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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文著《趣滿筒子河》

吳尚友

<h5>本文作者林立文是協(xié)和醫(yī)院林鈞才老院長之長子,也是我少時南院發(fā)小。五十余年前,我們這群半大小子,生活主題就是一個字:玩!在這里立文大哥妙筆生花,以筒子河冰球比賽為線索,追述了我們年少之珍貴時光,當年發(fā)小個個躍然紙上,“玩”中成長,仿佛就在昨天……在此特將原文轉(zhuǎn)換為美篇形式,以便于更多新老朋友傳閱。感謝立文大哥著此好文,并提前拜謝各位朋友點贊轉(zhuǎn)發(fā)!</h5><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趣滿筒子河</b></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林立文</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2018年2月25日晚,第23屆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在韓國平昌奧林匹克體育場閉幕,北京市市長陳吉寧接過奧運會會旗,標志著冬奧會進入“北京周期”。在中國高層的強力支持下,“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一場罕見的中國人并不擅長的冰雪運動迅速在全國掀起熱潮,大有“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的氣概!</h3> <h5><i>冰球比賽</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其實早在52年前,即1966與1967年之交的冬天,一項小眾化的體育運動---冰球,就在協(xié)和醫(yī)院南院宿舍區(qū)的孩子群中悄然火了起來!像是生面團中揣進了面肥,大家的熱情迅速膨脹,而這揣面肥者正是17號樓的吳尚仁大哥。聽尚志說,尚仁大哥是大學冰球隊的,好像還代表北京參加過全國比賽呢!球星永遠是孩子們心中的英雄,盡管那時還沒有“FANS”這個詞,但在我們的眼里,體格健碩的尚仁大哥的確是很有些威風的,在他的影響下,與他同住17號樓的王武和15號樓的堂弟吳尚志率先學會了這項運動,經(jīng)指點和苦練,他倆的冰球技術進步很快,達到一定的水準。示范的作用是明顯的,這項充滿英武氣概的運動強烈地刺激著我們,即羨慕,更躍躍欲試!</h3> <h5><i>17歲的尚志的冰球風采,很有些專業(yè)范兒。</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冰球是一項群體性運動,像籃球、足球一樣,人數(shù)少了是沒有多少趣味的,加之冰球是項對抗性極強的運動,手腳并用,速度極快,對技術和體能都是非常大的挑戰(zhàn),正因如此,它才如磁石吸鐵般地強烈地吸引著我們這些平均年齡只有十四、五歲的,荷爾蒙正處于旺盛外溢的男孩們。尚志是孩子頭兒,經(jīng)他一忽悠和組織,大家都躍躍欲試起來,很快就湊足了小10人的隊伍,如果加上女孩子們就有十三、四人了。</h3> <h5><i>南院冰球隊部分成員,左起:宋以信、<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吳尚志、曾泓、桂京、佟慶祥、吳尚友</span></i></h5> <h5><i>林立華 (左)、王文</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冰雪運動是項開銷不菲的運動,我的女兒幾年前迷上了滑雪,不算每年去雪場的車費、住宿費、入場費,就看她的裝備也很值些銀子,雪板、雪杖不算,七七八八的附件就有一大堆:頭盔、手套、護膝、護腕、護肘、護目鏡、護臉巾…不一而足,更要命的是這些玩意也有品牌之分,非品牌者是入不了這些80、90后的孩子們的法眼的,我粗估了一下,沒個大幾千、小萬把的是拿不下來的!而在六十年代,城市家庭的平均收入不超過百元,南院的家庭雖都是高知,父母工資不低,但因都屬“反動學術權威”和“走資派”,統(tǒng)統(tǒng)被打倒,工資也全被無法無天的造反派強行扣押,每月只發(fā)三、五十元的生活費,在這個“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年代,冰鞋這種高端奢飾品是買不起的,我清楚地記得,在王府井百貨大樓,一雙新冰鞋的價格是88元,這是一位八級鉗工(工人的最高級別)一個月的工資,這筆錢在當時是可以養(yǎng)活一大家人的,住我家樓下的孟司機的月工資就是這個數(shù),養(yǎng)活算他在內(nèi)的六口人(他愛人不工作),每日雖只能是窩頭咸菜,但溫飽還是能保證的,且他本人煙酒不斷,還有一輛令我們?nèi)w男孩都羨慕不已的,八九成新的英國產(chǎn)28鳳頭自行車(胡力中立業(yè)后,特地從英國買了一輛,漂洋過海運回北京,掛在客廳的高處,至今并未騎用,用他的話說:這完全是兒時的“鳳頭”情結(jié)所致)。</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好再北極閣三條胡同的馬路對面的南側(cè)有個叫“三羊”(與日本的“三洋公司”沒有任何關系,是3個姓楊的兄弟合伙開的)的寄賣行,也就是舊時的“當鋪”,這里常賣些國內(nèi)不多見的稀罕物,比如外國的舊照相機,錄音機、放大機等等,也包括二手冰鞋,價格相對便宜,我們的冰鞋多淘自這里。我清楚地記得,我的冰鞋是一雙黑色的,六七成新的球刀鞋,28元,當我惴惴不安地向父親提出購買想法時,沒想到一向?qū)ξ覀円髧栏竦乃芩斓卮饝?,因為父親覺得與其放任我們無所事事地游蕩在社會上,不如支持我們多參加些“正經(jīng)事”,多學會一門兒技能總也是好事情,便慷慨地給了錢;我也清楚地記得,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由自己做主購置的第一個“大件商品”,激動之心可想而知!我不放心,特地叫了尚志陪我去買的,因為在尚仁大哥的熏陶下,尚志對冰刀的品質(zhì)有些了解,是個很好的參謀;我還清楚地記得,冰鞋買回后旋即在尚志家的客廳中進行了“見新”處理,鞋面用黑鞋油擦的錚亮,球刀用油石磨的鋒快(尚志家有一個磨冰刀的專用鞋架和所需的砂輪和油石,大家后來都學會了自己磨冰刀,各自的跑刀、球刀都是自己磨,盡管冰場上磨一雙鞋也就一毛兩毛錢,但大家還是愿意自己動手),連鞋帶都拆下洗的雪白,心里那個美??!其他小伙伴們也各顯其能地裝備起了自己的冰鞋,雖然刀型各異,新舊不同,像胡傳奎的“抗日救國軍”,十幾個人來七八條槍,但畢竟是一支可以出征的部隊了。</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對于冰球運動來說,還有兩件東西是必備的,一是球桿,二是護具。先說護具,看看今天的冰球比賽,運動員們從頭武裝到腳,如古時的重裝騎兵,鐵索甲護身,犀牛皮護馬,沖鋒陷陣,勇猛異常。我曾聽尚仁大哥說,專業(yè)冰球運動員們沒有一口好牙,都有殘缺,這是因為冰球比賽滑行速度極快,沖撞異常激烈,尤其手中揮舞的球桿,如燕人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一般,真的很恐怖,因此護具在冰球比賽中是至關重要的!但一是由于囊中羞澀,根本沒錢去裝備這勞什子;二是不像今天有“淘寶網(wǎng)”,當時我們根本不知去哪里淘這些寶貝,只能放棄,以血肉之軀投入戰(zhàn)斗,后來果然付出了血的代價,此乃后話。球桿是必備之物,如戰(zhàn)士手中的刀槍,誰也不能赤手空拳上陣,成為人肉盾牌。球桿在體育用品商店售價 ¥5.76 一支,因為是木質(zhì)材料,極易損壞,實在屬于當時的“高值易耗品”。</h3> <h5><i>各種護具從頭武裝到腳</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用尚仁大哥的話說:“冰球比賽就是一場劈劈柴大賽”,說明了球桿的易損程度,初期的購買和以后的頻繁更換肯定是我們這些小無產(chǎn)者們無法承擔的,必須另想辦法,于是動起了“自制”的念頭,這也是50、60與80、90的代溝所在,遇有物質(zhì)需求時,我們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動手,做!而后代們的第一反應是:手機支付,買!這里不存在對錯問題,一切是歷史使然。做球桿的第一要務是找到適用的木材,尚仁大哥和尚志都有標準的冰球桿,按圖索驥即可,為此我和尚志曾騎車遠赴廣渠門外的木材市場,希冀找到可用之材。廣渠門木材市場是當時北京最大的木材交易市場,各類木材堆積如山,場面不小,但是木材品種單一,以松板和杉篙等建筑用材為主,這些多為速生林木,材質(zhì)松軟,韌度不夠,不能做球桿,我們轉(zhuǎn)幾圈都沒找到適用的材料,掃興而歸,郁悶多日。但是天無絕人之路,一天早晨,尚志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材料找到了,跟我去看看?”聽后大悅,立刻騎車隨他而去。車過燈市口,向東拐入內(nèi)務部街,沒多遠就到了北京市第二中學,這是尚志的母校。學生都停課鬧革命去了,老師們也不知所蹤,學校中空寂一片,只有空中向西飛去的烏鴉留下呱噪之聲。我隨尚志來到學校的東南角處,這里有一個敞開式的鐵皮大棚,里面堆滿了廢棄的課桌椅和其他一些破損淘汰的物件,七鉆八鉆的我們來到一個瘸腿而倒塌的雙杠前,但兩根水曲柳木杠完好無損,尚志說這是做冰球桿的最好材料。我立刻明白了,會意地點點頭,二話不說立刻返身回家取家伙。一路上我心中納悶:他是怎么鉆到這個鐵棚中去的?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是尚志的特點,他想要辦的事,總能在不聲不響中辦成,至于怎么辦成的,無人知道,他后來事業(yè)的成功也仰賴了這少年時積攢的特質(zhì)。我倆一路上還算計著能做幾根球桿,興奮異常。在尚志家拿了把單柄木鋸,我倆又迅速返回二中,原以為這只是件手到擒來之事,沒想到的是剛鋸了一會兒,木鋸便碰到了硬物,鋸不動了,像吃飯時咯了牙齒般地難受,原來為了增加雙杠的安全性,在木杠的中心穿入了一根小指粗的鋼筋,這是木鋸所無法鋸斷的。我們只得再次回家,向曾泓借了把鋼鋸(曾家的工具最全,要啥有啥,所以大家送他一個大氣的外號“老板”),三顧二中。我倆輪流操作,雖然多費了不少力氣,最終還是順利地將木杠從殘破的底座上鋸了下來,挨到天黑后我倆才悄悄地將其運回南院,雖說是廢物利用,但畢竟沒有得到校方的同意,有偷摸之嫌,心存虛愧,萬幸沒被捉到,廢物利用嘛,符合當時的節(jié)約號召,心中便也釋然許多。</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第二天,尚志家被騰空的清冷客廳立馬變身為一個熱鬧的木工車間,大家一起動手,各顯其能,鋸刨鑿磨,一通忙活。數(shù)天后,幾根“非標”的球桿制做了出來,雖比不上專業(yè)制造,但也達到了一定的水平,尤其是桿刃部分我們還做了改進,在兩層膠合板中多加了一塊塑料板,用魚皮鰾將其粘牢,再用黑色電工膠布密密纏緊,雖然不甚美觀,重量也有增加,但耐用性卻大為提高;我們還買來清漆,仔細地涂刷在打磨光潔的球桿上,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猛眼一看,與商品球桿別無二致,為此人人心中充滿成就感!人手一槍的隊伍建立起來了,士氣旺盛,躍躍欲試,現(xiàn)在是:萬事俱備,只欠北風!</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冰雪運動是項費場地的運動,即使一個單人冰舞,沒個千把平米的冰面也是玩不轉(zhuǎn)的,而正規(guī)的冰球場地為1800平米左右。當時離南院最近的冰場是北海和什剎海,但有幾個問題擋了橫兒:一是距離偏遠,因為那時自行車還做不到每人一輛,騎車帶人又怕被警察叔叔逮了去;二是收費偏高,一兩角的門票錢在今天看來不算錢,但在那時就不是小數(shù)了,我的兜里就常年鮮見成元的整票子,何況天天去,肯定是扛不住的;三是安全問題,在那個動亂年代,冰場除了運動功能外,還被附加了一些特殊的不良功能,比如“約架”和“拍婆子”等,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良去處。必須另辟蹊徑,于是尋找一個即免費而又安全的滑冰場所成了當務之急!還是尚志有辦法,他和武子騎車在離家盡量近的范圍內(nèi)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地方還真的被他們找到了,這就是“筒子河”!</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筒子河,是紫禁城護城河的統(tǒng)稱,至今我也不明白,護城河就護城河唄,為什么又叫筒子河?是不是象”胡同”一詞,是滿語?我在“百度”上搜索,有曰:“據(jù)考證,明代護城河的河池距城墻20m,河面寬52m,河底距地面深5m,周長3840m。兩岸河幫均用厚50cm,寬70cm的花崗巖灌白灰漿碼砌,河幫呈垂直狀,背后1.5m寬的金剛墻用長44cm、寬22cm、厚11cm的城磚鋪漿做法砌筑而成。河幫上砌有平均高1.5m、寬0.5m的攔護用的矮河墻,用長44cm、寬22cm、厚11cm的城磚糙淌白十字縫做法砌筑。護城河的河底用灰土夯實”。 啰啰嗦嗦地說了一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其中有句“河幫呈垂直狀”,水桶的幫都呈“垂直狀”,可那是“桶”而非“筒”也?何況天安門前的那條河就叫“金水河”,而非筒子河,不明古人之意。筒子河的水位基本保持恒定,水質(zhì)也不錯,由于流動緩慢,所以冰也凍的瓷實,記得每到冬季,管理者們都要在冰面上鑿開一定面積的口子,供水中的魚兒呼吸,所以我們在潑冰場時要盡量與這些口子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們選中了中山公園北側(cè)的一段東西走向的筒子河,一是因為它處于中山公園后部,比較僻靜;二是它離南院也近,自行車通達方便;三是因為當時在這段河的東南角處有一堆建筑垃圾,從河底一直堆到了矮河墻處,不用騙腿,信步便可抵達冰面,這點非常重要,因為我們攜帶的雜物很多。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故宮和中山公園都關了門,可筒子河是沒法加蓋兒和上鎖的,這里便成了我們的樂園。免費又安全的冰場有了,大家歡欣不已!</h3> <h5><i>中山公園北側(cè)的筒子河,我們曾經(jīng)的冰場,<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照片上方的拐角處是我們下到冰場的地方。</span></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北京的結(jié)冰期大約始于12月中下旬,據(jù)武子回憶,一到這個時間,他和尚志就騎著自行車滿北京城轉(zhuǎn)悠,像尖兵般地到處踅摸,看看哪里可以上冰了,最遠都騎到過頤和園和北大的未名湖。筒子河從冰薄如紙時我們就去轉(zhuǎn)悠,期盼北風更猛烈一些,大有“心憂炭賤愿天寒”之意。在強烈期盼中,我們終于等到筒子河凍瓷實了。清晨,大軍出動了,大孩子騎車帶著小孩子,小孩子手抱水桶,臉盆,墩布,鐵鎬,大竹掃帚等工具,一行人馬浩浩蕩蕩騎出北極閣三條,很有些“車粼<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粼,馬蕭蕭”的味道。穿東單三條,右拐過王府井大街,左拐至東華門,繞皇城,過闕左門,穿午門廣場,再過闕右門,右轉(zhuǎn)約七八十米左右就到了目的地,整個騎程不超過15分鐘。踩著垃圾堆,我們下到了冰面上,這里的冰面上滿是灰塵、枯枝、敗葉、紙屑和不可名狀的各種垃圾,另外由于晝夜溫差和水的張力所致,冰面龜裂,高低不平,坑洼遍布,這樣的冰是不能滑的,我們稱此為“野冰”。雖然今天的人們對“野”的原始狀態(tài)都有一種莫名的驅(qū)望:登野山,看野景,游野泳,吃野物等等,樂在其中。然而“野冰”不行,滑野冰無疑如同踩進雷場一般,寸步難行!因此在開滑之前,有件十分重要的工作是必做的:潑冰場。此工作分三步:先用帶來的大竹掃帚將浮土雜物掃去;再用鐵鎬鑿開冰面以便取水;最后用水桶和臉盆取水,均勻地潑到掃干凈的冰面上去,使其結(jié)成新的平整光潔的冰面。這一過程大約需要兩小時左右,所以我們必須清晨出門,想睡懶覺是不行的,因為早晨溫度低,水易于凍結(jié)。大家熱情滿滿,分工合作,井然有序,一個多小時后,一個約60*50米的新冰場就潑成了,終于可以開滑了,大家雀躍著,對自己的勞動十分滿意!</span></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們按年齡、身高和技術分成兩支隊伍,粗粗地劃好邊線,在東、西兩側(cè)用雜物堆起兩個球門,各隊還做了臨戰(zhàn)分工,各司其位,戰(zhàn)鼓擂起,好戲開鑼了!雖然水平是菜鳥級的,但認真和努力的程度卻都是專業(yè)級的:盤帶過人,急停啟動,沖撞射門,樣樣動作力求規(guī)范完美,認真不怠。不一會,熱氣便在大家的頭頂騰起,汗珠掛在臉上,我們摘掉頭頂?shù)拿弊?,脫去身上厚厚的棉衣,有的甚至摘掉棉手套,赤手握桿,這其實挺危險的,冰球運動中有一個動作叫“挑桿”,就是用自己手中的冰球桿挑開對方手中的球桿,以便搶到冰球,堅硬的冰球桿很容易打傷對方的手,所以在專業(yè)冰球比賽中,球員們都戴著加了厚厚襯里的真皮手套來保護自己,這是非常重要的!重騎兵變成了輕騎兵,滑行的速度也快了起<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來,比賽更加激烈了,雖然不斷地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但這并不影響大家的戰(zhàn)斗情趣,反而斗志更加高昂,技藝也在這一次次地跌倒爬起中提高。一團火在筒子河中燃燒跳躍,一陣風在筒子河中呼嘯刮過,一群人在筒子河中同歡同樂!</span></h3> <h5><i>曾泓在練習帶球過人</i></h5> <h5><i>吳尚友在什剎海練習,背景墻上的標語很有時代感。</i></h5> <h5><i>吳家兄弟在練習爭搶</i></h5> <h5><i>比賽正式開始,曾泓開球。</i></h5> <h5><i>王武和尚友在練習急停。<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這張照片十分珍貴,背景是南院14號和15號樓,1967年冬天天氣劇冷,凍裂了消防水喉,大水灌滿了南院中區(qū)的草坪,天賜良機,不能放過。</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大家立即行動,鐵鍬鏟土,筑堰囤水,在院內(nèi)圍起了一個冰場,足不出院就可以享受滑冰的樂趣了!雖說冰面小了點,但練練基本功還是可以的。</span></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在娛樂我們自己的同時,也感染了路上的行人,不少人在岸上駐足觀望,有的甚至下到河里來,近距離地圍觀起來;更有甚者,第二天居然攜帶各類自制滑冰器具,比如冰車,冰爬犁等,提前來占領了我們的冰場,我們也很大度,并不驅(qū)趕,重潑新的冰面,“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同樂,乃古賢之倡也。</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除了冰球比賽外,我們還有一項那個時代冬季常玩的非體育項目——抽陀螺(現(xiàn)今的孩子們已經(jīng)不玩了)?!巴勇荨笔枪俜Q,北京人稱之為“抽木妞”或“抽漢奸”,不知怎么和抗日掛起的鉤?陀螺在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處有賣,不貴,但再便宜我們也絕不會掏錢的,一定是自己動手。陀螺的制作比較簡單,找一根粗細相當?shù)膱@木,柳木、松木、榆木皆可,根據(jù)直徑,一般5公分以上即可,鋸成高度小于直徑的木段,底部削尖,找一根略細于自行車軸承滾珠的通條在蜂窩煤爐中燒紅,在底部的削尖處燙一個洞,深度約半個滾珠,最后用鐵錘將滾珠敲入即大功告成,再用一根小木棍拴上麻繩或布條做為抽陀螺的鞭子,就可以玩了。抽陀螺比較容易上手,稍加練習就可以駕馭了,但任何一項游戲,只有升級為比賽才更加吸引人,于是斗陀螺也成為我們的冰上運動之一。斗陀螺的規(guī)則很簡單,兩人或多人,各抽自己的陀螺,驅(qū)趕它們相互碰撞,被撞倒失去旋轉(zhuǎn)者為敗。由于冰面摩擦系數(shù)小,大家都盡量把自己的陀螺做大,以體量來撞翻對手,記得王滌新的陀螺最大,直徑超過15公分,就像他本人,成為羊群中的駱駝,常把大家的陀螺撞的東倒西歪。斗陀螺活動門檻低,器具制作簡單,成本便宜,容易上手,趣味性強,很受大家歡迎。</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當然,對抗性運動雖然激烈和刺激,在給大家?guī)順啡さ耐瑫r,偶爾也會有悲劇發(fā)生,成為童年記憶中的忘不掉的小片段。記得是1967年春節(jié)前一兩天,我們在筒子河的活動已近尾聲,大家分散做著各自的練習,我和王滌新等人在做起球練習,“起球”是冰球運動中必備的技術之一,即用球桿把位于冰面上的冰球打起到一定的高度,主要用于射門和長距離傳球。冰球是一個用硬橡膠制成的,厚2.54厘米,直徑7.62厘米的扁圓體,重為156-170克,在高速滑行時欲把這個貼在冰面上的小玩意兒起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反復練習方能掌握;哪知滌新身高臂長,力量也大,加之我們在練習時疏于觀察前方,結(jié)果他起的球又高又遠,直接打到了迎面快速滑來的吳尚友的右臉頰上,根據(jù)牛頓第二定律:F = ma,這個三兩多點的小橡皮疙瘩再加上球速及人速,其力量可想而知,頓時血光迸濺,尚友應聲倒地,這可把我們嚇得不輕,我的第一反應是想起了尚仁大哥的“冰球運動員沒有一口好牙”的警言,趕緊跑過去看尚友的牙,謝天謝地,滿口牙皆在,只是傷到了皮肉,出了不少血,匆匆為他胡亂包扎一下,先止住流血。第一次發(fā)生如此大的流血事件,大家都沒了游戲心情,便草草收場回家?;爻搪愤^協(xié)和醫(yī)院,尚志帶著弟弟尚友去急診室進行了清創(chuàng)處理,嘴唇里面縫了六針,不知道當時給他治療的醫(yī)生護士們是否知道,這個小患者的父親吳英凱院士曾經(jīng)是他(她)的頭兒,是老協(xié)和鼎鼎大名的大外科主任。</h3> <h5><i>美國著名球星泰斯特伍德</i></h5> <h5><i>不知名球星,尚仁大哥所言不虛。</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晚飯后,我惦記著尚友的傷情,便去探望。吳家的晚餐已過,人皆散去,餐桌前只剩尚友和他的母親吳伯母還坐在那里。尚友的傷處已重新處理和包扎過了,但他的傷情似乎更重了一些,典型的“遲滯效應”,臉頰腫的更高了,尤其是嘴唇,整個變成一個非洲人,又厚又突出,臉部血腫的擠壓使他的嘴成了一條小縫,無法張開,這使我想起了馬季的著名相聲《裝小嘴》。吳伯母坐在尚友的左側(cè),將盤中的飯菜活在一起,搗爛,再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從尚友左側(cè)的口腔縫中喂入,這情景像極了雌鷹對雛鷹的哺喂,雌鷹總是很有耐心地將大塊獵物撕成合適的小塊,然后歪著頭將食物送到雛鷹的嘴邊,直至小鷹吃飽,它才去吃剩余之物,天下的母愛都是一樣的偉大!尚友看見我,勾起對白天的記憶,淚水不由自主地充滿了眼眶,言調(diào)混沌地嘟囔著:“起什么起,瞎起!”坐在一旁的吳伯母和藹微笑地應了句:“嘴都腫成這樣了,還不歇著。”尚友在家行三,是最小的孩子,因此起小名叫“三兒”,這是典型的老北京人對家中老幺的稱呼,也是對“名越賤,養(yǎng)越易”理念的傳承,盡管吳家是高級知識分子家庭也難脫俗。尚友聰明過人,活潑好動,能說會道,有著極高的語言天賦和表達能力,能夠繪聲繪色地模仿各色人等的方言口語和形體動作,尤其學他家老阿姨報賬時的口氣和神態(tài)今天還歷歷在目,聲聲在耳。我們當時“朋友圈”里的“流行語”也多是他創(chuàng)造的,比如“搓之,拉之,小沉之”等圈外人不明就里的專業(yè)用語,只要他在,我們的聊天就更加愉快熱鬧,他是大家的開心果。俗語說:皇家重長子,百姓喜幺兒。尚友是父母中年得子,又是老小,疼愛之情可想而知,但是吳伯伯,吳伯母并未因愛子受傷而責怪他人,更沒有氣勢洶洶地打上門去,或索要高額的賠償,或惡語相向,而是平靜地接受,淡淡地處置,細心地護理,“君子懷仁”,父母的品格必然影響子女,故吳家子女各個優(yōu)秀,是我們南院孩子群中的佼佼者,我常打趣地說吳家兄妹是“三條胳膊八條杠”:尚志和尚群各三條杠(少先隊大隊長),尚友兩條杠(中隊長)。我總覺得今天的父母們,包括爺爺奶奶姥爺姥姥們都太過于溺愛子女了,以“小人懷土”之心態(tài)來呵護他(她)們,一丁點兒虧都不能吃,否則便興師問罪,打上門去。最近網(wǎng)傳,因為在幼兒園的畢業(yè)照中,自家孩子沒處于C位,父母便憤憤地找上門去,要求重照,我趕緊翻看女兒的畢業(yè)照,那時的幼兒園(八十年代中)壓根沒勞什子畢業(yè)照,老師們躲過一劫!“圈養(yǎng)”可獲得豐富的物質(zhì)享受,養(yǎng)尊處優(yōu);“散養(yǎng)”可獲得精神自由,自強不息,多能多會,后勁無窮。選擇什么樣的養(yǎng)育方式才是真的有利于子女,值得今天的父母們、長輩們好好想想,吳家便是榜樣!</span></h3> <h5><i>右起:曾泓,尚志,筆者,王武。<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1967年攝于北京站樓頂。文革中的火車站管理松懈,成了我們這</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些“熊孩子”的樂園,至今也想不起來我們怎樣爬上去的。</span></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還有兩次“悲劇”都發(fā)生在曾泓身上,此時我已離開北京,并未眼見,是尚友所憶,我覺得很有意義,記錄于此,以饗讀者。一次是曾泓在與尚志爭球時,尚志用力過猛,挑桿過高,桿刃部分劃破了曾泓的上眼皮,這里是人臉部最易受傷的部位,肉少皮薄,頓時傷口爆裂,血流如注,不敢怠慢,尚志立刻陪他去協(xié)和醫(yī)院急診室就醫(yī)。怎么巧,曾泓的父親曾憲九是繼吳英凱之后的協(xié)和醫(yī)院大外科主任,醫(yī)術高超,名聲赫赫!可時值“文革”最瘋狂的時期,曾伯伯也被作為“反動學術權威”而打倒,靠邊,主任不讓當了,下放到門診,以為“改造”。接診的年輕醫(yī)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就要給曾泓縫眼角了,眼尖的尚志看到了遠<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處的曾伯伯,就立刻跑去告訴了他,曾伯伯馬上趕了過來,年輕醫(yī)生見老主任來了,立馬恭敬地站起,讓出位置,在一旁打起了下手,曾伯伯親自為自己的兒子實施了縫合術,共縫七針,至今曾泓的眼角處未留下疤痕,大師就是大師!我們常和曾泓開玩笑,不是“文革”把你爸爸下放到了門診,他哪會給你縫針啊,福禍相依,不然你今天的外號可能就是“疤拉眼”了!玩笑歸玩笑,從這次小小的縫合手術,可以看出當年這些大醫(yī)生的基本功和真功夫,也是今天的醫(yī)生們值得學習的!</span></h3> <h5><i>“文革”期間的協(xié)和醫(yī)院南大門,醫(yī)院的名字被改為“反帝醫(yī)院”。</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另一次事故并未留血,但今天想來更加恐怖和后怕!事情發(fā)生在筒子河。冬天的北京,各公園的河湖冰面上都會人工地開出面積不等的洞,以便冰下的魚兒呼吸,北海、什剎海、筒子河皆如此。但因為天冷,有些洞會結(jié)上一層薄冰,不留意往往看不出,所以每年冬季總會發(fā)生幾起溺亡事件,多與此有關。一次我們比賽,打的忘乎所以,沒有留意結(jié)了薄冰的窟窿,也許是曾泓的體重大(他在我們之中是比較胖的),冰破人墜,整個身體全部沒于水中,他掙扎著,幾次試圖用手臂撐起身體爬上冰面,但薄冰總是隨著他的掙扎而不斷破裂,筒子河水深數(shù)米,情況十分危殆!好在大家沒有慌亂,尚友和桂京匍匐著爬向曾泓,并將手中的球桿伸向他,在大家的幫助下,曾泓終于爬上來了冰面,化險為夷!落湯雞般的曾泓在北風中瑟瑟發(fā)抖,尚友立刻幫他穿上大衣,并迅速陪他一起騎車奔回南院。到家時,曾伯伯正在家中,得知原委后,他并未表現(xiàn)出絲毫緊張、驚恐、埋怨或教訓,泰然如故地繼續(xù)著他手中的事;曾泓換了一身干衣服,再次準備和尚友殺回筒子河,令尚友驚詫的是,曾伯伯仍無任何叮嚀囑咐之類的言語,僅點頭微笑而已!曾泓的父母都是協(xié)和醫(yī)院的大醫(yī)生,一個是大外科主任,一個是婦產(chǎn)科主任,曾泓是他們的獨子,金貴程度可想而知,可是他們給愛子預留了足夠的成長空間,這種大事抓的緊,小事不過問的“大撒把”式的大愛令曾泓獲益匪淺,使他童年寬松無憂,心身愉快,使他成年學有所成,業(yè)有所專,今天仍工作在美國的科研戰(zhàn)線,成績斐然!</h3> <h5><i>這張照片極其珍貴,曾泓拍攝的,展于協(xié)和醫(yī)院院史展覽館。<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婁克斯教授曾任舊協(xié)和的大外科主任,是吳英凱和曾憲九的</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老師,也曾經(jīng)是南院27號樓的舊主人。</span></i></h5> <h5><i>2019年2月26日,曾泓與林家兄弟四十四年后的再聚首。</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曾經(jīng)教過一些小孩打乒乓球,他(她)們父母的“長臂管轄”實在令我看不下去,都是三、四年級的男孩子了,鞋帶還要父母系,汗要父母擦,水要父母喂,包要父母背,看著這些樂此不疲的可憐父母們,想到了我的父母,想到了吳伯伯,曾伯伯,真的從內(nèi)心感謝他們,他們從不絮叨,從不埋怨,從不呵斥,更不溺愛,他們給了我們一個快樂玩耍的童年,一個心身自由的童年,一個記憶終身的童年,至老我們都感念他們!</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冰球是項男子漢的運動,不僅是因為它速度快,沖撞激烈,更奇芭的是在比賽過程中居然允許“打架”!為此美國冰球聯(lián)賽還制訂特別的規(guī)則:1、必須在裁判的監(jiān)督下進行,以示公平;2、只得在兩人間進行,其他人不得插手;3、雙方必須脫下護具,只允許用拳頭,手上的球桿和腳上的球刀禁止使用!4、打架結(jié)束,比賽照常進行。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卻又頗有些“紳士決斗風度”的行規(guī)使得冰球比賽更刺激,更具觀賞性!中國人受兩千多年的儒家文化影響,對“動粗”是嗤之以鼻的,讀書人信奉“君子動口不動手”之戒律,為此毛澤東早在1917年就在《新青年》雜志上發(fā)表《體育之研究》一文中提出了他對體育宗旨的界定:“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在我看來冰球運動最符合“毛澤東思想”的一項運動,應該大力發(fā)展,尤其在今天,看看汽車站的燈箱廣告,看看影視劇中的一個個油頭粉面的,日趨女性化的男明星們,我真想狠狠地踹他們幾腳!</h3> <h5><i>冰場斗毆是規(guī)則允許的,體育運動獨一份。</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兒時的我多病體弱,不尚運動,初一時上體育課,踢足球,老師見我個子瘦小,不善奔跑沖撞,便給我安排了守門這個輕省活,沒想到就這樣還是被同學撞斷了左大腿骨,休學一年,蹲了一級,從此對運動更失去了興趣?!拔母铩敝械?966和1967兩年里,在南院的發(fā)小們的帶動下,春踢球,夏游泳,秋登山,冬冰球,雖說體魄并未“野蠻”起來,但對運動的喜愛程度大大提高,尤其是筒子河冰面上的激烈對抗,靈活了我的筋骨,協(xié)調(diào)了我的動作,增強了我的力量,有了這些儲備,后來到了連隊,雖然體格仍不占優(yōu),但在射擊、投彈、刺殺和土工作業(yè)四大單兵技術上,我都名列前茅,成為骨干;在連隊,我喜愛并學會了籃球;在大學,我喜愛并學會了排球;在單位,我喜愛并學會了乒乓球,并在各項運動中成為骨干,廣交朋友,受益多多!我的運動生涯始于南院,我的啟蒙老師是南院的發(fā)小們,我將在剩下的時光里繼續(xù)保持與他(她)們的友誼,并將運動進行到底!</h3> <h5><i>1967年夏,騎車遠足頤和園。<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左起:王文 (王武姐姐),吳尚群 (尚志妹妹),</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王武,尚志,筆者。</span></i></h5> <h5><i>1967年秋天,騎車遠足十三陵水庫。四<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人中我的年紀最大,身材卻瘦他們一圈。</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右起:曾泓,筆者,尚志,王武。</span></i></h5> <h5><i>1976年秋天,遠足八大處,還是十年前的發(fā)小們,但從體格上看,我已經(jīng)不輸給他們了。</i></h5> <h5><i>年屆七十的我仍活躍在乒乓球場上</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春節(jié)過后,北京的天氣漸漸回暖,使我想起老舍對北京春天的細致而精彩的描寫:北京春天的到來,最先體現(xiàn)在冰面上,風把冰面吹出點點小坑,繼而把些雞毛蒜皮吹到墻角,打著轉(zhuǎn)兒。筒子河中的情景與大師所敘無二,冰面開始變軟,到處是坑坑點點,尤其垃圾堆周圍的冰已開始融化,使我們下到冰場增加了危險,潑的水也難再結(jié)凍,我們知道告別筒子河的時候到了,我們收起家伙期待著來年的筒子河,ByeBye筒子河,明年見!然而世事難料,為躲避“上山下鄉(xiāng)”,整個1968年我是在山東農(nóng)村老家度過的,1969年1月當兵去了安徽,十年后的1977年初我才重新回到了北京,而這期間南院的發(fā)小們也如風中柳絮,被吹散去全國各地,難有重聚,筒子河成為大家共同的記憶,盡管這是一場極為短暫的夢,但它依然美麗動人!</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時間晃眼過去了52年,劫后余生的古老筒子河風光依舊,不,勝過當年,岸柳婆娑,河水清凌,陽光明媚,游人如織,衣著光鮮,歡歌笑語,一派嫵媚妖嬈!而我們的青春卻早已逝去,大家都已是年近七旬的白發(fā)老人了,冰球也早退出了我們的運動選擇,可是那段筒子河里的夢幻經(jīng)歷和無窮樂趣卻深深地烙記在了我們的心底,難以忘懷!雖說我們的童年和青春是在國家動亂和貧窮困難中度過的,令人無奈,但南院的孩子們卻并未因此而茫然沮喪,頹唐無為,甚至墮落,大家聚集在一起,在共同的游戲中,相互學習,相互幫助,共同提高,共同成長,同歡同樂,同聚同散!短短的兩年時間里我們學會了大量的技能,比如:制作石膏象、制作航模飛機、制作半導體收音機、制作各類體育用具、學會了攝影和沖洗照片、學會了多種體育運動等,還包括協(xié)助父母操持家務,洗衣做飯,收儲采買,自己管理自己的日常生活等基本之生活技能,我們?nèi)缫蝗河转{,在相互的追逐嬉戲和撲打撕咬中共同茁壯成長起來!更重要的是,這些童年學會的各種技藝和團隊精神在我后來的軍旅生涯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令我獲益良多,尤其是4年的連隊生活,盡管生活和訓練非常艱苦,由于有南院生活的積淀,使我無論在軍事、文化、體育等諸方面都能領先他人一步,成為骨干,一路順利,直至退休。這一切要歸功于我的童年有幸在協(xié)和醫(yī)院南宿舍區(qū)度過,有幸與醫(yī)界巨擘為鄰,近朱而赤;有幸與他們的子女為友,增才添藝;“里仁為美”,我懷念那個充滿洋氣和美麗的南院!我懷念那些充滿無猜情誼的發(fā)小們!我懷念那段無拘無束自我發(fā)揮的時光!我懷念那條聚滿情趣和團隊精神的筒子河!“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愿上天保佑,保佑我們一起回到那段美好的時光中,一起回到15號樓那間空蕩蕩的客廳里,一起回到那條冰凍的筒子河的冰面上,哪怕這些只是在夢里,也行!</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最后特別說明,本文在尚友的幫助下得以完成,尤其他提供的曾泓受傷和落水的信息使文章更加生動和豐滿,以及他對本文的最后潤色和加工,在此特表感謝!</h3> <h5><i>2019年春節(jié),尚友來看91歲的母親 (<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右起:筆者,尚友,母親,小妹立平)</span></i></h5>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興味者,運動之始;快樂者,運動之終。興味生于進行,快樂生于結(jié)果?!?lt;/b></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br></b></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毛澤東</b></h3> <h5><div style="text-align: right;">林立文</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2019年3月31日</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完稿于崇文門母親家</div></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