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 篆書和聲平頂七言聯(lián)</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br></font></h3><h3>在黃賓虹的遺物中,有不少完殘不一的‘自敘、自傳’類的手稿,開篇所記總有這么一段往事:幼年六七歲時,鄰居有一老畫師倪翁,“叩請以畫法,答曰:當(dāng)如做字法,筆筆宜分明,方不至為畫匠。再叩以作書法,故難之,強而后可。聞其議論,明昧參半”。</h3><h3><br></h3><h3>浙江省博物館研究員、黃賓虹大展策展人駱堅群說道,敏于“六書”的黃賓虹,小小年紀(jì)里,同時還深藏著一個“明昧參半”的有關(guān)書法及書法與繪畫關(guān)系的難題思考。</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行書詩帖》</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br></font></h3><h3>而黃賓虹更是對其學(xué)生石谷風(fēng)說過:“我的書法勝于繪畫”,簡單的一句話自信之話,其實背后蘊含的是黃賓虹的“用功之法”。黃賓虹青少年時期,在當(dāng)時魏碑風(fēng)氣的影響之下,揣摩過很多不同風(fēng)格的魏碑,而且對于帖學(xué)也非常用心。中年時期幾乎每天抄書臨池,狠攻草書,到40歲左右,其行書已經(jīng)基本形成了自己的格局。</h3> <h3>黃賓虹留下來的書法作品中鮮有落款、題跋等,甚至多數(shù)是一些練習(xí)時的隨性之作,亦或是與親友學(xué)生之間的信札之物,那么對于這樣一個繪畫大家,他在書法上的成就究竟在何?</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黃山臥游》書畫冊選頁</font></h3><h3><font color="#808080"><br></font></h3><h3>“我們現(xiàn)在都認(rèn)為黃賓虹是畫家,但是我們一定特別清楚的知道他的畫是來自于哪里,他自己認(rèn)為書法是繪畫之法,這個東西在黃賓虹的心里是非常堅固的,如果這一點意識不到的話,現(xiàn)在的人就沒有辦法真正走進黃賓虹”,在對于黃賓虹書法家的討論上,駱堅群首先表達出書法之于黃賓虹繪畫的重要性。</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臨《毛公鼎》</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p style="text-align: left;">我們從成為大師的四個必備的要素來談黃賓虹是否是大書法家,就說陸儼少與黃賓虹,真正的大師是要四絕:金石、書法、繪畫、詩歌或者說文學(xué),陸儼少自己說自己是三絕:書、畫、文,但唯獨不會篆刻。</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p style="text-align: left;">但是黃賓虹則是四絕都有,尤其是在金石上,黃賓虹確實是入骨三分,從這些角度上講,怎么能說黃賓虹不是大書法家和大畫家。</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p style="text-align: left;">但是當(dāng)我們回過頭來看黃賓虹留下來的作品時,在他的書法作品中,只有大篆可以稱得上創(chuàng)作的作品,其中有黃賓虹的落款、有上款人、有創(chuàng)作的意識在,所以駱堅群認(rèn)為,這一類作品是書法作品。</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篆書太史老農(nóng)七言聯(lián)》</font></h3><h3><br></h3><h3>“但是又不能說黃賓虹不能成為書法大家,黃賓虹堅持練習(xí)書法多年,他怎么可能練不出來,現(xiàn)在看來寫書法這件事情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他是在訓(xùn)練力,在思考點與點、線與線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也就是為什么黃賓虹的畫那么多墨下去,但是形還是清楚的,不黑的地方就幾根線條,其實這些功夫都是草書練出來的”,駱堅群如此認(rèn)為。</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 《濱虹集印》及題跋</font></h3><h3><br></h3><h3>黃賓虹在給朋友的信件中寫道,二十多年來,每日早起需習(xí)草書兩個小時,但完篇者少之又少,而當(dāng)黃賓虹百年后,我們在浙江博物館中看到的僅館藏的草書稿是今所見即發(fā)表的所謂草書作品的百倍。</h3><h3><br></h3><h3>難道真的以為這些草書是黃賓虹有意創(chuàng)作的嗎?</h3><h3><br></h3><h3>不是的,這些正是黃賓虹在書法入畫過程中的努力,是一種訓(xùn)練,對于功、力的訓(xùn)練。</h3><h3><br></h3><h3>還有一個有意思的故事,黃賓虹與一代草圣林散之間的"金針"傳承問題。</h3><h3><br></h3><h3>林散之年輕的時候其實是通過他的老師來找黃賓虹學(xué)畫的,是學(xué)習(xí)山水畫的。林散之從黃賓虹那里學(xué)習(xí)回來之后,在書法上的成就開始了,成為一個書法家,甚至成為一代草圣。</h3><h3><br></h3><h3>這兩個人之間究竟是怎么度過的?</h3><h3><br></h3><h3>林散之從黃賓虹的書法那里究竟獲得了什么?</h3><h3><br></h3><h3>這也恰恰說明了黃賓虹在書法上的成就。</h3><h3><br></h3><h3>所以駱堅群認(rèn)為,至少我們在黃賓虹是否是書法家這個問題的認(rèn)知上,不要簡單的從書法作品、書法家的角度去看黃賓虹,因為黃賓虹本來就不是想要成為書法家的,也沒有所謂多的書法作品留下來,但是這不影響他在書法上的成就。</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 《篆書臨羌鐘文》 </font></h3><h3><br></h3><h3>在他的大量文獻和語錄中,莫不言及書法于筆墨的實際功用,而在說繪畫用筆時,又莫不和書法、書體相并論。就是單純論墨法時,他也強調(diào)墨法本于筆法,筆法來源于書法,至理相通。</h3><h3><br></h3><h3>在黃賓虹的許多文論、談話、題跋中,見得最多的就是書法與筆墨、書法與筆法、書法與畫法的言論。眾所周知他晚年總結(jié)的“平、圓、留、重、變”五字用筆理論,更是書法的本質(zhì)。</h3> <h3>“黃賓虹在甲骨文、金文上的成就,近代根本沒人能比”。而現(xiàn)在我們所知道的,黃賓虹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提出的“五筆七墨”,其中“五筆——平、圓、留、重、變”更是集大成者。</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 行書臨倪瓚山水題款</font></h3><h3><br></h3><h3>書畫同源是有一個發(fā)展過程的,首先是開始于線條,到后來就很明確了,就是骨法用筆。首先確定的就是顧愷之和謝赫,而進入到唐以后山水畫興起以后,荊浩提出了“六要”,其中很重要的就是“墨”,之前大家在說的都是用筆,這個時候提出了“墨”的概念,才有了“筆墨”的說法。</h3><h3><br></h3><h3>之于明清之后就是不斷的去深化的過程了,而在這個過程中張彥遠(yuǎn)提出的“不見筆蹤不謂之畫”的概念更是明確了中國畫中的“筆墨表現(xiàn)”。張彥遠(yuǎn)之后,元人是以“書體”入畫,是某一種書體的筆法去入畫,比如金文、大篆、后來的草書、楷書等。</h3><h3><br></h3><h3>黃賓虹就不一樣了,他不講書體,他講里面的意韻。他講“不齊而齊”,至于什么樣的筆法,他不在乎,黃賓虹總結(jié)為“五筆”:平、留、圓、重、變,認(rèn)為達到這個用筆就好了。</h3><h3><br></h3><h3>對于這段不太容易理解的“書畫同源”的理論,童中燾先生認(rèn)為黃賓虹主要是要講“理”,他推崇的是淳樸的“不齊之齊的內(nèi)美”,就是指其中的“理”,不在乎具體的某種筆法,黃賓虹稱這種“理”為“用功的辦法”,也是所謂的“用力”的聯(lián)系。</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深山夜雨圖 》</font></h3><h3><br></h3><h3>“黃賓虹給學(xué)生寫信,要求每天花兩個小時在粗紙上練習(xí)書法,能夠用力,如果沒有力,只有用筆,也是不好的。“用筆”是中性的,骨法用筆,沒有骨法就不是用筆,所以用筆是中性的,可以有,也可以沒有。</h3><h3><br></h3><h3>氣韻生動這些中國畫的概念,批評的概念,都是中性的。如果有用筆,就要用平、留、圓、重、變,如果沒有“五筆”,就是沒有用筆,是浮墨,這是底線”,童中燾先生對記者說道,</h3><h3><br></h3><h3>而這也正是契合了駱堅群的觀點,為什么黃賓虹從來沒有一篇專門去討論書法的文章,但是卻能夠在書法的造詣上如此之高,亦能總結(jié)出“五筆之法”。</h3><h3><br></h3><h3>“書法入畫的概念,是張彥遠(yuǎn)提出的,但是在黃賓虹看來真正去實踐的是蘇東坡和米芾二人,黃賓虹還有一個矯枉過正的觀點,就是書法是繪畫之法,雖然他的那么多的文章里邊找不到一篇專論書法,但是不要輕視他的書法,因為他所有論畫時的立場是書法。從書法這個角度去論繪畫,他甚至認(rèn)為就是像蘇東坡、米芾這樣的畫家,作品并不多,但就如設(shè)計界的概念作品一樣,從哲學(xué)角度起到了概念化的啟示作用。他說他們兩個人是正統(tǒng),即使沒有太多的作品,但畫是正規(guī),道理就在這里”,駱堅群對記者說道。</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黃賓虹《青城山雨》</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br></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end —</span><br></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來源:中國書法網(wǎng)</span><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