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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記事之二--鄰居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撰稿:溪</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編輯:溪</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圖片來源:網絡</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童年的記憶里,印象最為深刻的鄰居有兩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六歲時,經常帶著三歲的妹妹到隔壁鄰居家去玩,鄰家有兩三個玩伴和活蹦亂跳的兔子。鄰家的嬸子還有一副好脾氣,無論孩子們滿院子嘻笑打鬧還是爬樹上房,她總是和顏悅色淡然處之,讓我沒了畏懼之心,多了許多親近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一年的早春,陽光正好的一天,高高瘦瘦的嬸子快步走進我家,把我和妹妹從屋里帶到院子中,厲聲警告我們:“不許進屋,去外面玩。”她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讓我覺得將有一件重要的事發(fā)生,趕緊點頭答應,看著她返身進屋,我牽著妹妹忐忑不安地站在院子里,眼睛毫無焦距地在院中尋食的雞鴨上流連,全部心思卻惦記著屋里神秘未知的事件上,磨磨蹭蹭地走出院門在附近徘徊,遠遠地看著嬸子和大人們忙進忙出,看著爸爸拿了一把鐵鍬似乎在門檻外埋了什么……不記得過去多久,也不記得聽到什么,只記得嬸子再次出來,招手把我們叫到身邊帶進屋時,炕上多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包裹著一個滿臉皺巴的嬰兒。鄰居家的嬸子恢復了溫和的表情指著嬰兒溫柔地說:“這是你們的弟弟?!?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鄰家的嬸子有著清瘦的面龐和黯黃的膚色,養(yǎng)育了好幾個調皮的孩子,好多個雪白的兔子。每天都像陀螺一樣忙忙碌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家的兔子不是養(yǎng)在院子里,而是養(yǎng)在土炕上,炕的一側摞放著不同色彩不同花紋的被褥,另一側圈著十幾個絨球般美麗可愛的兔子,土炕周邊的墻上能清晰地看到兔子的尿痕。屋里總有一股難聞的氣味。為何要把兔子養(yǎng)在屋里?人與兔子是怎樣和平共處的?這是我長大后才疑惑的問題,當年可顧不上氣味有多難聞,總是惦記著那些渾身雪白,眼睛如紅寶石般的小可愛們,經常跑到嬸子家扒在炕頭入神地觀看小兔子。嬸子經常拿點青菜葉給我,看著青菜葉在我手中被兔子一點點吃掉,是心情十分愉悅的時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鄰家的叔叔嗜酒如命,酒量卻似乎不佳,經??吹剿茸砹嗽谠鹤永锖詠y語,東倒西歪的耍威風,每當這時,嬸子總是帶著幾個孩子躲的遠遠的,留叔叔一個人在院子里趔趄著打雞攆狗,直到他靠著柵欄呼呼大睡了,才叫人將醉意深沉的叔叔抬進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大醉的叔叔竟然掄著菜刀在院子里砍傷了自己,殷紅的鮮血蜿蜒著從他頭上流下來,嬸子大哭著跑出家門撲過去扶住終于安靜的男人,她滿臉淚痕罵著丈夫喊著躲在角落里的孩子……那一幕讓我記憶猶新經久難忘,往后的事我不記得。想來哭罵后的嬸子,還是照舊養(yǎng)著孩子和兔子,照顧著酒鬼丈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歲那年, 我們全家跟隨支農的父親搬到了邊陲小城建三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家的新鄰居是一對上海知青,他倆的對話是我從沒聽過的吳儂軟語,而與父母說話時,立刻就轉換成我能聽懂的普通話,切換的自由流暢,毫不拖泥帶水,令我十分好奇。他們是我家一墻之隔的近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的土坯房后邊是長長的菜園,菜園里有一條磚頭瓦塊鋪就的甬路,通往自家的廁所。菜園外是一望無際的麥田。兩家的菜園中間有一條窄窄的過道,便是分界線了。在分界線中間的部分,有一個兩三米寬的水坑,記得媽媽說過,那是蓋房子取土留下的,對于我們幾個孩子來說,坑里的水已是很深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時候我經常帶著妹妹和弟弟在園子里那條甬路上玩耍,也記得大人的叮囑,極少到水坑邊去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九歲那一年,負責看護六歲的妹妹和三歲的弟弟,那是我難以承受的重任,有時會消極怠工,扔下她們躲一會清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盛夏時節(jié)的一天,似乎是日落時分,鄰居家的叔叔全身的衣服濕了一大半,兩只鞋上滿是泥漿,抱著水淋淋啼哭不止的弟弟出現在屋門口,驚愕片刻后,媽媽忙上前接過弟弟,我也反應過來:弟弟這是掉進菜園的水坑里,被鄰家叔叔救了。媽媽感激涕零的樣子記得模模糊糊,卻清楚記得鄰家叔叔離開后,媽媽立刻變了臉色,不顧還在炕上大哭的弟弟,抓過笤帚滿屋追打我……這一次失職讓全家人都牢記了弟弟的救命恩人——武堅。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字,但一定是這兩個音。而且,他跳過后窗,健步如飛躍入水坑,一個海底撈月拎起弟弟的畫面,被我想象過無數遍,到現在仍然清晰地定格在我的腦海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鄰居家中有許多書,那是在別人家極少見到的稀有物,他們好像不是十分愛惜那些我眼中十分稀有的東西,很隨便地摞放在墻角邊。大概十歲時第一次看《水滸傳》,就是在鄰居家借的,當我鼓足勇氣站在這對上海夫妻家門口,表達自己想借書的愿望時,他們臉上顯而易見的意外,讓我記憶猶新,身處讀書無用的時代,我的想法許是另類了。那本厚厚的《水滸傳》,豎版排列的繁體文字,讓我讀著有些吃力,許多字不認識,也不理解,靠著聯系上下文,連猜帶蒙倒也囫圇吞棗看到了最后一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后不久,他們夫妻返城回了上海,我再無處借書,重讀《水滸傳》已是七、八年之后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長大后住進樓房,防盜門一關,比鄰而居了許多年,鄰居間依然陌生,遇見的次數屈指可數,交往機遇寥寥無幾。近鄰間再沒有了住平房時的親近與融洽,也沒了難忘的記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h-ceramic.com.cn/5afpzf61" target="_blank">春節(jié)往事:兒時的年味</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