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鷺島端陽懷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蒲酒傾杯客鷺城，夢歸故里粽香縈。</p><p class="ql-block">憑欄獨(dú)望南溟月，一寸鄉(xiāng)心萬里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出租屋的白熾燈下，我將蒲酒斟進(jìn)玻璃杯。酒色淺黃泛著琥珀光，幾片碎冰在杯底沉浮，像揉碎了的、遙不可及的月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思緒飄回故鄉(xiāng)的端午。青箬葉裹著糯米在柴灶上咕嘟作響，蒸騰的白霧卷著粽香漫過老屋，連掉漆的木梁都被熏得發(fā)軟。母親總愛搶先剝開第一個(gè)粽子，用竹筷挑著蘸滿紅糖，非得讓我就著她的手咬下第一口，甜絲絲的氣息至今還黏在齒縫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窗外飄來零星的爆竹聲。推開銹跡斑斑的窗戶，初五的上弦月懸在樓宇間隙，蒼白得像張褪色的老照片。樓下燒烤攤的油煙裹著海風(fēng)鉆進(jìn)鼻腔，恍惚間，那明滅的霓虹燈竟成了故鄉(xiāng)龍舟上的燈籠，而樓宇間狹窄的夜空，倒像是被鋼筋水泥割裂的江面。低頭看杯中酒液輕晃，漣漪里浮出老家庭院那株歪脖子棗樹的影子，枝椏上還掛著那年沒摘完的青棗。</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原來鄉(xiāng)愁是有刻度的。從出租屋到故里，不過是手機(jī)地圖上兩小時(shí)的車程，卻要用三十層樓的霓虹，來丈量思念的重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