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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才是真——張素素

馮漪

<h3>  我叫張素素,是上海貴州中學69屆學生。我們畢業(yè)那年是一片紅,全部都要下鄉(xiāng)。四個面向是黑龍江,云南,安徽,江西這四個省份。我能選擇的是去哪里?我當時看了又看,最后還是選擇了龍江,可能也是有龍江情節(jié)吧。當時,我們好多同學都是三五好友結(jié)伴,去一個地方,可是沒有人和我一起去龍江,都認為路遠,天又冷,我沒辦法,只好一個人和十幾位貴州中學素不相識的同學一起來到了龍江。</h3> <h3>  永遠不會忘記70年4月27日 ,中午十二點整,隨著一聲汽笛長鳴,火車啟動了。經(jīng)過了72個小時的奔馳,一路上很累,但是很興奮,第一次離開父母,去一個幾千里外的地方,一路上隨著土地的顏色變化,有黃土地和泛紅的土地 ,看到了黑土地才是真正的大東北。4月30日中午12點整,我們到了龍江,看到車站二邊來了很多歡迎我們的隊伍,有很多學生還有龍江縣的各級領(lǐng)導(dǎo)。我記得我們七棵樹公社,七棵樹大隊,第一生產(chǎn)隊的苗隊長和婦女隊長,都來龍江接我們的。當天在龍江開了歡迎大會,第二天吃完早飯就坐上大卡車,去了七棵樹公社,一路上飽受了東北春天的風沙,被風沙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幸好不算太遠,五十里地一會兒就到了。在公社開了歡迎會后,就分別去了各個青年點。當時一起去七棵樹公社的五個中學的畢業(yè)生,我們貴州中學和培成中學的留在了七棵樹大隊,其余三個中學的還要分別到順山大隊和萬寶全大隊,這樣看來我們還是很幸運的,因七棵樹有每天二班的公交到龍江,交通比較便利,又是公社所在地,有郵局,有供銷社,有衛(wèi)生院。從此開始了我的插隊生活。<br></h3> <h3>  頭一天,我們青年點的伙食很好,很多人都在幫忙。那時青年點的房子還沒有蓋好,是大隊部的房子,讓出來給我們,成立了食堂,可這個食堂只有燒飯的地方,沒有吃飯的地方。不下雨,我們就在外面站著吃,下雨天隔壁種馬站的吳大哥,讓我們上他家屋里去吃,一個多月后,青年點的房子就蓋好了。記得第一次吃小米飯,一口吃進去,都不知道怎么咽下去,燒飯的師傅看我們不會吃小米飯,就改成熬粥,小米粥還是可以的。因此我們青年點,頭幾個月,都吃的是高梁米飯,雖然硬一點,基本上能接受。</h3><h3> 第一天晚上,我們睡的是熱炕,很舒服,等第二天就開始睡涼炕了,我們也不知道炕是每天要燒的,真是無知。后來老鄉(xiāng)教我們怎么燒炕,慢慢就習慣了。</h3><h3> 第二天我們青年點指導(dǎo)員老余帶我們二十七位上海青年去了七棵樹烈士墓前,給我們上了一堂歷史教育課,給我們講述了十八位烈士為保衛(wèi)七棵樹的戰(zhàn)斗中獻出了自己寶貴而年輕的生命,很是感動。</h3><h3> 我們就開始下大地去勞動了,我記得第一次是種苞米,三人一組,一位壯勞力,刨坑,一位是半拉子拿個框里面裝的是頭年積好的肥料,一把一把用手把肥料往坑里放。很佩服那些小老鄉(xiāng)年紀比我們還小,但不怕臟的精神,永遠留在我的記憶里。我們只要往坑里放幾粒苞米種,然后用腳把土埋上,再踩一腳,可能這活是農(nóng)活最輕松的一種,干了一上午,吃完中午飯,下午我們又去出工了,看見迎面來了一輛馬車,車上的人,我們也是有認識的,很新奇,一定要坐馬車跟他們?nèi)ジ苫睿鋵嵥麄兪前才藕盟膫€人的活,現(xiàn)在加上我們四個,也沒辦法,只好帶上我們一起去了。從來沒干過農(nóng)活,什么都好奇,這次是種谷子,本來四個人就夠了,加上我們四個,只好讓我們跟在后面踩格子,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個來回,也有點累了,不想干了,在后面一邊走,一邊唱,我們不是牛馬,我們是人。那幾個老鄉(xiāng)商量了一下,就提早收工了,陪著我們一起回去了。第二天苗隊長告訴我們,出工一定要到隊部,每天干什么都要統(tǒng)一安排,不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樣經(jīng)過鍛煉,從一個什么都不懂,到干什么都不怕的勞動能手。</h3><h3> 在這里,要提到七棵樹衛(wèi)生院的田醫(yī)生,她年長我們二十一歲,可以說是我們的知心姐姐,我們有時間會去她那里玩,她教會我們不少做人的道理,生活上給予的幫助也很多。我們衛(wèi)生院有燒開水的水箱,我們幾乎每天都會拿著熱水瓶到她那里打開水,我們在七棵樹二年時間,沒有少麻煩她。</h3><h3> 72年由于柏樹青年點的十幾位知青合并到七棵樹青年點,知青辦考慮到人太多,不好管理,再次拆分以柏樹為主,我們貴州六人一共二十位,被調(diào)到七棵樹公社前進大隊。當時,前進大隊是黑龍江省林業(yè)的模范典型。我們到了那里,女生都被安排在苗圃里工作,不用下大地干活了。在苗圃又是要重新學習新的本領(lǐng)。我記得有次要我們嫁接果樹,用梨樹芽接到蘋果芽樹上去,一個星期后才能看到效果。我接的梨樹芽接蘋果芽的存活率,達到90%以上,真的很開心。</h3> <h3>  76年9月,我被抽調(diào)到龍江縣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有了正式工作,思想也穩(wěn)定了。即來之則安之,在公司的幾年中,我找到了我的終身伴侶,79年公司給我們分了家屬宿舍,80年我倆結(jié)婚了。</h3> <h3>  想想在龍江的小家庭,生活也挺好的,左右鄰居都是一個單位,還大多數(shù)是上海知青。82年9月份,我回上海待產(chǎn),不幸孩子胎死腹中,83年過完春節(jié),身體恢復(fù)好,準備回龍江時,發(fā)現(xiàn)又懷孕了,家里長輩不讓我再回龍江,也確實因為有了第一次的教訓(xùn),不敢再來回折騰了,那時上海也不像以前沒有戶口一點活路都沒有,只要勤勞,就有事做。86年,公司看我倆好幾年沒回龍江,就把我們房子給了一位烈士的兒子做婚房,我倆順驢下坡,辦了留職停薪,在上海過起了沒有戶口的上海生活。</h3> <h3>  有了插隊的堅苦生活的磨練,在上海好似在天堂,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小日子還是不錯的,孩子漸漸長大了,上海的政策也一步一步放寬了,我倆就一直打零時工為生,每月還是吃剩有余。少年夫妻老來伴,我們做到了。相互關(guān)心,相互體貼。</h3><h3> 2014年,我在工作中認識了華秋星,閑談中她讓我找到了原來的老朋友,回到了龍江戰(zhàn)友團這個大家庭,很開心。</h3><h3> 特別感謝華秋星同學,讓我們一起慶祝了下鄉(xiāng)四十五周年的紀念活動,平時的小聚會經(jīng)常有。</h3><h3> 前幾年因一直在上班也沒有時間出遠門,今年我和老伴一起回到了龍江看看老朋友,看到了龍江翻天復(fù)地的變化,體會到了東北人的熱情。這次回龍江,我倆去了以前插隊的地方,農(nóng)村的變化也很大,去原來七棵樹青年點,但是沒有找到,后來到了前進大隊,找到了原來苗圃的技術(shù)員宋江,我們年齡相仿,離開四十四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說苗圃現(xiàn)在沒了,我們青年點的房子還在,因有人利用開了農(nóng)家店,這么多年還保存得很好,看到原來生活過的地方,很是感動。第二天我倆去了我愛人插隊的地方:頭站。我們找到了他們原來青年點的指導(dǎo)員,現(xiàn)已90多歲高齡,思路還挺清晰,我們坐在一起聊聊以前青年點的點點滴滴,看到我們?nèi)タ此?,連連說沒想到?jīng)]想到,真是不容易。</h3> <h3>  最后我倆去完成了賈老師交給我們的任務(wù),去找陳雪梅作家。我們見到陳雪梅作家,她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十分熱情,很快我們就成了好朋友。特別是還見到了龍江縣政協(xié)領(lǐng)導(dǎo),他們對我們的這段知青歷史,都非常很重視,讓我們很受感動,至今仍歷歷在目。</h3> <h3>作者張素素簡歷:</h3><h3>1953年7月28日出生</h3><h3>1960年長沙路第二小學</h3><h3>1967年貴州中學</h3><h3>1970年4月27日赴黑龍江省龍江縣七棵樹公社七棵樹大隊</h3><h3>1972年6月遷到七棵樹公社前進大隊</h3><h3>1976年9月上調(diào)到龍江縣第一建筑工程公司</h3><h3>2003年在龍江退休</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