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如果現(xiàn)在我還是二十歲,除了必須要去上的課,我想我還會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要么和一幫文學(xué)社的好友臭味相投地暢談所謂文學(xué),要么約上幾個情投意合的死黨出去瘋出去野,要么陪著同寢室的飯友或班里的同桌出去散步聊天,要么就是周末時光整個寢室睡懶覺吃零食看圖書……</h3>
<h3> 可是,人生有時就是這樣,沒等你想好,時光的列車就帶著你行駛過了許多地方,而沿途的風景你根本沒來得及欣賞。</h3>
<h3> 1993年,我拉著行李箱,懷著美好的憧憬。一頭短而清爽的學(xué)生發(fā),我腳步輕快、目不斜視地穿過校園……</h3>
<h3> 2018年,當我站在同樣的地方,一幕幕場景在眼前如電影倒帶一般,次第浮現(xiàn)在腦海……</h3>
<h3> 仿佛時空穿越,一場夢醒,我由青春少女變身中年大媽。內(nèi)心不由無限悵惘!</h3>
<h3> 25年,時光的河流試圖淹沒往昔的每一個日子,而倔強的懷舊死死拽住記憶的那些碎片。然而,零零散散的片段湊不齊完整的故事。除了特別重要的事情,我似乎再也想不起很多細節(jié)!時間的催化下,會有多少物是人非!</h3>
<h3> ——1993年剛?cè)雽W(xué)的某一日,洪蓉老師派一個同學(xué)來叫我。當我走進辦公室,洪老師問:"你就是李虹?!"我笑了一笑,答道:"是!"洪老師再一次打量了我,說:"你來當這個班的班長!"從此,她就似乎很放心,對班里的事情,少有過問。</h3>
<h3> ——開學(xué)軍訓(xùn)的十多天里,深刻體會了烈日曝曬的殺傷力。眼見著我從一個黃色人種變成棕色人種最后變成非洲人。給我們班軍訓(xùn)的班長是一個叫張富貴的山東小伙子,我們都親切地叫他"阿貴"。由于他和張惠芬同學(xué)是本家,后來張同學(xué)干脆就叫他"貴哥"了。這倒是給我們帶來不少福利,從此以后,我們班女生的訓(xùn)練強度和難度都比別班低得多。</h3>
<h3> ——1993年冬天,我的手指被門夾扁,右手食指的整個指甲直接被刀一般的鎖片削掉,鮮血淋漓。室友陳建麗二話不說,立馬攙扶著臉如白紙的我直奔校醫(yī)室。</h3>
<h3> ——1993年平安夜,我和劉瑩一起主持班里的圣誕晚會。我倆仿佛說相聲一般,即興的串詞妙語如珠。那時,我們和班里的兄弟姐妹們一起歡笑一起歌唱一起跳舞。</h3>
<h3> ——1993年隆冬,某日大雪,房頂、地面都覆蓋了厚厚一層銀白,自來水管都冰凍無法出水。我就這樣一整天沒有洗臉,最后還竟然有臉和一位文學(xué)社的朋友出去冒雪爬山。</h3>
<h3> ——同樣是1993年冬季特別冷的一天,洪老師在語音室和我們一起唱《Auld lang syne》(友誼地久天長)和《Jingle bells》(鈴兒響叮當),竟突然發(fā)覺,這兩首歌居然這么美!</h3>
<h3> ——1993年寒假即1994年情人節(jié),文學(xué)社凌社長謄寫了自己創(chuàng)作的近三十首詩歌,裝訂成薄薄而精美的一本,寄給我。然而,我卻沒有收到。同樣,我給他寫的信也因為地址錯寫一個字而沒有到達。如同最終注定的結(jié)局一樣,彼此就這樣交錯。</h3>
<h3> ——1994年,班主任洪老師搬家。一群熱心的男女同學(xué)就蜂擁而去幫忙。或許,也是我們太想了解洪老師的生活。對于一個時尚、知性而美麗的女神,我們一直都懷著仰視和好奇的。</h3>
<h3> ——1994年校慶,班里除了吳薇芳的獨唱《濤聲依舊》(劉瑩和徐萍萍伴舞),另一個節(jié)目就是徐萍萍、劉瑩、萬蘇婭和我自編自導(dǎo)自演的傣族舞蹈《月光下的鳳尾竹》了。記得當時,我和陳剛?cè)ナ形墓F借服裝。找不到合適的帽子,最后去買了硬紙板、皺紋紙、鈴鐺、金箔紙DIY了四頂帽子。獨唱和舞蹈演出很成功,都獲得了二等獎!</h3>
<h3> ——1994年初夏,黃巖的吳同學(xué)和辛同學(xué)對溫嶺的同學(xué)發(fā)起挑戰(zhàn),斗酒!自詡海量的辛同學(xué)自然胸有成竹,因為溫嶺除了十個幾乎不會沾酒的女生就剩一個算是能喝酒的男生梁靖。結(jié)果啊結(jié)果,女生的團結(jié)之心被激起來了,每個人都干了一碗,會喝一點的還能繼續(xù),最后,勉強打成平手。當我們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回到寢室的時候,我們的內(nèi)心是驕傲的。</h3>
<h3> ——1994年秋天某日,不知道哪位同學(xué)從家里帶來一只活雞。于是,一幫同學(xué)就拿上碗筷拎上那只雞去學(xué)校后山水庫邊野炊。依稀記得鍋是臨海某位同學(xué)從家里拿來的。我們竟然就這樣在水庫邊殺雞拔毛開始煮湯。十幾號人哪,我們撿柴的撿柴,生火的生火,提水的提水,末了四處去采花看景了?,F(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都忘記了有沒有吃到雞肉喝到雞湯。</h3>
<h3> ——每逢周末,校園不少班級都會舉行舞會。那時,我和陳剛同學(xué)幾乎是一對固定的舞伴。我們宛若兄妹般默契,彼此從未踩過對方一次。我們對跳舞似乎有種狂熱的愛好,經(jīng)常從這個班級轉(zhuǎn)場到另一個班級。</h3>
<h3> ——那時候,我的飯友是倪碧芳。我們總是分工合作:她打飯,我打菜。每次打菜,必然是彼此都喜歡的。</h3>
<h3> ——那時候,我們在餐廳吃飯時,有個來自天臺名叫湯威鋒的小廚師偶爾會用紫色或紅色的蘿卜雕刻了花兒,折來冬青樹的枝條插上,送過來給我,并一個勁地叫我姐姐。畢業(yè)時,他還要了我的地址。幾年后,在我的工資還停留在五百多元錢檔次的時候,他來跟我借了五百元錢去應(yīng)急。我們一直保持聯(lián)系,直到有一次他姐姐來電,說從通訊錄的第一頁上翻到我的號碼,并通知我他溺水身亡的消息。</h3>
<h3> ——那時候,我的同桌是王慧芳。她是一個表面滿不在乎內(nèi)心多愁善感的小妹。她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校園后山的湖邊吹口琴,而我便靜靜陪伴聽她傾訴。</h3>
<h3> ——一度時期,校園里流行織毛衣織圍巾。于是,不上課的閑暇時光,總會看到寢室里的同學(xué)拿著棒針拎著毛線球在編織。那時候,一定產(chǎn)生了許多毛衣和圍巾的故事。然而,由于不會棒針編織而心急如焚的我初步統(tǒng)計了一下,發(fā)覺只有孫玲紅也和我一樣對此不感興趣。于是,我倆約定:堅決不能學(xué)!千萬不可以讓她或我最終成為外貿(mào)班唯一一個不會織毛衣的人!哪怕不會,也好歹有個伴兒?。?lt;/h3>
<h3> ——記得那時,班里以吳慶幸、趙燦明、王增軍、吳躍良、潘學(xué)進為首的一幫男生經(jīng)常去打籃球。他們在球場上奔跑的那個帥?。∮谑?,花癡一般的一群人就在球場看臺上為他們吶喊、加油。</h3>
<h3> ——有段日子,隔壁寢室的項桂蘭同學(xué)迷上了香功。于是,帶動了一批人跟她練習(xí)。大家跟著音樂節(jié)拍吐納呼吸,吸收大自然的精華吐出體內(nèi)濁氣......可是,幾年前,項同學(xué)卻因乳腺癌醫(yī)治無效離我們而去……</h3>
<h3> ……</h3>
<h3> 25年過去,通往母校的路已經(jīng)無法辨認。周邊新造的建筑也讓我們失去了方向感。感嘆歲月變遷,時代發(fā)展。而校園仿佛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破舊的地方有修補的痕跡,斑駁的顏色重新被粉刷。</h3>
<h3> 再走一圈校園吧!每一個角落,似乎都能勾起一些往事。九歲的女兒好像很新奇,問了一些問題。我時而敷衍時而耐心,間或有種時空穿越的錯覺。 </h3>
<h3> 人生若只如初見,只可惜時光老卻故人心。許多東西注定成為回憶。</h3>
<h3> 而令人欣慰的是:老同學(xué)們又重逢了!世界瞬息萬變,生命永不停歇。珍惜當下,才是最好的活法!</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