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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母親

寶玉

<h1><b>  母親逝去已整整百日,按照當?shù)仫L俗習慣,今天上午,我們?nèi)ド稀鞍偃諌灐薄3潜钡臍v山公墓,天低云垂,草木含悲。父母親孤零零躺在山坡上的墳墓內(nèi),天上人間,陰陽兩隔,看不到兒女們的悲戚。腸斷與誰同倚?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尤其思念已漸行漸遠的老人家。心痛的淚水,留不住母親訣別的腳步。</b></h1><h3><b><br></b></h3><h1><b>母親于2019年11月26日(農(nóng)歷11月初1)凌晨1時許飄然仙逝,享年95歲。盡管我們內(nèi)心都明白,生老病死是人生不可抗拒的自然規(guī)律,任何人都會走上這條不歸路,沒有例外。母親樂享高壽,安然而去,實屬壽終正寢,魂歸故里。像有人勸慰我們的:安詳離世,且飾終以禮——得以善終屬五福之一。但是,時間難以模糊過往,更無法治愈哀傷。母親入土已百日,我依然無法面對和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一直難擺脫人去屋空的切膚之痛,一直有種人生無常的凄涼在心頭涌動,一直難以減緩對母親痛入骨髓的思念。我總感覺母親沒有走遠,她的容顏似乎還在眼前,她的笑聲宛如還在耳邊,與她朝夕相處的日子,仿佛仍在繼續(xù)。只有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才發(fā)覺斯人已逝,母親真的已經(jīng)長睡不起,讓人醒來揮淚一場空。</b></h1><h3><b><br></b></h3><h1><b>我不相信人有來世今生。過去再好,回不去;曾經(jīng)再美,已逝去,惟有靠回憶來安撫自己的內(nèi)心。百日來,幾欲抒發(fā)思母之情,卻數(shù)次提起沉重的筆,未語淚先流,嗚咽難成行……</b></h1> <h3><b><font color="#ff8a00">歷山公墓</font></b></h3> <h1><b><br></b></h1><h1><b>盡管我們知道死生有命,卻都想讓老人家走得越晚越好,祈盼著自個兒七老八十還能有個老家,有個老媽,這該是上天賜予人最大的福氣。因為,在別人眼里,她如千千萬萬個普通老太太一樣微不足道,在我們心目中,她則是這個四世同堂大家庭的樹干,是兒女們的精神慰藉與幸福所在。母親在,家才是安魂入夢的地方;老人在,就意味著這個世界上最永恒的親情還在。所謂父母在,人生尚有岀處,我們依然可以擁有愛和被愛;父母遠行,你的人生就只剩下了歸途。</b></h1><h3><b><br></b></h3><h1><b>親情難舍,世間爹娘情最重。母親已過奈何橋,但是,留下來的全都是美好、溫馨的記憶。思念綿綿無期,往事歷歷在目。她在世的點點滴滴,如泉水般涌上心頭。</b></h1><h3><b><br></b></h3><h1><b>難以忘懷,新中國成立70周年大喜的日子,舉國同慶,萬眾沸騰,母親那天精神也特別好。近兩年來,她的腦子已開始萎縮,記憶力大不如前,不時有點犯迷糊。幾年前,我們家人的手機號碼,她可是順嘴道來,讓人自嘆弗如。</b><b>高興了,還能與晚輩們下上盤跳棋。當日,似乎節(jié)慶的氣氛感染了她,頒發(fā)的共和國紀念章振奮了其精神,母親心情大好,興致勃勃看了一陣電視上直播的閱兵式,說:有些日子沒見習近平了!今天看著了。然后,又開始念叨:我經(jīng)歷了日本人、國民黨、共產(chǎn)黨三個朝代,還是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的好??!平常給了很高的待遇,在這節(jié)日里,又給發(fā)了紀念章和慰問金。是啊,祖國不會忘記,人民沒有忘記,作為普通一兵,她們雖然沒有為新中國成立去沖鋒陷陣、浴血奮戰(zhàn),也沒有成為共和國大廈中的棟梁之材,但畢竟為了革命事業(yè)曾增磚添瓦,貢獻了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這,正是她終生為之自豪和驕傲所在。趁著母親有興致,我隨手給擺拍了張圖片,發(fā)到了朋友圈,讓人們分享一位離休干部的幸福。親朋們紛紛點贊并送來祝福,我講解給她聽后,母親更是高興不已,喜上眉梢。</b></h1> <h3><b><font color="#ff8a00">舉國歡騰日</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祖國不會忘記</font></b></h3> <h1><b>難以忘懷,國慶之后的10月6號,我們?nèi)胰?,又隆重地為母親“慶生”。她的94周歲生日,其實是第二天的九九重陽節(jié)。當天周末,除了她的外孫女婿遠在美國外,全家17人四世同堂,相聚在“聚福園”。這應該是母親最幸福的時光,大家點燃蠟燭,齊唱生日快樂歌,衷心祝愿她歲歲有今朝,年年有今日。</b></h1><h1><b><br></b></h1><h1><b>喜慶的日子,姊妹們將母親打扮的光鮮亮麗,再佩戴上剛剛頒發(fā)的共和國紀念章,老人家精氣神特別足。姐姐給其梳頭時,這位“老頑童”還幽了一默:這些人里,怎么就我一根黑頭發(fā)也沒了?隨后,還抓起從大洋彼岸西雅圖回來的重外甥“小土豆”的手說:比比看看,我這胳膊怎么都成老樹皮樣了……惹得我們哈哈大笑。當時,她雖然年老體衰,步履蹣跚,略顯遲鈍,但端詳其大耳朵垂,精神尚矍鑠,都相信她定有大福并長壽。我們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人在生老病死面前脆弱不堪,何況這風燭殘年的老人,知道她隨時會離我們而去,接下來的某一天,這棵庇蔭我們的大樹終會倒下。但大家心中有一份執(zhí)念:母親看上去百歲不是夢,甚至于祝福其生命無極限。感覺起碼今年無大礙,還會繼續(xù)陪伴著我們。</b></h1><h1><b><br></b></h1><h1><b>歡悅嫌時短。</b><b>原來擔心在外時間長了,她會疲憊,結(jié)果,兩個半小時下來,她似乎一點也不累。拍過全家福,各個小家庭和她的第三代、第四代,輪番與其合影,這位老壽星笑瞇瞇的,來者不拒,始終配合默契,大伙兒紛紛夸贊她非常上鏡。誰能料到,這竟是全家人最后一次同框,僅僅月余,她即駕鶴西去,永隔天涯。</b></h1><h1><br></h1> <h1><b>難以忘懷,臨近“小雪”的11月21日,天漸漸冷了,年老體衰的母親,真的如俗語所言:到了這把年紀,已經(jīng)是一天不如一天。時間讓人加速衰老,她已行走在人生的邊緣上了。</b><b>進入冬季后,盡管我們姊妹幾人,一直輪流著悉心照料其飲食起居,她吃喝拉撒睡基本也可以自理,但看上去似乎日益虛弱,心力憔悴,拄著拐杖去趟洗手間,中途也要坐下來歇一歇,并開始厭食、嗜睡、煩躁,四肢發(fā)涼。</b></h1><h1><b><br></b></h1><h1><b>人生本無常,事前往往難以判斷,人生的玄機也許就在于它的神秘莫測,難以把控:“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當日上午,為了給其解悶,值班的大妹夫用輪椅推著她,到外面去散散心。身體再不濟,母親岀門都不忘照著鏡子梳頭,衣服鞋子都必須穿得板板正正,有時我們催促并嫌她太啰啰,她卻并不著急,仍是我行我素,有條不紊,直到自己收拾滿意才行。岀去小區(qū)大門口,便是諸葛亮城,向東不遠處的原黨校大院,是我們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不忘老宅,再次追問道:那三間平房租岀去了嗎?不能光閑著。其實,告訴她答案已有N遍了,只是她轉(zhuǎn)頭就忘。沿著團山路一路向北,觀望著沿街風景,她的精神好轉(zhuǎn)了許多。走到與玉泉路交匯處,已佇立了半個多世紀的那座高高水塔,也許勾起了母親腦海里的回憶,她認岀了眼前這大片的廢墟是老酒廠,并說拆遷的真快呀,差點沒看岀來。拐歷山路再到人民路,妹夫順手還買了她喜歡吃的烤地瓜。</b></h1><h1><b><br></b></h1><h1><b>一大圈轉(zhuǎn)下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她似乎是為了最后再多看看,也許在留戀著這世間的繁華。想想人有百般無奈,何其為造化所弄?一輩子不過就是一場路過,觀賞下沿途的風景而已。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帶不來一絲塵埃,也帶不走半片云彩。</b></h1> <h3><b><font color="#ff8a00">少年諸葛亮</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老黨校</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老住宅</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老酒廠</font></b></h3> <h1><b>難以忘懷,僅僅過了幾日,時至25日上午,按照慣例,每周一我們小家庭之間交接班。我姐姐從臨沂趕來進門后,我們對著正半躺在沙發(fā)上,有點犯迷糊的母親,開了個玩笑:快看看誰來了,你認識不?略微遲疑后,她利落地回答:自己的閨女,我還不認識!隨后,還不忘對著我姐夫寒暄上一句:吃過早飯了吧。到了下午,風燭殘年的母親,可能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心率加快,血壓下降,情況不妙。我急忙開車,小心翼翼把她送到縣醫(yī)院去。要強的母親,在家人攙扶下,還堅持自己上車下車。經(jīng)過初步診斷,為心力衰竭,輸上液后,天已經(jīng)黑透了。晚九點左右,值班醫(yī)生再次檢查,認為各項主要指標都有所好轉(zhuǎn),可以說,身體整體狀況暫時穩(wěn)定下來了。母親看上去很疲憊,昏昏沉沉又睡了。我們便留下姐姐和姐夫陪護,各自暫且回家休息。</b></h1><h3><b><br></b></h3><h1><b>我們內(nèi)心里明明知道,茫茫紅塵,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亙古不變。但是,還是祈求蒼天,能讓母親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與晚輩們多些時間陪伴。凌晨一時許,睡眠中被姐姐的電話驚醒:媽,可能不行了!這算不上意外卻很突然,猶如晴天霹靂,我一下子懵了,隨即明白母親的大限已到,那一時刻還是來了,早已預知的那一幕降臨。當急匆匆趕到那里時,醫(yī)生已經(jīng)停止了搶救,她們無力回天,無法把母親從死神手中拉回來。醫(yī)生想救命,但命不由人,整個病房里已是一片寂靜。握著母親尚有余溫的手,望著她慈祥的面容,天旋地轉(zhuǎn),悲淚橫流,大腦一片空白,只感覺她仍在熟睡,怎么也不相信其生命已戛然而止。</b></h1><h1><b><br></b></h1><h1><b>一夜兩重天,一別隔陰陽。人生就是這樣吧,不幸和意外如影隨形,誰也說不準翻過去的下一頁,會寫著什么呀?;剡^神來,方再次懂得了什么叫生離死別,什么叫人走燈滅,什么叫撕心裂肺!最痛的詞,叫失去至親。一轉(zhuǎn)眼,就是后會無期,人,真的沒有來日方長。沒有一句遺言,沒有多少痛苦,在生命的最后一程,也許她不愿麻煩或驚嚇我們,也許她想體面而有尊嚴地離開。老人家做到了,安祥地在睡夢中走了,走了。猶如當年我93歲的外公,只身躺在炕上,沉沉睡著了一樣遠去。這世上,有幾人能修得在大限到來時,無痛苦地悄悄告別?據(jù)事后回放,晚十點半,母親還在床前的坐便椅上小便過;之后,近零點時還有過夢中囈語;然后,當新的一天開始,輸液器械驟然報警。然后……沒有然后了,生命“停擺”。生與死,的確非人力可挽回。</b></h1><h3><b><br></b></h3><h1><b>本是青燈不歸客,莫嘆歲月不饒人。</b></h1><h1><b>不想讓母親走,人留天不留。歲月終將其吞噬,無常將她帶走。嗚咽凄風中,任憑親人千呼萬喚,捶胸頓足,她已難以再醒來,留給家人的只有痛徹心扉的心悸之傷。從此以后,我再沒有了老家,再沒有人不斷對著我絮絮叨叨,再沒有時刻為我牽腸掛肚的老母親。只有經(jīng)歷過,才會真正體驗到這份徹骨的痛楚和哀傷。</b></h1> <h3><b><font color="#ff8a00">無力挽留</font></b></h3> <h1><b>嗚呼!母親跨鶴云游,九十五載人生路,就此大幕落下,劃上了句號,從此與兒女們,咫尺天涯,相見無期。</b></h1><h3><b><br></b></h3><h1><b>我們每個人的一生,都猶如在社會這個大舞臺上的現(xiàn)場直播,沒有彩排,不可預測。誰也難預料下一幕的劇情是什么,自己最終結(jié)局如何</b><b>。</b><b>直至今日劇終后,回望</b><b>母親這漫長的一生,經(jīng)歷平平淡淡,走得安安靜靜。這崎嶇不平的95年人生路,沒有多少故事,更缺乏傳奇色彩。然而,歲月的行囊里,卻裝滿了酸甜苦辣咸。</b></h1><h3><b><br></b></h3><h1><b></b></h1> <h1><b>母親即未岀身名門望族,也非大家閨秀,她于1925年農(nóng)歷乙丑年農(nóng)歷9月初9日,降生在青島嶗山腳下東北莊的一戶貧窮人家,姓李名淑英,也許是取“淑質(zhì)英才”之意。我外婆身體欠佳,膝下只有她和我大姨兩個女兒。那個年代,在這種家庭里,她自然是度過了苦難的童年。好在家居城關(guān)村,母親自幼又聰慧,能夠在嶗山縣城上過幾年小學。更為神奇和幸運的是,她沒有被裹成小腳。</b></h1><h1><b><br></b></h1><h1><b>迫于生計,母親15歲就來到日本人開辦的“鐘淵公大紗廠”當了童工,掙來微薄的工資,以補貼家用。小小年紀,她每天都要步行到距家8里路的滄口去上班,在機器轟鳴的織布機間穿梭,超負荷地勞作。輪到夜班,就更辛苦啦,我外公一直不能睡覺,掐著時辰到點叫醒她起床。該廠在1945年9月日本投降后,被國民黨中紡公司青島分公司接管,廠名更改為“中國紡織建設(shè)公司青島分公司第六棉紡織廠”。1949年6月青島解放,新中國成立之后,又改為“國營青島第六棉紡織廠”。</b></h1><h3><b><br></b></h3><h1><b>人的命運,最終都與國運相關(guān)聯(lián)。決定一個人命運高度的,往往不是其起點,而是拐點。解放了,天晴了,母親這些長期受剝削壓迫的產(chǎn)業(yè)工人,也獲得了新生,成為了當家做主的工人階級,個人的命運也得以改變。當時,她在廠里的整理車間上班,與以后成為黨和國家領(lǐng)導人的郝建秀是工友。由于她工作積極,思想進步,又略通文字,很快當選為兼職的廠工會婦女委員。1951年4月,被調(diào)入青島紡織工會勞保部工作,成為一名國家干部,并于1952年8月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這一時期,她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堅持每天晚上到夜校學習,完成了中學課程。其間,還多次被選送到省總工會培訓班深造,個人整體素質(zhì)得到了很大提高。母親的鋼筆字,可以說,在我們家人中是書寫得最好的,流暢、娟秀,十分順眼,直到老來,還能提筆寫的像模像樣。1959年,她又被調(diào)入四方區(qū)工會工作。在同時代的人當中,她從一名擋車女童工,成長為一名國家干部,也算是佼佼者,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卻也活岀了精彩。</b></h1> <h3><b><font color="#ff8a00">風華正茂(后為母親)</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前排左一為母親</font></b></h3> <h1><b>千里姻緣一線牽。</b></h1><h1><b>母親在革命事業(yè)風生水起的同時,也迎來終身大事的圓滿解決。在省總工會干部培訓班學習期間,經(jīng)熱心人介紹,與在省總工會工作的父親,于1953年喜結(jié)良緣。一年多后,為了解決夫妻兩地分居,父親調(diào)到了青島市總工會,擔任教育部長。我們姊妹三人先后岀世,全家人居住在市北區(qū)松川路43號——青島紡織工會宿舍區(qū)。朦朧記憶中,我家住在德國人建造的二層樓房的一樓,過著其樂融融的生活??梢哉f,那是母親乃至全家最舒心最幸福的一段時光。據(jù)母親回憶,就連國家“三年困難時期”,我們?nèi)乙矝]怎么挨餓,因為,市總工會有一艘自己的漁船,每周岀海一趟,靠岸后,每家每戶都會分配到魚蝦,大家吃海產(chǎn)品,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b></h1> <h3><b><font color="#ff8a00">父親母親</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溫文爾雅</font></b></h3> <h1><b>人生如浮萍。</b></h1><h1><b>你在何處降生?你在何時降生?你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你都無法選擇。如賈</b><b>平凹所言:命者,環(huán)境制約也。任何人,都生活在一定環(huán)境中,有些環(huán)境,會影響甚至決定人的一生。此時此刻,你在這里,為什么不前不后,不遲不早,正好在這里?這就是命。生于什么年代,遭逢何種變故,遺傳哪些疾病,這也是命?!按竺商欤菘蔀椤?,道岀客觀環(huán)境與主觀努力之奧妙。悟透這8個字,平心靜氣,接受當下之“命”,積極應對,以求“勢”之可為。</b></h1><h3><b><br></b></h3><h1><b>父母親命運的轉(zhuǎn)折,發(fā)生在1963年初。當時,黨中央發(fā)岀了“城市干部支援農(nóng)村”的號召,父親在市總工會第一個報了名,堅決要求到貧窮落后的沂蒙山區(qū)來,并很快獲得了批準。母親也義無反顧地積極響應,要求一起到農(nóng)村去工作。他們從黃海之濱的大城市,雙雙來到偏遠貧困的沂南縣馬牧池公社安家落戶,并且是一干二十年。生命旅途,千回百轉(zhuǎn)。從繁華的都市來到窮鄉(xiāng)僻壤的農(nóng)村,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沒有了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面對的是小草房、煤油燈和革命老區(qū)的百姓。這期間,母親沒白沒黑工作在農(nóng)村基層一線,先是在公社駐地的城子管理區(qū)任職,后又擔任公社婦女主任,直到1983年離職休養(yǎng)。</b></h1><h3><b><br></b></h3><h1><b>一世紅塵流轉(zhuǎn)。母親老了,人生的困頓,命運的乖舛,并沒有影響她對生活的熱愛。離休后,放下工作上的擔子,她不服老,又專心承載起家庭的重擔,將全部心血傾注到她的兒女以及第三代身上,直到年事已高,最后這幾年實在干不動了,才真正得以歇歇。</b></h1> <h3><b><font color="#ff8a00">單位分別歡送父母親到農(nóng)村去,我這小不點夾在中間也上了鏡</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萬山叢中一點紅</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離休后的慈母</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親人相會</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八十年代末,母親二爹家的二兒子(后排左)從臺灣回來探親,她回青島與娘家人合影。前排左一是她的外甥女,左二是她二爹家的女兒,后排左二是她二爹家的大兒子。</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80年代,當年青島紡織工會系統(tǒng)同事,相聚在沂南縣諸葛亮銅像前</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孟良崮戰(zhàn)役紀念館</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二十年前,老友們青島喜相逢</font></b></h3> <h1><b>生命是一場漫長的旅程,人在旅途,不過是一場宿命的安排。</b></h1><h3><b><br></b></h3><h1><b>回憶母親的一生,事業(yè)談不上轟轟烈烈,官職也不值一提,但中華女性共有的善良、勤勞、堅強等傳統(tǒng)美德,可以說,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展現(xiàn)。這也是我們做兒女的,最為敬佩和感動所在??梢院敛豢鋸埖匦稳荩耗赣H具有長在心底的善良,融入血液的骨氣,刻在生命里的堅強??v然許多時候,她無法依心而行,無法隨性而為,但于人于己,始終無愧于心,無憾于生,無怨于命,堅守著一顆初心,沒有枉活。</b></h1><h3><b><br></b></h3><h1><b>往事一幕幕展現(xiàn)在眼前。記得在馬牧池工作、生活的二十年間,她無論與領(lǐng)導或同事,還有當?shù)氐陌傩?,都相處的非常融洽,贏得了好口碑,結(jié)下了深厚的情誼。僅舉一個方面的事例,當年在公社里,父母親的工資收入是最高的,兩個人相加有100多元。雖然雙方老人都需要贍養(yǎng),每月要寄錢回去,我們一大家人開支也不小,沒多少節(jié)余,如母親所言:大樹有大蔭涼。但是,與母親同事的黃叔叔,至今說起來還心存感激:作為單方脫產(chǎn)的他,工資只有三十多塊,經(jīng)濟上入不敷出。每到年底,都要上交百多元的口糧款到生產(chǎn)隊里,每次都是母親先給墊支上,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其他家庭困難的公社干部,尤其是赤貧的百姓人家,時常借款救急,少則三二元,多則十塊八塊,母親總是有求必應,寧愿自家緊巴點過,從不駁人臉面:人家上門張嘴求助,不容易??!直到1983年離開馬牧池時,個別貧困戶仍然還不上帳,其實壓根就沒記帳,所以母親說早就想不清了。與馬牧池北村的老房東家,我們處成了一家親,常來常往。如今,馬牧池因“沂蒙紅嫂家鄉(xiāng)”和“沂蒙母親”等而聞名遐邇。每年,我們都會陪母親去探望“大嬸子”等人幾次。公社駐地那些上些年紀的熟人,見到母親都非常親熱。</b></h1><h3><b><br></b></h3><h1><b>記得剛到馬牧池安家時,與在青島的工作條件、生活環(huán)境相比,可以說有天壤之別。母親無怨無悔,勤勞能干,用她柔弱的肩膀,很快挑起來工作、家庭兩副重擔。印象深刻的是,她每天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間小道上,奔波在分管的6個村莊間,白天翻山越嶺、走村入戶促進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晚上則似乎有開不完的會議,抓不完的學習,直到深更半夜才被村干部們護送回家是常態(tài)。我們姊妹幾個,往往圍著昏暗的煤油燈盼她歸來,時常睡了過去,聽到胡同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時,才會一激靈醒過來,趕快去開大門。1964年初,縣里召開一年一度的“四級干部大會”,特別認真的母親,堅持去參加會議,雇人用獨輪車推著我尚未斷奶的小妹妹,她和保姆跟著步行了60多里路,用了六七個小時走到城里。那些年里,她倒磨煉了腳底板,直到80多歲了還腿腳利索,仍去趕集上店,買菜購物。</b></h1><h3><b><br></b></h3><h3><b style="font-size: 20px;">除了農(nóng)村工作上艱辛之外,母親還要操持一大家人的生活。父親在遠處的管理區(qū)蹲點,三五天才能回家一趟。我們尚且年幼,家務活主要靠母親承擔。她很快學會了烙煎餅、蒸饅頭等。在外面,她忙于當公社干部的角色;在過道里,支上鏊子,用方巾包上頭發(fā),煙薰火燎的烙煎餅,她又和家庭婦女無異。母親心靈手巧,無論用縫紉機做衣服,還是納鞋底做鞋,或者編織毛衣,她都一看就懂,一學即會。直到七八十歲時,還能給第三代鉤帽子和手套。</b><br></h3><h3><b><br></b></h3><h1><b>說到母親的堅強,也許與其岀身、經(jīng)歷有關(guān)。她娘家無兄弟,許多事需要她支撐。我們家庭的大事小情,父親很少過問,也都需要她張羅。多年做群眾工作的磨練,也養(yǎng)成了她有主見、敢擔當?shù)谋?。即便在馬牧池工作繁重、家務繁忙的年代里,母親一直都舉重若輕,默默承受。有時從外面回來實在累了,躺在床上獨自呻吟,以后我們才知道,其實母親1960年曾患過慢性肝炎,最怕過度勞累。但是,女本柔弱,為母則剛,她只能內(nèi)外一肩挑。</b></h1><h3><b><br></b></h3><h1><b>1983年底,父親還在縣黨校的工作崗位上班,卻突然查岀身患癌癥。天要塌了!母親每遇大事有靜氣,一方面安排讓我陪同在青島放療,她則在家張羅著給我打結(jié)婚用的家具等。完工后,她又趕過去獨自在那里陪護。12月26日深夜,父親突然大岀血走了。母親強忍悲痛,沉著應對,聯(lián)系各方,從搶救直到在那里火化,有條不紊,與我們一起辦妥了后事。她以淚洗面一段時間后,挺直了腰桿,轉(zhuǎn)過年來我的婚事,以及我們姊妹四人先后成家立業(yè)生子等,母親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傾注了全部心血。在父親離去后的這30多年間,母親猶如一棵大樹,撐開了一片天空,遮風擋雨,護佑著她的兒孫晚輩,使我們這個不斷成長壯大的家庭,得以過著平安快樂的日子。母親是一種歲月,可以說,她擔負著最大的痛苦,背負著最多的壓力,咽下最多的淚水,仍以溫情,以慈悲,以善良,以微笑,對著人生,對著我們。</b></h1><h3><b><br></b></h3><h1><b>歲月無情人易老,自古人生多遺憾。長嘆一聲,嘆不盡人間母子情。相處60余載,說不完、道不盡與母親共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天下至深至情的大愛啊,濃縮為一句話,如歌中所唱:這輩子做您的兒女,沒有做夠……</b></h1><h3><b><br></b></h3><h1><b>最是光陰留不住。多么希望時間能夠倒流,一切的一切,都能回到母親仍在世的模樣。觸摸遠逝的點滴,過去已成回憶。在生死面前,即使我們再不甘愿,也無濟于事,只有接受和堅強。除了接受和堅強,又能怎樣呢?惟有接受生命的有限,堅強地活著,方是對母親最好的報答。</b></h1> <h3><b><font color="#ff8a00">1982年的全家福</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1992年</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2002年</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2017年母親生日</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2018年母親生日</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2019年母親生日</font></b></h3> <h1><b>母愛無聲,絲絲入骨。</b></h1><h1><b>愛子女是天下母親的本性,恩大于天是娘親。她給了我們生命,哺育我們長大,寧愿為我們傾其所有。</b><b>在我們兒女的心目中,蒙山再高,怎比母親的道德品質(zhì)高;沂河綿長,怎比母親的養(yǎng)育恩情長。無論歲月遠逝,哪怕她已走遠,幸福依如當年。打開記憶的門,想念母親千般好,往事如潮水般涌來。</b></h1><h3><b><br></b></h3><h1><b>依稀記得,舉家到馬牧池后,不滿6歲的我,便被送到南廟上學。因年幼無知,每天早起時,我時常會鬧騰上一陣。先是耍賴貪睡,姐姐不耐煩走了后,又怕遲到挨罰,干脆又哭又鬧不去啦。正如歌中所唱到的:你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你眼角的淚花,有人給你擦……。每一次,母親都是耐心勸說,擦干我的眼淚,抱著書包和小板凳,緊緊拉住我的手,一直送到學校,目送我在座位上坐好,方才離去。</b></h1><h3><b><br></b></h3><h1><b>依稀記得,我10歲那年感冒發(fā)燒,嘴里生瘡,哭鬧不止。當時醫(yī)療條件有限,母親看在眼里,疼在心頭,為了哄我把苦澀的藥面抹到嘴里,背著我不停地游走?;璋惦鼥V的煤油燈光下,望著母親焦慮的神情、疲憊的身影,已開始懂事的我,便停止了折騰。世上的愛有無數(shù)種,最無私的當數(shù)母愛。任何時候,母親都是為兒女們遮風擋雨的那棵大樹。</b></h1><h3><b><br></b></h3><h1><b>依稀記得,小時候,母親為我們的健康成長擔驚受怕;長大后,又為兒女的成家立業(yè)殫精竭慮。在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里,中學畢業(yè)后,我岀外打工、上山下鄉(xiāng),終于在1975年正式就業(yè),來到大山里一家三線軍工企業(yè)上班。乍一聽名頭很響亮,真正去了才知道偏遠閉塞,難以安身。一向寡言隱忍的父親批評我“這山望著那山高”,而母親則兒行千里母擔憂,一直牽腸掛肚,最終,</b><b>急得搭上一輛去拉煤灰的拖拉機,一路顛簸,眼見為實后,她給拿定主意,一定不能在那里戀愛結(jié)婚。然后,千方百計在縣城的國營企業(yè),找到了一名對調(diào)者,歷經(jīng)周折,于1981年底互調(diào)成功,使我回到她的身邊。在母親的眼里,無論我年齡多大,或走到哪里,似乎是個是一個永遠沒有長大的孩子,始終掛在心頭。</b></h1><h3><b><br></b></h3><h1><b>依稀記得,1983年底父親病重期間,她用其羸弱的肩膀扛起重擔,在家日夜監(jiān)工,打造家具,想讓我這大齡青年在年內(nèi)成婚,了卻父親的心愿。然后,她又匆匆趕到青島的醫(yī)院接替看護,讓我馬上回家,準備其他事宜,務必要趕在春節(jié)前結(jié)婚。望著母親忙里忙外、憔悴不堪的身影,我內(nèi)心一陣陣酸楚。天不遂人愿,無計留不住,父親很快走了,沒能等到他膝下的獨子成婚。但我至今難忘,母親為家庭操碎了心的樣子。</b></h1><h3><b><br></b></h3><h1><b>依稀記得,父親去世后的這36年間,她喪夫之痛藏心中,操持完兒女們的結(jié)婚生子等大事以后,又把心血傾注到第三代甚至于第四代身上。1990年暑假期間,為了減輕我們的負擔,她在臨沂我姐姐家,一人照看著我家和姐姐家的兩個孩子。兩個月時間里,鄰居們都佩服這位六七十歲的老人,身體真棒,真不容易!她對后輩們的呵護,直到終老。</b></h1><h3><b>……</b></h3><h1><b>嘆歲月悠悠,往事在記憶中行走。說不完的故事,道不盡的真情。竭盡全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作為母親,她普通又偉大。作為女性,她平凡又優(yōu)秀。在社會主義大廈中,也許她只是一塊磚,在我們的家庭中,母親則就是頭頂?shù)奶?。她把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革命工作和家庭兒女。她以仁慈的大愛,呵護滋潤了整整四代人。在晚輩們的內(nèi)心世界里,她即是大山一般的依靠,也有著秋水一樣的柔情。母愛如水,滲透在子女的每一寸血管里,也將手足親情牢牢粘在一起。那些有媽在的場景,值得人用一生去回味。</b></h1> <h3><b><font color="#ff8a00">天倫之樂</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第四代登場</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下上一盤</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學學新玩藝兒</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幸福時光</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2017年7月29日到朱家林民俗博物館參觀</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當年8月14日在沂河國家濕地公園</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當年8月19日在林?;ㄌ?lt;/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日照海邊</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君悅超市</font></b></h3> <h3><b><font color="#ff8a00">福如東海</font></b></h3> <h3><b style="font-size: 20px;">人間至親,難抵無常,終究無解,沒有理由。</b></h3><h3><b style="font-size: 20px;">時光無限人有限,盡管有百般不舍,終究有一別。老人已遠行,母健在孝未盡,今后已難以再報。我們還能回報她什么呢?相逢成殘愿,來生緣聚更難期。永失母愛!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走了。今后,再也無處可以叫一聲媽,再也聽不到母親溫和的聲聲呼喚,再也沒有人把我當珍寶寵愛,再也沒有人拿我當孩子對待。</b></h3><h3></h3> <h1><b>痛哉,母親;念哉,母親!</b></h1><h1><b>好想有一個永不沒落的夕陽,但是,為人父母和為人子女,都有一定的期限,在生老病死和意外面前,人渺小如一粒粟,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所有人的歸宿都是長睡不起,所有人都在通往無常的路上排隊。生離死別,是人無法逃脫的宿命。</b></h1><h1><b><br></b></h1><h1><b>正如詩人北島所言:人生就是個接送。接的時候,歡歡喜喜;送的時候,悲悲戚戚。人間多憾事,此事最傷悲。</b><b>母親已逝,任憑淚水流盡,終是難以喚回。兒女們知道,生活還得繼續(xù),要學會釋懷。母親走了,回憶還在,親情永存,她是我們余生里永不凋謝的夢。任時光流逝,她永遠是我們心中最溫暖的追憶。</b></h1><h3><b><br></b></h3><h1><b>念悠悠,因為不舍。</b></h1><h1><b>多年前,我曾寫下過《節(jié)日里的母親》等文章;近兩年,又曾寫過《悠悠歲月》《我和母親去趕集》等美篇。今天,我則用一紙素箋,用纖細的筆尖,描繪岀心中的母親。以我有限的文字,來紀念我的母親,來寄托無盡的哀思。其實,文字縱有千萬,寫不盡對母親的情感,說不完對老人家的懷念。只有給自己存一個美好的夢:</b><b>此生母子情未了,待來生再續(xù)。</b></h1><h1><br></h1> <h1><b style="color: rgb(1, 1, 1);">獻上一束滿天星花環(huán)繞的康乃馨:</b></h1><h1><b style="color: rgb(1, 1, 1);">愿天下健在的父母們安康!愿子女們珍惜與父母彼此并行的時光!愿母親在青山綠水環(huán)繞的歷山與我父親安息!</b><br></h1><h3><b style="color: rgb(1, 1, 1);"><br></b></h3><h1><b>天長地久有時盡,思母綿綿無絕期。</b></h1><h1><b>母親,兒女們永遠愛您!</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