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老街 寂寞的往事舉舉 <p class="ql-block">文字：舉舉</p><p class="ql-block">圖片：舉舉 夢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條老街</p> <p class="ql-block">桂陽州北樟市墟上有一條古老街道，它既不臨山也沒背水，只是以集市為中心向不同方向延伸，長約二里，寬僅有丈余的小街。沿著民居走向而延伸的街道，基本是水泥路面，兩旁或鋪面或住房，抑或穿插了數(shù)條巷道，悠靜，而又綿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街</p> <p class="ql-block">▼ 作者在老街</p> <p class="ql-block">很喜歡這條老街，常常去老街走走、看看，聆聽歲月刻在老街的聲音，一首曼妙而婉柔的樂曲，欣賞時光走過老街留下的滄桑，帶著厚重和底蘊(yùn)，每次來，都有些如醉如癡，留戀忘返。喧囂而忙碌的日子里，那抹思念總會隨著風(fēng)，飄落在老街，最柔軟的幸福，其實(shí)，也是心中最溫暖的記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時候，常從此路過，嬉戲于此。兒時的老街，似乎隨時都清新又充滿著濃濃的的人情氣息。春天，細(xì)雨落在臉頰，還有絲絲涼意，春風(fēng)里吹著淡淡的清香；夏曰波光粼粼，是孩童午后的誘惑；秋天的樹葉，一片片飄零，??飄著未來的夢想；冬天的老街，寒冷的吹著北風(fēng)，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鄰里間端上飯碗就互相串門，飯上時不時的冒著絲絲熱氣。記憶中的老街，像善良的母親呵護(hù)著，莽撞在童年的孩子。眨眼間，孩子長大成人了，老街似乎進(jìn)入了遲暮的老人。老街兩旁的青磚灰瓦里，寫滿了蹣跚而行的滄桑，逐漸荒蕪；閑置的磨盤，誰來轉(zhuǎn)動他的人生；街邊的樟樹，終究沒走到屬于他的輪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街的青磚</p> <p class="ql-block">▼老街的小石磨</p> <p class="ql-block">▼老街的老人</p> <h3>七八十年代，作為政治中心的鎮(zhèn)政府搬遷到遠(yuǎn)離集市的山頭，作為經(jīng)濟(jì)中心的集市也搬到了老街的盡頭，慢慢的，老街的居民建了新房安了新家漸漸的搬離了老街，從此，老街變得寂寞了。孩子的歡聲笑語，朗朗的讀書聲，不知落寞在何時，仿佛遲暮的老人，只是渴望沉沉睡去。老街空了，人走了，再也回不去的時光。</h3><h3><br /></h3><h3>因?yàn)槔辖植粩嘞蛭飨蚰涎由?，從此也就分段命名了。以老墟坪（現(xiàn)下里街老戲臺處）為中心，向西，叫西外街，上了坡，叫上里街，而老墟附近，從此就叫下里街，老街叫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也叫出了不一樣的歲月，空空的老街，在回不去的時光里，落寞的老去。</h3> <p class="ql-block">▼老街的留守兒童</p> <p class="ql-block">▼在老街不斷的尋找</p> <p class="ql-block">對老街特別的情愫，也成為最想執(zhí)筆寫下的時光；很久以來，他的片段充盈著記憶，不曾忘卻。因?yàn)榕臄z，讓老街和我定格在那美麗的一瞬間，即使老去，也帶著燦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志趣相投的人一起追尋古老的韻味</p> <h3>老街還有人孤獨(dú)的堅(jiān)守著手工豆腐坊，用本地特有的清水，加入祖?zhèn)鞯氖炙?，就這些神奇的豆腐布，做出的豆腐嫩滑爽口，老板娘人稱"豆腐西施"，在當(dāng)?shù)孛曔h(yuǎn)揚(yáng)。</h3> <h3>手工抖出的糯米糍粑，或煎或煮，吃來油而不膩，算是老街特色小吃，只可惜，這種手藝都快失傳了，也許過若干年，再想吃糯米糍粑，只是回憶罷了。</h3> <p class="ql-block">▼老街古老的戲臺</p> <h3>老街往事</h3><h3><br /></h3><h3>樟市其實(shí)叫樟樹下，知道他歷史的老人越來越少！而年輕人卻不知所以然。一直以來，樟市的中心在舂陵江邊，在沿河文明繁華的時代，樟樹下是偏遠(yuǎn)荒涼之地。乾隆年間，附近幾個大姓村民為方便購物，在此處搭建戲臺，空坪四周栽種樟樹，商人們便在樟樹下擺攤設(shè)點(diǎn)，貿(mào)易逐漸發(fā)展起來，四方商家逐漸定居于此，樟樹墟慢慢名聲鵲起，樟樹下，這個因交易地特征而定的地名，被叫了兩百來年。1949年南下部隊(duì)和平解放了桂陽，并組建同德區(qū)，治所在瓦窖墟，五十年代末，鄉(xiāng)政府、衛(wèi)生院、糧站等所有機(jī)關(guān)單位基本全搬到樟樹，并把樟樹改為樟市人民公社，由此樟市便成了所有人的稱呼，同時很多80歲左右的老人雖是樟市學(xué)校畢業(yè)，母校卻是在瓦窖墟邊東湖觀里，而那里，如今只有一片水面，一切都淹沒在水里悄無聲息。</h3><h3><br /></h3><h3>樟樹墟交易的一種重要的土特產(chǎn)是本地的旱煙，宣統(tǒng)年出生的祖父老愛說他去州城和樟樹墟賣旱煙的經(jīng)歷，如今祖父早己不在了，而旱煙和旱煙的故事，卻永遠(yuǎn)不會忘記。其實(shí)，桂陽種煙歷史悠久。煙草從呂宋島（今菲律賓）傳入我國福建、廣東一帶，時在明代末期。之后不久，即明萬歷二十一年（1593年），桂陽舂陵河沿岸的樟樹下至長江圩一帶就已開始栽培曬煙（又稱旱煙、土煙），所以說桂陽煙草史幾乎與全國煙草史同步。至清光緒年間，煙草種植已遍及全縣各地。煙葉除自吸之外，尚有少量外銷郴州、常寧、衡州等地。</h3><h3><br /></h3><h3>時間總是流逝，戲臺一直演譯著不同的作品，咸豐年間有一位正五品朝庭命官李啟詔，??因?yàn)檫@戲而命喪樟樹。州志記載：咸豐二年五月，廣西亂民洪秀全楊秀清自寧遠(yuǎn)東走，過籃山不攻城；取嘉禾陷之；遂破桂陽州城，留三曰去。賊未至城，知州李啟詔走避村野，聞民間飛語，恐懼，至樟市墟，投水死（墟西側(cè)水塘）。啟詔前蒞衡陽，有能名，在桂陽州，盜賊聞風(fēng)遠(yuǎn)跡，夜不閉戶；然頗有酷刑，致民怨。其出走，攜西洋銀錢數(shù)百枚置馬后，所至輒棄擲，以止追者；繞道，逃至樟樹墟。墟民于戲臺方賽神歌舞，觀者數(shù)百人。俄有呼者曰"賊至矣！"眾歡叫。啟詔驚，懼民圖己，投水死。</h3><h3><br /></h3> <p class="ql-block">▼老街的傳奇人物：調(diào)皮螺子，在天安門留影。</p> <p class="ql-block">時間總是表面上安祥的流淌，卻在暗流涌動中演繹出來一些風(fēng)云故事，老街的過往里，也曾出現(xiàn)過風(fēng)云人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調(diào)皮螺子"，便是其中之一，關(guān)于他的故事，似乎帶有一些傳奇。他生于民國初年，長于亂世，四十年代，小日本犯我中華，屠殺我族，甚至侵犯到了老街，調(diào)皮螺子年輕氣盛，與村民合力誘殺數(shù)個日本鬼子，可謂正氣凜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一生尚學(xué)，做蠟燭、包子、麻花、面酥糖，好多好多……對中藥材也有很深的研究，對待人生非常積極，他最大的成就也許是創(chuàng)造出了老街獨(dú)特的面條，讓老街人至今難忘。記得小時候，母親會叫我挑些麥子，到調(diào)皮螺子那"告"面（一斤麥子交換六兩面），印象特別深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晚年命運(yùn)多舛，因?yàn)?quot;成份"不好，多次被批斗游街，可謂晚景凄涼。改革開放后，多次上訪終得平反昭雪，又因出色的商業(yè)頭腦，讓"成氏面條"風(fēng)聲水起，聲名遠(yuǎn)揚(yáng)。他致富不忘鄉(xiāng)親，八十年代，曾捐款一萬，為學(xué)校修路維護(hù)，謂之行善積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今"調(diào)皮螺子"早己作古，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煙消云散，唯有那小時候吃過的面條，那個土面，淡淡的麥香，己經(jīng)只是回憶了。調(diào)皮螺子，一個遙遠(yuǎn)的傳奇，也漸行漸遠(yuǎn)。</p> <p class="ql-block">▼1965年湖南桂陽 </p><p class="ql-block">樟市東郊大隊(duì)社教工作組在老街合影</p> <p class="ql-block">▼湖南財政廳退休老干部 重返老街</p> <p class="ql-block">曹振光，湖南省財政廳退休干部。 1965年8月，他正在湖南財貿(mào)學(xué)院讀書，一場席卷全國的"社教"運(yùn)動蓬勃開展起來。 他所在的大學(xué)停課，全班同學(xué)被編入省委農(nóng)村工作隊(duì)，與廣州軍區(qū)政治部工作隊(duì)、戰(zhàn)士話劇團(tuán)、縣委工作隊(duì)分配到桂陽縣樟市公社東交大隊(duì)，在那里工作了一年時間，而他們的駐地便是下里街。2013年，他與幾位同學(xué)相約來到桂陽，進(jìn)行了一次難忘的懷舊之旅，重游故地，收獲濃濃鄉(xiāng)情見證了美麗樟市。古稀之年，再走年輕的路，??發(fā)現(xiàn)老街街口恍如隔世的風(fēng)景，一座雄偉的石質(zhì)牌坊撥地而起，彰顯了老街今時今日的不同文化風(fēng)貌，留給了曾經(jīng)的游子不斷的唏噓和感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街新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