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談話</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傍晚,與發(fā)小推杯換盞。席間,她對我說了些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說,我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偶爾要找點厘頭發(fā)個朋友圈,表示還活著,還能干飯,如此這般,村民就不會有所猜想,村花也不用常去打聽我的近況。發(fā)小說,今年七夕那天,張嫂的土狗不見了。最先進入嫌疑人名單的是二棍,好在二棍那天發(fā)了個動態(tài),朋友圈顯示地是深圳公園,手拉手,這說明不具備回村作案的時機。發(fā)小還說,在梁山打工的鐵牛,常發(fā)一些小資生活圖片供村民閱覽,上個月就脫單了,原本村頭的陳家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呢。有趣的是陳家最終還是搶在了柳家前頭下了手。發(fā)小提醒,發(fā)朋友圈是有講究的……別人點贊與否不要緊,但偶爾要發(fā)一兩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發(fā)小點了一支煙,順手脫下外套,白皙的手臂上怒放出一朵艷麗的玫瑰?!案遄舆€寫嗎,收入如何?”我說,被白 piao 了兩次,又廢了兩筆稿費,寫的少了!發(fā)小很是吃驚,不相信這行當也有不給錢的,她建議叫人代領(lǐng)稿費。我說,之前有麻煩過人家,但那人回來時說錢丟了,好在我的身份證還在。我略顯尷尬,望了望窗外。不知何時,夜空中下起了纖纖細雨,輕輕的風扶著柔柔的雨絲,緩緩而下,悄然無聲、溫潤細膩,似乎生怕驚擾了每一株疲憊的花草,每一只晚歸的林鳥,每一個即將進入夢鄉(xiāng)的孩子。似乎,似乎也擔心打擾了我們今晚難得的談話。發(fā)小說,下個月回村子里會在眾人面前多為我美言幾句,說我不是昨日的吳下阿蒙,但不說寫稿的事,不讓別人知道。酒足飯飽,發(fā)小說出一件大事:去年年底,村里來了幾個工作人員徑直走到我家……最終,隔壁的林嬸出來答話:“三郎也許還不能銷戶,應(yīng)該還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臨別之際,發(fā)小說了兩件稍微比較重要的事:村花她爸走了一兩年了,但前段時間他老人家最終同意了讓村花與我試著相處一段時間,相當于試用期;發(fā)小拉著我的手問,初中時,紙條上我說的話還算數(shù)么……我有些語塞,就說今晚的菜金 12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到住處,我漸漸回想起來:村花家院子里有一棵棗樹,我家院子有一棵棗樹,發(fā)小家門口也有一棵棗樹。荷花!荷花家的屋后也有棗樹,果子酸酸甜甜,夾雜一點山楂的氣味……但大抵是十三年前,村民再也沒有遇見過荷花。大抵也是那年夏天,村后的許愿谷不再有回音,即使你正對著谷口大聲地罵:“三郎混蛋!”我想,客觀環(huán)境的變化對一個事物產(chǎn)生影響也是常有的,比如,地殼運動,植被增減,氣流易向等等,再說,心不誠而未有回響也是有的……其實,荷花是不會變的,我想。依然記得,有一天放學,半路大雨,我摘了一個大荷葉給她,她甜甜地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了,就說到這,礦井響鈴了。媽的,誰把我的拐杖順走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