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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

胡俚

<h3>有些人的命運,似乎生來如此,不可改變。</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胡說</h3> <h3>老曾死了!</h3><h3>加工廠的老板娘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吃了一驚。</h3><h3>老曾死了?有點不相信。他那個歲數(shù),好好的,怎么會呢?</h3><h3><br></h3><h3>質(zhì)疑歸質(zhì)疑,總歸要相信事實,老曾真的死了。</h3><h3>和老曾一起在材料市場拉貨的湖南老鄉(xiāng)說,那天客戶找老曾拉貨,本該早早起床等活的老曾不見蹤影,打電話又沒人接,去老曾住處找時,發(fā)現(xiàn)老曾死了。</h3><h3><br></h3><h3>什么原因死的,老板娘不清楚。</h3><h3>之所以和我說起這件事,不是因為老曾的死,而是老曾死了之后,找不到一個可靠的送貨人。</h3><h3>以前送貨,和老曾吱一聲就行了。老曾在材料市場時間長,周邊道路熟悉; 而且沒有飯點、休息時間這一說法,隨叫隨到; 特別辦事周全,老板娘不用出面,收款結(jié)帳的事一并代勞,不差分文。</h3><h3><br></h3><h3>聽老板娘一說,心里忐忑,總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墒牵f著說著,要不話題岔開了,就是一問三不知,嘰嘰喳喳老半天,老板娘說的全是自己的事。一個生命的消殞,多少有點悲憫之心,老板娘似乎并不關(guān)心,盡管這么熟悉。</h3><h3><br></h3><h3>仔細一想,我似乎有段時間沒來材料市場,有段時間沒看到老曾了,沒想到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h3> <h3>我是在朋友公司認識老曾的,老曾去送貨,大大的嗓門大聲地叫,我一看是一個黑不溜秋送貨的老頭,沒再注意。</h3><h3>下完貨找朋友結(jié)帳時,朋友介紹是湖南老鄉(xiāng),而且是邵陽同鄉(xiāng)。</h3><h3>老曾一聽邵陽的,沙啞的嗓子一口一聲"老鄉(xiāng)",叫得很親熱。<br /></h3><h3><br /></h3><h3>這個時候我才留意,老曾看起來顯老,其實不到五十,只是風吹雨打略顯老態(tài)。粗糙的雙手,和黑黝黝的臉龐告訴人們,這是一個長期露天謀生的人; 估計煙癮很大,身上有一股很濃的煙草味; 這人看起來粗野,但給人一種精于世故的感覺,會揣著別人心理來說話; 笑嘻嘻地,良好的精神狀態(tài)甚至能感染和他打交道的人。</h3><h3><br /></h3><h3>一支煙沒抽完,急著去市場攬活,老曾派了一張卡片給我,把小四輪的油門轟得震天響,風風火火地走了。</h3> <h3>后來我去市場買材料,就叫老曾幫忙。慢慢熟絡起來,買東西不再自己出面,一切老曾代勞,我只管看單付款,省去了買點東西來回堵的勞累。</h3><h3><br /></h3><h3>有一天我不在,手下工人和我說,老曾嫌我運費給少了,說小氣。當初拉貨時,運費是老曾自己定的,所以一直都是照著給,沒想到時間一長老曾有意見了,不外乎油價漲了房租貴了。</h3><h3><br /></h3><h3>下次再來時,我問老曾多少錢,老曾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說都是老鄉(xiāng),就算了。我多給十塊,也不收了,一番勸說,他又在錢包里摸摸索索找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塊來。</h3> <h3>老板娘一邊絮絮叨叨地和我聊天,一邊找東西放我車里鋪墊。</h3><h3>老曾有時候閑,看到我用自己車拉材料,就會調(diào)侃,用小車來拉東西,不合算,一點磕碰就要好幾百,不如給點油費他們賺,也算是給口飯吃。</h3><h3>生意不好做,難免要訴苦。老曾說,現(xiàn)在這一行不好做,做的人多,油價跌得少漲得多,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累的時候累得半死,閑的時候心里發(fā)慌,心怕掙不到錢、房租交不起。所以只要有事就不敢停,知道沒什么錢掙也要跑,混個人緣。</h3><h3>有時候在路邊吞云吐霧,幾塊錢一包的煙遞上來,我得接著,要不又是一番數(shù)落。在他眼里,老鄉(xiāng)情份很親近,言語上沒那么顧忌。</h3><h3>你也別想和他一起安安穩(wěn)穩(wěn)地抽個煙,說不定一個電話,匆匆忙忙又走了。</h3><h3><br /></h3><h3>"哎喲!"</h3><h3>看著老板娘拿著一張油氈布出來,突然觸電一般地扔了。</h3><h3>"我的媽呀,忘了,這是老曾放在這里的!老王,快來!老王,快來!把這張油氈布扔出去!"</h3><h3>老板娘著急地呼喚著自己老公,不住地甩手,好像碰上了什么倒霉事,感覺很晦氣。</h3><h3>其實我車上就有一張老曾送給我的油氈布,我沒告訴老板娘,要不又嚇她一跳。</h3> <h3>老板娘雖然告訴我老曾的事,但是一種漠不關(guān)心的心理,當一個故事,說說而已,沒有傾注任何思想和感情。</h3><h3><br /></h3><h3>再次得到老曾消息時,我很驚訝,老曾的短暫人生里,還有頗具戲劇色彩的故事。</h3><h3>原來整個材料市場,除了加工廠老板娘,接觸最多的還有材料商老林。老曾沒死之前,老林所有出車業(yè)務都是老曾包了。由于兩人交往較多,所以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老林略知一二。</h3><h3><br /></h3><h3>老曾年輕的時候,家里條件不好,一直沒娶老婆。父母去世以后,兄弟分開過,老曾分了一間幾乎不能住人的破房子。平時,除了幾分田地,有時也到周邊賣苦力,掙些農(nóng)藥、化肥錢。雖然忙得黑白不分,但累死累活不見好,好在沒有拖累,叫化子窮快活,過著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h3> <h3>老曾他們村有一個婦女,老公是個殺人犯,抓去新疆坐牢了,一個人拉扯著三個孩子。<br /></h3><h3>在農(nóng)村,家里有個殺人犯,人們不僅敬而遠之,而且冷言冷語,孤兒寡母特別不容易。</h3><h3><br /></h3><h3>老曾最初畏懼殺人犯威力,沒敢接觸,后來看到殺人犯老婆一個婦道人家,又是犁又是耙,動了惻隱之心,有時上去搭把手,義務的。</h3><h3>一個守活寡,一個單身漢,來往多了,不免風言風語。</h3><h3>本來沒什么事,老曾大大咧咧不怕說,女的也確實需要幫助,時間一長,人們也就習以為常了。</h3><h3><br /></h3><h3>一天,殺人犯老婆在山里挖紅薯,看到老曾叫幫忙。</h3><h3>干活時冒汗,女的把外套脫了,剩下一件緊身衣服。這女的長得豐滿,和老曾說話時笑得花枝亂顫,沒束文胸的胸部一抖一抖的,看得老曾兩眼發(fā)直,不顧一切地把殺人犯老婆撲倒在地。</h3> <h3>一個如饑似渴,一個干柴烈火,兩個從最初的偷偷摸摸,到后來的光天化日。</h3><h3>嘗到甜頭的老曾很快活,除了自己田地,這女的所有事務都包了,賣苦力掙來的錢全部拿來養(yǎng)小孩,儼然一家人。</h3><h3>眼看著三個孩子一個一個地,上完小學上初中,上完初中上高中,老曾樂呵呵地為殺人犯養(yǎng)著三個孩子,似乎忘了自己身份。</h3><h3>直到有一天,提前釋放的殺人犯提著一把殺豬刀來找老曾,老曾醒了,連夜坐車逃到了深圳。</h3><h3><br /></h3><h3>老曾最初在材料市場打零工搞搬運,手頭有點錢了買一輛二手三輪摩托車拉貨,后來又換了一臺人貨車。</h3><h3>來深圳十年了,老曾不敢回去,因為殺人犯說要剁了他。</h3><h3><br /></h3><h3>老曾一天到晚忙忙碌碌,除了兩輛車,沒見掙到什么錢,過著非常節(jié)儉的日子。</h3><h3>人們都說剩余的錢寄給那女的了,因為老曾對那女的一直念念不忘,經(jīng)?;匚端麄兊匿N魂時刻。而且殺人犯出獄之后沒做過事,每天游手好閑,優(yōu)哉游哉,小日子還過得很滋潤。如果不是老曾給那女的錢,哪有那么瀟灑?</h3> <h3>殺人犯的大兒子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在佛山上班,對老曾的養(yǎng)幼之恩還是心懷感激,每年過來看兩次。</h3><h3>這時候,全年無休的老曾會稍微放松一下,和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吃個飯什么的。</h3><h3><br /></h3><h3>老林說,老曾和自己家沒什么來往,倒是對殺人犯老婆和三個孩子很有感情。事發(fā)前,說殺人犯的兒子長大了,要把自己的車過戶給他,誰知事情沒辦就走了。</h3> <h3>事發(fā)當天,老林接到老曾老鄉(xiāng)電話,說老曾出事了。因為老曾在深圳沒親友,和老林關(guān)系最密切,所以第一時間通知老林。</h3><h3><br /></h3><h3>老林趕到老曾住處,門是拴著的。將門撞開之后,發(fā)現(xiàn)老曾靠著一張椅子,癱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右手拿著一支水,左手拿著一個咬了半截的饅頭。燈還亮著,一臺破風扇搖著頭,估計晚上收工吃東西時就死掉了。</h3><h3><br /></h3><h3>老曾有段時間和老林說,老是胸口痛、胃痛。老林說了好多次,叫他注意身體,不要那么拼,不要那么省,不要一天到晚咸菜下饅頭,不要為了錢不要命。老曾不聽,忙起來還是這樣,還是省得摳門。</h3><h3>有一次,胸口痛得受不了,醫(yī)生讓拍片,老曾怕花錢,開了幾包藥片就回來了。</h3><h3><br /></h3><h3>老曾的后事怎樣,老林不知道了。聽說老曾兄弟過來了,還起了糾紛,因為有輛車,還有經(jīng)濟上的事。</h3> <h3>說完老曾的事,老林似乎有所思想。這個秉性大氣的粵東漢子,端著一杯功夫茶,停在半空要喝不喝的,最后還是放了下來,點上一支煙,長長噓了一口氣。<br /></h3><h3><br /></h3><h3>有些人的命運,似乎生來如此,不可改變。一個底層人,奔波勞累,不管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生活的漩渦,生活的美好似乎海市蜃樓,總在夢幻之中。一個卑微的生命,蠢蠢如蟻,原本努力生存,但生活并沒有給他應得的幸福,命運之神也未眷顧于他,反而徹底拋棄、摧殘,生命之悲哀讓人扼腕長嘆。</h3><h3><br /></h3><h3>在深圳,因生活、工作壓力太大,猝死、自殺的事情時有發(fā)生,早已不是新聞,但像老曾這種游離于主流之外的群體,往往被人忽視。一個一千多萬人口的城市,老曾的死不會引起任何關(guān)注,熙熙攘攘的人群,忙忙碌碌的營生,一切照舊。沒有一個人把一個底層人的猝死當一回事,就如大海蒸發(fā)一滴水,很平常。</h3><h3><br /></h3><h3>面對突如其來的不幸,我們只能感慨生命的無常和無奈,對于老曾的死,我們只能深表遺憾和惋惜。至于人生種種,我們只能一聲嘆息: 唉,人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