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僑鄉(xiāng)步兵師》

老夫子

<h3 style="text-align: left;"><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謹以此向曾經(jīng)在僑鄉(xiāng)步兵師戰(zhàn)斗過的首長、戰(zhàn)友們致以崇高的革命敬禮！并祝愿步兵師全體官兵身體健康、家庭幸福、萬事如意！</b><br></h3><h3><font color="#ed2308"><b>   —— ——題記</b></font></h3><h3><span style="text-align: center;">  </span><b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  </b></h3><h3></h3><h3><b> 一個國家的軍人如果時常處于尷尬的境地，喪失必要的尊嚴和從戎的榮耀感，在國民面前懷有自卑、寒酸和低下的心里，甚至抬不起頭來，這大概不是好事情也不是小事情，這就不僅是軍人的悲哀同時也是民族的悲哀</b>……</h3><h3>  </h3><h3> 福建省石獅市是著名僑鄉(xiāng)，也是亞州最大的服裝城、全省綜合改革試驗區(qū)，與臺灣隔海相望，是一座美麗富饒的海峽西岸現(xiàn)代化工貿(mào)旅游港口城市。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石獅迅速崛起，高速發(fā)展，區(qū)域經(jīng)濟突飛猛進，城鎮(zhèn)面貌曰新月異，人民生活水平年年攀升。之前，這個貧窮無奇的小鎮(zhèn)，似乎和駐扎在這里的部隊有幾分和諧。如今，憑借著改革開放的東風、僑眷的力量和地理上的優(yōu)勢以及大量的外幣、商品和外來文化突然涌進，石獅快速地變化著、發(fā)展著。軍隊和地方的原有格局被打破，刺目絢麗、強烈旋轉(zhuǎn)的光團時刻沖擊著戒備森嚴的軍營大門。與此同時，鎮(zhèn)守石獅的軍人們也突然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兒，就像一場莊嚴肅穆、有聲有色的戲劇沒有觀眾一樣，習慣了被人仰敬、關(guān)注、禮贊的軍人們有一種中心被人奪走的冷落感和失重感。軍心躁動，波濤洶涌。面對改革開放大潮中所出現(xiàn)的新的挑戰(zhàn)和考驗，如何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在那些曰子里，官兵們懷著復雜的感情承受著并始終細密注視他們的防區(qū)腹地——石獅鎮(zhèn)。<br></h3><h3> 原沈陽軍區(qū)軍旅作家中夙同志了解到僑鄉(xiāng)步兵師的情況后，決定前往石獅鎮(zhèn)和駐防部隊進行深度地調(diào)研與采訪，期間，多次與師黨委主官領(lǐng)導交流并討論采訪要點，及時解了步兵師黨委＂一班人＂的燃眉之急。作為當時師政治部新聞報道員有幸全程陪同采訪和學習，并列席師黨委會議聆聽了一系列相關(guān)問題。時光任苒，歲月逝去，但僑鄉(xiāng)步兵師官兵當年汗灑風采與心理磨煉的情景卻始終縈繞于腦海，不由得將塵封三十多年的那些感人或值得懷念的故事花絮采擷整理出來，以饗廣大官兵，銘記歷史使命，永懷軍旅榮光歷程。</h3><h3><font color="#ed2308"> </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二）<br></b></h3><h3><b> ——經(jīng)濟雪崩似增長的石獅，誘惑有如生長著畸型神奇的飛翔物，秘密翻過高墻，潛入軍營，向士兵們展示它那豐腴誘人的身段<br></b></h3><h3><br></h3><h3> 七十年代中后期的中國，國民經(jīng)濟蕭條冷淡，入不敷出。被貧窮扼住了喉嚨的石獅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像老鼠一樣躡手躡腳的走上街頭，變賣僑眷們贈送的舶來品：電視機、照像機、手表、拆疊傘、打火機和各式的衣料。消息不脛而走，從廈門到石獅的公路上出現(xiàn)了愈來愈多的外來人。他們懷有幸災樂禍的心理和不可名狀的竊賊樣的喜悅，買上一兩件心愛的物品，然后用講述＂天方夜譚＂的語調(diào)向親朋好友講起可愛及迷一般的石獅。不知是哪一年或哪一天，石獅鎮(zhèn)又出現(xiàn)了許多攤床，各樣的商店、餐房、賣點和貨攤野篙般地在街巷里成片生長起來。后來，很多循規(guī)蹈矩的人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老板……。仿佛魔術(shù)師無中生有地展示出一件件明光耀眼的物品，突然地，許多人都為閩南迅即崛起的石獅鎮(zhèn)驚呆了。于是，大量的港幣、日元、美鈔流入這塊貧困的土地，石獅猶如過多攝入了營養(yǎng)的病嬰，畸型而神奇地發(fā)育起來。＂萬元戶＂即使不是貧困的概念也決不是榮耀的稱謂，因為擁有幾十萬乃至上百萬資產(chǎn)的富豪隨便就可以數(shù)出一堆，在方圓幾里或幾十里的村落，隱匿著近千家獨資或集資的戶辦、聯(lián)辦、村辦工廠比比皆是，雖然條件和設(shè)備簡陋，但他們的經(jīng)營管理、應變能力卻堪稱中國一流。</h3><h3> 被商品滋潤起來的石獅像一束飛速旋轉(zhuǎn)、色彩絢爛的光團，向它周圍世界投去巨大的光輻射，而最先遭受沖擊的則是圍聚著石獅的數(shù)十座軍營和幾千名軍人。表面上看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然而，這個堅強的有著良好防御機制的整體意志集團——僑鄉(xiāng)步兵師，在商品經(jīng)濟的沖擊下，而今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惶惑、困擾和傾斜了。經(jīng)濟雪崩似增長的石獅，誘惑有如生長著八只腳四對蛸翅的飛翔物，秘密翻過高墻，潛入軍營，鬼崇地向士兵們展示它那豐腴誘人的身段……。這是共和國軍人從未經(jīng)歷過的一段特殊歷史時期。思想異?；钴S而又煩悶孤寂，頭腦十分清醒而又困惑叢生，行動躊躇滿志而又力不從心。在廣州、深圳、上海、北京、大連……在商品經(jīng)濟迅速膨脹起來的所有地區(qū)，軍人們都在感受、經(jīng)歷同一個東西。當生活以一種全新的樣式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就像走出谷地的人遇見強光，突然感到不適，繼而是強刺激帶來的緊張、亢奮、沖動、好奇和不可名狀的參與欲望心理躍躍欲出。</h3><h3> 石獅，對于鈔票充足的人來說，是一個巨大誘人的紅蘋果，是一缸散發(fā)著異香的陳年窖酒；而對錢袋空癟的軍人來說，石獅則是美麗惱人的＂畫餅＂。軍人們也只能遠遠地望著它，經(jīng)受誘惑的折磨。</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b>（三）</b></h3><h3> 上士葛江偉一改往常著軍裝采購物品做派，身穿夾克衫一個人進入了石獅菜市場。他在魚販面前氣度軒昂，一如富甲一方的闊者，而另一只手捏著褲袋里可憐巴巴的幾十塊錢，心虛得像賊。魚販子們涎臉圍攏著他，一迭聲喊出一串串魚兒們的美麗名字，當然價格也高得驚人。葛江偉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精心地為這些珍貴的魚兒們一一指出缺點和不足，然后蹲到一筐市場上最便宜＂巴郎魚＂攤前，為五分錢的差價與貨主展開了唇槍舌劍。＂原來你是阿兵哥啊？只有阿兵哥才吃這種魚?。⒇浿骰腥淮笪??；氐綘I房，小葛破口大罵，心里極不舒服，心想有朝一日回家當上了萬元戶，一定殺回石獅鎮(zhèn)。</h3><h3> 江西入伍的衛(wèi)生兵傅秋貴退伍回家十幾天就殺回了石獅，他憑借當衛(wèi)生兵幾年的技能，在離石獅八里遠的一個村落辦起了個體診所。開業(yè)那天，他放了一掛鞭炮，吸引來眾多鄉(xiāng)親和老戰(zhàn)友，他向前來賀喜的教導員表示要干出個樣來。當熄燈號吹響起，傅秋貴望著歸去的戰(zhàn)友，心里有幾分悵惘更有幾分幸運感，從此他將成為闖蕩江湖的角色，獨往獨行在商品羅織成的大世界里。</h3><h3> 昨天的窮漢今天變成了富翁，昨天神氣的軍人今天裸現(xiàn)出窮酸相。吃魚要吃巴郎魚，抽煙要抽友誼煙。為節(jié)省一點菜金，很多部隊開車到幾十里外的鄰鎮(zhèn)漁村去買菜?？梢哉f，石獅的軍人每天都經(jīng)受著經(jīng)濟力量的殘酷打擊，他們不情愿地承認：在闊綽的石獅人面前，軍人顯得很自卑、很狼狽、很可憐。也就在這之中，他們悟出了被馬克思、列寧謳歌不止的物質(zhì)力量是多么的偉大而又多么的嚴酷。</h3><h3> 擁有五位姐姐和一位母親寵愛的上海兵唐向陽對石獅懷有輕蔑感。入伍前，他在喧囂的靜安區(qū)長大，曾與人合伙做過水果生意，也游蕩過外灘和上海大世界，帶著這種背景，入伍后的他表現(xiàn)出或故意表現(xiàn)出都市人的廣博和老練。不過他私下里承認，野性的不安分的石獅對比起如今規(guī)矩得未免有點拘謹?shù)拇笊虾?，另有一番風景。新兵李振龍被分配到寶蓋山上，和另一位老兵看守部隊整編后留下的兩棟營房，閑暇時就拼命地鉆研語法，背誦中國革命的大事年表，有時候也會用憂郁的腔調(diào)唱一支費翔的歌兒。在他視線駐足的前方，是燈光璀璨的石獅鎮(zhèn)，每天夜幕降臨，喧鬧的有節(jié)奏感的太空搖擺樂為他虛幻出石獅酒紅燈綠的夜生活。后來他瞞著老兵，從駐地老鄉(xiāng)家里借來一臺雙卡錄音機，讓費翔、阿原、程琳等歌星們幫他驅(qū)趕無邊無際的寂寞、單調(diào)和孤悶。</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h3> <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四）</b></h3><h3> 月光和燈光把石獅映照成白晝。吉普車從石獅緩緩穿過，折向南，默默地開往金井鎮(zhèn)。團政委俞欽祥一路上保持著新鮮的昂揚的情緒，他是懷著高度的警惕從外部感受了一下石獅夜生活的氣氛。在那個年代，＂夜生活＂也許是資產(chǎn)階級的特性。他換用這樣的觀念重新審視部隊的生活，立即發(fā)現(xiàn)了重大缺陷：除了籃球場、單雙杠、每周一次的電影和因為供不上電而成為擺設(shè)的電視機外，訓練、站哨和睡眠之間，戰(zhàn)士們還有什么呢？老軍人要求士兵們經(jīng)常想想偉大而貧乏的戰(zhàn)爭年代，而士兵則委屈地強調(diào)＂八十年代＂這一概念的含義。吉普車抵達金井時，時間還不到晚九點，金井鎮(zhèn)卻燈火輝煌，而毗鄰的營區(qū)卻一片黑暗。俞政委此時心里極其酸楚、悲憤，他多么想在自己的防區(qū)里聽到戰(zhàn)士們的歌聲和笑聲，感受軍人應有的雄性的活力，然而什么聲音也聽不到，因為沒錢買油發(fā)電，士兵們只好早早就被黑暗驅(qū)趕到床上。</h3><h3> 福建尤溪籍的新兵郭世江，入伍前是個木匠，每年都有一筆可觀的收入。帶著好奇他參軍入伍，想嘗試一番當兵的生活，誰知不出半個月，緊張而又艱苦的軍事訓練讓他出現(xiàn)兩次當逃兵的事件。在禁閉室里他仍然自語：＂我受不了，我還想逃跑……＂現(xiàn)在，當他熬受不住軍隊生活時，才發(fā)現(xiàn)軍營外面的人是多么的自由自在！<br></h3><h3> 誘惑，各種各樣的美麗誘惑在軍營里秘密挺進。這是一段危機四伏的時期，間或有不光彩的事件出現(xiàn)在師值班室的記錄本上。為此，各級軍官大為惱火，由師長和團長親自簽發(fā)的各種通令一道接一道地下達到石獅駐防營地。措施是嚴密的，懲治是嚴厲的，步兵師的將領(lǐng)們渴望在部隊與石獅之間豎起一道＂高壓錢＂，遏止誘惑的進攻。然而終于悲哀地發(fā)現(xiàn)，心靈是密封不住的。在整個中國大門四面敞開時，想保留一塊不受任何浸染的原色的土地，是不可能的。為掙錢忙得昏頭脹腦、手忙腳亂的石獅人似乎從未想過＂腐蝕＂部隊官兵，他們只是按照自己的價值觀重新組織自己的生活，至于這種生活對駐防部隊產(chǎn)生怎樣的沖擊和誘惑，他們就無暇顧及了。<br> ＂石獅真的那么可怕嗎？我們的指戰(zhàn)員真就不堪一擊么？假如我們消化、抵御不了石獅改革開放帶來的沖擊波，還能指望這支部隊做些什么呢？＂師政委徐英修在一次政工研究會上說，他提出改換一種全新的姿態(tài)，讓部隊走進石獅這個改革開放的旋渦，說不定會因此煥發(fā)出生機和活力！于是，由政治部主任王愛平帶領(lǐng)的調(diào)查組潛入了石獅鎮(zhèn)。他們走村串巷、訪談名企名人、了解石獅歷史故事與傳說，終于拔開了表面浮塵。在全師機關(guān)干部大會上，王主任深情地講述著石獅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他說，石獅人站在改革開放的潮頭，正在創(chuàng)造和呼喚嶄新的未來世界，石獅是改革的窗口，吸引來眾多的有志于改革的開拓者……。＂防衛(wèi)森嚴的軍營大門終于敞開了，那時正值沉悶少雨的六月，也恰逢全軍軍民共建會議召開。</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五）</b></h3><h3><b> ——軍民共建文明街，讓部隊走進石獅這個改革開放的旋渦，用改革的大潮沖洗舊有觀念，為部隊建設(shè)注入生機和活力</b></h3><h3><br></h3><h3> 誰也猜不透師長賀恩志懷揣著怎樣精妙的意圖。陽春四月，石獅大街上出現(xiàn)了長長一隊扛鍬持鎬的軍人，大汗淋漓，慷慨地朝過路人贈送一個個仁義而憨樸的笑臉，他們把丁字鎬和掃帚、鐵鍬舞動得旋風一般，一點也不想偷懶，休息時還幫助老百姓做點好事，盡力為自己塑造完美的＂大軍＂形象。然而石獅不是＂夾皮溝＂，石獅人缺乏＂自己的親人來到面前＂那種古樸的情感。在他們看來，當兵的為他們建設(shè)＂文明街＂，即使不是應該也是應份。為此一支當?shù)氐闹逢犈艿芥?zhèn)政府大吵大鬧，說有人私通解放軍，把一筆賺錢的生意放跑了。尷尬、委屈、羞惱。工兵科長張來泉找到政府有關(guān)領(lǐng)導精算了一筆賬，證明修路是一筆虧本的生意，要求政府進行正面宣傳。于是帶有＂支援、義務、共建＂字樣的標語很快出現(xiàn)在石獅街頭，在一處交叉路口還同時出現(xiàn)兩幅標語＂向解放軍同志學習＂、＂向石獅人民群眾學習＂。但是，當原師長王友義和王愛平主任提出軍民共建的想法時，立即給常委擴大會帶來沉重的氣氛。最后還是老縣長發(fā)音：這可不是打仗??！中央領(lǐng)導都在關(guān)注石獅，石獅又很敏感，社會情況復雜繁亂，年輕戰(zhàn)士能把握住自己嗎？這時王師長瞅了王主任一眼，王愛平主任充滿自信地描繪出部隊與石獅共建規(guī)劃草案籃圖，同時又坦誠地交代了軍民共建的真實目的：用改革的大潮沖洗舊有觀念，為部隊建設(shè)注入生機和活力。一番話把與會的每個人都說得心兒火燙?？h委當即決定抽調(diào)二十四名干部，同步兵師的官兵們一道開赴石獅鎮(zhèn)。與此同時，駐金井、深滬、香友、東店、宮潤、崇武、靈秀山的部隊也紛紛走出高墻大院，到改革的熱點上展開對話交流，進行軍民共建活動。</h3><h3 style="text-align: left;"><b> （六）  <br></b></h3><h3>   理性的觸角穿越表面的奢華，開始探尋石獅人的繁富的精神世界。烈日炙烤的八月，曾仲春、藍新民帶領(lǐng)深滬八連的官兵同石獅的企業(yè)家展開了頻繁的對話，撩開了經(jīng)濟改革的序幕。＂軍人的價值是什么？＂在工棚里官兵們展開了大討論，他們比較石獅人的富有生機的生活，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來殘酷地刁難自己。他們感到震驚的是安泰昌盛的商業(yè)繁榮后面競是一番激烈爭逐的景象。有躊躇滿志者朗朗的暢笑，有危難扼喉者凄惶的嗚咽。于是他們來了股邪勁兒，每天玩命似地筑路，汗水濕透了衣衫，腳丫子被水泥燒爛，鞋子被泥漿謳成碎片全然不顧……。這個先前松散且倦怠的連隊由于外部的作用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很多好心人擔心他們會聲名狼藉地垮掉，而石獅傳出的消息卻是沸沸揚揚的贊美聲。那年年底，八連一舉跨入師團先進連隊行列。</h3><h3> 石獅曾經(jīng)是一頭病獅，痛苦不堪、呻吟不止?？墒窃谝惶煸缟?，突然吼出偉大而奇異的聲響，這是一種嶄新的崛起的強音，軍人們不得不換用別一樣的眼光看它。駐寶蓋山下的朱金彥連長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就發(fā)現(xiàn)不妙：他的士兵經(jīng)常在夕陽西下時分哼著小曲悠哉地游逛進附近的村鎮(zhèn)。那兒有興建的茶座、酒館、娛樂場，還有可以收到臺灣的電視節(jié)目……，士兵們詭稱：＂連隊沒意思。＂＂意思是什么？＂，朱連長此時可以發(fā)布嚴厲的軍規(guī)，也可以像圈羊似的把士兵圈在限定的區(qū)域里，可是能圈住處在青春期的狂放躁動的心嗎？這位溫和而有韌性的軍官懷著一種挑戰(zhàn)意識，決心用兵營自身的魅力黏附住士兵的心。于是每天清晨帶領(lǐng)士兵們修建籃球場、足球場、排球場、器械場……，領(lǐng)著戰(zhàn)士們培育花苗花圃，重新設(shè)計營區(qū)規(guī)劃，辦起了圖書閱覽室、游藝室。還有更奢侈的是成立了軍樂隊。習慣了也玩膩了＂擊鼓傳花＂一類小把戲的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他們狐疑地跟著連長走進剛剛修葺過的俱樂部，只見乒兵球臺上擺放著剛買來的手風琴、小提琴、長笛、小號和吉它、二胡等樂器。朱連長終于實現(xiàn)了他的良苦用心，為士兵找來了＂意思＂。</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七）</b></h3><h3> 為了證明軍人的價值所在，上級有意讓部隊與地方接觸對話。一時間，僑鄉(xiāng)的數(shù)千軍人開始同各行各界人士展開頻繁語言交流。圍頭四連與泉州師范學院中文系圍繞＂奉獻、理想、愛情、紀律＂等一系列現(xiàn)實問題進行了熱烈的討論。一位中年教師會后感慨說，了不得，當了這么久的教書匠，一直認為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今天算領(lǐng)教了。暑假作文我一定要大學生們寫寫你們這些八十年代的軍人。團特務連與金井鎮(zhèn)鈔岱村團支部的對話莊嚴而重大：十三大報告中若干問題。對話的氣氛卻是輕松、自在的。每個人都以對話者的身份出現(xiàn)，隱去了教育者和被教育者的界線，誰想引起人們的注意，必須憑借智慧、幽默和知識的力量。<br></h3><h3> 三角梅怒放時節(jié)，靈秀山出現(xiàn)一支引人注目的觀光隊伍——菲律賓華僑青年觀光團。盡管縣政府事先派人同部隊說明了情況，但哨兵們和值勤人員依然懷著友好的警惕，竭力小心地把握著熱情有禮面而又不失軍威的度。參觀臨近尾聲時，游興未盡的華僑青年全然不顧解放軍重重心思，提出搞一場聯(lián)歡活動。團政治處主任池慕光和團政委呂世華心里直犯嘀咕：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孩會不會穿比基尼健美褲頭，扭來扭去向士兵們炫耀性感魅力？停頓片刻，呂政委用從戎二十年的經(jīng)驗來消化這個問題性質(zhì)，決定勇敢地接受了邀請。誰料，聯(lián)歡會上，華僑青年們用變味的漢語演唱兒歌《我愛北京天安門》，而即興寫就誦讀的自由詩也沒有幾個像樣的高雅的詞句。值得放心的是，他們的＂選美比賽＂完全出乎軍人們的預料：每人報姓氏、年齡、文化、職業(yè)，然后用優(yōu)美、激昂的演講詞托出自已的精神世界和人生理想。這時呂世華政委沸騰的情感下面閃過如此意念：人類大多數(shù)成員的觀念趨向、倫理標準原來沒有很大不同??！為什么要把中國以外居住的人類想象得那么齷齪、可怕呢？可又為什么要把軍營以外的中國人想象得那么邪惡、不守規(guī)矩？這是自我崇高還是自我封閉？是表明自信還是表明怯懦？當華僑青年熱情邀請他講話時，他欣然應允說，我們都是龍的傳人，一樣愿意看到一個富強、興盛的中國崛起東方。<br></h3><h3> 1987年歲尾，師政委徐英修將他親自整理一份長達萬言的文稿《僑鄉(xiāng)石獅鎮(zhèn)的發(fā)展變化及其啟示》，準備帶到參加軍區(qū)舉辦的中共十三大會議精神學習班。文中寫道：＂我們駐守僑鄉(xiāng)的部隊親眼目睹了一個迅速發(fā)展的石獅，直接感受了石獅企業(yè)家們開拓創(chuàng)業(yè)的精神風貌，我們敬佩他們，并通過學習他的的開放觀念、商品觀念、競爭觀念、效率觀念、信息觀念和人才觀念以及充滿改革精神的新思想、新意識，啟迪我們的思維方式，使我們的各項工作有一個新的突破與崛起……。＂</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八）</b></h3><h3><b> ——當國家權(quán)力的興奮點回到經(jīng)濟上來，軍人自然應從漩渦中心引退，自甘寂寞，干自己該干的事情<br></b></h3><h3><br></h3><h3> 似乎是一夜之間的事兒，與海防前哨對峙的臺灣的稱呼至少改換了二十種以上。在圍頭村，漁民們修建起一座白亮亮的水塔，士兵們好心地阻撓他們，講明在一線防區(qū)任何顯赫的建筑物都可能被誤認為軍事設(shè)施而遭炮擊。漁民們像聽了小孩講的神話一樣哈哈大笑說：＂沒事！我們下次到對面的金門島捕魚時告訴一聲他們當兵的好了，我們之間混熟了肯定給面子。＂在崇武、梅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停靠一艘臺灣來的漁輪，雙方用閩南話熱烈交談一樁樁買賣，然后到臺灣漁輪接待站喝茶、就餐，敘談海峽兩岸未來前景。從馬巷到崇武，從晉江到圍頭，這幾百里方圓地域曾經(jīng)是僑鄉(xiāng)步兵師密布屯兵的營盤。如今大伙大伙的人馬被簡編命令遣散，空留了許多營地。附近的個體戶走運了，只要掏出極少的錢就可以租下一大片營地做工廠做店鋪。在一處隱秘的山洼地，曾經(jīng)有著神秘色彩的行人不準靠近的對臺宣傳站如今也改建成工廠，再也見不到升騰在半空、懸吊五顏六色宣傳品的空飄氣球。大裁軍的消息使眾多的人感受到和平氣氛的甜密，膽大的鄉(xiāng)民們帶著酒瓶哼著小曲跑到陣地上拆卸工事，開辟石場，他們對士兵說：＂還打什么仗？戈爾巴喬夫都跑到美國里根家喝酒去啦?。ⅰ?lt;/h3><h3> 駐地老百姓家里的電視屏幕上每天都有臺灣演員笑嘻嘻的畫面，并推出一系列上演和商品廣告。＂提高警惕＂標語牌下堆積著如山的石料等待出售，從偏僻的角落還時常傳出張三李四暴發(fā)的消息……。和平，正成為巨大綿軟的包圍圈，把軍人驅(qū)趕進一個狹小的生活角落，這情景好比大家族里的一戶外姓人，因為語言、情感的障礙時感孤獨、冷落、郁悶甚而憤怒。師保衛(wèi)科長胡經(jīng)炳從不相信會有一個安寧的一世界。他枕邊備放著一只三節(jié)手電筒，隨時準備發(fā)現(xiàn)黑暗里的陰謀。他的嗅覺有如軍犬一樣敏銳，能夠嗅到隱伏在甜蜜氣氛里的罪惡氣味。當熱情好客的閩南人向海峽對面敞開門戶的時候，胡科長愈發(fā)頻繁地巡查起散落各團的軍械庫和彈藥庫。盡管墻壁加厚，鐵欄增密，所有的墻縫都用水泥堵死，似乎連只蟲兒也很難爬進去，但他還是始終不放心。</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九）</b></h3><h3> 每年春節(jié)將臨時，省親華僑絡(luò)繹不絕來到寶蓋山上觀瞻姑嫂塔。因此團里都要派出士兵去執(zhí)勤，一面熱情地扶老攜幼，一面柔聲地介紹大陸開放后的變化。當戰(zhàn)士們向團長報告華僑們對子弟兵感激心情時，他心里懷有異樣的心里。這位軍人世家出身的子弟在最初服役的幾年中，每天晚間都要到海灘上執(zhí)行潛伏任務。沁骨的海風，難熬的暑熱，陰毒的蛇蝎和每隔一段時日就能狹路相逢的敵潛分子，使他獲得了良好的軍人意識與意志。他認為學雷鋒做好事是中國軍隊道德力量的顯示，然而軍隊不是慈善團體而是擔負戰(zhàn)爭任務的武裝集團，構(gòu)成士兵精神的主體應當是包括道德因素在內(nèi)的武德。又是一年年底，當一大批來自世界各地包括臺胞在內(nèi)的入境省親時，王團長除了部暑觀光點的接待工作，還選派了一支精干的社會調(diào)查組，深入僑鄉(xiāng)收集能夠表明這個世界并不是一個和諧的大家庭的反證材料，用來摧發(fā)士兵的已經(jīng)被和平氣息軟化了的戰(zhàn)爭意識。<br></h3><h3> 遺忘了戰(zhàn)爭的軍隊將可能給整個民族帶來隱患。不久前，僑鄉(xiāng)步兵師要求各部隊進行一次戰(zhàn)備教育，向廣大官兵提供近期以來所發(fā)生在全球各地的＂備忘錄＂。一條條的軍事信息灌入，士兵們大腦沸騰不止。其實軍官們并不想以此制造新的世界大戰(zhàn)一個早上就會爆發(fā)的恐怖預言，他們只是告誡士兵，盡管和平因素在增長，但是世界并沒有美妙到只需警察不需要軍人的地步。只要人類還沒有學會更和諧更完美地相處，軍人總是國家生活中不可忽視的角色。</h3><h3> 蘭啟華團長事先得知這些車是簡編部隊遺棄的破爛貨，表示不感興趣，但上級主管部門申明這是指示，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當小分隊趕到接車地點時卻大吃驚，裝備給部隊的與其說是汽車，母寧說是一堆廢鐵。修理工和司機們使出全身絕技，晝夜搶修，好不容易才使輪子旋轉(zhuǎn)起來。在返回途中他們也吃了不少苦頭，好不容易湊合到家，團里決定將這些被爛放入車庫，等待歲月把它們一點一點的腐銹掉。軍官們至今想不通，部隊終究不是廢品站，把這些＂破爛＂裝備給我們究竟有什么意義？</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十）</b></h3><h3> 一種從未有過的痛苦和迷惑，仿佛是作戰(zhàn)目標消失了，士兵詰問軍官：我們準備跟準打仗？……在團作戰(zhàn)室里，一群年輕的參謀們大發(fā)宏論。他們說就好像生物的屬性在胚胎中形成一樣，戰(zhàn)爭的輪廓在政治中就隱隱形成。政治是孕育戰(zhàn)爭的母體，而當今世界政治紛爭詭異多變，至親至密的睦鄰可以在一個早上成為冤家，打不了大仗打小仗，耐心地養(yǎng)兵就是了。目前，世界的軍事斗爭最重要的是整體威懾力量，誰都可能跟誰打仗，而我們只要求士兵銘記一句話就足夠了：你是一個軍人，隨時準備為國家流血犧牲。</h3><h3> 連長傅風信生氣了。在新兵五公里集體武裝越野考核中，有幾個士兵為了加快速度，途中把步槍藏到了一輛汽車底部，這個不大不小的過失被精明的考官識破，深表遺憾：＂本來可以獲得第一名，現(xiàn)在只好取消你們的名次?。⒛翘焱硇r候，傅風信把全連戰(zhàn)士集合訓話。他說：＂我很不高興?。斎徊粫吲d，連長最大的嗜好就是奪取第一名。＂我不高興不是因為丟了第一名，但比這更嚴重的是你們不該有藏槍的念頭。我們不是田徑隊，我們的考核比賽比任何體育競賽都要深刻一百倍，你們明白嗎？＂新兵們搖晃著腦殼齊聲喊＂明白＂。其實他們沒有明白，他們剛剛學會用軍人的姿式走路，還沒有學會用軍人的眼睛看世界。一個月后，潛伏的哨兵捕獲了一名內(nèi)潛分子，新兵們鬧哄哄地議論了好幾天，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么美妙，當兵也不是一件輕松自在的差事。</h3><h3> 1986年春天，來自總參謀部的高級參謀人員來到僑鄉(xiāng)部隊考察。閑談中，師政委徐英修就海岸防御、兵力部署以及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等問題發(fā)表了一整套獨具見解的看法。見多識廣的高參們?yōu)橹畤@服。他們驚奇一位政治委員竟然對兵家之道如此嫻熟，更讓他們感動的是徐政委極為嚴肅且認真的態(tài)度，于是他們鼓動他上書總參乃至中央軍委。因此徐政委連續(xù)熬了幾個夜晚，與師機關(guān)有關(guān)干部認真整理出一份措詞懇切、用語莊嚴的諫言書，直呈最高統(tǒng)帥機關(guān)。盡管后來泥牛入海無音信，但他不后悔。</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十一）<br></b></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b> ——面臨軍心大躁動，部隊必須重建起充滿進取精神，給人與希望、自信、活力和尊嚴的魅力生活</b></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 軍心躁動，歷史空前。</h3><h3> 來自團政委李步泉部隊1987年的一份調(diào)查報告稱：全團排以上軍官，強烈要求轉(zhuǎn)業(yè)的占31%。在一次基層情況座談會上，面對主持會議的師首長他說出了一個并非臆造出來的數(shù)據(jù)。師首長聽后陰郁不快：＂這么多人想轉(zhuǎn)業(yè)，成績都是哪來的？＂李政委并沒有立即反駁，唯恐傷害了領(lǐng)導的自尊心。他深知，領(lǐng)導們喜歡看到麾下的萬馬千軍表現(xiàn)出雷打不散、不屈不撓的凝聚力。不然他會用大量的實例迅即勾勒出一幅將士們可感可嘆的現(xiàn)實心態(tài)。這是共和國龐大的軍事集團目前正在發(fā)生的半公開半隱蔽的心理運動，＂晚走不如早走＂業(yè)己成為相當一部分軍官的價值取向和選擇趨勢。</h3><h3> 駐金井部隊宣傳干事余登偉，原是建制連隊中出類拔萃的年輕排長，團里選送他到軍事院校培訓，期望他有朝一日成為建樹卓著的指導員。不料畢業(yè)后沒幾天他就申請轉(zhuǎn)業(yè)，政委俞欽祥兩次到政治處參會，做兄長般的語重心長的發(fā)言和挽留。撼動的是他的情感撼不動的是他的抉擇，他衰告政委：＂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放我走吧?。⒘硪晃辉诮M織股幫助工作的排長鄧善華，是部隊第一批地方入伍的大學生軍官，早在江西工學院讀書時就入了黨，組織上幾經(jīng)考察，認定他有志于戎馬事業(yè)，意在調(diào)他做莊嚴的黨務工作。但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小個子大學生軍官竟然在幫助工作期間連日里找團長找政委找主任，萬般懇切請求別調(diào)他做黨務干事，因為他知道，副連級干部服役年限顯然要比排級干部相應地延長。</h3><h3> 躁動，大躁動。躁動的中國、軍營和人們的心靈……。當改革的大潮每日每刻刷新著中國的面貌，當沉悶、困乏的生活展現(xiàn)出嶄新活力的時候，軍中男子漢怎能耐住寂寞？他們瞪大眼晴，八方窺視，充滿狂想而又小心謹慎地進行自我設(shè)計：或自考一張大學文憑或當記者、企業(yè)家、法官、公務員，甚至當個體戶成為百萬富翁……。他們對未來職業(yè)的選擇五花八門并充滿個性色彩，當然他們也知道，在這之前必須克制和壓抑自己，在勤勉的履職中等待獲準轉(zhuǎn)業(yè)或退役的一天，這是中國軍人獨有的美德，也是躁動不已的軍營表面上看去依然如故的奧秘。</h3><h3> 搞不清是怎樣一種契機，是經(jīng)濟的政治的或觀念的，也弄不清過程是如何發(fā)生的和發(fā)展的，總之有一個巨大的隱形氛圍使共和國的軍人們常常懷著自慚形穢的心理。＂石獅的小老板們看見當兵的就煩，有什么辦法呢?。⒁宦放阃娐米骷也稍L的宣傳科長王明誠感嘆說，＂同樣是國家統(tǒng)發(fā)的制服，公安、稅務、工商等行政管理人員穿在身上滿街晃，而我們上街就想脫下來，軍裝變得討嫌而不是討人尊敬。＂新兵小畢第一次上街就遇到幾位石獅青年的糾纏。＂窮當兵的，你買不起就別問價了！＂小畢忍耐著不做聲，可是當其中一個嘻笑著想揪住他的脖領(lǐng)時，他便像雄獅一樣的吼起來：＂你敢動我的領(lǐng)章，我就敢揍你?。⑺梅创直┦侄魏葱l(wèi)了士兵的尊嚴。戰(zhàn)士王偉的第十二封來信是女友寫來的，信紙上畫著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問號，中間一行小字是：＂為什么要當兵？＂。王偉懊惱極了，他臨行前沒有向女友辭行，準備以偉大的軍人形象突然楔入女友的心靈，喚起對方渴望英雄的類似情感，然而顯然沒有達到目的。那天晚上王偉焦躁不眠，他在思考自己是否做出了一個愚蠢的選擇。呂世華政委的夫人林秀麗又在傾訴她滿腔的幽怨。當年她和呂政委的結(jié)合令多少姐妹羨慕，然而曾幾何時，令人仰目的光環(huán)溘然消失。她隨軍隨進了一處樹木遮蔽的山溝，被當?shù)乩习傩諔蚍Q為＂夾皮溝＂。熱鬧非凡的石獅就在五里遠的地方誘惑看她娘倆，可呂政委卻從未在休息日里陪她們母子倆到街市上作逍遙游，她懷疑丈夫雖是團級干部而那份不及石獅雇工的工資收入挫傷了他的丈夫氣。更奧惱的是，她隨軍前的女友們后來在來信中很少再有過去的羨慕的口吻，她們用炫耀的字眼傳報她們自家男人發(fā)家致富、仕途升遷和置辦房產(chǎn)等消息，末了總要問一句：＂你們什么時候轉(zhuǎn)業(yè)回家？＂感覺就像問訊刑滿釋放的犯人一樣，心里十分酸楚。</h3><div><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十二）</b></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軍人們曾經(jīng)有過一領(lǐng)風騷的年代，可那是過去。在和平的日子里，在經(jīng)濟舞臺上，他們通常是陪襯，是跑堂的演員甚至是被遺忘的角色。然而值得警覺的是，軍人的聲譽、價值和地位最能反映一個民族的國防意識，國防意識則是國民重要的精神素質(zhì)之一。假使在一個國家里，那些犧牲生命、健康和幸福去保衛(wèi)國家的勇士們，其社會地位反而不及那些大腹便便的商賈，那么這個國家的滅亡就一點也不冤枉。<br></h3><h3> ＂必須重建一種生活，一種充滿進取精神和活力的生活，一種給人希望、自信和尊嚴的生活，我們要用軍旅生活的自身魅力去吸引從戎將士，只有這樣軍隊的士氣才不會消失，軍隊的肌體才不會萎縮。＂師政委徐英修在各種會議上不止一次地鼓動軍官們發(fā)掘軍旅生活的魅力。于是在各部隊迅速開展起培養(yǎng)軍地兩用人才活動，紛紛選派人員到地方學習各項專業(yè)技能，既可改變部隊困窘的現(xiàn)狀，又能使退役后的官兵有用武之地。</h3><h3> 不斷緊縮的國防開支不可能在短期內(nèi)向士兵們提供較為優(yōu)裕的物質(zhì)文化環(huán)境，聰明的僑鄉(xiāng)步兵師將領(lǐng)們不想讓石獅人牽著鼻子跑。在一次黨委擴大會議上，師長賀恩志、政委徐英修提出了一個新鮮的命題：通過科學的組織指揮，充分發(fā)現(xiàn)、挖掘和顯示尚武學藝的內(nèi)在魅力。他們描述的觀點是：軍事訓練科目涉及物理、化學、心理學、地形學、天文學、氣象學和營養(yǎng)學等多種學科，是綜合性知識性很強的專業(yè)訓練，能足以構(gòu)成領(lǐng)略新知識的魅力。軍事訓練為性質(zhì)所決定，充滿攻擊、破壞色彩等特點；戰(zhàn)術(shù)模擬演練有著很強的刺激力，會虛幻出變化神奇的世界。＂為什么武打的影片和游戲會吸引那么多年輕人，難道我們不能從中受點什么啟發(fā)嗎？＂之后不久，軍區(qū)組織了一次訓練大賽，步兵師隨意指定四個連隊參賽，結(jié)果四戰(zhàn)四捷，把其他參賽集團軍的連隊贏得心服口服，連聲稱贊。難道不可以用魅力去解釋其中的奧秘嗎？這就是僑鄉(xiāng)步兵師的兵之道風之采。</h3><h3><b><br></b></h3><h3><b> 許多個不眠的夜晚，僑鄉(xiāng)步兵師海岸沿線部隊所采訪的對象們真摯地傾訴了他們眾多的憂慮、煩惱、焦躁、困感和迷惶……仿佛是沸沸揚揚的巖漿在喧囂中等待著一聲轟然巨響，我想那將是生命的裂變，破碎的將是舊的軀殼，崛起的是新的長城。</b><br></h3><h3><b> 軍隊是國家安全與穩(wěn)定的基石，無論是在戰(zhàn)爭年代還是在和平年代，軍人最大的價值是永遠聽黨指揮，服務人民，保家衛(wèi)國！盡管如今的僑鄉(xiāng)步兵師已被改換兵種改編序列，但往日的那些精神風貌、革命豪氣依然值得歷史及后人去銘記和傳頌。作為步兵師的一員應始終頗感欣慰與自豪，因為我們曾經(jīng)在石獅的這片土地上奉獻過激情燃燒的青春歲月！</b></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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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僑鄉(xiāng)步兵師》

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