吃飯。廣東的炒河粉不錯,放了瘦肉、蒜苗炒出來很香;白斬雞非常嫩,蘸著沙姜調(diào)料,味道好極了,反正我感覺比上海的三黃雞還要好吃。廠長給我們點了一只白斬雞,然后用蹩腳的普通話客氣滴招呼我們:“來來來,吃雞巴(吧)、吃雞巴(吧)”!整得我們這些北方人有點尷尬,相顧一笑,半天才下筷子。廠長也看出有什么不對,馬上說:“我的普通發(fā)不好,我稀不稀說錯了什么?”我們回答說:“你說得挺好,我們能聽懂,不用解釋了,您也‘吃雞巴(吧)’”!廠長那正經(jīng)、實在、毫無掩飾的表情,加上那句發(fā)自肺腑的勸飯詞,至今然我想起來發(fā)笑。<br><div> 據(jù)說電白的海灘很美,工地安排兩輛卡車,利用休息日前去游玩。那時候還很難租到大巴車,也不舍的租,我們的通勤車就是用黑諾車和五十鈴車,加上護欄改裝的,沒有加篷子。一路上,大伙又喊又叫,也不知是在表現(xiàn)啥,發(fā)泄啥?按下途中遇險,差點樂極生悲不表(這段以后再寫專題),轉(zhuǎn)眼接近海邊,漁村里頓時飄來“鮮香撲鼻”的晾曬魚干的味道(當(dāng)然也許有人說是臭味,當(dāng)?shù)厥a(chǎn)小魷魚,漁民多曬成小魚干,非常好吃)。及至到達海邊,我們便脫掉外衣外褲,瘋狂滴奔向海里,搏擊風(fēng)浪。不會游泳的,在海邊溜達,撿撿貝殼,挖挖蛤蜊,還有人抓到了螃蟹。瘋的差不多了,只聽岸上在喊:“上車了,回家了”。那時候沒有帶專門的游泳褲,就是穿著平時的內(nèi)褲下海的,我們看見有人在招手讓我們上岸,便急急忙忙上來,躲在一叢一人多高的植物旁,打算脫內(nèi)褲,擰干,再穿上。就在此時,聽見有女同事的聲音在靠近,為避免尷尬,繼續(xù)往植物叢深處躲避,這下可好,只聽“哎呀”“我cao”,我們幾人不約而同地喊叫出來,女同事聞聲轉(zhuǎn)頭遮眼驚跑,我們一摸屁股,只見上面已多了幾根刺,拔下后,鮮血直流(這段描述似乎一點夸張,流血是肯定的,為什么是扎了屁股?分析可知:當(dāng)聽見女生聲音躲避時,肯定下意識地收腹、捂襠、撅屁股、內(nèi)切,凸出來的當(dāng)然是被扎到的)。原來這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一片仙人掌林,這是我有生以來看見的最大的仙人掌,有2米多高。也驚嘆仙人掌的生命力如此之強,在浸漫過海水的沙灘上,盡管風(fēng)吹浪打,竟能茁壯成長。遺憾的是,當(dāng)時沒有留下哪怕一張照片,不知道老同事們是否當(dāng)時拍過照片?<br></div><div> 球罐的主體焊接完成,工地為了嘉獎電焊班的付出,在他們的“要挾”下,勉強同意他們在班長王自華的帶領(lǐng)下去一次湛江游玩、購物。鉚工班有沒有人去,我記不清了,我們起重班則沒有這個待遇。記得那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聽見樓下吵吵嚷嚷,人聲鼎沸,還有人對著樓上大喊:“某某某,快下來,要開車了”!接著就是黑諾車發(fā)動的聲音,嗆人的柴油機尾氣甚至飄到我們住的房間。我們不能去,又被這么早吵醒,都在暗自謾罵,甚至有人詛咒。<br></div><div> 事情也就是那么的巧合,詛咒竟然應(yīng)驗了。這天,早晨還是風(fēng)和日麗,天高云淡,到了中午,卻突然電閃雷鳴,狂風(fēng)暴雨不期而至。廣東臺風(fēng)那是有名的厲害,但是我這輩子,從來還沒見過這么大的臺風(fēng),我們從工地回來時,親眼看見臺風(fēng)把路邊水桶般粗的(甚至比水桶還粗)大樹吹倒,橫躺在路上。我們好不容易回到了培訓(xùn)樓。此時,戴書記已給我們準(zhǔn)備好了姜湯,讓我們喝了。他則站在食堂門口,雙手背在后面來回轉(zhuǎn)圈,其形象彷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其心情,好似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其感受真像懷揣25只老鼠,百爪撓心。而且他一邊轉(zhuǎn)圈,一邊自言自語:“這幫不省心的,真TM可恨”!我為了緩解戴書記的情緒,從他的為人角度考慮,過去跟他講:“書記,要么也給他們準(zhǔn)備點姜湯吧”,書記立刻回答我一句:“準(zhǔn)備個屁”!<br></div><div> 各位看官,書記為啥這么著急哪?這么文明的人又為何說臟話哪?前文說過,此去湛江,書記似乎是被要挾的,因為干球罐的確是玩電焊工的,電焊工的勞動強度的確比我們大,加上茂名炎熱的夏季,內(nèi)行人都知道電焊工有多辛苦。我想正是由于此因,電焊工們提出來按節(jié)點完成任務(wù),要滿足他們?nèi)ヒ惶苏拷徫锏囊?,可能夏恩才答?yīng)他們了,戴書記也只好違心地同意。誰知會遇到這樣的怪天氣,也怪他們沒有提前看天氣預(yù)報,那時候又沒有手機,一車人在狂風(fēng)暴雨中到底怎么樣,誰都無法得知!如果車子因路滑翻車,如果車上的人被吹倒的大樹砸了,哪怕是被吹下的樹枝砸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如果這些人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那么書記的責(zé)任可就大了,這比在工地上出事,責(zé)任更大!所以,書記的心情很容易理解:關(guān)愛、責(zé)任、后悔、懊惱、擔(dān)心可謂五味雜陳。<br></div><div> 終于,天黑前,黑諾車拖著疲憊的身子,有氣無力地,緩慢地開進了院內(nèi),我等往車上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出發(fā)時車上站了半車人(可能還有部分鉚工和管理人員隨去了),現(xiàn)在怎么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了?真的出事了嗎?等到駕駛室車門打開,里面的人一個個面如土灰、垂頭喪氣地下來,戴書記又像數(shù)內(nèi)褲一樣開始數(shù)數(shù):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一直數(shù)到20多個。原來這些人,除了身強力壯的、風(fēng)格高的還站在車上,其余的男男女女全部擠到駕駛樓里了。黑諾車的駕駛室雖然大一點,但是,擠進去20多個人,還真是創(chuàng)造了超員奇跡?。ㄟ@段往事,去湛江的過程我沒有親歷,估計親歷的人印象會更深,細節(jié)記得會更清楚,當(dāng)時在駕駛室里誰挨著誰他們也許都會記得,途中有沒有找地方躲避?有沒有下車挪開擋路的大樹?他們啥時候進的駕駛樓?分幾批進的?有沒有人嚇哭了?我形容的“面如土灰”“垂頭喪氣”有沒有夸張?望親歷者分享。由于年代久遠,只記得楊生保和女焊工李偉肯定在,一個叫王小海的好像也在)<br></div> <h5><i>1983.4.和起重8班的2個技校畢業(yè)的干將畢建明、賀運達在柳州合影。</i></h5> <p>七.多次的險情</p><p> 在茂名,除了上面講得“戰(zhàn)臺風(fēng)”的故事,期間還遇到過多次險情。如:轉(zhuǎn)盤抱子吊鉤上用于當(dāng)配重的一個32噸滑車突然掉下來差點砸到;爬抱子途中,爬到高度與爐子煙囪等高時毒煙飄過來差點窒息;高空走腳手架單桿,過去后方知卡扣是松的,且只搭住一點點;去電白海灘玩耍時五十鈴車下溝差點樂極生悲;上班路上16吊車過無道閘的鐵路路口時被撞;加藤40噸吊車全桿吊爐頂時,因計算錯誤,嚴重超載;當(dāng)時我們戴的安全帽是藤條編的,我在茂油搞了一定尼龍安全帽等等。這些個險情細節(jié),我以后會在其他文章里專題描述。</p><p> 好在,遇到過這么多險情,我們沒有把一個人永遠留在茂名,真是阿彌陀佛。</p> <p>八.難忘的茂名</p><p> 三十多年過去了,閉目沉思,仿佛又來到了南國茂名,當(dāng)時的景象如過電影般在眼前一幅一幅地切過:那荔枝、芭蕉、黃皮和冬瓜一般的西瓜;那木瓜果、含笑花、白玉蘭和路邊的菠蘿蜜樹;那螃蟹、魷魚、炒河粉和帶血的白斬雞;那錄像廳、游泳池、培訓(xùn)樓和人人穿著拖鞋看電影的文化宮;一塊賣肉的案板上,除了肥瘦分割好了豬肉,還多了一只肉販子油乎乎、黑乎乎的腳蹬在上面;一根竹筒水煙袋,你如果煙癮上來,隨時可以去抽幾口,只要你自備煙絲火柴。如今,不知道電白的那片海灘是不是已經(jīng)開發(fā)成旅游景點了?岸邊是不是已經(jīng)建造了海景房?不知道那片仙人掌林還在不在經(jīng)受風(fēng)吹浪打?培訓(xùn)樓是否拆了?米蘭花是否敗了?一句句喊著“夏師傅,今天晚上我還在你們這里吃飯啊”的那個高個子培訓(xùn)樓女管理員是否退休了?此行的百八十人,還有幾人仍在三公司掙錢哪?我們這幫“小孩”,而今已是當(dāng)爺爺、奶奶的年齡了,那些老師傅們、小伙伴們你們可安好?</p><p> 偉大的市場經(jīng)濟浪潮,把我們這些受黨教育多年的“老人”拍散到祖國各地的“海灘上”,從當(dāng)年禁止黨員炒股票,到現(xiàn)在人人可以“當(dāng)老板”,時代在變,人們的價值觀也在變,“賺錢養(yǎng)家奔小康,家里家外天天忙,親朋難得常相聚,疫情休息悶得慌”。這些現(xiàn)象既無可厚非也勢在必行。唯獨希望,我們這些讀著《黃金時代》走過來的(這句話有深意,不是局中人不知咋回事)、經(jīng)歷過那么多社會變故的、參加過無數(shù)次“和平年代戰(zhàn)爭”的、大部分已退休或接近退休的人,平安健康,盡情享受當(dāng)下的美好生活,僅此而已。</p><p> 2020.7.18.成草稿</p> 注:<div>1.經(jīng)石飛提示,廣西換車頭的車站叫河唇,我認為是正確的,經(jīng)看地圖,河唇屬于廣東的;當(dāng)年用的地臨機桅桿是向廣東設(shè)備安裝公司租借的。<div>2.經(jīng)陳樹強提示,84年茂名的2臺球罐是茂名化紡總廠的。</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