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今春多陰雨,想去桂林摩游的計劃擱淺。時近小滿,還能到哪去轉轉呢? 一直想到父輩曾遇艱險的地方去看看,就到孟良崮去轉轉吧。妻沒那情懷,身體也欠佳,坐不了摩托,那我就自己一個人走吧。查了天氣,小滿后有幾個晴天,于是稍打點行裝,小滿出發(fā),導航走里下河一線北上。這邊基本沒走過,也想去看看。九點出門走246省道,中午至鎮(zhèn)揚汽渡過江。</h3> <h3>上船了</h3> <h3>江中</h3> <h3>揚州岸瓜州渡的營地公園有幾個詩碑,個人喜歡劉禹錫的</h3> <h3>本想和妻一起走,沿途各市游覽個一天半天,現(xiàn)一個人走,妻又盼我早回,于是就開啟趕路模式,沿途不停,跑哪是哪。</h3> <h3>終于出了揚州城區(qū),歇一會</h3> <h3>過高郵湖</h3> <h3>一路田園優(yōu)美,油菜已收,麥穗青黃。 揚州,高郵,寶應俱從城邊繞過。晚進淮安,走翔宇大道,在職時來過,還是兩邊荒涼,今已成優(yōu)美的景觀大道,繁華熙攘。路邊休息一下,猶疑是否搭帳,但僻處蚊蟲厲害,于是起走,尋一車店。問了一家,80,再問一家,30,決定住下。剛把車推到門口,一青年發(fā)現(xiàn)我車胎沒氣,老板薦我在路口補胎。所幸就幾十米遠。師傅檢查拔出一塊三角形鐵片,補好胎,灌了防漏液后又發(fā)現(xiàn)胎邊已有淺裂紋。說恐不耐長途了。聯(lián)系換胎,又找不到相同型號真空胎,囑自己小心,到有胎地方再換,先將就騎。 唉,人尚勇,馬不堪了。反正妻的底線是人回來就行,車啥的是可以丟的。 留點懸念,走著瞧吧,先吃飯洗澡。<br><br><br></h3> <h3>第二天,早上起來在門口攤上買了淮安市的統(tǒng)一放心早點,一杯黑米粥,一個黑米飯團,五元。覺得質量還不錯,出城前看到,又加買了一份路上中午吃。</h3> <h3>到沭陽</h3> <h3>寬闊的進城主道</h3> <h3>經過沭陽縣,路從城中穿過。沭陽縣城的高大上確實驚到我了,當年插隊時,這邊是啃山芋干的最窮地方,竟也能至此。仇某人確有能量。</h3> <h3>當年當年,現(xiàn)在這個時代,庸官似乎也多了些。敢于探索,有能耐創(chuàng)新的,很少聽聞。主政者都喜歡一元化,集權鞏固的同時,也是窒息思想和創(chuàng)見的窒道。與時俱進不易。要有相當?shù)闹腔鄄判校诮窀钜畹碾y得。廢話少說,靜觀其變吧。</h3> <h3> 客觀上,各地方的欠債發(fā)展,實質上也是利用社會中的未能被現(xiàn)有支付格局利用的發(fā)展?jié)摿?。薩繆爾森教科書中稱之為潛在GDP。 全國雖有30~40萬億債務,其實不必為之驚嚇,可在評估效益的基礎上由央行印鈔撥款償還并縮表。用掉了就是已經利用實現(xiàn)的發(fā)展?jié)摿?,根本用不著拿債務套頭上。但用的值不值是應追究的。 循此思路,中國在發(fā)展,民生,環(huán)境,科技,企業(yè)減稅,教育,醫(yī)衛(wèi),國防裝備等方面都還大有可為。 貿易戰(zhàn)根本就不是個事,國家用對自己錢,就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中國的發(fā)展。 至今遲遲難悟,郁抑難伸,令人嘆愚。<br></h3> <h3>午飯</h3> <h3>就在這路邊吃</h3> <h3>繼續(xù)北上,中午過臨沂。前年自駕時從臨沂城西過,大貨堵道亂闖,印象臟亂差。今導航沿沂河邊走,環(huán)境優(yōu)美,高樓及樓盤臨河,休閑公園連續(xù),甚是宜居。</h3> <h3>沂河邊</h3> <h3>河邊休閑區(qū)</h3> <h3>出臨沂后,沿205國道,直達垛莊附近,從一支道抵達孟良崮戰(zhàn)役紀念館。時約下午2時。免票進去轉了一圈。很想得到父輩撤出遇險的路徑信息,但卻無從得知,問講解員,更是一問三不知,只得自己揣想踏看。繞過紀念館有路通向主峰約五公里,騎車上到半山,又被欄住,須買票步行。至頂需走七里。主峰高約600余米,近兩個紫金山高。山巒輻湊,確實容得下幾萬兵展開布陣。峰頂似有紀念碑,但我無力再上了。</h3> <h3>紀念館前陳粟塑雕</h3> <h3>紀念館,中間后面可見孟良崮主峰</h3> <h3> 孟良崮之役,是國共兩軍斗勇之局。陳毅說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74師攻坦阜(華野指揮機關所在),突前70公里。華野調兵圍攻,張靈甫已發(fā)覺華野圍殲意圖,但拒不速撤,而登孟良崮堅守餌敵。欲待外圍10個軍師會合,一鼓聚殲華野主力。但被圍住后,山上無水炊飲。 一縱葉飛受命前敵總指揮,傳華野號令,各部隊打光了給補充,打不上去,撤消番號! 激戰(zhàn)三日,74師不支,往西南突圍會合被卡,王必成六縱先登,74師崩潰。</h3> <h3>基本進擊態(tài)勢</h3> <h3>孟良崮</h3> <h3>父親的回憶文中說到,下午結束戰(zhàn)斗后,縱隊首長葉飛把他叫去,說這一仗打的很苦, 消耗多而繳獲少。(因他們部隊主要是阻擊敵25師與74師會和。74師最后時刻也向25師方向突圍 ,戰(zhàn)斗最激烈時兩部僅距3公里)現(xiàn)聽說山頂上還有一些炮兄弟部隊沒搬走,要父親去把炮弄回來。父親當時任縱隊直屬炮團政委,領了任務就帶了部隊上山搬炮,此時敵已逼近,各主攻和阻擊部隊已紛紛下撤。 沒有騾馬,炮重拖不動,即指揮官兵將炮分 解 分件抬走。下山到集結地點點名時,發(fā)現(xiàn)有幾名干部戰(zhàn)士尚未歸隊,這時部隊都已 撤走,幾面都是敵人,父親擔心掉隊干部戰(zhàn)士走岔道,就令大部隊先走,自己帶一個警衛(wèi)員回去找人。時天色已晚,警衛(wèi)員回到岔路口搜尋未果,卻發(fā)現(xiàn)附近村莊已是敵兵。只得回頭。沒飯吃,在路邊敵尸上發(fā)現(xiàn)一袋生花生米,兩人即以此充饑。 暗夜里,兩人一騎一步,在敵兵邊走了一夜,天明才回到自己部隊中。警衛(wèi)員的回憶文中驚心動魄,但父親的回憶文中并沒有在意這個事。只是擔心掉隊干部戰(zhàn)士的安危,天明發(fā)現(xiàn)所尋干部戰(zhàn)士已歸隊,是跟兄弟部隊撤時走岔了,于是放心。 </h3> <h3> 我這次來,也想把父親當年夜行的這段路走一走,體驗一下。 但路在哪兒呢? 根據(jù)當年戰(zhàn)場態(tài)勢,我判斷路應在垛莊至孟良崮之間,紀念館或為當年鏖戰(zhàn)之所,路或在其東,沿山向北再向東。(孟良崮為一條獨立的南北向山脈,四周平地),而敵從西南來,一縱是從北面張莊插入敵中打的分割阻擊。戰(zhàn)后可能一是回張莊附近,一是避敵偏向東往坦阜方向。</h3> <h3> 我先轉到山東南方向的所謂戰(zhàn)役遺址,現(xiàn)是個林場公園,想想不對,再回到山前沿一條向北的道路尋去。一條新修的路離山邊不遠。我想即使不是當年的路,也應相距不遠。</h3> <h3>繞山尋路時所見孟良崮</h3> <h3> 一直走到一條省道交叉的地方,離孟良崮已約十公里,再向北都是平地,應難擺脫敵軍,故又沿省道向東走。</h3> <h3>遠望孟良崮方向</h3> <h3>繞至山東北面</h3> <h3>已至孟良崮東北20公里外</h3> <h3>走了約二十公里左右,我想應差不多接近父親當年歸隊脫險處了。</h3> <h3>墨子悲歧</h3> <h3> 這時前方出現(xiàn)岔路,一向北往蒙陰,一向東往莒南,這兩處父母回憶文中都見提過,不確知當年具體何往。岔路附近有村莊 于是停下車想再琢磨一下,覺得北的可能性大,但車卻打不著火了。 看來此行就到此為止了。</h3> <h3>在這停車熄火</h3> <h3> 無奈下求問過路村民何處有修車的,村民告我回頭加油站處或有。正準備推車,路邊桃園中鉆出一村民,說正在剪枝,聽到我問話,出來看看。他往車把上一瞧,說你好像電門沒開,?。】赡苁俏彝\嚂r衣袖刮到,他把電門合上,再一點火,著了。真是遇到貴人,感激不盡。謝別后決定回頭,走了這一路,心愿已足。</h3> <h3> 回頭路過加油站,瞄了一眼油價,92號油4.98元/升,是此行所見到的最低價。</h3> <h3> 我返回到205國道上,天已黑了,垛莊附近正好路邊一大車店,投宿30元一晚 ,店里吃碗面條,洗澡睡覺。沒夜壺很不便,北方農家?guī)际窃谖萃庠航恰?lt;/h3> <h3>投宿的旅館房間</h3> <h3>天明起來即走,路邊集鎮(zhèn)喝碗豆?jié){,走了一陣又見路邊有賣羊雜湯的,十元一碗,又要了一碗,我還從未喝過,湯里有些肉片,不肥不瘦,不筋不骨不知是啥部位肉,問店家說是羊臉。長點見識。</h3> <h3>羊湯</h3> <h3> 回程想走宿遷駱馬湖,原來上班時到過宿遷,但沒去駱馬湖,因音諧落馬,故大小官員公人從不去,只去霸王祠。但聽說湖邊可游泳燒烤,風景可以,故我想去湖邊扎營度一晚。咱官不過副科級,一退休草民,沒啥可忌的。<br></h3> <h3> 于是再過臨沂,轉向宿遷,沂河水清,風光秀美,令人有吾從點之想。 導航到新沂的駱馬湖景區(qū),屬徐州吧,至則令我大失所望,景區(qū)口僅一飯店在湖堤下,湖區(qū)并無水面,只有些魚塘雜樹。 時已中午,就在這吃飯吧,進店想點餐吃魚,店家說沒一人份的,一個人只能點個雜燴湯吧。連菜帶湯都有了,二十五元。唉,好吧。 菜上來后碩大一盆,有些魚丸干絲,魷魚片啥的,好在湯鮮美,天熱,我赤膊上陣,慢慢將湯干完,飯是脹不下了。</h3> <h3>雜燴湯</h3> <h3> 飯后繼續(xù)沿堤南行,走至宿遷界,湖面始闊,但沿湖俱用鐵絲攔著,劃為水源地。沿環(huán)湖路試了幾次,皆不得親水要領。 估計現(xiàn)環(huán)保意識強了,難容人自由親水,于是放棄扎營打算,直奔回程。</h3> <h3>湖邊樹蔭下睡了一會。先前吃的太脹,有點發(fā)困,湖堤繞彎處差點沖出。</h3> <h3>駱馬湖</h3> <h3>駱馬湖</h3> <h3>湖邊全被欄</h3> <h3> 我最喜歡走省道,寬闊暢平,跑的很爽。雖然據(jù)說交通部每次來江蘇查路,交通廳上下手忙腳亂,仍難過關。但我這次比較起來,江蘇的路明顯強于山東安徽。</h3> <h3>省道路闊車稀</h3> <h3> 但導航后段把我導到縣鄉(xiāng)村道路上,天要晚了,在一村委會門口,看到一處休閑區(qū),覺得環(huán)境還可以,可惜才5點多鐘天還亮,搭帳太早。休息一會,妻打了個電話,要求住店。那就再走走再說吧。 再走都是村道,環(huán)境差,也沒啥旅社。 直到天黑,走到洪澤順河鎮(zhèn),才見到旅社,40元一晚住下。上街吃碗面條,洗澡睡覺。夜間有倆蚊蟲,沒睡太好。 早起下樓老板娘開門,聊了一下,她原是供銷社職工,已退休,1600元/月退休金,自己在街上舊房翻蓋開旅社, 約1~2千元/月的收入,兼代收發(fā)快遞,老板給2千一月。那不錯了,是的,跟兒媳婦,孫子生活一起,月花費僅約千元。現(xiàn)在不比當年你們插隊時,只要自己肯干,動腦筋,掙錢,生活都沒什么問題。關鍵是身體要好,不愁沒飯吃,總是怕太胖了。 是的是的,五十年過去,過去生產隊干部畫餅的什么共產主義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現(xiàn)家家都是了,農田耕作效率和產量也是過去難以想象的,但單靠小塊農田收入,是很難繼續(xù)提高的,轉移勞力,也是勢所必然。 農村結構,生產和社會結構,正處在一場新的變化中。土地,農民究竟該如何處理,以更好適應生產力進步和社會長期發(fā)展,實有待探索。 我想,以后或可由國家印鈔收回土地,轉給能更好種地的規(guī)模經營者,失地者也有充分的保障和必要資金自由選擇投入和擇業(yè)。 過去臺灣的土改不就促進了工商業(yè)發(fā)展和社會穩(wěn)定嗎, 現(xiàn)在是反過來操作,不過科學是要試驗試點的。 又扯多了,快回家吧。 </h3> <h3>本想在這水邊撘?guī)?lt;/h3> <h3>昨晚投宿的順河鎮(zhèn)旅館</h3> <h3>順河的洪澤大堤</h3> <h3>湖堤晨光</h3> <h3>三河橋上</h3> <h3>三河風光</h3> <h3>從順河出來過洪澤,不經意間似乎沒看到朱壩即已到雙溝鎮(zhèn)了。鄉(xiāng)下老友,多已故去或外遷,也就不回村看望了。 但腦子還是一路走一路念及故人故事,過三河橋是盱眙界。想起當年是從蔣壩過的,和繼周兄當年修入江水道船閘,共抬一筐土及和村民一起睡大棚地鋪的景況。我當年看過本讀報手冊。晚上跟村民吹牛,似國內國外天南海北無所不知,跟我關系最好的村民韋蘭邦也是村里的能人,過去曾做過販油等小買賣,跑過寶應,楊州等地。見問不倒我,竟冷冷地問我,聽說外國女人陰深,是不是真的。啥?就是那個那個……,嗨,又接受再教育了,村民的狡黜,遠超我們的認知。</h3> <h3>過河即盱眙</h3> <h3>盱眙路口,看導航到蔣壩17公里,五十年沒去了想去看看 。轉向蔣壩,行了幾公里,發(fā)現(xiàn)全是村道,水泥路面破碎,我輪胎有裂紋的心理陰影來了,不要去了回不了家??吹铰访嬖絹碓狡?,我還是決定回頭走回家大道了。</h3> <h3>破爛的村道</h3> <h3> 因怯于摩托穿南京市區(qū),我選擇走金湖,天長,揚州到鎮(zhèn)楊汽渡過江。江蘇的路都不錯,但天長就差一些。中午到揚州走潤揚北路,潤揚南路一直到鎮(zhèn)楊汽渡。一路想吃碗揚州特色炒飯,卻始終沒看到,只得渡口吃份快餐。</h3> <h3>再渡回江南</h3> <h3> 過了江,走243省道轉104國道,路好車速,下午二時,就回到溧水家中。 此行4天,碼表計程1260公里,花費約400元,其中加油160。 路上常有人問我多大了,像我們常聽到問人家小孩多大了一樣???0了,咋呢,能騎就溜溜唄。咱這能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溜不了幾年了,抓緊吧。 在山東郯城被警察攔下檢查,我靠邊后脫下頭盔準備掏證件,警察見是一光頭老頭,連連揮手,說不用看了,快走吧,路上小心。 是的,路上小心,謝謝。 自己的人生路上走到這里,已無須爭競和怯懼,隨緣由命,但觀路上風景,坦然因應吧。<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