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作者丁明柱</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i><u> </u></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i><u> 方文啟:以德治人</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i> 原209團宣傳股丁明柱</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凡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大多以權(quán)治事,以威管人。但209團的老政委任文輝卻稱贊一位干部是“以德治人”,他就是原宣傳股股長,后擔(dān)任209團第五任政委的方文啟。</p><p class="ql-block">有德,養(yǎng)德,重德,守德是方文啟政委一生的踐行。我有幸與他有過交集,兩度成為他的部下。</p><p class="ql-block">1971年,他從13連指導(dǎo)員的位置上調(diào)政治處任宣傳股長。當(dāng)年全團的官兵來自全國各地,口音南腔北調(diào),唯獨方股長語音標(biāo)準(zhǔn),一聽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北京話。說話中規(guī)中矩,不緊不慢,字字清晰可辯,初次見面,給人留下的是一個厚道人的印象。</p><p class="ql-block">方股長剛一上任就到電影組去“拜門子”,不一會就把石廣才、劉炳榮、劉連金,張曉亮我們幾個的情況摸清了。</p><p class="ql-block">也就是這一年,方股長辦理了家屬隨軍手續(xù),陸陸續(xù)續(xù)地把家人接到了部隊??呻S來的并不只有愛人,除了兩個孩子,還有年邁的老父親。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把多年身患重病的弟弟也一同帶過來了。</p><p class="ql-block">當(dāng)年國家窮,老百姓也窮,家家戶戶的條件都不好,沒有明顯的貧富差別,可他這一家人顯得更為困難些。從農(nóng)村來到城市,拖家?guī)Э诘?,不但衣著破舊,而且也沒帶幾件撐得了臉面的行李,用方股長的話說,別人看著她們還以為是逃荒來的。</p><p class="ql-block">當(dāng)時,同一批好幾個干部都辦理了家屬隨軍,在焦北塑料廠上班。那是一個規(guī)模很小的集體企業(yè),工人每個月的工資也就20塊錢左右。方股長的愛人老宋也被安排在這里。后來,老母親也接過來了,全家7口人,主要經(jīng)濟支柱就是方股長每月六、七十塊錢的工資。更為困難的是父母和弟弟沒有戶口,沒有糧票,7個人僅有4個人的糧票,再加上老家經(jīng)常有親戚來焦作看病或找工作,可想而知,僅解決溫飽問題都給方股長家?guī)矶啻罄щy。但方股長和老伴對他們不但沒有絲毫的嫌棄之感,反倒倍加關(guān)心照顧。</p><p class="ql-block">那時候,團部機關(guān)大院在焦北建成不久,院子里還有不少空閑地,許多隨軍家屬就收拾出一小塊,開荒種地貼補生活。方股長愛人老宋也整出了一塊大約10多平米的菜地,種上茄子,辣椒、白菜、豆角等蔬菜以補貼不足??少F的是,這些菜不全是自己吃,若遇到誰的家屬來隊探親,老宋常常會摘把豆角,拔棵白菜,摘個茄子送給她們,老宋說,團部離市場遠(yuǎn),買菜不方便,這樣炒一盤,就能湊合一頓歺了。</p> <p class="ql-block">71年方文啟從十三連指導(dǎo)員的位置上調(diào)來宣傳股任股長時,據(jù)說,他曾向杜克安主任請求過,能不能給換個地方?他認(rèn)為自已只是初中文化,而宣傳股“知識分子“云集,老三屆高中生比比皆是,個個都是筆桿子,怕去了架不住。象王斯發(fā),馬長發(fā),劉紹強,周風(fēng)儀,張超等都是高中畢業(yè),65年的山西籍干事岳恒壽寫的小說在全軍還獲過獎呢,一個比一個厲害,這宣傳股的頭頭可不好當(dāng)。但杜主任不容分說,直接把他的背包塞車上拉走了。</p><p class="ql-block">即然組織已經(jīng)決定,那就必須認(rèn)真考慮如何當(dāng)好這個頭。他曾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原來太原辦事處下屬有個股長,大字識不了幾個,可手下的干事個個筆頭有水,只要股長把任務(wù)一下,沒有任何人會推諉或拖堂的,晚上加班加點也從來沒有怨言。這個股長是怎么做的呢?他寫不了材料,但一定陪著大家熬夜。他升著了火爐,飩上了水壺,一個一個地給干事們續(xù)茶倒水。那個年代哪有夜宵之說啊,干事們餓了,他就去食堂弄來一些紅薯在爐子上翻烤,然后剝好了皮,一個一個地送過去,干事們都很感動。不怒自威,沒有不服他的。</p><p class="ql-block">這就是方股長心中的榜樣,也是他行動的方向。</p><p class="ql-block">方股長雖然文化程度不算高,可實際水平卻不低,關(guān)鍵得益于他堅持學(xué)習(xí),不斷提高自已的文化水平。記得那一年他當(dāng)了副政委,一次作報告前發(fā)現(xiàn)文件中有一個“竺“字不知道該怎么念,急忙問我。說實在的,這個冷僻字我也沒見過。他叫我趕快去找字典過來查查。他說,咱不能不懂裝懂,學(xué)習(xí)知識要有個老實態(tài)度。</p><p class="ql-block">方政委為人厚道,對部下關(guān)心不露聲色。在他的手下入黨的,提干的,送去上學(xué)深造的多了去了,但他很少向別人提及,更不要說向誰表功了,用他的話說,這是組織的培養(yǎng),個人的努力。據(jù)張超透露,確定我提干是團長、政委一行人去太辦開會在火車上商定的,方股長隨行首先提出的建議。回來后,干部股通知我檢查身體,直到穿上了干部服裝,方股長都沒有跟我提過一個字,好象他完全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p><p class="ql-block">政冶處辦公地點設(shè)在四九八機關(guān)大院的一個斜坡上,宣傳股和電影組離得很近,抬腳就到。方股長經(jīng)常到電影組來拉著我們?nèi)ド⒉?,一邊走,一邊拉家常,我們不論是老兵還是新兵,在他跟前從不拘束。</p><p class="ql-block">他對電影組的工作敢于放手,不作具體細(xì)節(jié)安排,主要關(guān)注點是每個月給連隊放了多少場電影,是不是做到場場有幻燈。他從來沒有批評過我們?nèi)魏稳?,即使是該批評的,也是釆用婉轉(zhuǎn)、建議式的方法點到為止。越是這樣,我們越自覺地努力工作。</p><p class="ql-block">我們九團部隊分散,放映點多,且每個點均為露天場所,要保證每個點每月至少能看上兩場電影,我們每個月就要放上二十七、八場,最多時超過三十五、六場。場場有幻燈,這是雷打不動的。不但有,而且要讓大家愛看。那時我們的幻燈近乎于動畫片,大家對幻燈的喜好甚至超過了對電影的興趣。方股長在任宣傳股長期間,電影組的工作有聲有色,達(dá)到了歷史顛峰。</p><p class="ql-block">方股長沒有經(jīng)過政治處主任這一級職務(wù)過渡,直接提拔為副政委,然后又調(diào)往工建二0二團任政委。也就是在那個當(dāng)口,由于部隊整編,我也離開了209團,去了武漢軍區(qū)總醫(yī)院。</p><p class="ql-block">1983年,我向組織提出了轉(zhuǎn)業(yè)申請,方政委聽說后到武漢動員我去36分部。那時,他剛?cè)?6分部政治部主任,宣傳科正缺人手,讓我去充實一下。說實在的,當(dāng)時我決計轉(zhuǎn)業(yè),好不容易說通了政治部王國棟主任,要求把我的名單報上去,但老首長的真誠相邀,我難以推辭,就只好改變主意,隨他去了襄樊。</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襄樊三十六分部的人事環(huán)境比較復(fù)雜,初來乍到,一時難以適應(yīng)。方主任就本著自己的理念,認(rèn)認(rèn)真真地做好本職工作,遠(yuǎn)離各種是是非非的干擾,很快他就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工作進(jìn)展順利,得到了上上下下的好評。</p><p class="ql-block">1987年,他決心葉落歸根回北京。恰巧總后工程總隊有一個相應(yīng)的職位空缺,他滿心歡喜。獲得北京方面同意后,他立即把要帶走的家具全部用稻草繩捆扎好,靜等正式調(diào)令的到來??商煊胁粶y風(fēng)云,北京方面變卦了,要求他不帶家屬而只身前往。晚上11點,方主任把我叫過去商議。本來美好的愿景一下子泡了湯,叫誰能不發(fā)愁?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之時,可風(fēng)向轉(zhuǎn)了,怎么辦?我為他干著急,一點忙也幫不上,上級組織部門的事,我們這些小兵蛋子能有什么辦法?!我隨口問了問方主任,你回北京的目的是為了能再官位升遷?還是給自己及家人找個歸宿之地?他不假思索地說,當(dāng)然是后者嘍!唉!這可能就是辦法。我說明天一早將家具裝車送火車站托運,你給北京方面回電話,如實地向他報告,家中已經(jīng)?;铮页宰≡谡写?,問他怎么辦?這一招果然奏效,再次吹來了東風(fēng)。第二天一大早,我從警通連要來15個戰(zhàn)士,兩臺卡車,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家具全部送到了火車站。</p><p class="ql-block">1989年,我去國家計委參加業(yè)務(wù)培訓(xùn),愛人和女兒順便隨行去看看從未去過的首都北京。受方政委和老宋大姐熱情相邀,愛人和女兒在他家住了一個多禮拜,給我愛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爺爺總是夸兒子、兒媳婦的好,言淡話語和表情中都流露出滿滿的幸福感。</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方政委全家人在北京生活,孩子們都有了滿意的工作,日子過得比較富足,而且兒孫們都特別孝順,這可能就象大家說的,上行下孝,家風(fēng)傳承吧。</p><p class="ql-block">幾十年過去了,南京、北京相隔千里,我們難以見面,卻經(jīng)常有微信或電話聯(lián)系,聊聊家常,問問安好。他常說,比起當(dāng)年的窮日子,我們心滿意足了。</p><p class="ql-block">老百姓有句俗話,有德之人必有福報,現(xiàn)實還真是這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i>責(zé)任編輯 金厚盛</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i>209團回憶錄編委會</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i>2022年2月10日</i></b></p>