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云卷云舒</p><p class="ql-block">拍攝/云卷云舒</p><p class="ql-block">美篇號/21661177</p> <p class="ql-block"> 站在床前，望著骨瘦如柴的您，千言萬語卻哽咽在喉。您已時日不多，我用濕毛巾擦試著您全身，溫柔地撫摸著您的額頭，試圖為您減輕一絲的痛苦。發(fā)燒的您此時卻無比清醒，眼腈睜的很大，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就在剛才女兒來看您，您的媳婦與孫兒守在面前寸步不離，我無法靠近您。詢問原因，你孫兒大聲沖我說“不準就不準，憑他是您孫子”我惱了也大聲說“我是您女兒”今日他們趕不走我，不再怕他們，恐造成一輩子的遺憾。僵持不下，最后還是由您決定，你需要誰留下就眨眼。您讓我留下了，爸爸我用盡力氣來愛您卻這么難，這么艱辛這么無奈這么辛酸！</p> <p class="ql-block"> 您住院已兩個多月，第一個月在家鄉(xiāng)醫(yī)院。我聞訊趕回來，就近租房只為方便陪伴、照顧您。大哥夫婦兩口子回不來，他們七八年沒回來啦，也沒有電話，理由一是這幾年疫情的影響，二是永遠有忙不完的工作，甚至是媽媽去世的第二天才趕回……離您最近的細哥夫婦說“來看是情份，不來看您是本份”當時沒理解這句話，背后才知這句話里藏有多深的意味，都理解他們，就像媽媽最后的日子也是我獨自守護一樣。</p> <p class="ql-block"> 媽媽走了，您獨自守著老屋。您是書生，一生只鉆研醫(yī)學，被家鄉(xiāng)人稱為當?shù)氐摹耙话训丁蹦然畋会t(yī)院拒收的十天嬰兒，多年后那孩子千辛萬苦找到您表達感激，您曾在醫(yī)療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用一口銀針縫后病人砸傷的腦袋，您曾不顧自己貧血，撩袖給病人輸血，只因您是稀有血型熊貓血RH血型，您曾多少次在手術臺上救活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爸爸您飽讀詩書，空有一身才華，卻不懂人情世顧不會生活。媽媽走了，您不會洗衣煮飯，與細哥的關系有點緊張，老大回到屬于他的城市，我放不下你，來回兩個城市奔波，給你冰箱裝滿食品，手把手教您洗衣煮飯菜，誰都靠不了，您知道只有靠自己，于是攥緊了手里的錢。怕您不會管理錢，兄弟倆留下一部分錢由你自由支配后，將所有的錢存于你戶頭，誰來保管，兄弟倆都不信任，所有人簽字畫押，最后落于我手中保管，我深知責任重大鎖于保險柜，可即使這樣它仍然成了一紙空文。</p> <p class="ql-block"> 清明節(jié)老大回來了，并與我商量著送您去敬老院，我贊同，并要求他與細哥商量，他們怎么說怎么做我聽他們的，可他送你去敬老院細哥卻不知情，更為離譜地是他兩口子帶你去公證，將我保管的存款轉于他名下，由他保管并成為你的監(jiān)護人，為此我毫不知情。爸爸您可知這樣做，我該如何做人。今躺在病床上想念您的兒子們。老大不回，老小不靠近，我與他們吵鬧不休，不要求他們干什么，只要求他們來看看你，現(xiàn)實面前深深地無奈，老大給你請了護工，一日三歺也請人幫您送來，可老小說這用的都是您的錢，如果他是監(jiān)護人會做得更好，我深感無語無力，所有人教我放任不要管你，說有兩位哥哥嫂嫂，什么事輪不到我，別有事沒事充能干……爸爸您是我的父親，生養(yǎng)我們的父親，不管你我怎能如此做。是您帶我們走出山村，接到身邊在城市里讀書，接受知識才能有我們的今天，才能使我們在城市里生活扎根。</p> <p class="ql-block"> 您已上了呼吸機，吃不下多少飯菜了，一日三歺沒有固定的時間點，想哪個時送就送，我叫他們別送，他們不肯，說是大哥早已安排付了錢的。我無奈，說不影響他們與大哥之間的協(xié)議，你的伙食由我來管、他們送的飯我來吃。我將所有的飯菜都煮成糊，剁成泥，試著溫度一口一口地喂進您嘴里。白天我接替了護工的工作，只要求她洗衣服與夜晚的陪伴，工資一分不少的付給他們。但我的一舉一動說什么做什么他們都會匯報給大哥夫婦，于是有了他們指責說不該給你吃得這么好，血糖又升了，醫(yī)生不允許吃等。明明醫(yī)生說什么都可以吃，吃什么都要滿足您的?？粗I，看著您渴，我管不了，一個十塊二十塊的彌猴桃我買來用勺子刮成泥喂進您嘴里；怕您嗆著，我用棉球醮著水一次次涂抹著您嘴唇。爸爸你不用難過呀，我們小時候您與媽媽不也是燕子銜泥這樣喂我們的嗎？我與細哥是雙胞胎沒有奶吃，媽媽掉凈了頭發(fā)，您用米湯水一口一口地喂養(yǎng)著我們，想盡辦法用米糊、面糊從不讓我們挨餓；老大更是您掌心里的寶，寧肯自己餓著也會將所有好東西給他留著。</p> <p class="ql-block"> 或許迫于輿論或許迫于壓力，二哥夫婦倆終于來看您了。他們看著虛弱的您與蓬頭垢面的我，他們有點動容，您應該是開心幸福地。大哥在您住院將近滿一個月后終于回來了，他倆口子二話不說將您送往了省城醫(yī)院接受更好地的治療，沒與二哥商量，我也不知。說實在的我是高興地，心里充滿著溫暖，種種不快忘到煙消云外，癌癥晚期，雖說治療無望，我心里仍然感動感謝著他們，心里仍然期盼奇跡出現(xiàn)，希望您了無牽掛無痛苦的走。您托護工電話給我，說要我相伴隨行，我又打算租房在旁照顧您，只是追到了長沙見您一面卻是如此充滿艱難險阻，大哥夫婦不允許我探望，不許我在旁照顧您，我們吵了起來。您的眼腈里有那么多的渴望，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不舍，這是我心中的痛，心中的遺憾，我沒有堅持在您身旁留下來，爸爸我該怎辦，到現(xiàn)在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也沒有走出對他們的恨！</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個月后你又回到了本地醫(yī)院，已說不出一個字。我堅定地站在陪伴您床前，所有的真相我已知曉，現(xiàn)實面前我裝傻。兄妹幾家都陪在你身前，你不放心怕我受委屈，受欺負，將我們的手牽在一起握住。爸爸我知道您牽掛著什么，還有許多話說，您放心好了，吃虧是福，我不會計較得失，為了兄妹團結，該說的，不該說的，知道不知道的，都爛在肚里，爸爸愛您卻這么難！</p> <p class="ql-block">(附文字說明:寫這篇文章時我是糾結的，想說清楚許多事，筆尖卻還沒有觸及到現(xiàn)實東西的一半，文字幾度嗚咽，幾度沉淪，幾度煎熬，幾度堅持不下去。生活來源生活也應高于生活，本應多揚人間的溫暖，但現(xiàn)實讓我遵從內心，放棄掙扎，將真實的東西記下來，用一首多年寫的小詩表達我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p><p class="ql-block">什么</p><p class="ql-block">不什么</p><p class="ql-block">那么淡淡的什么</p><p class="ql-block">總引來濃濃的羞澀</p><p class="ql-block">想說清什么</p><p class="ql-block">卻總也是啞然</p><p class="ql-block">家鄉(xiāng)的楓葉紅了，紅紅的相思結滿了豆，掛滿了枝頭，我知道爸爸您想媽媽了，媽媽也想您了，您們在天堂上團聚了，那楓葉樹下?lián)u曳著您們的身影，十里紅妝為您們鋪滿了紅地毯，一路走好天堂上的爸媽，我虔誠禱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